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嗯?”云瞳眉头一皱。众人也皆吃了一惊,暗道这位雪璃国姑怎的硬气了起来,居然敢当面向英王叫板,还直呼其名讳!
  “我说的不对吗!”葛绒使劲儿睁着一双醉眼吼道。
  “绒儿!”葛千华审时度势,立刻沉声喝道:“不许胡言乱语,速速退下!”
  葛绒却根本没有听见,仍指着云瞳斥道:“你若真如贺兰副使所言,是个有气概、能软性、肯担当的女人┉┉你┉┉你为何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
  “┉┉”云瞳眉眼一立,冷笑道:“倒要请问国姑,本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心思?”
  若在平时,葛绒早被吓得魂儿都飘了,今日却有不同,醉酒之后胆量飞涨,口齿都变得厉害了许多。她抢过葛千华手中的酒杯,仰头饮尽,又往桌子上重重一丢,只觉胸中如有一团火在,豪气如云:“你早就倾心元寿宫主!在燕子园寻机搭讪,演了一出英雌救美。为博宫主好感,又亲自护送归府,以便表露爱慕之情┉┉”
  “什┉┉什么?” 贺兰桑直是目瞪口呆。
  “我问你┉┉” 葛绒叫道:“你是不是亲口说过:元寿宫主是六国闻名的绝色佳人?羡慕他与我姨母伉俪情深?感慨自己年过二九还没娶到合意的正君?我倒忘了,刚才你还大言不惭的说:期他日能得一贤内助如元寿宫主者,平生之愿足矣!”
  云瞳一窒,却又见她点着自己:“可你打错了主意!元寿宫主已嫁为姨母正夫,自来冰清玉洁,岂会为你几句甜言蜜语就脸红心跳,睡不安榻!”
  忽听得有人“咦”了一声,却是小柳逮到这句,忽然露头:“宫主,那晚你翻来覆去的,还真是没睡着觉啊┉┉”
  “┉┉”素问不及瞪他,就觉无数目光“刷”的一下齐齐整整的射向了自己。他面孔红烫,几次张口都没驳出话来。平生头一次体会到了何为羞赧!
  云瞳下意识去看他,见那半露在外的脸颊绯红一片,眉蹙眼横,又羞又恼。这一添了人间烟火之气,倒觉比之前几次相见都美貌许多┉┉
  小柳蹲矮了身子,背地里乐不可支:死冰块脸,让你作践我!哼!
  大殿之内已哄然而乱,直如炸了锅一般,谁也没料到葛绒会曝出来这样惊人的新闻来:紫胤英亲王与雪璃葛相新娶的正室小郎君颇多暧昧!众人各色不同的目光从葛绒转向紫云瞳,再投去素问,最后落在葛千华身上,惊诧之声此起彼伏,不时还传来几句大胆的猜测:
  “英王送元寿宫主回府的路上都说了些什么啊?”
  “刚开宴时,元寿宫主和英王打情骂俏,什么夜合欢,又什么心上人的,看来他俩关系非比寻常啊!”
