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宠:黑萌嫡医——一襟晚照
时间:2018-10-24 10:05:43

  
    瘟疫一开始时的死亡率并不高。得病的人起初症状和风寒相似,咳嗽、鼻塞、头晕、耳鸣、发热,后来就发展为全身酸痛乏力、呼吸困难以至于呼吸衰竭、经常咯血和流鼻血,最严重的陷入昏迷。
  
    但瘟疫的传染性极强。短短半个月之内,已经扩散到大元南方的三个郡。疫情越严重,百姓们就越发恐慌,越是到处流蹿,导致瘟疫蔓延得越广越快。
  
    大元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如此大规模的瘟疫。瘟疫肆虐起来,不分人群是贵是贱,疫情最烈的三个郡里,大部分衙门官员和医者大夫也都病倒了。疫区几乎失控,数千万百姓陷入无人管治的状态,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恐慌而混乱地到处乱撞。
  
    朝廷立刻准备派人南下,扑灭疫情救灾赈灾。但这时候,第一批因瘟疫而死亡的名单送到京都,顿时就吓退了朝中的一派重臣。
  
    这瘟疫几乎是谁靠近谁就能沾上,现在又死了这么多人,他们有命去南方,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朝臣权贵们像是踢皮球一样,你推给我我推给你,装伤装病,找尽无数种借口,谁也不肯接下这个要命的差事。就算拼着被建兴帝发一通火,骂上几句,也总比丢了小命要好得多。
  
    最后还是太子看不下去,在一次众人吵得天翻地覆的早朝上,主动站了出来,请缨主理救灾之事。
  
    建兴帝本来没有把这个差事交给皇子们的意思。他也知道疫区太危险,去南方的人可能灾没救成,自己的小命就先搭在那儿了,哪里舍得派皇子去。
  
    但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出来,他总不能说,不行,你太重要了不能死,让那些可以死的老家伙们去吧。
  
    没奈何,只有答应下来。封了太子为钦差,全权负责瘟疫一事,调出太医院一半的太医院判,跟随太子,尽快动身前往南方疫区。
  
    益王一派幸灾乐祸。他们早就知道太子心肠软,所以事先串通好了不少朝廷重臣,顶住建兴帝的压力,谁也不肯去救灾。然后又让人故意在太子面前大肆渲染疫区的惨状,激起太子的大义之心,太子果然第一个没忍住,站了出来。
  
    南方现在就是一片死亡之地,太子去了疫区,说不定都不用他们插手进去,瘟疫就能帮他们解决了这个多年以来的最大对手。
  
    消息传到李府,宁霏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和太子一行人一起南下。
  
    她倒不是因为身为医者义不容辞,而是太子确实太重要了,她必须帮。
  
    谢逸辰已经败退,太子要是再有个万一的话,就只剩下益王一家独大。就算建兴帝想要拉起新的皇子来,大元其他皇子也实在太弱,不可能赶得上益王。
  
    如果真的被益王继承了大统,李家和太子一派剩下的人,就是益王上位后第一个要灭掉的对象。
  
    李家众人本来担心宁霏,但听宁霏这么一说,也不得不让她去。
  
    以她的医术之高,待在太子身边,至少能保证太子不会有事。
  
    白书夜也准备跟宁霏一起去。
  
    他的声带在麻了半个月之后,开始渐渐恢复,不到一个月就彻底没事了,也没留下什么不良影响和后遗症。
  
    多亏了这哑巴的大半个月,这段时间里,他跟李长烟的关系突飞猛进。虽然古代不存在什么确认恋爱关系在一起的说法,但照他来说,他已经成功脱离了单身狗的大军。
  
    以致于后来有一次谢渊渟来找宁霏,不小心被他撞见的时候,谢渊渟本来想躲,结果他上去迎面就是一个热情四溢的拥抱,把谢渊渟抱得一脸懵逼,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宁霏打算用那种果子研制麻药,因为果子还没名字,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有了命名权,给它起名为麻痹果。
  
    白书夜听后:“我从小怎么教你的?什么妈逼不妈逼的,女孩子家不要说脏话!”
  
