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头娇宠——紫嫣汐雨
时间:2018-09-14 09:21:10

  ……
  白筠义愤填膺地用手指着掌柜,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她总不能吼一句,我去取吴恩文大师的手记!
  让你亲眼目睹真迹与伪劣产品的差距!
  但是,细一思量,又有谁可以作证,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扯嘴皮的事,往往牵扯不清。
  薛恒也是个明白人,如今娇滴滴的姑娘为他出头,身为一个男人,总不能站在女人身后。
  赶忙上前一步,劝解道:“多谢白大小姐提醒,这本《水石闲谈》我就不买了。”
  ……
  白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薛恒愕然地回视,难道我不买了,这话回的不对?
  白大小姐这怒目圆瞪的神情,分明是想将他吃了。
  确实,白筠心底将眼前这位娘亲相中的小男人,恨不得刮了的心都有了。
  她为其出头,不躲在她的身后就不错了,如今竟然公然走到她的跟前来一句,我不追究掌柜作假的责任。
  那她刚才那般较真,岂不是显得咄咄逼人,逼着掌柜就范?
  从一个为人出头的英雄人士,顺便被扣上了飞扬跋扈的帽子。
  她如何忍得?
  掌柜站着说话不腰疼,赶忙笑吟吟地补充道:“瞧,这位小兄弟是明事理的人,姑娘你就莫要较真了,这本《水石闲谈》价格虽然高了些,可是就像你说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激动什么?”
  ……
  是啊,她激动什么?
  她确实激动了!
  如今很是激动!
  恨不得冲上去,撕了掌柜那张满是讥讽的笑脸。
  白玉珩自是要护着她的,赶忙走到她身边,同仇敌忾道:“掌柜的这话就错了,如今不是你卖与不卖的事,你拿了一本假古籍,谎称出自吴恩文大师之手,还标了一百两银子的价格,难道掌柜的不是想狠狠的宰上一个肥羊?即便上了公堂,官老爷也是判你的不是。”
  “欸,小兄弟这话可就不对了!怎么就给我戴上了骗子这顶帽子,话可不能乱说,这关乎着我的名誉问题。”掌柜的终于有些急了,书局里原本在挑物件的局外人,如今都围观了过来,他怕事情闹大,这书局的名声可就要扫地了。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地看着险些闹翻天的白筠一众人,议论纷纷道。
  “你说这本《水石闲谈》究竟是不是真迹?”
  “自然是真的了,这掌柜的在这古玩一条街里开这家铺子好些年了,倘若为了敲诈一百两银子,卖了本假古籍,怕是得不偿失吧?”
  “兄台这话有几分道理。”
  “那就是这位姑娘太盛气凌人了?”
  “可不是,我全程看了这场斗嘴,这位白姑娘原本是想给购买《水石闲谈》的公子哥出头,一口咬定这是本假古籍,我起先也觉得这位白姑娘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最后如何又觉得没道理了?”
  “购买古籍的公子哥拦下了白姑娘,让她莫要咄咄逼人,这不就证明了平日里这位白姑娘颐指气使习惯了,遇事总要胜个一筹。”
  “有几分道理。”
  “欸,我说白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一介姑娘家,又是高官显贵之后,就莫要为难一个书局小老板了。”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声音充斥着白筠的耳膜,她何曾受过这等冤屈。
  就在她要为自己辩驳一番时,书局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我有证据证明《水石闲谈》是本假古籍。”
  这声音?
  太子!
  白筠错愕地顺声望去,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嗓音凉凉道:“怕你吵不赢架,特意命人回去取了一本吴恩文大师的真迹来给你助威。”
 
 
第42章 
  “怕你吵不赢架, 特意命人回去取了一本吴恩文大师的真迹来给你助威。”
  太子这番话, 白筠作为当事人,蹭地一下子,脸颊上顿时染上一抹淡淡的羞涩。
  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娃, 可以任由太子在外人面前调戏,让人误会同太子有亲密之举。
  男女有别是一道越不去的鸿沟。
  这是爹娘对她此番回京的嘱咐与教诲。
  三年前离京吃尽的苦头,她自是不敢忘, 赶忙狠狠瞪了他一眼, 语调似嗔非嗔,又有三分薄怒,回归正题道:“只怕涵哥哥即便拿出来了吴恩文大师的真迹,掌柜的也会抵赖着不承认。”
  这话可是赤/裸/裸的挑衅,掌柜被这一激, 如何能够忍得?越发觉得头脑发热,话语透着怒意, 沉声道:“欸!姑娘这话是何意?明明是你不讲道理, 如今还企图抵赖到我的头上, 说我不承认?这本《水石闲谈》可是真迹, 谁知道你们口中所言的吴恩文大师真迹, 是不是特意拿来唬人的!”
