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归——郁桢
时间:2018-05-02 11:46:56

  锦书这才适时的说了一句:“娘娘,您还不明白二郎君的心意么,他想独立啊。”
  秦勉刚满三个月就抱到了重华殿,齐王妃一手把他养大的,跟着她这些年,突然和她谁要出去,要独立,她还有些放不开手,她思虑良久才说:“我知道了,你容我好生想想。”
  事后,齐王妃让人将张侧妃和秦励叫了来,张侧妃听说儿子要搬出去倒是一脸的平和,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齐王妃又与她是哦:“你是愿意跟着二郎还是继续留在王府都听你的意思,将来令仪的婚事也在我身上,一定会好好的安顿她。”
  张侧妃木然的答应。
  秦励几乎不相信,一遍又一遍的向王妃确认:“二哥他真的打算搬出去?”
  王妃语重心长道:“是啊,这个家,你二哥完全交到你手上了,你要守住几辈人留下来的产业,让我们王府兴盛。”
  秦励心道他二哥不必做到如此,他的肩膀还太稚嫩担不起一个王府的将来,他还需要二哥的提携。
  几番商议下来,齐王妃最终答应了秦勉分家的事,定了初二搬家,叫了儿女过来通报了此事,又商议着给秦勉和锦书哪些产业,落居何处。
 
 
第三百章 圆满
  锦书想着搬家平静的就搬了,不用惊动什么人,哪知齐王妃还是给程家人下了帖子,请锦书的娘家人过来聚一聚。
  他们并没有搬到城外的落霞别苑,而是城里一处秦勉名下的宅子。
  这处宅子一共有三进大小,秦勉当初买它时颇费了一番功夫。平时没过来,只请了一户人家帮忙打理,如今倒花木扶疏,很有气势了。
  锦书陪着乔大夫人和张氏逛遍了小花园,几人在凉亭里落了脚,丫鬟捧了茶果来。
  张氏见园子虽小,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倒有一番别的韵味。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你们也算自立门户了,这样也不错。我瞧着姑爷倒越发的稳重起来,好好的经营小日子,将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锦书颔首道:“二伯娘说得是。”
  乔大夫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沉着一张脸,心中大概觉得可惜吧,锦书当时要是嫁了孙郎君哪里会被赶出府独自过日子,孙湛可是宜安公主嫡根嫡枝的孙子,谁敢给孙湛脸色啊。不过这些路都是锦书自己选的,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程家嫡女,寿春伯府千金,终究没能给程家带来什么荣耀,这颗棋子失败了。
  搬家的宴席摆在花厅上,满满当当的坐了四桌人,不算太热闹,但也不至于冷清。
  锦书作为女主人要来回的张罗应酬,还要在王妃跟前伺候。
  齐王妃不吃荤,不饮酒,只是在跟前陪坐着,锦书命厨房特意收拾了一桌素斋请了王妃。
  齐王妃很是满意,倒多吃了半碗饭,饭后她也不午睡,还和乔大夫人等摸了两圈牌,瞧着差不多了这才准备起身回府。
  这厢秦勉正与张侧妃说话。
  “母亲倘或在碧云居不自在,不如搬来和我们一道住吧。”
  张侧妃想也没想的说:“都住了几十年了,哪里会不自在。你和媳妇好好的过日子,我就不来打扰你们了。”后来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娘娘身边没个说话的人,我陪着她说会儿话也是好的。”
  张侧妃的性子闷,她能和王妃说什么,从来都是王妃说,她听,这样的言辞听上去更像托词。
  秦勉从来都觉得这个生母和他不亲近,兴许是他在王妃房里长大的缘故,两人都不适应。见母亲主意已定,他只好道:“那好吧,我会隔三差五的带了锦书来给您请安的。”
