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口偷食(穿书)——忽见青山
时间:2019-02-13 11:30:12

  丁灼进屋时, 那小孩正把饭菜放下, 见到他,吓得手一软,饭菜显些打翻。
  苏夕在旁边托了她一下, 说:“你出去吧。”
  小孩看着丁灼不敢动。
  丁灼弯唇:“去吧。”
  小孩如蒙大赦, 慌也似得跑了。
  丁灼坐到苏夕旁边的椅子上, 笑得温和,但眼中全无感情。
  “怎么都过去这几日了,还没人来救你?难不成得找个人通知她一下?”
  苏夕根本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变态,又怕哪个眼神哪句话刺激了他,便低头不语。
  丁灼看她不说话, 觉得无趣。
  这一路, 一点意思都没有。刚开始,她还露点小爪子出来, 才不过杀了个女娃娃, 就变得像个哑巴一样。
  丁灼抿唇, 手指从桌面上滑过, 洁白的手套上变得灰了些。
  他眯起眼, 居然没有打扫干净。
  苏夕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这个人明明脏到骨子里了, 怎么有脸对环境要求这么高。
  丁灼感觉到她的视线,看过来。
  苏夕马上移开目光。
  “别动。”丁灼下令,“继续看。”
  这几日相处下来,苏夕渐渐发现,如果顺着他,至少他的表现还能正常点。
  她慢慢挪回视线,重新看向他。
  丁灼端详她半晌,伸出手,在她面前停了下,将手套摘掉。
  可能因为常年戴手套的缘故,他手上的皮肤倒比其它地方肤色亮些。
  丁灼用手指掐住她下巴,笑着说:“你这眼睛倒是好看,要不要把它挖出来给你姐姐送过去?”
  他手指有点凉,苏夕心里害怕,慢慢垂下眼。
  “看着我。”丁灼用力捏了下。
  他又摇摇头:“不好,送对眼睛,又不知道是谁的,说了未必信。”
  他松开手,改捏她的衣角:“这衣服是你自己做的?”
  苏夕点点头。
  “料子差了点,针脚倒不错,样子也挺规矩。”
  他抬头,笑道:“脱了吧。”
  苏夕一愣,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脱了给你姐姐送过去,看她能不能认出来。”
  苏夕胸口起伏,忍着情绪道:“我的衣服呢?”
  他曾经从她房中拿了些衣服走,只要从那里拿不就行了。
  丁灼摇摇头:“脏兮兮的我怎么知道扔哪去了。”
  他坐在那里,也不走,就那么瞅着她。
  若是换个人,苏夕还能跟人家讲讲道理,这个人,他从来不开玩笑的。
  苏夕桌下的手,在衣角上绞来绞去。
  这人是个变态,还有洁癖,任何东西,他能不碰就不碰。
  苏夕站起身,背对着丁灼开始解扣子,她的手哆哆嗦嗦,虽然是夏天,却手脚冰凉。
  客栈的房间就这么大一个屋,躲是没地方躲的。
  现在是夏天了,她里面只穿了一个小褂,领口开得有点大,袖子也短。
  若是换苏然倒没什么,不就是件宽松短袖吗。
  但是对苏夕来说,和没穿差不多了。
  她脱下外衣,心里又委屈又生气,随手往后一递。
  递过去了,才想到他刚刚把手套摘了,这会儿不可能接东西。
  苏夕忍着哭的冲动,正想收回手,就觉得手中一轻,衣服被人拿走了。
  身后传来人起身离开关门的声音。
  苏夕慢慢转过头,桌子上放着那副手套。
  **
  “这么说,你一直和苏夕有联系?”殷祺放下手中的茶杯,问苏然。
  “通讯这么不方便,一个月联系一次很好了。”
  殷祺状似不经意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然看他一眼,批评道:“本来人家可以和殷华双宿双栖,现在,一对有情人被你给拆散了。”
  殷祺道:“乱讲。殷华如今才十四岁,懂什么情。再说,他就算不知生母是谁,那也是肃王府二公子,怎么能……”
  他说到这,一下子停住,忽然意识到苏然一直以来的抗拒,是从哪里来的。
  苏然挑眉看他。
  殷祺想了想,说:“殷华的性子,再放任他留在齐州府,会坏我的事。”
  这还真让他说对了。
  他又道:“而且怎么能说我是拆散的,当初拉着她逃跑的人,不是你吗?”
