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夜,妖孽欲成双——胖虎22爷
时间:2018-09-08 07:22:52

 
    “有趣,十七的下落连我这夫君都不知道,你却一清二楚。不是悄悄议论吗,你又如何得知……”他语调悠长,不吝挑衅。
 
    “阿寒。若明月夜不是你的王妃,我才懒得管她。”她双掌伏在桌几上,眉心蹙紧,一副不可思议的惊怒:“难道,你在怀疑我,故意监视她,陷害她吗?好啊,那你就自己出去听听,那些人如何议论你那冰清玉洁的王妃吧……”
 
    “绰约,明日那些人,便不会再出现了。”哥舒寒冷笑一声,遂黑重瞳森寒冷冽。
 
    “你这么偏袒她,纵着她胡闹,早晚有一日,会出大事。”裴绰约扭过头去,冷冷道:“那些说真话的人,你是杀不完的。”
 
    “为何处处针对十七,因为她……是我娘子?”哥舒寒不动声色道:“我跟你说过,虽然我们曾有婚约,但咱们并无拜堂成亲,也不曾有过夫妻之实。我莫寒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就是十七,不会改变。如果,你非要认定了,是我负了你,除了让我娶你,其他的我都可以补偿给你。”
 
    “呵呵,阿寒,何必把话说得这般清楚。也罢,挑明了也好。你不用担心。即便咱们曾有婚约,但我们不曾相爱过。你没爱过我,我也不曾爱过你,谈不上什么相欠。婚约不过当时迫于形势,你为了逼迫哥舒昊出手救我,我明白。而我裴绰约,这辈子也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木涟。他死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为他报仇血恨。”裴绰约压低声音,不吝痛苦与挣扎道。
 
    “木涟也是我的兄长,他的仇,我一定会报。裴门余孽必将血债血偿。”哥舒寒深深吸气,一字一顿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绰约。”
 
    “我要西凉王妃的位置,正妃还是你那十七,我不争。侧妃的位子给我,便好。放心,我没时间妨碍你们的卿卿我我,我只需要权力和地位来强大自己,保护自己。”
 
    裴绰约猛的站起身来,她焦虑的踱步着,嗫喏着:“我需要抓住些什么,心里才会踏实。阿寒,你不懂,这些年被关在裴门的黑牢里,看不见阳光,看不见希望,我快要疯了。我想过死,可是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太可怕了。直到如今,我也无法入睡,闭上眼睛就是那些噩梦连连。”
 
    “绰约,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哥舒寒终归不忍心,他抱住她颤抖不已的双肩,只觉得她的身体筛糠般的战栗着,寒冷如冰,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恐惧。
 
    “你不会的,阿寒。如今你的心里只有十七,再没有绰约姐姐的半分位置了。我要活下去,还要活得精彩,只能靠自己。我不需要你爱我,只要你把手中的权利,分给我小小的一部分。如此而已。可以吗?”裴绰约环住哥舒寒的腰身,哭泣着恳求道。
 
    “绰约,我会想办法。但你不要再针对十七,好吗?她是我的爱人,你是我的家人。如果你们并不能相亲相爱,至少不要反目成仇,相互算计和伤害,你能保证吗?”哥舒寒低语,带着一丝无奈与隐忍。
 
    “阿寒,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明月夜,一直都是她处心积虑,不肯放过我……你又不是没看见,她逼死了我的丫鬟白芷。”裴绰约隐忍着,暗暗咬牙切齿道。
 
    “十七不会主动害人,但她确实睚眦必报。你不招惹她,她便不会出招。即便是我,也不敢算计她。”哥舒寒不吝苦笑:“惹不起,就不要撩拨她。你敢说,你带着白芷去湜琦苑,不是去试探十七的底线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适可而止吧。”
 
    裴绰约猛的把头抬起来,她蹙着眉瞪着哥舒寒,不信任道:“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却是,有了娘子忘了姐姐。我还是走吧,不让你难做便是。”
 
