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五零搞建设——大尖椒
时间:2018-11-20 10:39:52

  但是李光久还是道:“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也许我现在眼里的弯路在我后世的后世,用着更先进的眼光来看,会发现这也许是另一种正确……我不知道,还是太近了,就像我现在看几百年后就跟古人的决断有很多的区别……”
  “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我是说,我也许不需要想那么远那么深,我只用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好一点,今天比昨天好一点,明天比今天好一点。这就够了,我不需要去影响太多人,我只要让自己做个好人,一个问心无愧的人,然后就行了。”他说着,似乎放下了一些担子,转过头望向全某某,笑道:“我是不是把你说迷糊了?”
  “你看我有后世几十年的宝贵记忆在脑子里,我能知道这几十年发生的所有能够影响后世的大事,这就是机会。”李光久笑起来,跟孩子一样纯真:“我不能暴戾天物,我跟你讲,是因为你能听我说,我来这里,能找一个能够说话的人,很难,所以我没人可以说,我只能找你说,你别嫌我烦。我也不知道跟谁说了。”
  全某某道:“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他心里又何尝不感叹,他知道李光久心里的惶恐,知道他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因为他害怕影响他太过深远。
  因为有一些事情太过超前反倒不好,就好像你还没有学会吃饭,还在过着打猎或者被其他动物打猎的生活,未来的人却要来教你语言,教你说话,教你种田,你那时不过是一茹毛饮血的野人又怎么认同。
  这事儿不是不好,只是有时候人不经磨难,不经变故,也许……没那么容易开窍。
  当初不是国家就要不存了,国人不堪受辱,大清也没那么快消亡,统治国家几千年的半封建半殖民社会也不会一朝倾塌,就算如此,当年袁世凯还不是也称帝了。
  而李光久还那么小,个子还没到他胸前,心里怎能不惶恐,全某某都不敢把担子全压在他身上,就怕把他压垮了。
  很多东西大概也只有李光久自个儿知道,并且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只能藏在心底,一点一点的发酵,直到一天,他不得不站起来的时候,也许那时候他将会有勇气扛起这天与地,说起责任尽在己身,抛却一切桎梏,做一个挥斥方遒的少年郎。
  想到此时,呆坐桌前的全某某不由展露笑颜,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遥遥朝着远方一扬,杯中反而茶水抛洒一个美丽的弧度。
  “敬少年。”他说。
  ——
  郭悦婷在母亲的推搡下醒了过来,她眯着眼睛挣扎着从床上蹭着爬起来:“娘……”
  母亲的声音却从屋外传来:“唉,干什么?”
  郭悦婷只得也跟着扯着嗓子:“今天是几号?”
  她一边说着,一边换着衣服,一只脚四处在床底找自己的鞋,屋外母亲的声音慢慢近了:“你说什么?”
  说到后头,母亲已经进了屋,帮郭悦婷找到鞋,还指责她老是丢三落四。
  郭悦婷不得不又问了一遍:“今天几号。”
  “二号啊,怎么了?”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把她从床上提起来,在郭悦婷还没发生的时候,后知后觉道:“唉哟,忘记了,你说今天要我早点叫你起来的。”
  郭悦婷不由得尖叫一声:“现在什么时候了?娘,我说今天要去送李光久的!”
  “上学的时候了。”母亲颇有些不好意思:“哎,估计早就走了吧,这时候玉县那边的船都开了。”
  郭悦婷恼恨的拍了几下床:“你怎么能忘呢?”
  母亲恼羞成怒:“我昨晚帮你收拾直做到灯息,今儿哪里还起得来,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你娘,人都说姑娘是娘的棉袄,怎么你就胳膊肘老往外头拐呢?”
  郭悦婷被训斥得一声不吭,只垂着头。
  等她娘说完之后,看这孩子这死样子,又有些过意不去,就劝道:“唉,走都走了,追也追不上了,你要真想你那朋友,不如写封信让你爹寄去?”
  