  苏然哑口,还真是,她俩是被春来阁的人追上盐船的。
  她笑了下,问:“你估计他们什么时候来救你?”
  “这才几日,消息都未必到。蔡全现在正忙着想办法应对丁灼。你知道郊外那个七里坡吗?”
  苏然点点头:“就是你把邓将军抓来的那个地。”
  “那个谷口往里是很大的一片山谷,进退皆宜,以后我们可以约在那里见面。”
  苏然明白他的意思,以后大家可以在那里碰头交换情报。
  但她还是坏坏地说:“听上去像私会一样。”
  殷祺看她一眼:“你明白私会什么意思?”
  “明白啊。”
  殷祺点点头:“懂得真多。”
  苏然抓着桌上小食,随意地说:“你今天怎么想起问苏夕了?”
  殷祺可以找个借口把这事搪塞过去,但她问起来了,他有点张不开嘴。
  只这一点点犹豫,苏然立马警觉地看他。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殷祺不语。
  苏然扔下手里东西,探身盯着他,语气肯定:“还真有事瞒我。”
  她眼珠转转,直接问:“苏夕出事了?”
  殷祺问:“你为什么每次都叫她名字,而不是用妹妹。”
  苏然愣了下,哪跟哪啊。她脑子里飞快转起来。这个时候苏夕能出什么事?
  殷祺见她已经在思索了,也知瞒不住,便道:“她在丁灼手里。”
  苏然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后,一下站起来:“他们在哪。”
  殷祺皱眉,拉住她:“苏夕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你若现在派人去救她,一定会中了丁灼的计。”
  苏然气急:“是你说的,丁灼这人是个神经病。”
  殷祺心道,我没这么说过。
  他拦着苏然:“他抓苏夕就是为了引你出去,如今我和邓艾在这里,他要留着她换人,必不敢太过为难她。”
  **
  丁灼喝了两杯酒,心头有些气郁。
  他现在在一个小地方的府衙里,那府尹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他要经过,派了人来请。
  丁灼虽然地位高,但无官阶,平日和百官接触,面子还要给的。
  不过,多数人知道他经过,不躲就不错了,哪敢来请。
  那必是有事求他。
  金银珠宝这些,丁灼才看不上眼,他若是能被这些东西吸引,那圣上也不可能这么信他。
  随意打发了府尹,丁灼回到给他安排的小院里。
  抬头,就见苏夕的房间烛火还亮着。
  他动动手指,转身走过去。
  苏夕正准备睡觉,听到他过来,吃惊不小。
  丁灼一个眼神赶走那个碍事的小丫头,手套随意地擦过家具,见苏夕一脸警惕地远远站着,笑道:“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杀你,还得留着用来威胁你姐姐呢。”
  苏夕不说话。这个时间,这个气氛,让她本能地紧张害怕。
  丁灼最不喜欢她装哑巴,有些孩子气地赖皮道:“你若不问问我来干嘛,我就不走了。”
  苏夕知他是故意的,如果他不打算走,她问与不问,他都不会走。
  她冷道:“你想干什么,谁又拦得住。”
  丁灼转头看她。
  烛火下,她穿着一身白棉单衣,头发松松地在背后挽着,很素,也很干净。
  “你说的对,我是可以对你为所欲为的。”他喃喃自语。
  随后朝着她走过来,伸手点在她肩头。
  苏夕只觉得身体一软,被他接在怀中。
  丁灼将苏夕抱到床上,自己侧身躺在她旁边,一指一指地往下慢慢摘着手套。
  苏夕虽是家中最年幼的,却挑家生活这么多年,该懂得都懂。
  她隐隐意识到丁灼要干嘛,双唇紧闭,两腮绷紧,泫然欲泣。
  丁灼摘完手套,动作轻柔地帮她解衣扣。
  苏夕开口:“丁灼。”
  “嗯?”他声音温柔低沉,好像在哄情人一般。
  “你就像一块脏抹布,盆里的水再清澈,也洗不干净它。它进去,只会让水变脏。”
  丁灼的手一顿,瞅着她,眼里没什么情绪,过了会儿,忽然笑笑。
  “你说得没错。现在,你就是那盆水。”
  ……一夜过去……
  第二日,丁灼抱着苏夕在马上。
  他侧头,看她眼皮微有红肿,面色发白,脖颈处尚有青痕。
  昨夜确实太用力了些。
  他小声问:“还疼吗?”
