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四单铺
时间:2018-08-27 08:56:55

  
  赵合德环顾众人,诸位嫔妃本以为这出好戏,自己是吃瓜看戏的角色,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反转,都分分低头自查,不敢多言。赵合德将目光移向皇后,道:“那就要问姐姐,谁建议你送家人子给太子的。”
  
  赵飞燕早已经陷入了沉思,这时,马容华怯生生地说道:“是臣妾建议的,但是那天人多,怎么聊起来的,臣妾已经忘记了。”
  
  赵合德冷眼打量着马容华,又问:“那夏祭礼上,又是谁拿的主意,采购了如此之多的纱料。”
  
  曹美人为难地道:“这是马婕妤说她家亲戚开的染纱坊,问我能不能多采购一些,臣妾看这价格尚算公道,便问准了皇后,才让大长秋陈源多进了一些。”
  
  “那这守值令赵广又是谁保举上来的?”
  
  马婕妤脸色煞白,她声音微颤地道:“是臣妾……但是,赵广是因为之前做掖庭令的时候帮过臣妾,他自红药案被贬职后,一直闲赋在家,前一阵守值令空缺,他看上了这个差事,便来求我,我也就顺水人情举荐了他,那日曹美人和大长秋都在的,他们可以作证,臣妾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就成了。”
  
  赵合德冷笑道:“我没记错的话,马婕妤也损了一个胎儿吧。”
  
  马婕妤马上解释道:“那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滑胎的,臣妾从来没有怪罪过任何人。”
  
  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对质,一旁的班婕妤道:“我看大家也不用慌,廷尉平这边难道没有证据了?”
  
  经班婕妤一提醒,众人又都看向了张筑。
  
  “微臣这里确实有其他的证据。”
  
  “……前面那位阿珠,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她是西市广善坊里的孤儿,我们去广善坊追查,阿珠在其六岁的时候,和另外一位孤女被人带走收养了。”
  
  “而那位孤女的名字叫张因。”
  
  “我查了卷宗,孙乙,也就是红药案里,给赵昭仪下药的那一位,她曾经跟同室家人子透露过,自己原本姓张,单名‘因’字。”
  
  赵昭仪问:“是谁收养了她们?”
  
  “广善坊记录的收养人信息并不准确。”
  
  刘昭则道:“既然孙乙是孤儿,那就证明她自杀前写的所谓血书,让母后照顾她家人的内容也都是诬蔑的了?”
  
  “是的,当初按照宫籍里登记的地址去寻找孙乙的家人,确实没有找到。”
  
  张筑继续道:“孙乙和阿珠,应该是从小培养的死士。但是,孙乙和阿珠不同的是,孙乙有自己的个性和主张,她并不想死。据孙乙同寝室的家人子回忆,在红药案之前,孙乙在半夜偷偷写下了一封信,并将信缝在了自己的衣服袖口里,那是一件绿底黑边的深衣。那件衣服,我花了很长时间通过各种途径都没有找到,但是孙乙的同室家人子曾说,孙乙死后,她的衣物都被其他家人子瓜分了。”
  
  “所以我在前几日,进宫求助皇后,让皇后帮忙在椒房殿大张旗鼓地搜寻那件深衣。而与此同时,我们在守值令的寝居设下了埋伏,果不其然,有人偷偷来访,在赵广的寝居四处搜罗,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唯有王叙和青灵听明白了,王叙偷偷看了眼自己怀疑的对象,倒是钦佩她此时的冷静。
  
 
  ☆、第059章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 唯有王叙和青灵听明白了, 王叙偷偷看了眼自己怀疑的对象,倒是钦佩她此时的冷静。
  
  张筑道:“其实在见皇后之前, 我们在守值令赵广的寝居,已经意外搜到了那件绿底黑边的女子深衣。”
  
  廷尉属官递上了那件深衣,张筑打开深衣,提起袖口道:“这件深衣在我们找到的时候,左边袖口已经剪开, 里面如果有书信的话,也早被损毁。我们没有证据,所以只能求助皇后,来了个打草惊蛇,有人为了毁掉这件衣服,不惜犯险,结果中了我们的圈套。”
  
  “这人是谁?”
  
  “她叫朱媪,至今没有招供。”
  
  “朱媪?”李南问道:“可是曹美人身边的那位女官?”
  
