当一个影卫杀了他的主上
作者:卧星听雨声
文案
本文原名:不死影卫观察笔记
未婚夫和她分手的那夜起,乔知遥的“普通”人生陷入了魔幻。
作为一名研究员。她一直确信:
现实不是小说,没有任何技术能够支持人类永生。
人类的控制中枢是大脑,世界上没有鬼魂。
自己没有双胞胎姐妹,没有双重人格,也没有突然消失的记忆。
可那一日莫名出现在研究室的小纸条这些写着:
[不要向影子奇怪的男人询问任何一千年前的事情]
[如果穿黑色衣服的人陷入了某种癫狂状态,请立即杀死对方]
[无视21:00后你所遇到的拿着长刀的人]
[可以相信和你长相一样的人,前提是确定对方是人类]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没当回事。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继续自己的平静生活,却没想到开门就见到了一个长刀、蒙眼、黑衣、影子和克苏鲁怪物一样的男人。
对方沉默寡言看起来靠谱,好像根本不需要小心。
……就是好像有点粘人?
不确定,再看看。
。
一年后的夜里,倒霉的未婚夫找上门来复合。
乔知遥面无表情地拉住站在黑暗中,穿黑色衣服拿着刀蒙着眼的守卫者。
“看,我的新男友。”
未婚夫气愤离去,沉默冷酷的盲眼恶鬼长刀咣当落地,神情痛苦至极。
就在乔知遥以为他又要犯病的时候。
怪物双膝跪地抬头,哀求地拉住她的衣摆:“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对吗?”
“当然,不过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是。”
“你以前是我的什么人?”
“您的…您的死士。”
“为什么变成这样?你的眼睛呢?”她解开他的眼罩,露出鬼怪空荡荡的眼眶。
“做错了事。”他松开手,“是惩罚。”
“什么事情?”
“我……我杀了…杀了您。”他抱紧了长刀,皮肤因情绪而赤红,身体不时颤抖。
可眼纱下半张脸又那样疯狂而虔诚。
“所以,求您赐我终结。”
从此结束他永无休止的痛苦与噩梦。
‘普通’研究员×不死精神病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前世今生玄学正剧忠犬救赎
主角:乔知遥,阿诺 ┃ 配角: ┃ 其它:精神病患者
一句话简介:错杀挚爱后他疯了一千年
立意:过去的错误无法挽救,但我们可以不要重蹈覆辙
第1章
19XX年。
这是李老三第一次和人下墓摸金。
时局动乱,地上的生意不好做,无论是生活所迫还是其他,他们这些土夫子将行当摆在了地下。
“什么鬼怪,都是骗人的,就机关和虫子麻缠,俺倒了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见过。”
通过墓道走到主墓室,一路错杂繁复,富丽堂皇的棺椁引入眼帘,与普通墓室完全不一样的是,几张字画凌乱地放在旁边,不知道是作何用处。
甚至,棺椁两边正燃着两只鲛烛,幽幽火烛将一切照得明亮,不用提灯也看得清楚。
“这是嘛?”李老三的同行赵四惊了。
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没看见过过去千年还能再地底点亮的灯火。
“会不会有人哇。恁个干净。”同行者看了一眼棺椁附近,冷汗直冒,“你瞧瞧,这些字画就这么摊在外面,这么多年了,照理说早该坏咯。”
毫无疑问,主墓室和路上进来时的死气沉沉完全不同。
干净,明亮,甚至像是有活人生活在这里。
事出有因必有妖,这完全没让他们感觉到任何的安心,反而都将悬到了嗓子眼。
“别自己哈自己。啷个有人,憋都憋死咯。”
“李老三,你看哈呢?”
李老三回头高呼:“这里有柄刀,看着怪漂亮的!”
那柄匕首一样的断刃就放在棺椁旁边,安详得躺在黑夜里长眠。
“不对,先别碰!”经验丰富的同行高喝一声,可已经晚了!
就在他手指即将碰上去的一瞬间,一只漆黑的、干枯的手从棺椁后面的角落里毫无征兆凭空而出,出现握住了刀柄,将刀向后一抽,但听钢刀嗡得一声铮鸣。
李老三险些惊叫出声。
这里居然真的有人!
怎么可能?
这座墓至少在地下埋了上千年!
一声古怪嘶哑的咕哝声从墓室响起,似乎是某种语言,又好像是村里很老的老人才会发出来的调子。
“快跑!!”