  张侧妃起身道:“娘娘要走了,我也该告辞了,珍重!”客气得犹如外人一般,秦勉或许早就习惯了。
  闹腾了一天,终于清静下来了。锦书看着婆子丫鬟把东西收拾好,将借来的都归还了,一天的开销也出了账,她伸展了胳膊,觉得身上黏黏的需要好好的洗个澡。
  当锦书沐浴完毕回来,她见秦勉正坐在灯下看书,像是在等她。
  这一幕情形以前也有过,她看着墙上映出的身影,心里没来得一荡,她轻轻的走到秦勉身后,悄悄的蒙了秦勉的眼睛。
  秦勉笑道:“越发的淘气了啊。”
  “我洗好了,你不去洗洗?”
  “这就去。”秦勉站了起来,突然将锦书拉进怀抱,低声和她说:“我很快就回来。”
  秦勉走后,锦书在他坐过的地方坐下,随即将桌上那本秦勉翻过的书取来看。翻了两页,原来是个话本,写的是俗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锦书心道他也看这样的书啊。
  或许是劳累了一天的缘故,锦书看了几页书,眼皮也开始打架。
  等到秦勉冲凉回来时,却见锦书伏在桌上已经睡着了。他无奈的笑了笑,走上前去,拿掉了锦书手中的书,一手揽腰将锦书横抱而起走向了当地的一架百工嵌螺钿的拔步床,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扯下了红罗帐,移了灯烛。
  夜色静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暗香。
  他在黑夜中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娇妻。
  锦书这时候突然醒了,在秦勉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我睡着呢?”
  “没事的。”
  黑暗中,秦勉摩挲到了锦书光洁如玉的脸颊,他浅浅的吻了下去,不管是眉毛还是眼睛,抑或是鼻子还是脸颊都没逃过他的嘴唇。
  锦书窝在他的怀里嘤咛了一声,秦勉在她耳畔低声说:“你知道母妃为什么要宴请你的娘家人吗?”
  锦书摇头不知。
  “母妃说这是给我们办的圆房酒。”
  锦书的脸瞬间燃烧起来,两人成亲一年有余,一直都是名义上的夫妻,两人并为有过夫妻之实。她心里明白的,在她决定回王府,决定留下来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晚,她将自己完完本本的交给她。
  今天她明明没有喝多少的酒,然而此刻身子瘫软一点力气也没有。秦勉原本扶在她腰上的一只大手已经探进了中衣,很快就摸到了她脖颈后面那根细细的红绳,只轻轻一拉,前面这只手顺着锁骨就探进了衣服内,摸到了极致的细腻与光滑。
  锦书始终没有多少力气,甚至有些眩目,在两人终于合二为一的时候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秦勉立刻停下了动作,极近温柔的抚慰她:“弄痛你呢,对不起。”
  前世初见锦书时,她一身素服立于姨母的庆余堂上。她带着一脸的清冷和茫然,只一眼,他的心里便烙印上了她的影子。前世于他而言,锦书只是个遥远的影子,他看得见,却摸不着。他知道她的悲喜,知道她心中所爱,他远远的看着她,一直守护着她美丽的影子,直到她走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在去京城的那个冬日,不能忘怀的依旧是锦书的倩影,但他知道她过得很好,终于释然。
  一切重头来过,他为她倾尽一切,终于得到了她。
  阳光透过雕花窗照进了屋子,锦书揉了揉眼,身旁已经空空如也。昨晚的旖旎仿佛是一场梦。
  帘子响动,秦勉走了进来,笑道:“娘子早上好。”
  锦书对他粲然一笑,娇滴滴的回应了一句:“夫君早起怎么不叫妾身?”
  “昨晚你劳累了,多睡会儿也没事。”秦勉摸了摸锦书的脸,却见锦书眼泛秋波,面如桃花。他忍不住轻声的吻了她的脸。他从来都知道的,他的娘子是世上少有的殊色,对他而言,即便年华老去,她也永远是他珍宝似的存在。
 