 
  ☆、第五十八章
 
  天津。
  无轨电车按着喇叭穿过人群, 人们骑着自行车贴着电车的一边混成一股洋流绕过惠中大饭店, 涌向其他的支干, 平坦的石板地面被人脚上的鞋帮子踩出哒哒的声音,混着路边小贩的吆喝, 带着自行车铃声成了一场磅礴而又热闹的交响乐。
  这座明建二年建立的城市, 也是唯一一座能够有史可查, 知道什么时候建立的城市,市里的老建筑, 每个都有一桩往事, 上到五百年, 下到十年前, 这座城市经历的一切就这么着留下了些许供后人探寻的痕迹。
  那从街边植树茂密的枝丫中探出边边角角,都透着的历史的陈味儿。
  在后世来讲, 天津最引人瞩目的反倒是那口逗人捧腹的相声, 茶馆里饮着茶听着相声先生的捧哏,一边哈哈大笑, 一边随着游客混入热闹的巷子,随着小吃摊前的竹签子,迷失在热闹的一角,反倒没感受到多少历史的严肃。
  四周都是新兴建起的高楼大厦, 看着那座天津之眼的巨大摩天轮, 听得却是导游吹嘘的那座解放桥。
  那座全钢结构的开启桥据资料可查,自1927年就已经建成,耗资甚巨, 但也是天津人脍炙人口的一件佳事。
  据资料记载,此桥是一座双叶立转式开启式钢结构大桥,中间可以开启,两边往上翻转,其中还备有汽油发电机,可以操控桥的开启和关闭,当它关闭的时候就像普通的桥一样正常走车,而一旦有船要通行,这座桥就像一扇门一样向上打开,使更高大的轮船通过。
  这座历经快百年的桥至今仍能正常运行,也不枉它建设时所消耗的巨资。
  十多年前,这里还是一座法租界,所以留下许多他国的建筑,宽阔的街道和雕刻花纹的大理石建筑,高大宏伟的外国教堂,典雅且严肃的大使馆,但是曾经在这处逍遥自在的金发碧眼已经不见踪影,留下的人们想着未来的新生活,高兴且繁忙着。
  李全友照常穿着公安的制服,骑着局里配的自行车,顺着红桥区的赵家场大街,从北往南,骑到南运河北路,一路巡逻过去。
  他腰间挂着局里配的枪支,局长知道他枪法好,是个厉害人物。所以把一些比较乱的区域给他管辖,也有那他试试的意思。
  他刚调职过来,直接就成了一区分局的大队长,虽然底下的人没说什么,但是他也知道会有人不服气,这也是正常,换做是他,他心里也保不住会嘀咕两句。
  而要让底下的人服气,就必须拿出真本事儿来,但是此时的李全友却很有些心不在焉,他听说局里要给单位的兄弟们分房子,毕竟真在本地有房的还是少数,大多还住在偏远郊区那快要拆的棚户,但也没办法,那里住得便宜,李全友先也在那儿住了阵子,近儿累积了几个月的存款,才有积蓄在大胡同那儿租赁一间房,再委屈不能委屈老婆孩子,而且那处儿离学校也近,光久要是来了,可以直接就办入学的手续,他先前找人也帮着打点过了。
  他收到周香的回信,就开始趁着下班的时间忙这些事儿,如今好不容易弄妥当了,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但是这母子两怎么还没到呢,回信说他们打算五月初就出发的,现在五月都过了大半了,这孤儿寡母的,可别出什么事儿啊。
  李全友心里七上八下的,骑自行车都没当心,差点给崴进沟里去。
  好险把着龙头逃过一劫,他惊魂未定的坐在自行车上,干脆下了车慢悠悠的走了起来,此时太阳都到半山腰,他这一天的巡逻快要到点,回局里跟同事换个班,一天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
  这般想着,他调转车身,心无旁骛的往回骑去。
  骑过一半的路程,就听前头人群杂乱,一声:“打人了!打死人了!”透过嘈杂的人声传入他的耳朵里头。
  李全友心里就这么一凛,他这会儿身边没其他的同事,心里一个人也不惧,推着自行车就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还未走进,就听一女人蓬头垢面在那儿厮打:“我打死你这蛋子玩意儿!老娘在白天外头打拼赚钱晚上还要回家给你洗衣做饭,你个三辈儿眉眼没的缺德死鬼,你去外头勾三搭四,你这黑透心的,你良心被狗吃了,你个狗比玩意儿……”
  打人是个泼辣女子,被她厮打的是抱着头只顾求饶的只穿着背心和裤衩的汉子,旁人似乎想要劝架,但那女人甚是刁钻,疯了似的还咬起人来,旁人栏架不住,就不敢再动手,只在旁劝导:“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算了吧,吴家媳妇儿,哪个男人不偷腥?”
  “不打死了他,老娘心里不解恨!”女子的指甲抓得男人身上道道血痕,看起来凄惨无比,但是一个男人被个女人打成这个样子也确实是不堪入目了一些。
  李全友心里就不太想管,但是此时他已经露了面,再往回走也不妥当,干脆就假做关心,实则希望那男人再被多打几下,漫不经心问道:“怎么回事儿?”
  旁人因为这句问话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当时就有人道:“公安来了!”
  “吴家媳妇快住手!”
  总算有人明事理,给李全友讲起事情来龙去脉:“这一对夫妻咧,老婆在劝业场工作,拿得钱多,可惜是个火爆脾气,男人没本事,吃老婆软饭,但平常对人都很和善,见谁都没脾气,平常喜欢在茶馆坐着,谁知道这样的竟然在外头还找了个外地小姑娘呢,大概是尝到了甜头,这几天趁着吴家媳妇儿在外头干活,竟然还把姑娘带家里头来了,住旁儿的邻居不愿吴家媳妇儿被瞒在鼓子里,就跟吴家媳妇儿说了,哪知道吴家媳妇儿这么刚烈,竟然就直接动起了手呢……”
  “怎么打到这里来了?”李全友问。
  “那姓吴的往外头跑,他媳妇儿就在后头追,一路追打到这里……”
  李全友看差不多了,那男人鲜血淋漓的,求饶的声音都开始变弱了,他不想真闹出什么不妥来,就推开人群,往里头闯进去,大喊道:“住手!我是公安,都给我住手。”
  ——
  周香那堆东西实在不好带,下了天津的火车之后,找了个挑担的担夫,扛着东西往李全友留得地址敢去,李光久个儿小,就扛了个大书包,左右手都装着袋子,两人初到天津,都有些拘谨,李光久随着周香走在天津平坦的石板地面上,看着完全陌生的楼房和街道,一时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好歹,李光久这方面的历练要强过周香,仗着自己脸嫩觍着脸找那过路的小姐姐问起了路,他个子小,嘴儿又甜,一口一个姐姐,叫出去也好听。
  打听了一条道之后,找了个方向就领着周香往那儿走去,周香本觉得自己这一行特别不方便,想雇个车,但是李光久一去打定,报回来的价钱差点没让周香心肌梗塞。
  她紧巴巴惯了的人,手上钱一份都得掰成两份儿花,哪里舍得,这就跟要她命一般了。
  最后硬是咬着牙,决定就这么走去。
  她后头不是没后悔过,那晓得这天津这么大呢,扛着这么多东西,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遭罪啊,还好匀了一些给那挑夫帮着抗,否则走到一半,她就得给累晕了过去。
  李光久早就遭不住了,觉得自己颇是受罪,心里想到一会儿见着他爹要怎么哭诉,也不知道爹现在是不是在局里,必须要美食和金钱才能治愈他保守折磨的脆弱心灵。
  不过在这路上,他也不是没感叹天津的繁华,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首都都去了一趟,更别说后世那些高楼大厦了,但是这也看要跟什么对比,那这里跟他原来住了十年的李家村相比,就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了,李家村那儿哪里有路啊,那就是泥土地,虽然李光久自个儿不承认,但是他别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受,一双眼睛尽力不左右四盼,但是内心的震惊却还是透露了一点。
  都在一片土地上,怎么就是两个面貌呢。
  虽然他也知道有差距,但是他没想到差距会这么大,要知道后世的农村那可是别墅遍地,过得不知多有滋有味,但是这里却是文明的落后。
  就在他一路观摩着,一边拦着路边长得好看的小姐姐问着路,走到太阳从这头挂到那一头,他们总算是走到地儿了。
  挑夫放下担子,在门口等她们,李光久仗着自己年纪小,童言无忌,没人会怪罪,就直接大着胆子往里头闯,门口守卫的士兵拦下他:“哎哎!哪里来的孩子,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家去,别捣乱啊。”
  李光久撇了撇嘴,但还是露出一副天真的样子:“叔叔,我找人。”
  “找谁啊?”士兵没有再推赶。
  “找我爹,李全友。”只听这孩子清脆的声音道。
  