见情况不对,赵四转身要跑,可是来不及。
他看着眼前的视线再一瞬间急速地扭转,忽然瞧到了天花板上雕刻精美的纹路,那里刻着一些壁画,似乎是某个身份富贵的女子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
再往下,是好几个立着的人,其中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麻衣。
好像…他的身体。
场面一度血腥,当同伴皆在瞬息死去时,被留下来的那个是最惊恐的。
李老三看着周围人的人头被刀刃一斩齐刷刷落地,红红白白的玩意喷洒再地上,却被藤蔓一样的物质拉入地下,消失不见。
他吓软了腿,瘫坐在地上,傻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长刀刀尖在眼皮子下一晃而过,李老三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那柄刀却没有落在他的头上。
甚至,他看到了一个浑身炭黑,头发干枯,骨瘦嶙峋,干尸一样的东西抱着他刚刚看到的那柄雕饰精美的短刀,手里却拿着另一柄沾满红白的液体的通体玄黑的长刀,正在向下滴落。
“……脏了。” !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腔调,带着浓厚的方言口音,尽管辨识起来有些难度,但李老三还是听清楚了。
他下意识抬头。
却看到一双空荡荡的,漆黑的,什么也没有的眼窝。
――就像被炽阳烤干的腊肉
它究竟,是人?还是鬼?
李老三竭力克制住想要大喊大叫的冲动,僵在原地,而更加恐怖的是,干尸上嘴和下嘴一动,咔哒的响动从就漏风喉咙间冒出声音来。
它向他询问:“你姓什么。”
“姓…姓李!”李老三强忍着恐惧,哆嗦着。
“李……”令人作呕怪物喃喃这个字,却收了自己的黑刀,“来这里做什么?”
盗墓。
这怪物一看就和墓主人关系匪浅,他可真不敢这么说。
“来…来祭祖的!”李老三鬼使神差地,又觉得这样说不对,跪了下来,“俺家里还有人!俺闺女才出生,求求您大人有大量,行行好吧。”
这墓地看起来像是晋朝的墓,那时候的皇帝不也姓李来吗?
何况祖上好像还真有点关系来着。
死马当成活马医!
“……是吗?”干枯的手臂一下抱紧了刀,残存的肌肉牵引唇角,怪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走吧。”
李老三呆了一秒,确认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真的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就在快要踏出主墓室的时候。
“等等。”
不会要反悔吧!
就在李老三屏住呼吸的时候,对方这才说完没说完的话:“还有一件事情。”
“您说。您说。”
“我要你的女儿。”
“……”
现在轮到李老三笑得比哭还难看了:“鬼…鬼大人……俺那闺女已经许了……”
它不等李老三说完:“带下来。”
“俺带下来。带下来!”李老三颤抖着,“您给俺点时间,俺和俺媳妇商量商量。”
出乎预料,鬼怪并未再逼迫。
“我会给你十二年的时间。”它从怀中将一样东西推到他面前,“好好养着。我不会让你白作,此物即作报酬。”
那是一铤金灿灿的金子,黄澄澄明灿灿,一看便知纯度不低。
几乎晃瞎了李老三的眼。
“你可以验。”
李老三鬼使神差地抖出手摸了一下金铤,重量极沉,他不像那怪物拿取轻松,甚至需要双手用力捧起。
他放到嘴边用牙一咬。
真的,是真的。
有了这个,他能买下好几桩院子店铺,诸多丫鬟小厮,甚至搞来个官位,摆脱令人窒息的贫穷,成当地的乡绅还有余。
而这一切,仅仅需要一个未来要嫁到别人家里的女娃。
孩子这种东西,总是能再生的。
是个人都会取舍,对吧。
“如何。”
“明白,明白。俺知道了!到时候一定带下来。”
李老三心脏跳得要飞起,跪下连连磕了三个头。
他毕恭毕敬拿起金铤,连连答应下来后离开,却在离开墓室大门时,余光
看到那具干尸抱着刀蜷缩着靠坐在棺椁边的角落,正是那样毫不起眼的姿势,让他们一直没发现墓室还有其他东西的存在。
怪物面无表情,却在认真地低头注视着棺椁上千年依然精细的纹路,只是这样看着,没有触碰,布满血污的肩膀隐约颤抖。
细细碎碎的声音回荡在墓室里,浸泡在幽暗里的怪物像在自言自语。
“…会努力…求您原谅…”
李老三有些许疑虑。
……
它好像在哭。
可是怪物会有人的感情吗?