  太子殿下哪容得下一名掌柜的张狂, 还未出声, 随行的初童已然快步走到柜台前,将带来的吴恩文大师真迹《六祖坛经》甩在案上, 高声嚷了句:“看清楚了!吴恩文大师的笔力犹如横扫千军之势,怎会像你这本《水石闲谈》上的字迹,毫无丈夫之气,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难看至极。”
  围观群众全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张望,这一瞧,真砸吧嘴。
  无不指指点点……
  “你别说,这后来搁在台上的《六祖坛经》字迹真的是力透纸背,有着大家风范。”
  “真是有参照物才有比对,《水石闲谈》上的字迹,似乎是依葫芦画瓢,空有其表,毫无□□。”
  “这本《六祖坛经》可了不得,欸,小兄弟,这书你卖不卖?我愿花大价钱买。”
  ……
  初童瞪了眼歪楼的看客,挥了挥手示意闪一边去,又朝着掌柜的正色道:“如何?我家主子这本《六祖坛经》上吴恩文大师的签名,比你那本《水石闲谈》上的字迹要洒脱的多吧?”
  守着书局多年的掌柜,眼力是何等的高明,不过匆匆扫了一眼,就看出《六祖坛经》乃是吴恩文大师的真迹。
  可他前面嘴硬一口咬定《水石闲谈》是真迹,现如今怎能低得下头?
  那他这书局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既然开了这头,关乎他的名声,那是再也不能低头认错的。
  否则后患无穷,输的不止颜面,还有他这一栋书局。
  所以硬着头皮,怒道:“别扯些有的没的,你说《六祖坛经》是吴恩文大师的真迹,可有真凭实据?你说我这本《水石闲谈》是假冒伪劣古籍,可有证据?”
  ……
  初童一时间语噎。
  这话问的也是大实话,所以围观群众也不馋和了,等着有人站出来反驳。
  白筠长这么大,从来只在传闻中见过撒泼耍赖之人,没曾想到今儿个竟然开了回眼界。
  她刚要再次挺身而出,同掌柜的辩驳一番,身前突然被一道颀长背影遮掩的严严实实。
  玄青色的衣裳,一如既往令人心安的伟岸身躯。
  如今她的身高,只能抬头仰视其项背。
  他为何站出来?
  一如往昔,总是将她拦在身后,替她阻挡一切。
  他明明只是将她看作邻家小妹妹一般对待,同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并无差别。
  亦或许,他平日里也是这么对待那些姑娘的吧?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总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过是她不知道罢了。
  正想的出神,已然听见太子的嗓音低低,却蕴藏着上位者的威严,淡淡地问道:“那依掌柜的所言,吴恩文大师的真迹,那是无从辨别真伪?只任由掌柜的巧舌如簧,颠倒是非黑白。”
  “你……”掌柜的却是被堵得险些岔气,硬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既然有所谓的真迹,自然是有辨别的方法,他一个常年与古籍打交道的书局掌柜,如何能够不知?
  可如今当着这么多围观群众的面,他如何能够自打嘴巴?
  既然不能输了这场战事,那也不能孤军奋战。
  独自一人应对虎视眈眈的敌人,巧嘴自然是战不赢,只是,换种方式,他也未必会输。
  倘若,他这会去搬救兵。
  只怕是胜负难料吧?
  迫不得已,想通的掌柜赶忙垂死挣扎道:“既然这位小兄弟要为这位姑娘出头,仗着人多势众,气焰万丈,企图逼迫我就范,那我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不如,我们就让官老爷为我们主持公道,如何?”
  周围群众顿时哗然,满脸惊讶神色,竟然要上公堂上辩论?
  “这可不得了呀,一本书引发的血案!”
  “欸欸欸,注意措辞,哪里见血了?”
  “哈,你别不信,倘若去见了官老爷,掌柜的输了这场官司,《水石闲谈》是假冒伪劣古籍,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不止名誉扫地,还要被追究敲诈顾客的责任,这惩罚可不轻。即便是轻判,也是要挨上一通板子吧?”
  “对,对,你刚才没听见掌柜的说,他上有老下有小要照料,若是没了收入,指不定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呢。”
  “呀!竟有那么严重?竟然到了上吊自杀的地步?”
  “为了堵这口气,谁知道呢。”
  “可若是《六祖坛经》输了官司呢?”