  苏夕看着前面,不说话。
  丁灼附在她耳边:“今晚我会轻一些。”
  **
  蔡全战战兢兢一个月,才终于把丁灼迎来了。
  他不明白,从京城到海城,正常速度也就半个月,这位爷怎么走了快一个月才到。
  除了二皇子外,这伙人里还有个女的,漂亮非常。
  蔡全也不敢问是怎么回事,只试探着问,给这位姑娘准备哪里的房间。
  丁灼随意道:“不用麻烦了,和我一间就行。”
  蔡全应声,紧张地擦擦额头。
  西南本就热,这会儿又是夏日。
  丁灼淡淡瞥他一眼,问:“蔡将军何故如此紧张,莫不是心里有鬼。”
  蔡全忙应道:“下官是担心邓将军。”
  丁灼:“只担心邓将军吗?肃王府世子可也在对方手中为质。听说肃王爷已经到圣上面前哭过了。也对,他就这么一个嫡子,是该紧张些。”
  蔡全又擦擦额头,小心地问:“关于营救人质的事,下官也想过几点。”
  蔡全只希望这丁灼不是为他来的就好。
  丁灼似笑非笑看看他。
  “蔡将军不觉得这些事太巧了吗?邓将军经验丰富,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劫持。”
  “这……”蔡全糊涂。这种事难道还有自愿的吗?
  他还是不了解丁灼。
  这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与常人不同。
  一般人若是家人朋友被劫,首先担心对方是否受苦,再想如何营救。
  但丁灼,他会先想,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是不是串通好的。
  丁灼笑道:“邓将军要么是自愿的,要么是真的被人劫了。如果是真的,那他不在,对谁最有好处呢?”
  蔡全冷汗呼地就下来了,邓艾不在,那最有好处就是他啊,四万大军都在他手里呢。
  “下官……下官……”
  他急着想为自己辩解,又不知从何开口。
  丁灼冷笑:“蔡将军莫急,我们就等着。若真是有人背后安排,那他会比我们还急。这三万大军,无主就无主吧,我看对方也不像急着要打仗的。”
  
 
88.第88章 
  殷祺算着时间, 对方也该差不多提出交换俘虏了,毕竟三万大军无帅,肯定很着急。
  但是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竟全无声息。
  殷祺不明白, 丁灼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海城里, 蔡全名义上是城主, 帅大军,但实际上,他肯定听丁灼的。
  苏然过了最初的慌乱后, 冷静下来, 开始思考如何救出苏夕。
  她找到殷祺, 仔细打听丁灼这人的具体情况。
  “我与丁灼没有正面接触过,但对密探这个官职有些了解。丁灼不是一个人,他代表一个组织,从他师傅开始,都是如此行事。”
  殷祺自责:“也怪我当初没有考虑周全。”
  苏然明白, 这事怪不到他。
  这就好比两军对阵, 对手总是暗中派人把敌军主将的妻儿老母绑来,再拿到战场上威胁。
  如果是无意中抓到的, 还能说得过去。
  但是特意去绑, 这就相当没底线了, 全无节操。
  若是每个将领都这样做, 那当将军的也就别娶妻生子了, 毕竟这种事怎么防得过来。
  “他武功高吗?”
  “不知道, 或与我不相上下。毕竟他很少需要亲自出手,所以没必要有很高的身手。”
  苏然点点头。
  殷祺担心她轻敌,若按着她以前的方法来对付丁灼是绝对不行的。
  他劝道:“再耐心等一等,我父已经找过圣上。有皇帝下令,他无论如何不敢违抗的。”
  苏然素着小脸,过了会儿说:“你跟我说说,皇上这些年都想要什么?”
  **
  肃王爷连夜进宫,跑去对他的皇兄哭诉。
  “丁灼都到海城这么久了,也不说快点去救祺儿。内人整天以泪洗面,我实在受不了了。丁灼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守着三万大军,也不说对敌人下战书,他到底想怎么样?祺儿若是死在战场算是为国尽瘁,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
  圣上忙是安抚,又表示会马上传信丁灼。
  肃王爷这话里,暗示丁灼是惦记那三万大军。
  圣上完全不信,但他也没怪肃王爷挑拨,唯一的嫡子被抓这么久,换成谁都精神崩溃,何况他这个弟弟本来就是保守传统的人。
  皇上回到后宫,对着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发牢骚:“丁灼这孩子也是,知道他是想抻抻敌人,但也不能抻这么久。天天找我哭,老泪一大把,到底是亲兄弟,看着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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