  “正是。”
  
  众人惊愕, 不约而同看向曹美人,曹美人只是微微颔首,并未有任何的表态。
  
  “朱媪自被逮后,一句话都不曾说。直至昨日,赵广招供出了汤容华,我们才发现朱媪曾是汤容华的女侍。敢问曹美人,你跟汤容华是何关系?”
  
  曹美人语气和缓淡定:“廷尉平认为我们是何关系?”
  
  张筑道:“汤容华的母亲是荆州梁氏也,我查了卷宗, 曹美人的母亲,也是荆州梁氏。如果我没猜错,曹美人跟汤荣华乃表姐妹也。廷尉府已经派人前往荆州核实,不日会有结果上呈。”
  
  “……汤容华十六年前难产而亡,曹美人是十五年前进宫。曹美人进宫后三年晋为八子,五年后晋为美人,自成为美人后,便常在皇后身边伺候,从不争宠,为的是什么呢?”
  
  曹美人只微笑不说话。
  
  张筑继续道:“卧薪尝胆也。曹美人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复仇的机会。”
  
  张筑边说话边注视着曹美人,曹美人避开目光,缓缓站起身,道:“你这些都只是猜测,你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
  
  “阿房阿园被你所害,孙乙阿珠为你而死,赵广朱媪也愿为了保你而死,你所谓的仇恨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如果你现在承认了,或许皇上会宽恕放过赵广和朱媪一命!”
  
  曹美人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脸,慢慢冷了下来,张筑提醒道:“廷尉府派去荆州查实的人,就算拖三五个月,最终你也是难逃法网,何必致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人于死地呢。”
  
  听到这里,赵合德已经猜透曹美人的动机,站起身走过来,喝道:“张筑你还在跟她废什么话,直接跟赵广和朱媪明说,曹氏已经伏罪把他们供出来了,不信他们还能缄口沉默。”
  
  曹美人突然一阵冷笑:“赵合德,我当初就应该直接在你的食物里下□□,让你一尸两命,你这个恶毒妇人。”
  
  赵合德冲过去就是一巴掌,骂道:“你有种冲我来,为何这般害我皇儿!我儿话都还不会说,路都还不会走,你就这般狠心害他,究竟是谁恶毒?!”打完还不解恨,又踹了她几脚,一旁的刘昭看不过眼,拉过赵合德,劝道:“姨母,此乃朝堂。”请注意仪态。
  
  范顺常忙过来扶着赵合德,避免她再度激动打人。
  
  曹美人也不反抗,只冷笑道:“我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你儿子哪怕救活了,也终究是个废物活死人,你要想抱孙子,那是不可能了。”
  
  刘骜忍不住怒斥:“曹氏!你……你……最毒妇人心!”
  
  “皇上,最毒妇人不都是你惯的?难道我姐姐生的儿子就不是你的儿子?!这么多年了,你可有为她们母子流过半滴眼泪?你睁只眼闭只眼,看着她们姊妹两个贻害皇嗣,现在她们的报应来了,你不应该继续睁只眼闭只眼么?”
  
  “闭嘴!够了!”刘骜被彻底惹怒,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高湛忙帮他顺气,劝道,皇上莫气,皇上莫气。
  
  曹美人倒冷静了,轻声道:“汤容华汤绫确实是我的表姐,我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在姨母家,与姐姐结伴长大,情同手足。当年姐姐死的太冤屈了,我隐忍那么多年,就是要为姐姐报仇雪恨。”
  
  赵飞燕道:“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尽心伺候,都是为了利用本宫?”
  
  “不然呢?!你们赵氏姊妹,沆瀣一气,残害皇嗣,皇上十多个皇子公主,长大成人的唯有太子一人矣。”
  
  “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姐妹反目,想让我失去太子,想让合德失去六皇子,是吗?”
  
  曹美人无奈冷笑道:“可惜,天不从人愿。是我败了,是我败了。”
  
  张筑疑惑道:“下官倒是不明白,曹美人在皇后身边多年,想要害皇后和赵昭仪,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下手呢?”
  
  “赵氏姐妹的饮食都有试毒之人,像针对孕妇的红药麝香,普通人试毒试不出来,若是换上□□,一试就出结果。我也曾经多次向太子下手,可惜都事败了。太子搬到北宫后,机会更少,更不好下手。所以一直拖延至今。”
  
  班婕妤已经红了眼圈,她是过来人,这么多年,她已经完全向命运屈服,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所以她是佩服曹美人的。
  
  王叙冷眼看着,她不可怜曹美人,为了报仇差点害了自己,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说白了,都是借着亲情报复她人的自私之人。
  
  赵合德冷冷地道:“你要是一把□□杀了我们姐妹,我佩服你,可惜你想得到的太多,早年你想害太子,如今,所有的皇嗣你都不放过……”
  
  “皇嗣?”曹美人冷笑道:“我倒真想问一句,这太子是真皇嗣吗?”
  