  “那这群刻意找茬的人,也不吃亏呀!毕竟他们是打着购书的旗号,最终不过是冠上了惹是生非的臭名声,也无伤大雅。最重要的是,无人知道他们是谁,即便官司输了,到时候照旧过着往昔的日子,掌柜的也拿他们没辙。”
  “那这官司的筹码,也太不平等了吧?”
  “公平?你这话也是问的有问题,难道掌柜的不应该保证店铺里的古籍都是真迹?卖本假书还有理了?”
  “额,这不是还没出结果,你莫要吐槽,免得到时候自打嘴巴。”
  “……好,咱们拭目以待。”
  因为一本书引发的争端,掌柜的本来低个头,认个错,道个歉,或许可以取得谅解?
  如今那是骑虎难下,为了名声,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究竟是他心太黑,亦或是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一堆人簇拥着辩论两方的当事人,朝着京兆尹奔去。
  路上围观群众越聚越多,无不是抱着看戏的心理等着这场争吵的结果。
  不知是京兆尹大人吃饱了撑着,亦或是对案情特别感兴趣,听到通报,竟意想不到的接了案子,直接开堂会审。
  太子为避嫌,没有出面。
  郭景淮与白玉珩也算京城里年轻一辈中,出了名的风流人物,生怕被京兆尹大人认出来,也藏在人群中不敢路面。
  至于贺岚昇,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出面,替白玉珩的亲妹妹出面?他算哪根葱,默默的当期陪衬,增加点士气也就罢了,如今正杵立人群里不知如何言语。
  薛恒作为当事人,一心想为白筠出面,站在公堂上与掌柜做最后的辩论,却被她一个冷眸给予了明确拒绝。
  白筠可不想最后关头,被猪一样的队友拖累了。
  该出头时不出头,不该出头还要出头,只会令人嫌弃。
  最后的最后,迫不得已,还是白筠这一介女流之辈,独自走到京兆尹大人的面前,等待会审。
  京兆伊大人手中的醒目‘啪’的一声巨响,朝着面前一男一女质问道:“下面来者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京城白氏,单名一个筠字。”
  “古玩城书局掌柜,童秋生。”
  “你们所为何事,击鼓鸣冤?”
  童秋生急急开口,表情上先了一通欲哭无泪的苦肉计,哀嚎声响彻大厅:“京兆尹大人,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啪’地一声巨响,京兆尹大人再拍了下醒目,看了眼白筠,目光凌然,恶狠狠地指着她质问道:“还不如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筠一愣,看了眼座位上的京城官老爷满是怒容地瞅着她,心底咯噔一下子,瞬间如焉了的茄子。
  如今就连掌管京城里民生大事的京兆尹大人,也跟敲诈的掌柜成一丘之貉?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掌柜眼见身侧的白筠不说话,再一细看她似乎了然后懊恼不已的神色,不由得底气十足,急急开口指控道:“回禀大人的话,事情的起因是这样,这位白姑娘有一位朋友,闲逛本人的书局后,看中了一本吴恩文大师的真迹《水石闲谈》,本着客人自愿购买的原则,白姑娘的朋友已经准备掏钱了。哪想到半道上杀出来的白姑娘,突然打着要替她朋友讨回公道的旗号,冤枉我卖本假书企图坑骗她的朋友。”
  顿了顿,说到尾声,又急急补充道:“对了,大人!这白姑娘原本想掏钱买《水石闲谈》的朋友,还特意出面让这位白姑娘对在下网开一面,大人觉得倘若真是草民坑骗了白姑娘的朋友,如何还会提草民求情?”
 
 
第43章 
  围观在京兆尹外的百姓听完掌柜的话, 哪还忍得住心底的愤慨, 只恨不得戳白筠的脊梁骨。
  “哎哟!这小姑娘长得细皮嫩肉的,水灵灵的,心肠怎么那么毒啊?”
  “可不是,将来若是哪个男人娶了她进门, 那还不闹得家宅不宁,让相公不得安生?”
  “欸,我说白姑娘, 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都闹到公堂来了,就放过掌柜的一马,也好保全个名声,免得将来嫁不出去。”
  “对呀,对呀, 你未来婆家若是知道你这般凶悍,哪还敢让你进门?”
  白筠的脸上神色淡淡, 不喜不怒, 甚至没有瞅一眼对她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在。
  倒是人群中的太子没忍住, 想要硬闯进公堂, 却被身侧的郭景淮伸了只胳膊拦截下, 只见他摇了摇头, 制止道:“你就这么冲进去了, 若是让京兆尹大人看见了,这案子还用断吗?白大小姐的名声那才真是被殿下牵累, 再也洗刷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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