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马甲掉了——水际
时间:2018-07-09 09:11:17

  难怪爹费尽心思要找到她,难怪他如此笃定自己是个天聋地哑之人,只不过她的到来取代了原本的燕喃,彻底乱了桑族圣女的规矩,也乱了这个爹的计划。
  梁湛脸上的沉重则被期盼取代,越说越激动,灼灼看着燕喃,“我活过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北地找圣女,天不负我!终于让我找到了!只要你听爹的话,就算这次大梁仍和东辽结盟,东辽仍能打垮北蛮,只要我们能找到宝藏,东辽人再不能嚣张到数日攻破开封城!”
  燕喃的心也“砰砰”直跳,只要大梁不亡,东辽再不能一统九州,这天下人的命运岂不是便如神仙所说“都改了”?
  她从未如现在一般充满斗志,虽然前路艰险,只要有渊哥哥在,他一定可以改变大梁的命运!
  但在彻底了解这个爹和娘的关系之前,她仍不敢将他当成真正的自己人。
  “爹。”燕喃冷静接上梁湛的话,“你放心,能不能找到宝藏我不知道,但我死也不会嫁去东辽。不过,比起宝藏,我更关心娘何时能治好。”
  梁湛叹口气,“我又何尝不是?”
  “给娘下毒的人,或许和安阳有关?”寻宝还无头绪,替娘解毒的希望却近在咫尺。
  “安阳?”梁湛眉头一跳,似有些难以置信。
  燕喃略去元峥中毒之事,只将安阳用蛇毒草对她下毒的事情说出,又说出鹿神医的推测,“蛇毒草在开封极难得,这人既然会用蛇毒草来对付我,至少说明他懂这草的养殖之法和用法,极有可能就是那用苗疆僵尸之毒害娘的人!”
  梁湛听得脸色越来越沉,黑得快要拧出墨来,这人还和安阳有联系,怎么看怎么像梁府自己的人。
  外头传来门房问好的声音,马车已驶进梁府内。
  “今日已晚。”梁湛看看外头,咬着牙道:“明日,我亲自问安阳。”
  元峥忍着浑身又痒又痛的大块风疹提前出了文府。
  金豆先把那文府仆从带回了柴房。
  得到消息的元二夫人也匆匆出了府,见元峥模样急得慌了神,亲自上了元峥的马车照顾,一路走一路用凉水给元峥胳膊红肿处擦拭。
  心疼得直抹泪,“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不能喝马奶的,还去喝!”
  马车狂奔回府,元峥被扶回屋内躺下,脖子上都已红肿一片了,仍挤出笑安慰元二夫人,“没事儿,娘,一时高兴忘了,就喝了两口,熬过今晚就好了。”
  元二老爷也提着襕衫一路小跑过来,进门就问,“嵘儿怎么样了?药抓回来没?”
  元二夫人难过地拽过他衣襟抹泪,“去了,这会儿已经熬上了,嵘儿疼,我这浑身也疼,呜呜呜。”
  元峥从小就一喝马奶起疹子,早有惯用的汤药方子。
  临出文府时鱼肠便被派去抓药,先一步拎着药包骑马赶了回来,西跨院小厨房里赶紧给熬上了。
  “真没事儿,娘。”元峥这会儿身体已开始发烫,头有些昏,全身痒痛难耐,咬着牙拼力不去抓挠,忍着皮肤如被蚂蚁啃噬的痛楚,心里却无比欢喜。
  文小娘子若救起萧衡,梁府与忠亲王的婚约大势已去,燕喃便彻底自由了!他恨不能明日就上梁府提亲去!
  “西天佛祖,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元二夫人双手合十,对着西方念念有词,恨不能把所有神仙都请出来,“罪都让我受吧,让我嵘儿快好起来。”
  元峥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费力喊了声,“娘!”
  “哎。”梁二夫人忙扑过来,“怎么样?哪儿难受?”
  “我想喝水。”元峥挣扎着想爬起来。
  “快快,水。”元二夫人忙招手让青玉端水过来,一面切切道:“还想要什么,你就是想要星星娘也让你爹去给你摘。”
 
