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后,吾主知晓了您已经化为幽冥深渊,永生永世的囚禁着墨神,那一日,冥界不再是冥界,天界不再是天界,吾主他疯了,比当初的墨神还要疯狂,只是吾主他始终记着人界是您拿命守护的地方,因此他冥界当初无数轮回生灵,在天界与伏羲天神打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后来呢?”温酒的声音有些嘶哑,原来这傻子的感情竟是从那个时候便有的。七七四十九日,便是人间四十九年,他这是打了凡人的半辈子啊!温酒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后来宇宙大道显灵。”吴开心双眼有些迷茫,似是陷入了回忆道:“将吾主从天上打落了冥界,并下了一道禁法,冥界之神永远不得进入天界。”
“他的记忆怎么回事儿?”温酒用自己的指头轻轻的划过轩辕的眉眼,那时她还记得,这人向来喜欢笑,连带着自己的伴生神吴朗也是喜欢笑的,想到这里的温酒疑惑的开口道。
“你又为何改名叫了吴开心?”凡人改名倒只是影响些许性格,但若是神赐名,影响看吴朗就行了,脸上万万不能出现些许笑容,否则痛如穿心。
“记忆之事,是天道给吾主下的禁锢,只要吾主有因为您而产生杀意,吾主有关于您的记忆便会消散一点,直到最后,吾主已经不记得他爱慕过您,但却在墨神从幽冥深渊逃出去后,便发疯了似的一世一世的轮回,名义上是在缉拿墨,实际上却是为了寻找您的身影,即便他已经忘了,他在找谁···”
“傻子!”温酒重重的戳了一下轩辕即墨的脑袋,随即又忍不住的在那被戳红的地方揉了揉。
见到温酒的小动作,吴开心心中的罪过终于少了一些,至少、至少他看到了轩辕一生所求终于有果了,至于他的名字,想着那一日从沉睡中醒来疯魔般的轩辕,这事不提也罢,提起多是令自己罪孽深重。
想到这里的吴开心刚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这冥王殿,没想到温酒却在此时出声喊住了吴朗道:“吴朗,这便是你与火鬼合作的原因是吗?”
“是。”吴朗浑身一颤,原来还是什么都瞒不过。
“你是觉得心中有愧于万年前的我,所以当火鬼告诉你,找到拥有神农血脉的人,便有机会复活神农···”
“是。”吴开心接上温酒的话道:“是,夫人,当初吾主轮回,火鬼来找吾,告诉我,他能让您复活!但是夫人,我并不是因为愧疚。”吴朗摇了摇头道:“因为当初的事情我依旧不后悔,只是有些对不起您。”
“嗯。”温酒赞同,那件事的确算不上谁对不起谁,更何况自己比伏羲与轩辕更早知道那个办法,所以温酒并不怪吴朗。
“对不起!”吴朗再次朝温酒拜了一拜道:“所以那时他找我,我便去了一次轮回,寻到了神农血脉,商禾,放在了七十一号特殊行动小组,也在临死之时,将七十一号特殊行动小组留给了夫人您。”
“但是,夫人。”吴开心脸色有些惨白的道:“那时我并不知道您就是神农,也并不知道火鬼那般算计,对不起!”
“好了。”温酒摆了摆手道:“你就说说你到底还想说几个对不起,一并说了罢,若还听下去,我必定会天天长茧子,你今日说完,我便好一并长了,免得日后再长。”
“额!”吴开心的脸上有些赫然,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眼前的神农没有丝毫变化,又似乎觉得神农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记得当初神农也是这般对自己说道:“好了吴朗,你快别笑了,吾的耳朵都要聋了,要不你一天笑完,吾就聋这么一天,免得以后日日都需要聋这么一会儿。”
至于不一样,吴开心忍着那钻心的疼痛扬了扬嘴角,万年前神农心系天下苍生,根本不知晓身边人爱慕的目光,可是现在的神农,好似心中只有守得天开见明月的轩辕,黝黑的眼里不再是那深沉到另吴朗看不清的神色,而是只有那一人,那还在昏睡中的轩辕。
忍不住再次笑了笑的吴开心,脸色瞬间惨白如白纸,望着温酒道:“夫人,祝您和捂住永世幸福。”
“这话最为好听。”温酒眉眼弯弯的看着吴开心道:“对了,吴朗比那吴开心好听多了,从今以后你便唤回吴朗,可明白?”
“神农之命哪敢不从?”吴开心看着自己身上消失的银色印记,笑得犹如孩童一般,那失而复得的欣喜让温酒也忍不住的再次跟着笑了笑。
------题外话------
嘿嘿,这一章够长吧~
吴开心的坑文文就此填完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伏羲与墨的故事文文会写番外的哟~
晚安!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结局(一)
“行了,别笑了,难看。”温酒看着一笑又恢复了没完没了的吴朗,忍不住的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道:“轩辕还在休息,别吵到他了。”
“是是是。”吴开心咧着一口白牙揶揄的看着温酒道:“不过,夫人,轩辕的劫已经破了,为什么还不醒?”
