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清欢——果果猪
时间:2018-06-14 08:25:02

  叶清欢立刻用手把那个字盖住,窘得脸上通红。
  妈妈问:“鸿年啊,这个牛肉丸子是怎么做的?一点也不腻,真好。”
  “哦,这个是加了切碎的马蹄。”盛鸿年说。
  “吃完饭你把这个的做法给我写一下。”妈妈说。
  “妈您不用学。以后我每周给您做一份,快递回来。”盛鸿年说,“这个东西不怕搁,放冰箱三五天不要紧,热一下就可以吃。”
  “哪儿能啊?你那么忙……”妈妈高兴地推辞。
  “话不能这么说。再忙也得顾着您呢!”盛鸿年继续狗腿地献媚。
  “有你这份心,妈就知足了。”
  “有心也得有行动不是,妈您就等着吃现成的吧。”
  ……
  盛鸿年惯会哄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没有老师不爱他,同学们也爱他。当年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会笨得要命。
  叶清欢并不理会身边正在上演的母子情深,默默用手指蘸着鸡汤把桌布上的那个字涂掉了,然后埋头努力吃那碗有她平常食量两倍的饭菜。
  饭后刘琼跟叶清洛揽了洗碗的活儿,盛鸿年跟叶清欢陪着妈妈在客厅看电视,平晓继续坐在地毯上玩玩具。
  电视是播放的是家庭伦理剧,小姑子跟女主打得正热闹。妈妈突然说:“清欢啊,婚礼什么时候办?”
  叶清欢刚想说还没有计划,盛鸿年的手在她腿上一压,她的话便没出口。
  “妈,我们听您的。”盛鸿年笑着,很恭敬地说。
  妈妈想了想,轻轻叹气,问:“你爷爷那里,会不会有想法?”
  “那边好说。您订好了日子,我去跟我爷爷讲。”盛鸿年很有把握地说,“他老人家很通情达理的。”
  盛鸿年大包大揽的态度让妈妈很满意。不过态度到了就够了,结婚是两家的事儿,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鸿年,我的意见是尽快办婚礼。可我知道你家那边不是平常家庭,估计会有许多事儿要筹备。你爷爷是长辈,我们应该挺他的。”妈妈说,“你们登记回去后跟你爷爷商量好了日子,再通知我就好。婚礼在文溪办还是海城办,我都没意见。我就是一个人,去哪里都一样的。”
  接着妈妈又握住盛鸿年的手,缓缓嘱咐:“不管之前怎么样,到底是你的爷爷,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盛鸿年眼神一黯,继而又勾唇笑起来,低声应着:“我懂的,妈,你放心。”
  妈妈点点头,松开了手,回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对叶清欢说:“不早了,你们走吧,回去早点休息。”
  如此,叶清欢跟盛鸿年同清洛夫妇道别后,开车到了盛鸿年在文溪的老房子。
  十年来文溪动迁如火如荼,盛鸿年家所在的老楼房被周围崭新的高层建筑衬托得仿佛小矮人。夜里了,楼上没几户亮灯,在入口的墙上贴着动迁通知。
  盛鸿年用手机照着看了一下那张纸,大意是早交房早选房,针对最早交房的前二十名住户还有每平米二十元钱的额外奖励补贴。
  “二十块?”盛鸿年失笑,回头对叶清欢说,“咱们回来晚了,损失了一个亿。”
  叶清欢轻轻靠到盛鸿年肩头,问他:“要拆了,你舍得吗?”
