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倾国,我倾心(重生)——未晏斋
时间:2018-06-14 10:34:07

  小公主阿睐像被人绑架了一样,尖叫起来。
  沈皇后急忙把女儿从皇帝手中“救”出来,哄了好一会儿才剜皇帝一眼:“粗鲁汉子!就不会先跟女儿套套近乎?上来就抱着啃!”
  皇帝像做错事一样讪讪的,但是一会儿也有点不服气地说:“孩子哪能这么娇惯啊!你看阿盼和阿火跟我出去了一趟……”
  还没说完,外头通报说各位皇子和公主来拜见父母。皇帝闭口不言,对皇后挤挤眼睛,意思是“你自己看呗!”
  四个漂亮孩子齐刷刷站在帝后面前请安行礼。个子最高的杨盼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太子杨烽也比只小他一岁半的弟弟高出大半个头,虽然黑瘦,可是五官明朗,挺有英俊的架势;临安王杨灿雪白_粉嫩,挺着一个小肚子,模样仍是天真;最小的皇子杨煜也快五岁了,正是瞧着就萌翻了的岁数,吃自己的拇指正吃得高兴。
  皇帝只问二儿子杨灿:“阿父不在这大半年的,你读了什么书?练武练得怎么样啊?”
  杨灿眨巴着眼睛说:“可好啦!”
  皇帝“噗嗤”一笑,扭头问皇后:“真的么?”
  皇后大概在家被小家伙气得团团转,翻翻眼睛:“好个屁!吃喝玩乐都会,就是书不会背,弓不会开。”
  皇帝瞥眼看着杨灿,目光锐利。杨灿磕磕巴巴说:“会……会的呀。”
  “回头我考你。”皇帝淡淡说,“是不是真功夫一看就见分晓。戒尺先备好了,若是欺君,哼哼……”
  杨盼和杨烽同情地看了弟弟一眼——阿父他是越来越说话算话了啊——这倒霉孩子。
  沈皇后一手一个拉过杨盼和杨烽,抱在怀里还跟抱小孩子一样:“这一年真是想死阿母了!在外头好不好?”
  “不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皇帝不由一个白眼。
  “哪里不好?”沈皇后问。
  两个人争着告状:
  “骑马要一骑一整天!马鞍子超级硬,屁股腿上磨掉一层皮也不给休息!”
  “路上太颠簸,坐车会撞头,一坐一整天也坐得想吐!”
  “对了,阿父还罚我跟步兵一样跟着队伍跑!”
  “睡帐篷要打地铺,冷啊!”
  ……
  最后简直变成了控诉:“阿父还打人!真的打!鞭子、戒尺、板子都上!打得可疼可疼了!”
  皇帝不得不制止两个人说话:“喂,你们俩够了啊!”
  沈皇后凉凉的目光瞥过来,皇帝顿时身形一矮,心里哭诉:熊孩子啊!你阿父都已经大半年没碰女人了!好容易回来,别今晚一个良宵毁掉了不算,还要跪半夜的搓板儿!你俩亏心不亏心哪!
  皇后开口道:“你们阿父若是揍你们,一定是因为该揍!”
  俩熊孩子都不笨,眼见母亲也不为自己说话,赶紧地要自我转圜,纷纷点头说:“阿父教训我们,确实有道理。我们也懂得的,以后都记住了。”
  然后又说:“其实在外头也蛮好玩的,山川地貌都和建邺不一样。就是东西吃不惯,做梦想都吃阿母做的菜呀!”
  看着出门时圆嘟嘟的两个孩子现在都瘦了,当母亲的顿时心疼起来:“哎呀,想吃什么早说啊!阿母亲自给你们做!”
  于是两个人争先恐后报起菜名:
  “炖笃鲜!”
  “拌笋尖!”
  “团鱼荤粉皮!”
  “酱猪蹄!”
  “鲈鱼脍!”
  “葵花大斩肉!”
  ……
  沈皇后一口一口都答应:“行,行,都行!费事儿是费事儿,但只要你们想吃,再费事都没事儿!”
  皇帝羡慕起来,凑上来说:“那我要吃螃蟹得胜羹……”
  沈皇后说:“没有!”
  皇帝很受伤,但跟老婆没得争,只能乖乖躲一边儿去别现眼。
  沈皇后还和多少年前在民间时一样全无架子,麻溜儿地脱掉外头缎子正装长衫,挽挽袖子就下厨房去了。
  杨盼感觉父亲情绪不对,急忙自告奋勇:“我给阿母打下手去!”