“呵、”轻轻一笑的温酒往嘴里塞了颗葡萄道:“这傻子将满身修为渡给了我,还被弑神刀给刺了一刀,要是能那么快醒来才是怪异。”
“额、”这话好像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吴朗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解的道:“吴朗能不能斗胆问一下夫人您醒来之时为什么要刺轩辕一刀啊?”
“咳咳、”温酒有些报赫的吞了颗葡萄道:“初之始来,意识混沌,被篡改了记忆,所以,这傻子居然也不躲,明明被刺的是自己,却还问吾疼不疼,你说你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上司?”
“这个···”只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口狗粮的吴朗抿了抿嘴道:“夫人,吴朗刚刚记起还有些簿册没有看完,吴朗现行退去了。”
“嗯,去吧。”温酒点了点头,毕竟这以后的冥府事宜还是得由吴朗来承担。
怕是还意识不到自己今后事务繁重的吴朗,此时正想着原来神农对轩辕的情也很深,深到即便被篡改记忆到满眼恨意,却还是没把那弑神刀刺入心脉,至于刺入其他的地方,吴朗黝嘿一笑,大家都是神,刺一下有何关系?
更何况这一刺,直接将人皇神农给刺回了冥府,划算划算,很是划算。
见吴朗离开房间,温酒悠悠的打了个哈欠,随手掐了个法诀,给自己换了身丝绸的睡衣,掀开轩辕即墨的被子,拉过轩辕即墨的手臂,自己模模糊糊的睁着眼睛躺在了轩辕即墨的身侧。
然后再将那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腰侧,使了个法术,盖上了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前嘴里还嘟囔着:“罢了罢了,见你这番痴傻模样,吾便再多等你一日!不过,轩辕你真身究竟是何?怎会这般冷?”
在说那一日,从冥府变得痴傻癫狂后再行离开的伏羲寻遍了人间每一个角落,却是一丝上古瘴气的气息都没有感受到。
狂躁而又狼狈的回到了自己的天界,直奔那最高的天道殿,没有理会任何神仙的招呼跪拜,甚至连自己的伴生神兽白泽都是忽视而过。
终于踉跄到了天道殿前的伏羲浑身威严不在,直接倒在了那殿前的四根顶天柱前,呆滞的看着那没有一丝气息的天道殿,伏羲突然随手幻化出了排排佳酿。
此时伏羲惟愿自己只是个凡人,惟愿大醉一场,惟愿他的墨也有来世,那他便可放弃这天神之位,带着他的墨游历这世间山河,而不是与这万年来的一般。
只能在这天道殿,幻化出幽冥深渊的情形,看着他的墨转动着发间的金色铃铛,以此来度过这荒芜万年。
瘫坐在地的伏羲没有理会下界的名不聊生,只是迷醉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铃铛,一口酒,摇一下,一口酒,摇一下,仿若这般,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还在自己身旁一般,她最是喜欢这铃铛了······
并不知晓孟婆没有将自己话传给吴朗的温酒正睡得悠然自得,不想一道如附蚀骨的视线直接扰得温酒睡不下去了。
想也没想的温酒直接伸出手掌,准确无误的一手拍在了那张依旧有些苍白的俊脸上,自己倒是动了动将脑袋埋进了轩辕的脖颈处。
“疼!”银色的轮轨眼中突然露出狂热的喜色,轩辕即墨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紧抱着怀中的宝贝道:“会疼,阿酒,不是梦,不是梦!还在,还在就好。”
“我不在这儿去哪儿?”被这一搂一吵的温酒倒是没了一点睡意,直接推开轩辕即墨,与其视线对着视线道:“所以轩辕,你梦到了什么?”
“我···”轩辕即墨脸上有些赫然的道:“我梦见夫人刺了我一刀,有点疼,揪得疼,还梦见夫人说,要是我不醒来,就不等我,自己一个人走了,然后、然后我就拼着杀死了不让我醒来的梦魇。”
“好吧。”温酒点了点头,双手托住对面男人的下巴正色道:“轩辕,若是我告诉你,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你会怎样?”
轩辕即墨神色一怔,温酒更是心中一紧,这一刻,温酒才知道她竟是害怕的。
但是越是害怕,温酒却越是笑得如梦如幻的指着轩辕即墨离胸口一公分的距离道:“我的确是在你这里刺了你一刀,在你将修为全部渡给我后,刺进去的一刀。”
语毕,温酒黝黑的眼底已经是溃不成军,许久没有得到回答的温酒有些涩然的移开了视线,那一刻,温酒很想很想,直接洗去了面前这男人的那段记忆。
看着温酒低垂下的眼眸,轩辕即墨突然勾了勾嘴角,冰凉的手指狠狠的擒住温酒精致的下巴,轻轻抬起温酒的小脸,话未多说,直接噙住了那殷红的唇瓣。
刹那间,滚滚热浪袭来,唇与唇的煨贴好似这世间最为滚烫炙热的东西,像是要将两人的身子融化一般,迷糊朦胧间,温酒只听到了男人问道:“宝贝,三个月过了罢!”