  盛鸿年摇摇头,说:“当然不舍得。”
  叶清欢握住了他的手。
  盛鸿年抬头看看这栋楼,含着笑,慢悠悠地说:“这是我父母的家,我在这长大,这里承载着太多美好的东西。可是房子不过是个载体,房子没了,回忆还在,在我心里都有的。你放心,我是个想得开的人,不会钻牛角尖。”他把她搂到怀里,看着那张动迁通知,幽幽地吐了口气,说:“我想的是,这房子存在的时间有限,我们该珍惜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刻,好好享受。”
  对于盛鸿年的豁达,叶清欢是一直自愧不如的。她依靠着她,轻声地说:“好。”
  他们上楼,回家,开灯后看到客厅所有的家具都被用床单盖着。文溪是个空气质量很好的地方,甚少扬尘,屋里比较干净,只是因为久未住人,有一股清冷又空寂沉闷的味道。
  盛鸿年先去开窗透气,又把所有的床单扯下来,叶清欢自住地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抹布出来。
  房子不大,很快就打扫完了,盛鸿年开了空调,又让叶清欢去洗澡,他回卧室去铺床。叶清欢洗好了出来,见盛鸿年拿着吹风机在被窝里吹。
  空调29度,在卖力地吹着热风。
  “你干嘛?”她问。
  “怕你冷。”他说。
  “已经开空调了呀?”她说。
  “床上凉,空调的热风吹不到被窝里。”他说,一径地用吹风机热着被窝。吹好了,他让她上床,换他去洗澡。
  叶清欢窝在被他暖好的被窝里,全身都暖烘烘的,她侧过身子,拥紧被子,闻到上面满满的全是幸福的味道。
  有轻轻的脚步声近了,她知道是他来了。
  她没转身,感觉到另一侧的床垫陷了下去。
  接着,卧室里的灯灭了,只留了他那边床头的一盏夜灯。橙黄色的暖光,她这边也能看得到。
  他贴过来,摸索着把她的浴衣脱了,从被子里拉出去扔到地上,然后他整个地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身体有些发颤,因为期待。
  他在她后颈细致吮吻,到肩,到蝴蝶骨……
  “清欢。”他呢喃,“我等了你十年,终于等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一百章~
 
 
  这一晚, 如在云端,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被激情烧得模糊, 意识也都焚成了灰。身体交缠, 几番起落,激越的快感总是跟疲惫困倦相随,叶清欢呜咽,喊停,盛鸿年停下来,趴伏下来侧着头枕着她的肩喘气,让自己稍稍平复一下。
  叶清欢困顿得很, 闭上眼睛, 意识开始涣散,想睡。
  “累了。”盛鸿年低哑地问。
  “嗯。”叶清欢迷迷糊糊地应着, “好困……”
  盛鸿年扭头看了眼窗户, 淡蓝色窗帘隐隐透着晨光……天快亮了?昨晚他们几点开始的?
  记不得了。记得的是很肆意,很疯狂, 非常放纵, 彻底地沉溺欢愉, 感觉好极了。他哪儿都不想去了,只想跟她在这床上睡一辈子。
  盛鸿年撑起身子看身下的叶清欢,她的刘海被汗打湿,有些乱七八糟地贴在额头,眉头微蹙,眼睛微微阖着, 睫毛也都是湿的,一小撮一小撮地黏成了束,不时地颤一下。鼻翼两侧也有细密的汗珠,红润的嘴唇轻轻抿着。
  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可他还在她里面……就快到了……
  “清欢。”他亲着她的脸叫。
  叶清欢努力掀开眼皮。
  “我快了……”他低声说。
  叶清欢很小声地“唔”了声,费力地举起胳膊,软绵绵地环住他的脖子。盛鸿年亲了亲她的唇,说:“我快一点。”
  听到这个“快”字叶清欢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弄得盛鸿年也打了个哆嗦,两人的呼吸骤然间都重了。
  ……
  第二天两人躺到下午,如果不是饿极了都不肯起床。家里没有食物,两人只好出门找吃的。在附近找了一家面馆,一碗三两面的鳝丝笋干面,叶清欢要了一碗,盛鸿年要了三碗。
  面上来了,盛鸿年把碗里的鳝丝捡出来往叶清欢碗里放。叶清欢用筷子挡,说:“不要了。”
  “多吃点儿,你现在得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儿。”盛鸿年笑着说。
  叶清欢嗔他一眼。盛鸿年勾起嘴角,邪里邪气地说:“昨晚那么努力,肯定有了。”叶清欢脸微红,不理他,埋头吃面。盛鸿年继续挑着自己碗里的鳝丝,往叶清欢碗里捡。
  吃饱喝足后两人去商场置办了新衣,采买了食材又去了叶清欢妈妈家。妈妈看过新衣服后很满意,把找出来的户口本交给了叶清欢。晚上一大家子吃完饭后,叶清欢依旧跟盛鸿年回他的老房子,叶清欢怕第二天起不来,不肯跟盛鸿年一起睡。盛鸿年没有勉强她,自己去客卧,把主卧室的大床留给叶清欢。
  第二天两人早起,去民政局等着人家上班,成了当天登记的第一对新人。
  本来想到领证结婚,叶清欢前一晚还踌躇紧张得没睡好,可到了现场办理却简单极了。填表格,拍照,制证,钢印一盖,他们两个就成了合法夫妻。
  拿着红色的小本本叶清欢总觉得像是在做梦,盛鸿年却已经开开心心地给工作人员送喜糖了。
  离开民政局,两人去了墓园,看盛鸿年的父母。
  盛鸿年把花店里所有的红色非洲菊都买了下来,很大的一束,他一手抱着花,一手牵着叶清欢,慢慢朝父母的墓碑走过去。
  还不到春节,来祭拜的人很少。两人到了墓地,一起拔了草,扫了尘,盛鸿年把花和结婚证摆到墓碑前,搂住了叶清欢对着墓碑说:“爸,妈,我今天结婚了。新娘你们应该认识,她很好,我以后有人照顾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一直以来,其实都是他照顾她比较多吧?
