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一直木讷的杨军这才开口反驳出声,一把将挣扎着的老婆紧紧的禁锢在怀里,也不管自己脸上被挠了多少下,后背被那一拳一拳实打实的拳头捶得多痛。
哪里能放任自己的儿子被一个低贱的女人这么打的陈姐连忙撸起袖子就准备朝娟子的脑袋上的头发抓去。
没想到这个一向老实木讷的杨军突然头一次忤逆自己的母亲,一把挥开了陈姐的手,朝着陈姐怒吼道:“妈,她是我老婆!”
“我是你亲妈,你给我让开,敢打我儿子,看我不打死这个贱蹄子!”想着反正孙子也有了的陈姐凶狠的朝自己的儿子一瞪,挥起拳头就朝娟子的后背砸去。
而这次杨军没有回话,也没有做声,只是红着眼眶的将自己的媳妇儿狠狠的抱在怀里,用后背挡住了亲妈扎扎实实的一拳。
“够了,不想救人就直说,不要浪费我外公时间。”温酒听着那边嘈杂的哭喊声,叫骂声,顿时眉头一皱,将自己的话语中注入灵力,让自己的话不大不小的刚刚好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果然这话一出,当场吵闹的人顿时都停了下来,看着一脸铁青,依旧不知道悔改的陈姐,温启天神色暗沉,顿时连看一眼这个记忆中的故人的心情都没了。
移开视线的温启天看着已经开始在婴孩儿身上裹去的黑脊蛇,连忙朝电话那头的外孙女道:“小酒,小酒,这里应该怎么做?”
“让那个令那些孩子夭折的人前去孩子夭折的地方端一铜盆,放置冥币,并且买上和孩子同数量的香蜡点在铜盆的两侧,让人直接对着铜盆磕头认错,直到地上出现一条纹路,随着纹路前去寻找孵化这些蛇的蛇蛋。”
“如果找到了蛋壳,那就一把火烧了,如果没有找到蛋壳,那便继续磕头,磕到那些蛇自动离开为止!”温酒的话冷淡狠厉,明明是不急不缓的话语,却让陈姐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心中一惊的陈姐顿时有点不乐意,凭什么自己溺死那些赔钱货就要这么磕头认错,凭什么那些个蹄子就不用。
想着这些的陈姐立马就朝温酒反驳道:“凭什么要我磕头,我不磕,老娘都那么大岁数了,凭什么是老娘磕,淹死那些赔钱货有什么不对。”
“啪!”一把推开杨军的娟子跑过来一巴掌就狠狠的甩在了陈姐脸上,狠狠地一巴掌,即便是陈姐那张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的脸上也顷刻间出现了一个完完整整的手掌印。
打完人了的娟子握紧了刚刚因为打人后有些颤抖的手掌,“噗通”一声的跪在了温启天面前道:“这位小姐,我磕行不行,我磕行不行!”娟子的话字字泣血,沙哑的声音几乎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痛苦与决绝!
“不行。”车内的温酒淡淡的摇了摇头,黝黑的瞳仁里看不到丝毫的其它的情绪,此时的温酒就像是曾经的九一样,冷血到近乎残酷。
那边的吵闹,让温酒冷不防的想起了曾经被无情抛弃的自己,似乎也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儿是吧?想到这里的温酒浑身像是弥漫了一层漆黑的雾气一样,黝黑不见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让坐在温酒对面的邢乐与温鹤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两人担忧的对视一眼后,刚想朝温酒唤去,没有想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温酒突然抬头朝着两人璀璨的笑了笑道:“我无事!”
是吗?几乎是同一时间,温鹤与邢乐都忍不住的在心底发出了这样的反问,但是等他们在认真的想要去看清温酒脸上的神色时,小丫头脸上早已恢复了和之前一样冷然的模样,仿佛刚刚低沉阴鸷到让人胆寒的气息不是这人发出来的一样。
温酒的话像是压垮娟子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将背脊挺得直直的女人突然一软,狠狠的跌倒在了地上,目光呆滞,一言不发,眼底的泪水却是一滴接一滴的没有断过。
终于看不下去了的杨军一把将地上的媳妇儿抱了起来,放进被窝后,双膝狠狠的砸在了温启天面前道:“这位小姐,我杨军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
“求我无用,她们对淹死她们的人有怨气,我无能无力。”温酒的话语依旧,只是话音一落,温酒手上的法诀也放了下来。
“有怨吗?”杨军呆愣愣的反问后,跪着转了个方向,朝着婴孩儿的摇篮处,狠狠的将自己的脑袋砸在地上道:“孩子,是爸错了,是爸错了,都是爸的错,你们放过你们的弟弟,带我走吧,爸爸给你们偿命,爸爸给你们偿命啊!”