    “绰约,别闹了。若真是十七欺负你,我也会为你做主。答应我,平日里若无事,便不要去湜琦苑了。好吗……”哥舒寒似笑非笑道。
 
    裴绰约迟疑片刻,终于在哥舒寒厚重的凝视下,微微点头。她松开了他。走到一旁,把冷掉了的药膳盖上盖子,放回食盒。
 
    她托着食盒缓缓走向房门,终归撂下了一句杀伤力甚强的话:“阿寒,虽然她是你的妻,但若心里还有别的男人,终归有一日,会辜负了你的深情。她喜欢你的强大,若出现了比你更强的男人,她会如何选择?曾经,她放弃汪忠嗣选择了你。或者有一日,她亦然会为了旁人,而义无反顾放弃你……因为,你爱她,比她爱你,更多一些,所以注定了,你会输……”
 
    她抬头,却发现哥舒寒已经一拂袖,先于她闪出了房门。
 
    “不会。十七,只能是我的。”人已不见,只剩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摔到裴绰约面前。
 
    她细思,遂而冷笑,喃喃自语道:“是吗?你真的……不怕……”
 
正文卷 294.难产
 
    明月夜、温亭羽和雪莲,正在听澜轩,喝着金边玫瑰普洱茶,聊着一些曾经一起经历过的趣事,谈兴正浓。
 
    只听门外一阵嘈杂。便传来人身被掌风集中,狠狠落地的声音,以及惊叫痛呼救命的慌乱,此起彼伏。
 
    紧接着,房门被凌厉的掌风击得粉碎。一袭暗黑身影似乎从天而降。那人,遂黑重瞳深若寒潭,凛然霸道。
 
    温亭羽畏惧的往后一缩身子,几乎从凳子上栽倒,幸好雪莲赶忙扶住他,两个人的手臂都有些战栗。他们都怕这个重瞳妖孽,骨子里的畏惧。
 
    明月夜微微蹙眉,她缓缓站起身来,不客气道:“王爷,您不会敲门吗?这是温侍郎的宅子,不是咱们西凉王府。门砸坏了,是要赔的。”
 
    “谁让他这些呆头呆脑的镖师们,拦着本王不许进。若温家的呆子敢拐带本王的十七,本王就把听澜轩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连同你,温亭羽!”哥舒寒笑吟吟望着温亭羽,音调轻缓慢,却不吝威胁。
 
    “你,你,你……你如此霸道无礼,如今我也乃朝廷命官,怎能任你随意污蔑。我要面见皇上,告你欺侮同僚,傲慢失德!”温亭羽大着胆子,大声反驳道。
 
    “哦?你试试看……死人,怎么告状……呆子。”哥舒寒缓缓走近,他的脚步悄然无声,却又隐匿着狂暴的力量。
 
    “好了,好了。你们要不要见面就吵?你来干什么,接我回府吗……今日倒有闲心和好心。我以为,你得陪你的故人呢……哪有时间和心情,来照拂我呢……稀罕……“明月夜无奈的挽住哥舒寒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拉到了一旁。
 
    “本来打算接你回府用膳。路上却遇到了夜王府的人,弱尘难产,情况紧急,要你我立刻赶过去。”哥舒寒冷冷道。
 
    “弱尘难产?早上还没征兆。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紧前往夜王府吧……”明月夜惊出一身冷汗,拉着哥舒寒就往屋外跑去。
 
    “对啊,就是情况紧急,事出有因,本王才打烂了温呆子的屋门。谁让他的镖师敢拦本王!”哥舒寒不客气道。
 
    “我看你就是倚疯撒邪!故意的,回头再跟你算账。赶紧走!”明月夜狠狠白了一眼哥舒寒,后者长眉一扬,不置可否。
 
    明月夜与哥舒寒来不及乘车,两人同乘着白兔,快马加鞭,一路扬尘,不多时便赶到了夜王府。
 
    府里上上下下,已经忙成了一锅粥。云光郡主舒颜紧紧拦着夜斩汐,后者面容憔悴,眸中布满了血丝,眼看已经到了慌乱和焦虑到极致的状态。他疯狂的想要闯进产房,因为他的女人,正在里面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一声一声的揪人心肺。
 
    “这哪里是生孩子,分明在杀人。弱尘,弱尘,你怎样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不要怕,本王来救你。”夜斩汐拼力挣扎着,眼看就要甩开舒颜和随从们的阻拦与包围。
 
    “斩汐,你绝对不能进去,血房污秽,不吉利的。快拦住他,拦住他。”舒颜已经急出了一身热汗,只得紧紧抱住夜斩汐,几乎崩溃喊道。
 
    “月夜,月夜,你终于来了,快进去看看,他们在杀弱尘吗?她叫得这么惨……他们不让我进去……弱尘到底怎么了?”夜斩汐一眼看到提着药箱,匆匆跑过来的明月夜,不顾风度的呼喊着。
 
    “兄长,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明月夜轻轻拍拍夜斩汐挣扎着的手臂,遂而大声道:“稳婆进去了吗?”
 