 
  ☆、第五十九章
 
  李光久在那士兵叫他在这里等一会儿之后, 一个长得比较和蔼的大叔走了出来, 问了他的名字, 自称是李全友的同事,叫他们进来等等, 说李全友今天值班巡逻, 等下就要回来了。
  周香把钱结给挑夫, 几个兄弟帮忙把东西扛了进去。
  李光久那嘴别提多讨喜了,见着稍微年轻点的就叫哥哥, 把一堆大叔都叫得年轻了一些, 由于毕竟是机要地方, 那个辞呈李全友同事的大叔只是让他们把东西放进院子, 带着他们进了一处人比较少的房间,一个小年轻去倒了水给周香还有李光久。
  然后就问他们是从哪里来, 走了多远。
  李光久知道这是做这一行的通病, 也没抗拒,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嘴快,又不怕生,周香就在旁边应声就行了。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只听他说是五月初出发,先是坐船, 坐船到市里, 歇了一天之后接着坐车到了省会,又是住了一宿,还没睡饱第二天又要接着赶火车。李光久做愁眉苦脸状:“可把我折腾坏了哟。”这一声学老人叹气的样子别提多活灵活现了。
  大叔在旁边直笑:“这么远是有些折腾。”
  李光久道:“要是后头不是我病了一场, 早几天我们就到了。”
  周香在旁边解释:“这孩子晚上在火车上没睡好,着了凉。吃什么吐什么,半夜就开始发热,可把我吓坏了。”
  “那车上就不是给人睡的。”李光久义正言辞:“我身体可好了,在家从来不生病的,怎么知道这会儿就赶了趟,也是稀奇了,我还以为我命休矣,差点就要见不到我爹了。”
  “你还好意思说。”周香看不过去:“谁从小抱着药罐子,天天病恹恹的,没把我给折腾的少,后来也不知怎么转了性儿,一年没给折腾了,我这口气还没松,你就这样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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