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杀人不眨眼——书礼
时间:2018-08-02 08:39:35

  “腻玉圆搓素颈,藕丝嫩、新织仙裳,年纪正妖娆。”男声磁性满满悦耳撩人。这么骚气的果然是李歌这厮。
  话音刚落,纪如寻看见对面的霏玲郡主面红耳赤,脚指头想都想到她以为李歌说的自己。她面容姣好,怕是从小练舞的原因,脖颈十分好看。
  沈佩夏依旧先摆摆扇子,“飞云逐烟浪,红颜弹指消,扇底照霜剑,侠骨青丝绕。”干净清雅的面容,眼神略有飘忽,并无看向谁家小姐。诗中更是剑骨柔情怎么也跟官家小姐对不上号。
  纪如寻感觉到二姐逐渐消沉,犹如夏季里蔫坏的莲蓬。刚想低声宽慰,听到了霏铃郡主娇俏少女的嗓音,“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说完还悄悄瞧了李歌一眼,而这厮只是喝酒。
  纪如寻内心是在油锅里烹炸的,女子也要这般吟诗?她能说什么来表达喜爱的男子?杀人不眨眼,美丽不打折?
  她大脑嗡嗡做响。
  “四小姐,到你了。”
  “容貌好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带着稚气的女声喊出的容貌好看,四座全都掩嘴轻笑,旁边二姐也是死憋着,七皇子更是笑到癫狂。
  纪如寻的老脸也要撑不住了,追加了句,“还要是个好人。”
  ...
  还好大家都是有教养的贵族子弟。并没有失控太久。
  “我说纪家四小姐,你从小在山里长大也确实懂得不少啊,嗯?不愧是纪家的人,再是蠢笨也知道男子要容貌好看啊!”高临安抓住这个疯狂嘲讽的机会不放,就像看见肉的癞皮狗。
  纪铮晨向来爱护小妹,忍不住反驳,“你尚了十九年学不也就知道腰肢细么,我妹妹知道欣赏人要品格好,善良。比你上流了不知多少层!”
  高临安并不恼,接着调笑,“她不懂作诗,反应过来就说了个容貌好看吧,后来才说了句好人,怎么就比我作的诗好?”
  “安世子,先遇见人都是先看的容貌,尔后才能知道其心地好坏。我认为四小姐的这个顺序很正确。”少年清脆的嗓音淡淡。
  纪如寻抬头望去,竟然是四皇子高仪淮。他穿着青衣,比旁边的七皇子看起来贵气不足却平易近人了不少,容貌清冷似月有一丝阴柔。刚刚他做的诗纪如寻并没有注意,想来也没有暗指任何小姐。
  向来黏着四哥的七皇子自然是站在这一边,“这四小姐虽是傻了点,但是的确比你只知道腰杆细的好太多,我啊,真担心你虽是认了点字,以后怕是要用人不清。你家养点护卫不会都要腰细的吧,这么下去我看你命也不长久!”说完还故作伤感可惜地叹气。
  这七皇子也是满嘴跑马车,说话向来不怕事大,能多损就多损。
  高临安被这俩堂兄弟气得浑身发抖,喘着粗气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看起来有几分厉鬼的味道。
  苦了他旁边不知哪家的公子哥,不再风流肆意,跟着正襟危坐起来。
  这茬好像就这么揭过去了。
  李歌握着酒杯眯着桃花眼看热闹。
  到点开饭的时候,纪铮晨很是欢快的姿态拉着纪如寻。二姐和周嫣儿接着在后面互吐女儿家心事。纪如玥表情黯然。
  纪如寻因着今天这事她开始对四皇子好奇,问了三哥。
  纪铮晨只是很可惜的样子说,“四皇子也是个可怜人,生母是个江湖上护镖的女子,这女子和父亲也是朋友,她入宫生下四皇子才七年,便离世了,五皇子和七皇子生母端妃养育他,父亲常常带着我们几个小孩子入宫玩,都会托人送些好玩的珍本给他。”
  “他现在呢?”
  “他以前是有名的幼年才子,自从生母离世后,便变得沉默,慢慢到如今,除了如玉的相貌,才能才华都十分稀疏平常了。”
  “端妃和皇上都没想过开导小孩子?”