    “不好了,不好了。是脚踏莲花生……大出血……”恰在此时,一个蓬头垢面的稳婆,举着两手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两只手上染着齐腕的鲜血,声音都已经吓得没了调儿。
 
    “你说什么?”舒颜大吃一惊,颤声问道。
 
    “是踹地生啊,孩子的腿先出来了,卡住了。王爷,现在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恐怕不能两全啊。”稳婆哆哆嗦嗦道:“大人已经昏过去了,孩子活下来的可能,更多一些。您务必,当机立断。”
 
    夜斩汐颓然一愣,几乎跌倒。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保孩子,自然保孩子。”舒颜忙不迭道。
 
    “保大人,保弱尘。”夜斩汐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奋力挣脱众人的搀扶,嘶声喊道:“弱尘若有事,本王就杀了你们所有的医官和稳婆为她陪葬,绝无赦免!”
 
    “好了,赶紧去准备苍术二两,小原枳壳一两,白桔梗一两,薄陈皮一两,杨芍药一两,川白芷一两,大川芎一两,大当归一两,交趾桂五钱,半夏五钱,粉草五钱,麻黄五钱,军姜五钱,厚朴五钱,南木香五钱,杏仁五钱,白茯苓五钱。研制成末。“明月夜推了一把身边的药童,后者慌慌张张疾跑而去。
 
    “月夜,可还有救?”夜斩汐眼眸一亮,抓住明月夜的衣袖。
 
    “兄长,我在,弱尘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你不要听她们吓唬你。内用杨芍药、肉桂能开通子宫,其余药皆助气之盛,关窍自通;麻黄内通阳气,阳气盛则血行,血行则产矣,外却寒邪,去积聚,皆得其宜,寒月用之,甚为得当。莫寒,你照顾兄长。我和稳婆进产阁。”明月夜冷静而笃定道。
 
    “十七,不要慌。外面有我。”哥舒寒轻轻拍拍明月夜的肩膀,遂而一把扶住了几乎瘫软的夜斩汐。
 
    明月夜点点头,一把薅住稳婆,冷冷道:“若你敢再胡言乱语,我便先割了你的舌头。滚进去。”
 
    稳婆胆战心惊的随着明月夜走进产阁。
 
    只见七八个稳婆和医官围在床榻前。地上扔着一堆又一堆,散乱染血的白色床单。
 
    莲弱尘躺在床上,手中各握着一道借力的白色丝绦。她身上覆着一床锦被,四角分别被四个稳婆扯住,又撑起来。两个看上去最为老道的稳婆钻在被子下,正努力为她接生。那一团团染血的白布,正不断的从她们手中被传递出来,十分恐怖瘆人。
 
    莲弱尘已无力再呼喊了,她奄奄一息,连呼吸都很清浅。她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爆皮的唇瓣在隐忍剧痛时,已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眼前此景,又岂止凄惨那么简单。
 
    明月夜鼻间一酸,眼眶一热,几乎落下泪来。她怒极一脚踹开两个不得要领的稳婆。她飞速取出药箱中的金针,在莲弱尘的穴位上迅速施针。
 
    不多时,莲弱尘竟然悠悠醒转。她看见明月夜,忍不住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道:“救救,我的孩子。”
 
    “无碍,姐姐。你和孩子都会没事。先把药喝了,你才有力气……”明月夜取过煮好的催生药。
 
    莲弱尘努力的点点头,大口喝药。药液撒满了她的衣襟。
 
    “每服两钱,顺流水温暖调下。若觉热闷,白蜜汤再送下。”明月夜又仔细的为莲弱尘诊脉,她脸色终归又宁静了几分:“姐姐,不用怕……待会儿不要拼力叫喊,留着力气,听稳婆告诉你如何呼吸,如何用力。”
 
    产阁外的夜斩汐紧紧握住哥舒寒的手腕,甚至掐青了他的肌肤,都没有在意。
 
    当他们听到,莲弱尘的呼喊声,再次响起,都暗暗舒了口气。多半是药汤也起了作用,她的呼喊并没有方才那般慌乱不堪,而是渐渐有了规律和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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