  叶清欢轻叹,把头轻轻靠在盛鸿年肩上。
  盛鸿年低头看她,笑,说:“你也该改口了。”
  叶清欢微怔,很快便明白了。她站直了身子,对着墓碑鞠躬,恭敬地自我介绍道:“爸,妈,我是清欢,鸿年的妻子,我们会很好的。”
  “对。”盛鸿年说,搂住叶清欢,说,“我们很快就要有孩子了。”
  “别乱说。”叶清欢嗔怪道。
  “我有信心。”盛鸿年笑。
  叶清欢还想说什么,听到一个粗粝沙哑的男声:“盛先生。”
  盛鸿年跟她一起转头看向声音来处,见到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满脸胡茬,头发很久没洗的样子。穿一件黑色棉衣,长及膝盖,棉衣上有些不明来源的污渍。腿上是军绿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沾满泥迹的解放鞋。
  像个流浪汉。
  盛鸿年下意识把叶清欢推到身后。
  “你有事吗?”他低声问,警惕地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直勾勾地看着盛鸿年。
  叶清欢越过盛鸿年的肩头打量这个男人。这男人很瘦,面上透着一股青气,双目无神,最让她留意的是他的鼻子,他的鼻孔张得很大,鼻翼一抽一抽地动,看样子他根本无法控制,鼻涕时不时地淌出来。这情形让她想起两个字,毒品。
  她刚入行那年,有一次在记者会现场,某新晋小花突然就这样了,她的经纪人立刻把她带走。事后安栋告诉她那是吸毒人才有的反应,那个小花是毒瘾发作了。
  她伸手抓住盛鸿年的胳膊,嘴巴压在他肩上,小声说:“留心,瘾君子。”
  盛鸿年眯了眯眼,低声嘱咐:“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走。”
  叶清欢不语,手伸到包里,摸到手机,随时准备拨110。
  男人抬起手,摊开了朝盛鸿年亮出掌心,问:“盛先生,你认得我吗?”
  盛鸿年盯着这个男人,依旧维持警惕,说:“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十二年前我们见过一面。”男人说,依旧抬着手。
  “是吗?在哪里?不好意思我记性没那么好。”盛鸿年说。
  “就在文溪。十二年前的正月初五。你上了我的出租车。我兄弟不小心把你打晕了。后来我们把你扔到你家门口。”男人话说得比较多,就开始喘,喘息的声音像是破了的风箱嘶啦响,听了让人很不舒服。
  叶清欢感觉到盛鸿年身体霍然紧绷,他握她的手也忽然加力。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却看那男人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在鼻子底下蹭了蹭,说“盛先生别误会。我这次找你是想做个交易。我最近有点缺钱,想卖给你一条信息。关于你爸妈当年案子的。”
  叶清欢倏然抓紧了盛鸿年的胳膊。
  她听他说过他父母的事情。他父母遇难后,警方最后判得是交通肇事,可他一直认为是蓄意谋杀。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说知道这个案子的信息,她想不出这到底是福是祸。
  她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她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紧绷气息。
  想必他比她更加紧张才对。
  “我怎么相信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来骗我?”盛鸿年沉声问。
  男人鼻翼扇动的频率在增加,口水也开始沿着嘴角往下淌,他看起来很不好受,又用袖子用力擦了擦鼻子,一顿一顿地说:“盛先生父母的案子是我兄弟做的……我们本来打算把你跟你父母一起撞下山,可你中途下车了……后来因为你没死,事主只付了一点点钱……我跟我兄弟……后来又接了这个事主的指示,就是把你也弄死,弄成失足从山上摔下来……可我兄弟打了你,让你脸上留了伤……就……就……算了……”
  男人越说越慢,身子开始发抖,眼神阴鹜诡异,鼻涕口水不断地往下流。
  叶清欢非常清楚这是毒瘾发作了。她觉得害怕,忙拉了盛鸿年一把,小声叫他:“鸿年!”
  盛鸿年把手盖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算是安抚,盯着那个男人问:“事主是谁?”
  “你……得花钱……买……”男人艰难地说,身子佝偻下来。
  “你要多少?”盛鸿年问。
  男人颤巍巍地伸出手,哆嗦着说:“先给……一万……我……我急用……”
  盛鸿年扬眉,说:“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多少都行!把你身上钱都给我!”男人吼,开始痛苦地喘气。
  盛鸿年立刻掏出钱夹,翻了翻,现金有三千多,他全拿出来递过去。男人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把钱抽走了看都没看就揣到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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