  “皇子本就有十二个,一个落魄四皇子后来变得沉默寡言,哪会有人在乎。好在五皇子和他兄弟情深。四皇子往后日子也不会太差。”
  作者有话要说: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晏几道《生查子》
  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柳永《集贤宾》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曹植
  揉蓝衫子杏黄裙,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秦观《南歌子》
  腻玉圆搓素颈,藕丝嫩、新织仙裳——苏轼《满庭芳》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苏轼《失题三道》
 
 
第19章 
  默默听完,纪如寻也不再欢快了,四皇子怕是对纪家有好感才会帮她说话。她也蛮喜欢四皇子的,可能是第一次见他时,依旧对她以礼相待温柔体贴。
  她也发现哥哥姐姐们都聪慧过人,以为只图喜乐的三哥也看得比较透彻,毕竟皇城的人。
  用完午膳,纪如寻一人站在东湖夏莲旁,她第一次见到满湖面的夏莲,太阳开始慢慢变换方向,下午的这里已经阳光普照不再清凉。四下无人。
  “纪小姐不与霏铃郡主一道尝些果酒么?”一道清越的嗓音从她背后响起。纪如寻颦眉,此人武功也不弱。她回头看去,是四皇子高仪淮正柔和笑着看她。
  “四殿下。”依旧是令人厌恶的支吾胆小的姿态。
  高仪淮定定看着她,目光不知穿越到何处。“幼时你常入宫,是个团子机灵模样。再次相见,你已经历经如此多磨难。”
  纪如寻听闻此言,垂下眼眸,“四殿下说的哪里话,我娘亲对我很好,那十年也并不辛苦。”
  “那便好,若是京都中有人欺负你,你尽可来皇子府找我。”他目光真挚。
  “没人欺负我,大家也就说我傻了一些。多的事他们也做不了。”
  高仪淮眼睛有些幽深黯淡。他伸出手摘下纪如寻头上一片青绿的树叶。纪如寻有一瞬间的呆楞,男子身上清香随着动作轻轻荡开,“记住我的话就好,虽我无权无势。但那群公子哥尚且给我一分薄面。”
  “谢四殿下。”纪如寻一直战战兢兢地答话,虽然三哥说纪家和四皇子关系不错。但四皇子的关心她依旧觉得怪异。
  “四哥!你跟那个傻子磨磨唧唧什么呢!快过来喝酒,这酒周铭这小子平时可不拿出来呢!”七皇子隔在十来步外对着四皇子大声喊到。
  高仪淮皱眉斥责,“七弟,不可如此胡闹!”
  高仪乐听了满脸气愤,跑过来拉着高仪淮的手就要拖走,顺便给了纪如寻一个大大的“哼!”“傻子,父皇身体渐好,母妃过两天便有空见客。你最好别拖时间去归还信物!”
  纪如寻活了多少年头了,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默默心想有一天我要教训这个熊孩子!
  高仪淮已经隔了几步远,依旧回身对纪如寻温柔地笑着告别。纪如寻控制心神,美男如玉,清越似泉。她可别中了计。
  俩人都消失在视野中时,纪如寻才恢复了她平时的冷漠脸。“小丫头,看够了么。”头顶上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纪如寻抬头一看,李歌坐在郁郁葱葱的大树上端,从青翠的树叶中,武功高强的人勉强看得清人影。
  纪如寻却没有动弹内心腹诽,刚刚的话怕都被这厮听去了。“放心,无人。”依旧不动。男子的轻笑声传来,像冬日里冰破后山涧的流动,“怎么?不敢?”
  纪如寻只提了两分气便飞上了树,俩人藏在茂密的树端里,纪如寻选了跟对立的树枝坐着,一手夺过了李歌手上的酒,因为没有多余的酒杯,她拿起酒壶仰头便喝。
  咕噜咕噜如同夏日酸梅汤般下了肚。
  李歌表情凝结,傻了般吐出几个字,“仙...仙露酿...”
  纪如寻对着嘴抖了抖酒壶,接住了最后几滴,不禁感慨“这就是大夏的皇室佳酿仙露酿啊!真醇馥幽郁,纯净清爽!据说大夏皇室一年才七十多壶呢!”
  李歌仰头长叹,“你个丫头倒是个识货的,大半壶都被你吞了。”
  他正经了没多久,向纪如寻的方向坐得靠拢了过来,“你若是喜欢容貌好看的,自然要喜欢我。”他桃花眼弯成一轮新月,藏着欢喜。
  “哼,这京都难不成就你一个好看的?”纪如寻因着李歌被坑过两回,那一点增猪蹄重告别的好感早就烟消云散。
  “难道有比我更好看的?”李歌靠的更近些,他打量着纪如寻,脸色是奇特的惨白,像是很久没见过阳光。五官小巧未曾张开,她不装胆小支吾的时候满脸是符合年纪的娇俏。
  他稍稍退了回去些,接着说道:“若你说的高仪淮,那你可危险了。”笑容高深莫测。
  “为何?”纪如寻疑惑。
  “据李家的一点消息来看,主动接近他的女子下场都很惨烈,更别说他主动接近的女子了。”李歌晃晃空酒壶,很怡然自得看好戏的样子。
  “什么下场?”纪如寻想到这个和蔼俊美的皇子。“总不可能是死了吧?”