疑虑之中,他带着问题离开了暗无天日的墓穴。
第2章
范城,2022年
小声的议论在宴会厅里聚集。
“听说了吗?宋家的二子要和乔家的小女儿取消婚约。”
“乔二爷刚走,也太落进下石了。”
“悖哪儿能怪他。乔家早就不行了,还有她女儿的那桩子传言…反正是被宋老爷子压着订出来的亲,又没什么法律效益,推了又怎么样。”
好事者在屋子里嘀嘀咕咕。
“你猜乔知遥会不会闹起来?”
“难说。”
然而屋内,正被议论的两人气氛并没有所说的剑拔弩张。
靠窗户的男子西装革履,带金丝眼镜,打扮一看便是社会精英。
他对面的女孩是位十分年轻的女孩,穿着朴素,柳叶眼,肤质白,简单的黑色衬衫胸口口袋里甚至别着一只钢笔,腕上带着一串黑曜石,混入场内像是误入投行精英聚会的女大学生。
唯一值得注意的,大概是她坐在那里的从容与冷淡,但比起从容,不在意似乎更加贴切,言语间也无多少情绪,甚至会给人一种没有睡醒的错觉。
她与对面的人面对面:“你想好了?”
“很抱歉。”叫做宋新林的男子颔首,镜片下的视线却在牢牢注视着她,“希望你能理解,知遥。”
“理解。”乔知遥淡道,“既然老爷子点头,我没有意见。”
“……”
宋新林沉默了片刻,笑了声。
“你还是老样子。”
乔知遥没搭理他,无所谓地从靠椅上坐起身。
宋新林也跟着起身。
“不再坐一会吗?宴会还没有结束,等会会有蛋糕。”
她拿起一边同样与精英聚会格格不入的普通提包:“我不喜欢吃甜的。实验室那边还有事,不能离开太久,先走了。”
“那我让人送送你。”
“不必了。”
乔知遥向门口走去,几步之后,她感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知遥。”
宋新林看着她:“以后可以做普通朋友吗。阿姨和叔叔才走,我知道,集团那边也……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她点点头:“好。”
“……”
光鲜亮丽的聚会上大家都习惯迂回地说出各种漂亮话,这份直白让宋新林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来话。
“那么,还有什么事情吗?”她拿起包,见他欲言又止,皱眉。
“有。”宋新林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差不多五年吧。”
“你喜欢过我吗?”
乔知遥觉得他的重点不对,强调:“现在是你在和我谈分手的事情。”
她的态度格外冷漠,甚至带着有些嫌弃他耽误时间的不耐烦。
“……”
她没继续搭话,也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推开门离开,正好听到大厅里衣着精致的男男女女正在议论。
“你们真的没听说过乔知遥那些事情吗?”
“什么事情?”
“可吓人了,据说是几年前……”
“借过。”
高挑的女孩站到他面前,半垂的眼眸安静盯着他们看,两人霎时没了话,等他们让开,乔知遥这才继续向前,径直离开。
宴会厅外飞起倾盆大雨,一瓢泼一瓢泼的大水从天上往下倾倒。天色愈发昏暗,光线混着乌云向大地压去,一切都像是蒙了层雾,潮湿阴沉且寒冷,偶然间轿车划过路面的水声,载着几个为了生计或所谓的梦想奔波疲命的人。
等到范城研究所,天已深,不过实验室的灯还亮着,她从衣柜里拿出研究服准备换上时,陈青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乔知遥的瞬间一脸错愕。
“知遥,你下午不是请假了吗?”
“几个数据没做完。”
“敬业!”
陈青从兜里掏出根女士香烟,拉了板凳坐在她身边八卦:“对了,你请假做什么去了?”
要知道,乔知遥平日里吃住都在研究所里,从来都不回家。
拉上研究服的衣领,她说:“分手。”
“哦……啊?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六年前,和宋新林。”
“……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个公子哥?”
乔知遥应了声,没有接话,摸到防护服口袋的手一顿,坚硬的触感与纤维质地格格不入。
好像是一张纸,但是她没有任何写备忘录放进口袋的习惯。
“我是不懂你们有钱人了。”
陈青将香烟摁进烟灰缸里熄灭:“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看开点。”
“陈青。”扫过衣服上别着的自己的工牌,她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有人动过我的实验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