“过了、过了!”温酒听见同样有些急切的回答,这一瞬,温酒才知道自己也是这般迫切的想要得到这个男人。
那一刻,在看到他的夫人,他的宝贝眼底的情意与苦涩惶恐时,轩辕即墨忍不住的在心中重重的喟叹了一声,原来,原来一觉醒来他的阿酒终于懂了什么是情爱。
仿佛万年宿命终于回归原点的轩辕即墨突然非常之迫切的想要占有她,狠狠的占有,恨不得将之化为血肉,揉进自己的体内,这样便没有人能再见到她的美,她的一切都将只是自己的,谁也见不着,谁也不能见。
思绪间,起起伏伏、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了两人的耳旁,厮磨间,世间最为动听的情话正慢慢谱写成章。
而冥界,本该是白雪皑皑一片,却不知道为何许多莺莺草木开始从那雪地里冒出尖芽。
还准备颤着吴朗去八卦伏羲与墨神之间故事的孟婆突然被这碎碎的生命的声音给吸引了目光。
她笑着喊道:“吴开心、吴开心,你快看,冥界又长草了!”
“哦。”吴开心,不现在他叫吴朗,吴朗挂着掩藏不住的笑颜,走出判官府,双手负背看着迅速长大的绿草道:“这算什么,孟婆,你且看着,等会儿还要开花呢。”
“还是那次红色的带着金边的花吗?”孟婆抬头看着吴开心脸上的笑容,整个人突然一惊,随即倏地瞪大了眼睛,一个法诀间便来到了吴开心的身侧稀奇的用手指了指吴开心的嘴角道:“咦、吴开心你笑了,你真的笑了。”
“有甚奇怪?”吴朗依旧笑着道:“对了,孟婆,吾名吴朗,今后吾也只唤吴朗。”
“吴朗?”孟婆跟着念了一下,随后又念了一下道:“还不错,简洁大方,是个好名字!比那劳什子吴开心好听多了。”
“当然。”吴朗朗声而笑,一个是自己的本名,一个是惩罚自己的名,这两者间,哪有可比性?
瞧着吴朗这一笑便像是不会收回了笑容似的,孟婆顿时龇了龇牙,刚准备打趣,结果眼睛一扫,突然见到了一个花骨朵道:“吴朗,吴朗,你看结花骨朵了。”
“打个赌,吴朗,你觉得这次的花会是什么色?”
“白色。”吴朗一口咬定。
“那我猜还是第一次夫人来时的大红色,带着金边的。”孟婆兴致勃勃的守着那花骨朵。
然而在第瓣打开来时,孟婆便鼓起了脸颊子,原来真的是白色,却也不是那般如雪般的颜色,而是乳白色,带着盈盈辉光的颜色,这一朵话层层叠叠,不服输的孟婆又道:“吴朗再赌,你猜这花又多少瓣?”
“九九八十一瓣。”吴朗似乎连想都不用想的直接便开口给了一个数字。
“当真?”
“当真。”
“那我便数数。”
“一、二、三、四···八十、八十一!”果真数到第八十一瓣时,那花便羞答答的露出了花蕾,抬起头来,准备质疑吴朗怎么会知晓得这般清楚的孟婆,却不想眼前哪里还能见得着一丝白雪的痕迹。
双眼所及之处,全被那绿意盎然的藤蔓给遮盖,而那藤蔓上的花,却是一朵一朵的放肆的盛开着,每一朵都如同一盏小小的花灯,散发着淡淡的辉光。
如同那梦境一般,美轮美奂,不自觉间,孟婆便将好不容易穿上的鞋袜脱掉,只身走进了那花海当中,原来万顷花海竟是这番模样,这一刻,孟婆只想在这花海中打上一个滚儿,然后舒服的喟叹一声,就此闭上眼睛,不想俗事。
看着那般想也就那般做了的孟婆,吴朗虽然笑着,但也悄然的红了脖颈,冥府为何会有奇景,他自是能隐隐参透这其中奥妙的,这般一想,吴朗便发现自己这万年不曾动弹的修为,却似有了些许松动,心中一喜的吴朗就地盘腿而坐,陷入了沉沉的入定之中。
与冥界此景有些相似的便是经历了那恶劣天气的人间,俗话说,昙花一现,昙花盛开时,那刹那的美丽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心动。
可是今日,喝着牛奶,吃着下午茶的温启天还琢磨着,自家小酒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记得给外公打个电话了?
隐隐有些担忧的温启天突然激动的看着花园的一角道:“昙花开了,昙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