  杨烽也发现阿姊逃得是时候,急忙也说:“我也去……”
  皇帝一揪他脖领子把他揪回来:“你一个儿郎家去厨房干什么?回来,跟你二弟现身说法。”
  杨盼溜得早,跟着阿母到了后头的御厨房。皇后当然不用亲自洗菜切菜,只细细吩咐厨娘按她的要求把各色的原材料备好,自己时不时翻看检查一下。
  杨盼想母亲想得直想跟她撒娇,像小时候一样,从背后揽住沈皇后的腰,把脸蹭在她背上。却发现自己的个头都已经赶上母亲了,下巴正好可以搁在沈皇后的肩头上。
  “阿母。”杨盼抱着母亲摇啊摇。
  沈皇后回头看看女儿,笑道:“个子真是飞长啊!就是一拔长,就显得瘦了。”又悄悄问:“一过年,都虚龄十六了吧!有没有……来癸水呢?”
  杨盼脸红红的,害臊地点点头,脑子中突然想起了马车上那尴尬的一幕,顺带也想起了罗逾,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沈皇后笑着说:“真是变成大姑娘了啊!可惜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在外头。”
  “阿母别说了嘛!”杨盼摇着母亲的手。
  沈皇后知道女儿家脸嫩,笑着掐了一把杨盼的脸颊:“不说了。既然是大姑娘了,确实也该当学一些操持家事——日后公主出降,虽然不需要你亲操井臼,但是自己会做好吃的,会做些漂亮的针线活儿,可以给喜欢的人做,多好!”
  杨盼想着自己那个剑套,无颜见人。但是阿母这一手好厨艺,还是可以学的呀!恰好猪蹄已经洗好、切好,摘好了毛,沈皇后叫厨娘烧了滚水焯猪蹄,顺便叫:“阿盼,正好一起学着点。阿母的手头功夫,都可以教给你!”
  融融穆穆一大家子吃了沈皇后亲自做的家宴,菜色不算多,但是特别落胃。皇帝见几个小的吃饱了在打哈欠,立刻道:“阿火从明日起继续到外书房读书,阿盼也是。所以今晚都早点睡,别耽搁了。”最后亲亲小女儿,叫乳母带走。
  外头清净了,沈皇后看看皇帝,皇帝也看看她,对视一笑。
  沈皇后说:“在外头巡视了将近一年了,辛苦了吧?”
  皇帝正好伸一个懒腰:“谁说不是呢!累死了还不能说,还要照顾两个小炮子。又当爹又当妈的,苦啊!”放下手臂的时候顺势把皇后一揽,抱在怀里就往榻上赶:“睡吧睡吧,再晚,耽误明儿早朝了。”
  “才打了头更,耽误不了。”
  “耽误的!”皇帝说得很认真,但是手上的动作浮皮潦草的,解皇后的衣带解得乱七八糟的。
  “别急!”皇后伸手把他的手一摁,“你又当爹又当妈的,是辛苦了。是不是一辛苦脾气一上来,就打我的孩子?”
  皇帝顿时噤声儿,眨巴了一会儿眼睛才皮了脸笑道:“你不是说打得好该打吗?”
  皇后脸一板,皇帝也不敢笑了,低声说:“你别听俩小的夸张,打是打了,没打几下,而轻得来——简直是挠痒痒。”
  皇后叹口气说:“我看阿盼和阿火真的不一样了。”
  皇帝屏住气,偷眼扫视了一下寝宫四处——他已经悄悄叫人把皇后这里所有带棱子的东西都收走了,就是怕被罚跪床头——还好,里头一片干净,跪也不怕。
  皇后接着说:“我原先也想错了,自己小时候过的苦日子,总想着给孩子要给最好的。可是给了阿火和阿灿最好的,没一个知道感激,反而天天攀比吃喝穿戴。这次回来,我看阿火打扮得朴素,也绝口不提饭碗菜碟的美丑,你看席上阿灿抢了他一块蹄筋,他作势要敲阿弟的脑袋,实际上也没真碰着阿灿。”
  她的手轻轻抚着皇帝的脸颊:“以后,我只严格管孩子就对了!”
  皇帝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可不是!阿火真是个聪明孩子,鬼精鬼精的,但是现在也有担当了。天下这个位置交给他,我也算是放心了。”得了表扬,接下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了,他放心大胆地再次解皇后的衣带,这次心定神凝,没一会儿就解开了。暖烘烘的被窝,香喷喷的爱妻,他像进入了仙境一般。
  足足折腾到了三更天,沈皇后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拍着他气恼地说:“来日方长,你非得今日一晚上把十天的量都给补上吗?”
  皇帝气喘吁吁往她身上一趴,笑道:“不成,你欠我大半年呢!”
  皇后踢他一脚:“谁欠你!不觉大半年了,你别只想着床榻上的事好不好?你天天看着不觉得,我今儿看阿盼,那可真是大姑娘了!你自己下的谕旨,劝耕劝织,也劝天下小儿女早些婚配生育——天下曾经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人丁不旺,要早早生育才能慢慢补足萧条地方的人气儿。你的长女,总不能反其道而行,拖成个老姑娘吧?!我看,也不要太溺爱她,该指婚就指婚吧,王蔼这孩子我觉得挺不错的。”
  皇帝不由叹气:“黄了!”