“砰、砰、砰!”脑袋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尤为响亮,也尤为有力,几乎是十分钟不到,杨军的脑门上就全是黏糊糊的一片,猩红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将那水泥地面慢慢的染红。
鲜红的血液随着杨军的额头流往杨军的眼帘,随后是鼻尖,地面,甚至到最后,温启天都能听见杨军在与地面贴合时,发出啧啧的水声。
虽然在这个村里长大的温启天一直都听说过有人将刚出生的女婴溺死的传闻,但是小时候没见到过,没想到老了还能见到这荒唐一幕的温启天忍不住的唏嘘了一声。
眼底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就像床上的娟子一样,呆滞的神情并没有因为杨军这样的事后作为而有一丝起伏波动。
听着那边的声音,温酒并不是圣人,她的确可以在这边念法诀,将那几条附着女婴生魂的黑脊蛇弄死,但是这也就意味着,那被溺死的女婴再也没有丝毫转世的机会了。
她们无错,她们也只是想要转世为人,而真正有错的却是那为满足自己的私念而将他们溺死的女人,以及那一直不作声的帮凶。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温启天的心肠不冷不热,他没有为难自己的外孙,只是朝身后的小刘摆了摆手道:“我们先回去吧,飞机等会儿要晚点了。”
“好的老爷!”同样也是对这场闹剧唏嘘不已的小刘却一点都不觉得那个磕头的男人有什么让人值得同情的,但却无以言喻的从心底升起一抹悲哀。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温酒微微蹙起了眉头,神情略微带着点委屈与疑惑的朝温鹤望去,似是在问,是不是自己惹外公生气了一样,让人打心底里心疼着这样的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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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可爱们!
第一百零四章 :隔空取物
哪里想过这般清贵的小外甥竟然会朝着自己露出这样神情的温鹤刹那间心底软得一塌糊涂。连忙开口回道:“小酒,外公的没有生你的气,外公只是对那些人有些失望,然后心情不太好···”
手舞足蹈说了一大片的温鹤期待的看着温酒道:“小酒,你能懂舅舅的意思吗?”
“当然。”温酒大大的猫眼轻轻的弯着道:“其实那个孩子也并不是没有生还的机会。”
“怎么说?”邢乐皱着眉看着温酒道:“其实成年的黑脊蛇对于成年人来说是无毒的,但是对于刚刚白天的婴孩,却只要被一条成年的黑脊蛇缠上,那必定是致命的,更那摇篮里面还不止一条。”
“因为他四个姐姐并没有要杀死自己弟弟的意思。”温酒慢慢的合上了眼底的血雾道:“若真的要那个孩子死,根本不需要人发现她们的存在,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直接索命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至于为什么要去婴孩的摇篮里,一是可能想见见自己与那个孩子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要他不要自己,二是、”说到这里的温酒顿了顿后才低低出声道:“被淹死本就寒冷,巧在又都一齐投胎成了冷血动物蛇,可能只是想感受一下‘暖和’是什么滋味吧。”
温酒的话很低,虽然可能口说无凭,但是这话一说出来,总会让人心底有些不好受的,邢乐更是揽着自家爱人朝前坐着,良久才低低的开口道:“我曾经去过一个地方执行任务,在路过那个地方的高架桥上,上面挂了一个招牌。”
“什么招牌?”见小酒也闭上眼睛继续小憩了,温鹤便压低了声音朝着邢乐道:“执行什么任务?”
听到爱人的问话,邢乐忍不住的心底一暖,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在小太阳心底,还是自己重要。嘿嘿一笑的邢乐将通讯器挂在耳朵上后道:“那次任务没有危险,就是简单的护送一个人罢了。”
“至于招牌,那招牌上面写着:不准随意溺死女婴。”邢乐眼睛微微一颤,随后调整好卫星屏幕道:“我曾经怀疑过这个招牌的必要性,但是现在看来,能有这个招牌,至少说明那里的政府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怕就怕在···”
说到一半的邢乐将后面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显然不太想让自己的小太阳过多的接触这些人性最为丑恶的一面。
伸手从鼻尖滑过的邢乐轻咳了一声道:“好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先把这个象世骏亚抓住,然后把这个从岛国来的毒瘤给扔回岛国去!他奶奶的还敢在华夏洗黑钱,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去吧。”
听着邢乐满嘴的粗话,温鹤忍不住的轻轻一笑,倒也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了,见人已经工作起来,温鹤便自顾自的将手里的甜筒吃完后,嘴角带着笑意的同样在车上小憩了起来。
蓬莱阁奢华的杜丹字号包间。
“咚咚咚!”整齐有序的敲门声从外面响起。
包间内,面对一大桌海鲜的男人正靠在后面的背椅,手上的黑木拐杖上,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只雄鹰,这是他们象世家族的标志,寓意着他们象世家族的男儿永远都如翱翔天际的雄鹰一样,凶猛、坚韧!