 
第208章 好消息不能隔夜
 
  元峥看着心急如焚的元二夫人,心一横,这个时候开口,至少看在他难受的份儿上,爹娘不会太过责难吧?
  他看进元二夫人眼睛里,“娘,我想。”
  他一鼓作气,“我想娶梁少宰嫡长女为妻。”
  元二夫人还那么微微张嘴望着他,没有反应。
  元二老爷瞪大了眼,“梁府新找回来的那个千金?”
  元峥点点头。
  元二老爷反应过来,顿时一脸了然地眉开眼笑,喜得直搓手,“你小子,你是知道忠亲王那边前脚定了文家?你后脚就要娶梁府千金,是不是早看上人家了?”
  他很想抱孙子呢!
  元峥没想到忠亲王府那边这么快就和文家定下了亲事,更是喜出望外,见父亲没有反对,心顿时飘得连浑身痛痒都忘了,挣扎着起来要谢元二老爷,“多谢父亲!”
  可一看元二夫人,还保持着刚才的表情愣在原地。
  元二老爷也察觉了元二夫人的不对劲,推一推她,“小宝?”
  元二夫人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忽站起身,“呜呜——”用帕子捂着嘴就冲了出去。
  元峥没想到元二夫人是这个反应,有些着慌,元二老爷忙示意元峥躺好,“没事儿,没事儿,你娘估计就是吓到了,我去看看!”
  说完忙追了出去。
  “小宝!小宝!”元二老爷追到院中拉住元二夫人,“怎么了?儿子想娶媳妇儿了这是长大了,你怎么还哭了呢?给你生个大胖小子玩儿,你也不用闷得日日玩牌了。”
  元二夫人一把扑到元二老爷怀里,捏成拳头捶他胸口,“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元二老爷知道她得顺毛捋,只好安慰道:“小宝不哭啊,哪里苦,跟夫君说说?”
  元二夫人揪着元二老爷衣襟抹泪,“我早知道那丫头跟嵘儿有问题,虽然她长得好看说话也甜,可她那么不守规矩,我可没想过要她当媳妇儿啊,呜呜呜。”
  元二老爷有些头疼,一边是太太,一边是儿子,咋整?
  还没等他想出安慰的词儿来,元二夫人又接着呜呜呜,“可是嵘儿喜欢,嵘儿喜欢的我又怎么能不给他娶回来,所以我命苦啊呜呜呜。”
  元二老爷大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死结!
  “这好办。”元二老爷胸膛一挺,拍拍元二夫人背脊,“等娶进来,你好好教她规矩,怎么样?”
  元二夫人抽噎着抬起头来,“对哦。”她抹抹泪,似终于找到了办法,“我得跟嵘儿说好,到时候我教她规矩,他不许护着!”
  里头躺着的元峥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早喜得不知飞哪儿去了,娘这一关既过,他再无挂碍。
  不过,让娘教燕喃规矩嘛……这俩到底谁比谁更不规矩,还真不好说。
  这头汤药熬好了,放到浴桶里,颇为欢喜的元二老爷和受到惊吓的元二夫人这才回西跨院去。
  元峥独自脱了衣裳,泡进药汤里,红肿的皮肤碰到药汁,辣辣地疼。
  他运起内力,闭上眼盘腿开始打坐。
  正泡着,就听见净房后墙那扇高窗下头,传来几声娇娇的猫叫,“喵——喵——”
  元峥睁开眼,就见燕喃利索地从那高窗上翻了进来。
  元峥先是欢喜,然后下意识捂住某个地方,脸被热气熏得发烫,低声道:“丫头你上外头等我。”
  燕喃坏笑着蹑手蹑脚就往浴桶边踮过来,“上次我泡澡的时候谁冲进来来着?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元峥听她提起上次那事儿,想到入目的一片嫩白,血往头上涌,见这丫头眉眼含笑的坏模样,只想把她摁水里好好欺负一顿。
  他那点小羞赧早抛到九霄云外,顺手拿过舀水的木勺盖上重要部位,把假装探头要往里看的燕喃一把往跟前拽来,吐着热气道:“上次我可什么都没看见,要不,重新来一次?”
  燕喃伸手掐一把他肌肉高高隆起的胳膊坐到浴桶边方凳上,吐吐舌头娇俏一笑,“才不让你占便宜,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元峥被她撩得胸口火热,连那辣辣的刺痛感都消失了,胳膊上被燕喃小手拽住的部分又凉又滑,让他想起在帷帘后和燕喃紧紧贴在一起的感觉,忍不住想再接近一些。
  他往浴桶边上贴过来,胳膊一弯,搂过燕喃肩往自己这边靠,“是萧衡已经定了要和文小娘子议亲了吗?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燕喃被他大手搂过去,透过微微浑浊的汤药,隐约能看见水面下元峥结实的胸膛、上头还有一块块红斑,往下是健美有力的腹肌线条和下头愈加模糊的,木勺。
  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顺势一歪头在他脖子上咬一口,再从他胳膊圈中缩回来,嗔他一眼:“你真想让我看见关键部分不成?”
  元峥这才意识到她方才的头搁他肩膀的位置,实在是最佳观景台。
  颈项间又全是被燕喃软软糯糯的嘴唇贴过带起的酥麻,尤其那小牙尖尖一咬,似乎有更滑软的小舌头触碰到他裸露的皮肤上。
  元峥心“怦怦”跳得飞快,喉结不断滚动,最尴尬的是,木勺,被顶起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坐正身体离燕喃稍远一点,再一开口声音都更深了些,“你乖乖坐着别动。”
  燕喃笑嘻嘻拨着浴桶中的水,眉眼弯成了一条线,“我爹说,限你明日赶紧上梁府提亲,过期不候。”
  还有,只要改了大梁被东辽所灭的天命,她就可以打破只活三年之期的寿限了!
  这一段说来话长,暂且放到后头。
  “当真?”元峥差点要从水里蹦起来欢呼。
  他还以为过梁少宰这一关要费些力气,没想到竟这么顺当!
  燕喃笑着趴他搭在木桶沿的手臂上,“你这边怎么样?”
  元峥脸上闪过一丝寒意,“我爹娘都没问题,至于那勾结安阳的人,你放心,我会查个清楚。”
  随即又笑着伸手撩燕喃发丝:“你先别管其他,好好准备嫁我最重要。”
  燕喃顺势把头靠在他大手上,看了看那药汤问:“泡这个疼不疼?”
  元峥一本正经往燕喃这边凑过来,“疼,特别疼。”
  他指了指脸颊,“你再咬一口这里就不疼了。”
  燕喃伸手指在他脸上一刮,正要开口,只听外头传来元二夫人的声音,“嵘儿,如何了?给你炖了去毒的玉米须酒酿。”
  燕喃跳着脚要往后窗去,被元峥一把拉住。
 