  “什么黄了?!”
  皇帝说:“王蔼啊,为了离间北燕和柔然,他借着送亲的机会,拿着罗逾的剑去了柔然,本来只是想闹出一场北燕的叛变和内乱,哪晓得他被柔然的公主看上,招赘了驸马了。”
  “啊!”沈皇后不由大声问,“那我阿盼怎么办?”
  皇帝只叹气摇头不说话。
  沈皇后想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他拿着罗逾的剑去柔然?为啥?罗逾这小竖子是交代了什么吗?”
  “嗯。人家妥实的是北燕的皇子。后来被阿盼又偷偷地放回去了。”皇帝说,“这俩孩子纠缠得那叫个悱恻!哎!我都想起咱们俩年轻的时候!”
  这是褒奖么?像他们俩年轻的时候一样私定终身、搞大了肚子再结婚?
  沈皇后不乐地想着:我才不要女儿这样!
  她闷闷地生气了。皇帝觉察到不对,也不敢再纠缠,默默地躺下来,偷偷把一只手放在皇后腰上,动都不敢动。
  皇后终于说:“那不是还有我阿兄家的沈征么?”
  
 
  ☆、第九十四章
 
  皇帝犹豫了片刻, 怕老婆不开心, 还是点头说:“我倒无所谓,关键还是阿盼自己。”
  沈皇后说:“她纵使还是喜欢那个罗逾——人家现在回故土了, 身份上还是个皇子,注定了不能入赘到我朝的,难道你还舍得女儿嫁到异国他乡去?何况还是个敌国。”
  皇帝不说话, 好一会儿才拍拍皇后:“三更了, 太晚了,睡吧。”
  第二天早朝后,皇帝到藏书的宫殿找沈岭, 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只好又到显阳殿问皇后:“阿圆,咱二兄呢?”
  沈皇后说:“回去了啊。”
  “回哪儿去?”
  沈皇后笑道:“人家又不拿你的俸禄,又没有卖身给你, 当然是想去哪儿去哪儿。听说这几日松江水好,鲈鱼回溯,他扛着钓竿, 带老婆孩子去钓鱼了。”
  皇帝不由骂道:“他倒会享福!把我丢在这儿!”
  沈皇后瞥了他一眼,皇帝又剖白:“又不是我不给他封官——异姓王我都肯给他的, 他自己不要!”
  沈皇后安抚道:“我知道呀,又没怪你, 你急什么嘛。如今天下太平,就找他也不是急事。你叫人到吴郡慢慢去找嘛。”接着又说:“诶,我大兄的儿子阿征, 不是一直在虎贲营里行走嘛,平时忙得要死,难得给他放个假,让他陪阿盼去踏春吧?”
  皇帝本来就是为这事愁,直接就说:“不好吧?”
  皇后怒道:“怎么一说让阿征陪阿盼,你就是‘不好’?这孩子你到底哪里看不惯?”
  皇帝连连摇手:“不是看不惯……实在是……你不能这样拉郎配啊。”
  皇后道:“我知道阿征不像王霭那样做事用心。在虎贲营里,他也确实不擅长。他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爿店,做个卖杂食的小店主——可是,那有啥出息啊?”
  皇帝低了头,好一会儿说:“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当赌场上常胜不败的赌棍……”
  皇后说:“可你没当一辈子赌棍啊!你不是当皇帝了吗?我这侄儿,要是好好栽培,不定也能做个将军?”
  她赌着气:“算了,跟你说不如跟阿盼自己说。我叫她过来问。”
  杨盼正是更衣休息的时间,被叫到阿母的显阳殿,感觉父母之间有些微妙的情绪,她笑着左顾右盼:“怎么了?阿父犯错误了?”
  皇帝没好气地说了声“去你的!”
  皇后则笑着说:“放你几天假,让你去踏春,好不好?”
  杨盼根本就不肯信:“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你们俩想骗我干嘛?”
  “哪有骗你!”皇后道,“不爱去就算了。”
  但又怕杨盼真的说“不去”,她又蛊惑她:“我打算做一些特别适合踏春时吃的干胙和点心,你要是不去,我就给阿火、阿灿和阿煜吃了。”
  这样的诱惑,吃货杨盼哪儿受得了啊!她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从激动中冷静下来:事有反常必有妖!天下怎么会有凭空掉馅儿饼的好事!
  杨盼努力把脑袋中一堆好吃的点心的形象甩开来,问:“除了踏青,我还要做什么?”
  沈皇后简直不认识一样看着女儿。皇帝倒哈哈笑起来:“好丫头!真是不受骗了。你阿母也不是要害你,真是想让你出去玩一玩——只不过,陪你的人是你表哥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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