  “有一个瞎了疯了,有一个扔在了乱葬岗。”李歌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还是他第一个主动说话的。”
  李歌双眼深邃,不再坏笑是少有的严肃。纪如寻听完也沉默了,思索片刻说:“京都中有哪些任性妄为的贵女?”她所知消息太少,现在也就看出周嫣儿一人对高仪淮颇有好感。但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贵女?手段如此狠辣,并且手下只找得到尸体。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李歌看着她,她只是垂着头,没有半分慌乱。他换了个姿势坐得舒服些,脸上又恢复了以往浪荡的坏笑,“所以说,丫头喜欢我多好。我比他温柔还他安全。”
  纪如寻起身拍拍身上的几片落叶。看着今日一身湖蓝出奇顺眼的李歌,有几分皎如玉树临风前的韵味,还是忍住不翻白眼,“得了吧,霏铃郡主玉霜霜哪个是省油的灯。今日多谢你的酒和消息。”
  说完她便飞下了这三丈来高的树。轻稳落地。
  李歌看着她身影,有些无奈,扯出一抹笑容。“玉霜霜……”他轻哼了一声,“小丫头,这不就说漏嘴了。”
  快到傍晚时刻,客人都陆续离开。
  纪如寻跟着纪铮晨一个马车。俩人的大腿上都摆着一大盒莲玉糕。纪如寻完全咽下一块后,问道:“三哥,京都中喜欢四皇子的贵女多不多?”
  纪铮晨差点噎住,灌了一大口凉茶水才通了气,他看着一脸认真求回答的小妹,很是高兴,“小妹你是不是打算不要那个玉无伤看上四皇子了?我跟你说四皇子人品绝对好,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红颜知己。虽然平庸了些,但是长得好!凭着我们纪家的身份,他娶了你也不敢负你…………”
  纪如寻看着自家三哥叨逼叨叨逼叨说个不停。很无奈地拿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我只是这么一问,没了就算了。”
  纪铮晨将这一块再次猛吞了下去:“他身边就七皇子黏着,还有个五皇子高仪殊。去过几次他的皇子府,连个貌美的婢女都没有,真是的好男子……”
  马车一下颠簸,纪铮晨又是一噎。车厢里再次乱了起来。马儿并不停下,拉着两个纪家的混小子向前跑着。
  入夜。月微凉。
  高仪淮先送高仪乐回到端妃那里,再独自回到自己的皇子府中。
  府中灯光并不多,略有黯淡。他屏蔽了下人,走进书房。
  “小镜子,小镜子?”
  高仪淮皱起眉,她一般都会在书房等自己。
  “我的好哥哥,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少年傲气的声音中,却带着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皎如玉树临风前——林正大《满江红》
 
 
第20章 
  纪如寻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入睡,她窗户大开。月色清冷,霜玉般的光芒步步寒凉紧逼她的床畔。
  她正想着刚刚三哥的话,“当年,四皇子五皇子李歌三人是京都中很有名的神童。如今,一个沦为平庸,一个浪荡江湖只知寻乐,只剩五皇子一人,依旧是那七窍玲珑少年天才。”
  从李歌武功和李家如今要做的事看来,李歌是绝不简单的。那么四皇子?怕是也不简单,聪明人做事向来是有目的的。那么四皇子的这几日对她的温柔态度背后,必定另有深意。
  当听到屋外有动静的时候,纪如寻沉了口气,她眼睛死盯着窗外。看着一袭白衣的玉无伤呼吸急促地爬院子墙时,她只剩满脸嫌弃。这人不在李家侯府待着跑来爬她家墙干嘛。
  他喘着粗气火速跑进了屋。她就这样半眯着眼看着他。“玉无伤你半夜翻墙什么意思?”
  声音被压得很低,玉无伤还是如遇平地一声雷般被吓了一跳。“纪如寻你没睡就起个身,这样躺着说话可吓坏我了!”
  纪如寻没有动弹两分,躺得很坦然,“说,找我何事?”她看着挡住月光,只剩漆黑身影的玉无伤。
  玉无伤看着躺在床上的纪如寻,很想拉她起来,十分焦急的样子,“有急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纪如寻着实很想打人,“你有事明天递贴子去喝酒吃肉开怀畅饮不行么,大晚上的翻我家墙干嘛?”
  “我偷跑出来跟踪醉琴,发现她跟一拨人见面,然后又有一拨人出来干起来了!然后....”
  纪如寻猛然起身,叉腰做茶壶状,生气道:“有话快说!然后什么?”她现在听到醉琴二字就脑瓜子疼,那夜三哥帮她善后,发现那破马车里有个光不溜秋的中年男人,脸臭了多少天。
  玉无伤沉吸了口气,认真说道:“醉琴入夜后悄悄驾了马车出城,出城后在一密林内遇到四个人,这四人的气息很诡异,武功路数不一般。我感觉这几个人就是追杀我的人。”
  “接着呢?”
  “他们武功比我高,我不敢靠得太近。危难之际又有十来个黑衣人冲出来与他们对峙。他们好像也是认识醉琴的,是一副必须请他们去某个地方的态度。我逃走时,他们正相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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