 
第209章 巧遇神秘人
 
  “明日等我。”元峥握着燕喃的手舍不得放,声音轻而坚定,目光灼灼看着燕喃。
  燕喃点点头,趁着自己还没被那目光融化,匆匆翻墙而出,直到出了元峥的偏院还抿嘴偷笑。
  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安阳这一闹,不但露出了对娘下毒之人的蛛丝马迹,也阴差阳错撮合了她和渊哥哥,改变寿限的办法也找到了,总的来说,老天爷对她还是不错的。
  燕喃随守在院外的青衫来到榆林长巷中,趁着夜色往梁府潜去,四下一片暗黑。
  燕喃忽停下脚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往斜后方看去。
  那里是梁府西北角,长公主府的角门正位于此,也是她第一次爬上元府那棵大树往梁府瞧的地方。
  她印象很深刻,那里向来是灯火通明,照亮一角天。
  而现在,黑漆漆一片,只有微弱的烛影从幽深的高墙深院后透出来。
  青衫见燕喃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下来,轻声问,“娘子怎么了?”
  燕喃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你带我去长公主府看看,有些不对。”
  安阳背后的人她还没挖出来,安阳这条线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青衫点点头,轻而易举背起燕喃,脚尖轻轻一踮,驮着一个人仍像一道青烟般往长公主府里翻去。
  她把燕喃悄悄放到正院最高的屋脊处,再独自往四下院中窜去。
  燕喃趴在夜色中,警惕地打量着各处动静,主院黑沉沉的,安阳住的院落有零碎灯火,正打量间,忽浑身竖起寒毛来。
  一道鬼影从另一侧屋梁翻瓦棱而上,脚步似猫,踏在屋顶不发出半声声响。
  是个轻功比渊哥哥更厉害的高手!
  燕喃尽量收敛住气息,让呼吸声变得平稳而绵长,暗自庆幸自己比这人先来一步,这人显然完全没想到他头顶处的屋脊还趴着一人。
  那人走得很快,还不等燕喃看清他脸,已悄然消失在屋顶。
  片刻后,青衫从燕喃身后的屋脊翻了上来,压低了嗓门道:“安阳县主没有回府,听她院落中的小丫鬟说,是从文府出来后直接进宫去了!
  燕喃怔了片刻,安阳躲得还真够利索的,刚才那个人的身手,绝对不像江湖小贼,八成是来找安阳的,而这个时候来找她的,多半和她背后懂苗疆蛊毒的人有关!
  燕喃迅速对青衫道:“我刚才看见一个人从屋顶那边翻到后院去了,那人应该和安阳有关系,你去诈他一诈。”
  青衫性子急,一听说有诡异之人在此,立即站起身:“何不直接拿下他?”
  燕喃简单解释,“一来这人功夫高深,也不知他还有没有暗中帮手,咱们贸然出手,怕你吃亏。二来不知这人是个小啰啰还是主事者,怕打草惊蛇。”
  说完附到青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青衫信服地一点头,悄然从屋脊上翻了过去。
  她几个起落往后院寻去,却四下不见人影,又折头往安阳的院落找去,刚翻过院墙,瞬间捕捉到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没入后院旁桂花林中。
  那身影迅疾之至,她这才明白为何燕喃说怕她吃亏。
  这人的功夫,当不在她之下!只怕她这么追过去,未必能逼得此人现身。
  青衫当机立断,不再故意隐身,一个跟头翻到桂花林外,低声喊了句,“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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