 
第二部 长安篇 
 
 
第一章 新始
  宝兴二十年,七月二十一。
  洛阳,祥云巷。
  程锦书坐在花厅上翻弄账本,曹京垂首立于跟前,很是恭敬的对锦书说:“这是上半年的各处收益,请主家过目。”
  锦书仔细的看了一回,有赔的也有赚的。这一年多来她对经营上的事过问得很少,全赖曹京几个靠得住的掌柜。
  “从账面上看情况不如去年啊。”锦书已经翻阅完了,得出了结论。
  曹京越发恭敬的说道:“是,去年的生意好做,今年要困难一些。”
  “上半年都如此,下半年只怕更艰难。”
  曹京道:“笔墨铺子和香料铺子只怕艰难一些,其余的倒不一定。比如绸缎铺子还就仗着下半年过活。”
  锦书看了一回点头道:“让你们多费心了,香料铺子我看做完下半年就关了吧。”
  又要关掉一家,曹京心里比锦书还不舍。
  “您不再考虑一下嘛,兴许等到过了年就好些了。”
  锦书笑道:“过了年也就盼着端午的时候能赚一笔,如今这世道生意不好做。等到开了年,铺子也不用打出去,还是我们自己经营吧。将香料铺子换成药材铺子,这个我也在行,也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多费点心思说不定比卖香料要好一些。”
  曹京听说忙含笑说道:“要说起药材倒确实主家比我们都熟悉,只怕到时候主家要更操心了。”
  “自己的生意操心也是应当的。”锦书请了曹京喝茶,和他说了生意上的打算,正说着秦勉回来了,曹京忙起了身向秦勉问安,秦勉点点头见锦书忙也没怎么去打扰她,转身去了那边的内室。
  锦书和曹京交流了一番,曹京便起身告辞了。锦书这才去了内室,秦勉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盏茶。
  “府里都还好吧?”
  “没什么事,不过小五病了,请了大夫正给看着。”
  锦书听说,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什么病?”
  “发烧,身上起红疹子。”
  锦书自己是大夫,知道病情的严重性,不由得惊了一跳,又问:“大夫怎么说?”
  秦勉道:“我没见着那个大夫,不过听母妃说情况还算稳定,恐怕要在家呆半个月不能出门,禁不得风吹。”
  锦书听说放方了些许的心。
  “薛太医死了,还得向上面禀报让重新派个太医下来,还是有个太医方便一些。”
  “这倒是,住家大夫,日夜守护着自然要好许多。不过出了薛太医这样的人,下一位被派来的太医可要好好的把关把关。”
  “是啊。”秦勉说着又去拉她的手,锦书挨着他坐,两人又说起生意上的事来。
  “曹掌柜在和你汇报上半年的经营情况?”
  “是啊,今年不如去年,所以我打算明年开春就把香料铺子给关了改卖药。药材什么的至少自己有把握,我也能帮着把关把关。”
  “那你岂不是更劳累。”
  “有掌柜,有账房,我能辛苦到哪里去,到时候再请个坐诊大夫,看病抓药,就齐全了。现在世道不大好,做生意没那么容易,自己不努力不行。”
  秦勉拉着她的手说:“现在我们分了家,府里的事不归我管,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养家糊口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吧。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后面那个小花园随便你怎么折腾都行。”
  “那我拿来种药也是可以的?”
  秦勉笑道:“当然啊,随便你种什么,只要不累着就行。”
  锦书便暗自筹划着该种些什么药材,秦勉见丫鬟没在跟前,便将锦书拉进了怀里,细细的吻她,吻着吻着,一只手就不安分起来,顺着她的下摆就探了进去,锦书轻轻的推了一把,娇嗔道:“做什么呢,大白天的。”
  “怕什么,她们不会进来的。”秦勉说着越发的肆意妄为起来,锦书被他撩拨得有些晕乎乎的,秦勉刚想进一步的时候,锦书突然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秦勉被她一问,动作便停住了,有些错愕的看着她,疑惑的说:“七月二十一,怎么呢?”
  “都二十一了,过得真快。”
  秦勉见锦书也没说什么事,大着胆子继续去探索锦书的身子,慌乱中锦书紧紧的勾住了秦勉的脖子,两人极尽缠绵,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两人才偃旗息鼓。锦书累极了瘫软在秦勉的怀里。
  “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吧?”两世为人,秦勉从来不知当父亲是什么滋味,若是他和锦书的孩子,秦勉心想他一定会娇惯无比。
  两人自圆房以后,床笫间很是和谐。只要锦书身体适宜,秦勉总要拉着她胡闹一番,照这样下去怀上孩子也是迟早的事。
  锦书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那里还平平如也,不知会不会已经有个小生命在开始孕育了。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的女儿柔茵,想到宝兴二十年的时候她已经有柔茵了,宝兴二十年,前世没有宝兴二十年啊,不对,宝兴帝就是在二十年这一年驾崩的,庆历帝一上位就改了年号。
  “你说今天是七月二十一,老天,立马有一件天大的事要发生了。”锦书突然坐了起来,她的动作有些大,披在身上的衣袍顺势就滑落到榻上,莹白的肌肤裸露了出来,秦勉看着眼前的雪肤目光越发的凝重起来,但听到锦书说有大事要发生,他还是克制着自己没有对锦书再肆意妄为。
  “什么大事?”秦勉将衣袍拉好,与锦书穿了。
  “改元啊,我记得上面那位就是在这七八月里驾崩的,然后就是庆历一朝了。”
  秦勉前世没有活到这一天,他听说了,一脸凝重的说:“若和前世一样的话,皇帝驾崩,作为藩王宗室也该入朝吊唁,不说小五年纪小,就是他这里重病在身也不方便吧。父王不管事,二叔又死了,能入京的或许只有我了。”
  还是要走入京的路!锦书想起了之前王妃的阻拦,后来转念一想,秦长宽都死了,不会再有人为难秦勉,这一路应该不怕,她微笑着说:“两世以来我还从没去过长安呢,也不知道京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嗯,我也没去过,到时候我们在京都好好的游历一番再回来。”
 
 
第二章 庙堂
  第二日早饭后不久,锦兰来看望锦书。
  一道来的还有锦兰的丈夫于茂生,以及她那年幼的儿子。
  锦书热情的从奶娘的手上将锦兰的儿子抱了过去,小子竟然不认生,还冲着锦书笑,后来竟然伸手去拔锦书头上一枝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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