    宁霏:“……”
  
    弱弱地:“那该叫什么?”
  
    白书夜想了一想:“叫脱单果吧。”
  
    宁霏:“……”
  
    后来,这脱单果在大元广泛传开之后,许多人一开始不知道它是用来干什么的,就因为这个名字的寓意,以为吃了能有个嫁到老公娶到老婆的好兆头,结果有段时间各地到处都是哑巴,在心里把当初给它取名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
  
    宁霏和白书夜的加入,让太子一行人放心不少。
  
    尤其是白书夜,太子在十几年前就久闻神医的大名,没想到就是宁霏的师父。太医院的太医们虽然医术高明,但毕竟原本是只为皇室贵族服务的,对于这种大规模的瘟疫没什么经验,有时候还比不上民间高手来得有用。
  
    谢渊渟也在这一行人当中。他去了其实是没什么卵用的,但宁霏既然去了,他肯定要陪着。
  
    太子本来不让,不想多拉上自己的儿子冒这么大的危险,但哪里管得住谢渊渟。最后只得让谢渊渟跟着宁霏跟紧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宁霏可以先去顾谢渊渟。
  
    谢渊渟正巴不得,进入疫区之后,几乎就是天天寸步不离地黏在宁霏身边。
  
    宁霏没什么心思跟他闹。进了南方左安郡,一路上的景象就越来越惨烈。
  
    沿途经过的村镇大多空空荡荡的,能逃走的人全都逃走了,只剩下一些病重无法挪动的,留在那里苟延残喘地等死。路边偶尔能见到已经倒下的尸体,无人掩埋,在潮湿的梅雨天气里已经迅速开始腐败,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027 陷害,暴动
 
  
    白书夜早在来疫区之间就查过,这种瘟疫是呼吸道传染病,传播途径是近距离飞沫传播和接触患者呼吸道分泌物,比如咳出来的血痰之类。
  
    出发之前,他给众人设计定制了大量的口罩,跟现代的医用口罩差不多,虽然古代没有特殊抑菌材料,但阻挡飞沫已经够了。让众人从进入疫区之后就一直带着,睡觉都不能摘下,这时候顾不上什么舒适不舒适,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两天之后,众人到达左安郡幽州。
  
    这里是疫区内疫情最严重,聚集病人最多的地方。地方官员大部分早就跑了,没有跑掉也没有病倒的极少数人,跟寥寥无几的一些民间大夫都在这里。虽然在尽全力救治百姓,但病人实在太多,这一小部分人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幽州城内至少四分之三的人都是病人,人数足有好几千,隔离已经没有意义,也根本隔离不起来。
  
    太子随行带来了大量的药材,后面还有好几批,正在运送往疫区的途中。白书夜和众太医等人到了当地,诊断商议之后开出方子,就立刻把幽州城内官衙前面的空地作为场地,让人分批处理运来的药材,架起大锅灶火,熬起药来。
  
    与此同时,没有病倒的健康人也都做了防护措施。尤其是那些经常需要接触病人的医者,口罩和手套都是一次性地用,几个时辰就换一次,毫不吝惜。
  
    每次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朝廷下来的拨款其实经常都是足够的。只是经手的官员一层层盘剥下去,私吞吞得太狠,从国库里出来是一根饱满的麦穗,到了地方上能给灾民们剩下一点麸皮,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朝廷上这一次拨下来的救灾银两,是相当大的一笔款项,全都直接交给了太子调拨。没人中饱私囊,资源用起来便十分充足,救灾进行起来很顺利。
  