  众人一时之间,竟无人与她应对。有怕她真知道真相的,有期待她继续揭穿的,有一时脑袋炸了的说不出话来的……
  
  “放肆!”幸好长御李南喝了一句,打破了可怕的沉默。
  
  曹美人突然指着王叙道:“皇后不是一直怀疑王良娣是皇上与芳姬的女儿吗?若都是皇上亲生的儿女,那岂不是乱伦了?除非这太子不是真太子,那就无所谓是不是有违伦常了。”
  
  “什么?!”刘骜头已经快要炸裂,“荒谬!荒谬!”
  
  曹美人冷笑一声,讽刺道:“皇上是不敢面对吧!皇上你怕什么?心虚不敢知道……”
  
  刘骜面色赤黑,怒斥:“你闭嘴!我让你闭嘴!高湛!你们都死了?!快去把她的嘴缝上!”
  
  “诺!”高湛慌忙跑去用手掩住了曹美人的嘴不让她再说话,又过去几个内侍把曹美人给架住了。曹美人冷笑着,也不反抗。
  
  这掩耳盗铃的架势,让诸位姬妾及臣下等人噤不敢言。
  
  王叙被曹美人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唬住了,自己确实不是王莽的女儿,她是梁氏之女,芳姬是她姑姑。但是谁能证明这一切呢?难道曹美人有其他的证据?
  
  赵合德见皇上如此激愤,倒冷静了些,不紧不慢,别有所图地建议道:“皇上,何不让这个贱婢把话说明白了,不然臣妾怕不知道实情的人,会有其他的猜想……那对皇上,对姐姐和太子都不好吧。”
  
  赵飞燕心底早已经乱了套,她看了眼赵合德,知道妹妹心里打的算盘,局面越乱越好,六皇子如今受了重伤,赵合德也不想让她这个姐姐好过。
  
  她头皮发紧,正焦虑怎么阻止才好,却见刘昭也起身,道:“儿臣附议!”
  
  刘骜又看向赵飞燕,问道:“皇后你的意思呢?”
  
  殿内那么多人,却出奇的安静。
  
  “皇上……”赵飞燕脸上热辣辣的,吱吱唔唔尴尬笑道:“王叙跟芳姬长得是有点像,说来荒谬,是曹美人跟我说,宫中有人看了王良娣,觉得她像极了芳姬。所以我就让曹美人去调查,结果她跟我说,这王叙之前一直生活在新都城,原是妾生的女儿,不知何故,回到长安城就变成了嫡生女儿了。后来,合德又跟我说,当年送走芳姬的时候,她确实是已经怀孕了,臣妾糊涂,一听就怕了,所以私下命令太子不许碰王良娣。”
  
  赵合德早料到姐姐会把自己也摘进来,便道:“芳姬当年确实是怀有身孕,但她寻死觅活,臣妾怕出事,才让李德送她出宫。至于她为何寻死觅活,那就要问班婕妤了。”
  
  班婕妤心虚看了眼皇上,刘骜似乎也记起了些事,当年是他强行宠幸的芳姬,这种旧事他不愿意再提起,便不想继续深究,班婕妤识趣地岔开话题,说:“我记得廷审李德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芳姬出宫后,恰逢梁氏一族出了祸事,李德可怜芳姬,把她带到了新都乡野生活,他不是说半年后芳姬就抑郁自杀了么,按照时间来算,她的孩子应该还没来得及出生才是,不知曹美人所说,有何证据?”
  
  曹美人想说话,却被捂住了嘴巴,刘昭示意高湛放开她,高湛看了眼刘骜,得到了默许,才松了手。
  
  曹美人微喘着气,她不着急说,只是微微整理了衣衫,她今天是必死无疑了,但是死前也要赵氏姐妹不得安生,她缓了口气,才道:“没错,芳姬是自杀了,但不是出宫半年后,是一年后自杀的。那时候她已经把孩子生出来了。”
  
  刘昭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曹美人笑了笑,“请问王良娣,你的左后肩是不是有一颗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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