听着外面的敲门声,象世骏亚迟疑的抬了抬手后,睁开眼睛这才朝身后的随从摆了摆手。
身后的助理立马跨步走向门前,沉声用岛国语问道:“是沉木阁下吗?”
“是的,小迩先生。”
听到那边熟悉的岛国语,小迩先是回头朝象世骏亚看了一眼后,见后者点了点头,这才将门打开,同时跟在沉木身后的十来人也一起进来了。
“人呢?”象世骏亚整个人偏消瘦,因此显得这人的眼眶太过深邃,深邃到一眼望去,只能用阴鸷来形容象世骏亚。
被那双眼睛盯上的沉木像是感觉有一条盘桓在自己背脊骨上的毒蛇正在慢慢吐着蛇信子,让人全身都忍不住的发麻发凉。
错开眼神的沉木带着自己的手下朝着象世骏亚狠狠地弯下了背脊道:“抱歉,象世阁下,我们令你失望了。”
“不、不是失望。”暗沉的唇瓣慢慢的朝上扬了扬道:“是震惊,是你们的愚蠢,与你们的轻敌让我震惊。”
“小迩!”象世骏亚看着将背脊又弯了弯的沉木等人朝着自己的助理唤了一声。
后者立马朝象世骏亚低头致意后,将手里掌握的视频直接用包间的显示屏播放了出来。
彼时的美食街还没有人满人患,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沉木来带来的两队人就像是奏响这场暴风雨的奏章一样。
明明开始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与自然,甚至连在包间里面的象世骏亚都觉得这件事妥了不会跑了,但是这些个废物却因为地上那四十九根竹签,足足在原地转了半个小时的圈子。
“嘭!”的一声,象世骏亚手上的拐杖突然狠狠的砸向了地面,神情阴鸷的朝着沉木一行人唾骂道:“混蛋,你们怎么不抬头看看你们是怎么愚蠢到在原地转圈的吗?都给我抬起头来!”
“是。”沉木深深的朝像是骏亚鞠了个躬后,忍住想要颤抖的手掌,缓缓的转头朝那屏幕看去,身后的属下当然也是与随着沉木的姿势朝屏幕看去。
视频的持续的时间不长,甚至连十分钟都没有,可是就是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内,那个他们没有放在眼底的女人,居然用手上的竹签快速的布了一个迷雾阵,可笑的是,他们还以为那一行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的靠近。
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将这一幕当做了是女人可笑的一种乐趣。
沉木出生忍者世家,在岛国他所在的家族,不仅仅是忍者世家,还是大名鼎鼎的玄学世家,关于阵法术法,沉木虽然不精,但是基本上全都可以说是了解了。
但是沉木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迷雾阵还可以这么简单的就布出来,明明就算是他的老师布下一个迷雾阵也是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的。
看清沉木眼底的惊恐与差异,象世骏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藏在稀疏拢眉下面的眼睛似乎能沉出水来了一般。
“看清楚了吗?”低缓的声音,阴鸷的让人都不噤的打了个寒颤,率先反应过来的沉木反射性的双腿直直的跪倒在了地上,上身匍匐在地的朝象世骏亚急切的颤抖着口音道:“抱歉,象世阁下,是沉木轻敌了,这全是沉木一个人的错,沉木愿意重新将温鹤与温酒抓过来,将功补过!”
“你以为堂堂京城第一大商家的当家人会是傻子吗?别忘了那个温家小姐,我们到现在都查不出来她的任何一丁点信息。”猛的从座椅上起身的象世骏亚深吸了一口气后。
坚硬的皮鞋缓缓的跺在了木质的底板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咚”的响音。
这样的声音像是直击在沉木的心脏上一样,让这个匍匐在地保持着绝对忠诚姿势的男人忍不住的全身开始颤抖了起来。
“阁下,阁下请您在给我一次机会!”没有抬起身子的沉木看着走至自己跟前的皮鞋,惨白的唇瓣连忙给自己求饶道:“这次沉木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绝对不会的阁下!”
“啪!”的一声,没有理会沉木求饶的象世骏亚双手举起自己的黑木拐杖,大喝一声:“混蛋!”后朝着沉木臣服的背脊打去。
沉重的黑木,几乎是一棍下来,沉木就能听到自己脊背骨脆裂的声音,原本匍匐在地的身子顿时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就连脸也支撑不住的贴在了地上。
然而这是第一棍却不是最后一棍,紧接着“啪啪啪”的后背与黑木亲密的接触的声音便在这豪华的包间中响起。
直到那地上的人终于开始七窍出血,脊骨断裂,象世骏亚这才喘了一口气后,将拐杖重新拿入手中,挨在了地面。
看着地上早已没了生气的下属,象世骏亚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拄着拐杖率先朝门口走去时,对着一旁将脑袋低得更低了的小迩道:“将人给我从楼上下去,其他人缠住那些甩不掉的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