    太子的命令发出去,从附近几个还未有瘟疫的郡县再调了一批人手过来帮忙。消息传开去,涌进幽州的受灾百姓越来越多。
  
    这次瘟疫并非无法治疗的疑难杂症,诊断准确,用药到位,加上救灾物资和人员充足,就不是什么难解决的问题。
  
    众人连轴转地忙了七八天时间,第一批接受救治的上百个病人,病情大部分都已经稳定下来,有的甚至开始渐渐恢复了。
  
    当然,三个郡里数十万病人,要是都靠他们亲自去治的话,就是累吐血了也救不了其中十分之一。
  
    太子一看首批病人恢复良好,立刻就派人带着药材和药方,分散到疫区各个城镇里去,给病人们发放,并且把药方公开教给百姓。这样只要不是病得完全无法行动的,就可以带着药材回去,自己依样画葫芦地按照药方熬药服药,不需要依赖医者。
  
    另一边则是派了军队,把守住三个郡通往外地的主要道路,限制灾民的流动,把疫区尽量控制在原本的范围内。
  
    这样一来,短短半个月内,疫情就得到了缓解。
  
    宁霏、白书夜以及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这段时间都忙得不知道白天黑夜,抓药熬药照顾病人等活儿不需要他们干,但已经命在旦夕的重症病人却是非得他们亲自诊治不可。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人也在幽州城里,和众人一样忙得团团转,大半个月下来都没睡过三个时辰以上的觉。
  
    到了后来,救灾的流程渐渐走顺,那些已经康复的病人有了免疫性,不会再次染病,便参加到救灾工作中来,人手越来越多。众人这时候才有机会略微放松下来休息一下,喘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最靠近京都的奉平郡,却出现了变故。
  
    瘟疫最初在最南端的双水郡爆发,奉平郡因为位置偏北,本来是疫情最轻的一个郡,救灾队伍也早就带着药材和物资到了那里。
  
    但奉平郡的病人们,据说在喝了药之后,病情反而越发加重,在短短数日之内就病死了上千人。
  
    灾民们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挑拨煽动,认为是朝廷不愿意花费银钱物资救他们,但又不敢扔着他们自生自灭,于是在送来的药材里面做了手脚,让他们病重而死。
  
    这一下惹了爆炸性的众怒。成千上万愤怒的灾民们浩浩荡荡地离开奉平郡,前往京都,要去天子脚下讨个说法。
  
    驻守在奉平郡通往京都道路上的军队,不过是数百人的队伍,只是为了限制灾民外流而设。这时候如何顶得住上万灾民的疯狂进攻,道路上的关卡一下子就被冲破,灾民们蜂拥涌向京都。
  
    疫灾期间联络往来不便,太子等人在幽州得到消息之后,那边的灾民暴动已经发生了好几天。
  
    太子立刻带领宁霏等人北上赶往奉平郡的首府柳州。这时候柳州城内只剩下一些实在病重走不动的病人,但凡能上路的,大都跟着暴动灾民的队伍离城北上了。
  
    负责柳州救灾事宜的地方官员,在阻拦暴动灾民的时候也挂了一身的彩,焦头烂额地向太子请罪。
  
    “微臣无能,微臣确实是严格按照药方向灾民们发放药材的,几位大夫看过了送来的药材,也没有看出问题来,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会出了如此之大的差错……”
  
    太子皱眉道:“当时发放给灾民的那批药材,还有剩下吗?”
  
    “有有有!微臣这就命人拿来!”
  
    灾民们领了药回去之后病情加重,柳州这边立刻就停止了这一批药材的发放,现在还剩下一小半。
  
    宁霏上去把各种药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停在车上的一袋干草根前面,微微沉下脸色,让人端了一盆热水过来。
  
    她抓了些干草根泡进热水中,搓洗片刻之后,盆里的清水就变成了淡淡的黑色,而那些干草根则是从原来的黑褐色变成了棕黄色,像是染上去的颜色被洗下来了一样。
  
    众人都变了脸色。宁霏对太子道:“药材被换过了,这些不是乌附根,是木苍子。”
  
    原本的药方上开的是乌附根,这木苍子也是常见的一味中药,晒干之后和乌附根看过去十分相似,都是麦秸粗细的草根,味道苦涩。只是木苍子的颜色比乌附根浅很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认错的。
  
    但这些木苍子全都被染了颜色,冒充乌附根,一眼看去根本无从分辨,也难怪那些大夫们都认不出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