  “可不是嘛!元寿宫主赢了棋局,焉知不是英王使从尚书故意相让┉┉”
  “英王送进去的山楂糕,元寿宫主说酸甜怡人,他没吃够┉┉”
  “您还甭说,这一细看,英王和元寿宫主还真般配!葛相┉┉毕竟太老了┉┉”
  云瞳气得脸色铁青,暗道:这样的闲话传之六国,可给了葛千华与我翻脸的绝佳借口。不能不驳!可此等事又不同其它,越描越黑,越说越见暧昧。甭管葛绒是真醉还是装醉,我与她一个别人眼中的酒鬼争辩起来,半点也讨不到便宜,这又该如何处置?正心思正急转之间,忽听对面葛千华勃然怒道:“葛绒,你太放肆了!跑到这里发酒疯,说胡话,还不快向英王致歉!”暗中手指一弹,射出一股强劲内力,直接打在甥女的睡穴之上。
  众人就见葛绒晃晃悠悠,没等走进云瞳桌前就晕迷在地,被葛府亲卫抬了出去。
  素问一直埋着头,无意之中倒看了个清清楚楚,刹时心中一凛:难道老贼还有武功傍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女子顺利归来,自今日起恢复正常更新哈。好些日子没写,都觉得有点手生了。迫近年底,工作还是比较繁忙,仍是24-48小时内更一章吧,反正近期不会出差请长假了。多谢亲们这么多日子的耐心等待和留言鼓励,冷风之中都觉心情开朗。
 
 
第192章 第189章 暧昧之后
  青麒四国自是不愿见到雪璃与紫胤强强联手,是以李后并玄诚荫等人对此新闻虽不多作议论,却皆摆出一副旁观好戏的模样。谁知葛千华镇定如常,对紫云瞳觊觎自己正夫之举似乎毫不着意,仍与她把酒言欢,意颇尽兴,将一场风波无声地平息了下去。
  一时素问向李后请辞,说是身上不好,要回馆驿休息。李后岂肯放他回去,答曰:“画试胜负即将揭晓,还请郎君稍待。“又命儿子凌霄宫主作陪,与他同去殿外舒散。
  云瞳冷眼看着两位宫主相携离去,暗嗤一声:“李氏巴结葛千华还真是不遗余力。”
  时已黄昏,殿内灯火未明,杯盘狼藉,歌舞亦歇。李后见不甚像样,即命宫人重新置办酒席。殿中宾客纷纷起座更衣,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闲谈。
  云瞳步出殿外,暗忖方才之事让葛千华占了上风,自己若寻个借口当众澄清一下是否妥当……及至信步走到玉兰树下,忽又想起该先问问从奕他画得怎样,方堆起笑容,回头招呼,却见身后空空荡荡,除了小西、小北远远跟着,自己带来的那些男人竟一个不见。
  “怎么回事,他们人呢?”云瞳皱眉问道。
  小西刚丢了一把核桃仁进嘴,闻言也不答话,鼓着腮帮子往左斜方一指,却见叶恒、沈莫、离凤、韩越并从奕、清涟都在一处,正聊得热闹。
  “嗬”,云瞳看着纳罕:“不侍候护卫本王,倒在那里欢声笑语。才过一个晚上,他们就都要好起来了。”
  小西奇怪地问道:“公子少爷们怎么不理王主,是不是又吃醋了?”
  “不会……”云瞳否认得斩钉截铁,心中却多少有些打鼓:“若连他们也胡思臆想,更不用说别人都是如何看待本王的了……”又见那几个男人遥遥侧立,各秉风姿,皆如来赴蟠桃盛会的天仙美人一般,美得让人一看就喘不上气来。一时眸光又挪到右斜方,却见素问与凌霄宫主并肩而立,如两株璧树,气度端华。
  素问正轻声告诉凌霄宫主两事:广和园内置密道及葛千华身怀武功,一见她望来,当即截住话头,怒哼了一声,拽着凌霄宫主就背过身去。
  “呵”,云瞳暗嗤:“连累了本王,他还恼了,真是岂有此理!”转而瞧见侍候在他身边的柳昔,想起那个珐琅彩的小怀表,便朝他勾了勾手指,提高声音叫道:“小丑八怪,你过来,有个好玩的东西送你。”
  “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呢。”柳昔一边嘟囔着,一边狠狠瞪了她一眼,就如同瞪着一只骗死人不给偿命的大色狼。
  云瞳一窒,方要发作,忽听侧后方有齐整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碧落大祭司带着八名黑衣神使从大路行来,停在了自己面前:“英亲王,有礼了。”
  “大祭司好。”云瞳听着他那空洞、冰冷、一点起伏没有的声音就觉反感,眼神不由自主地又向聂赢瞟去,见他只是垂首默立,不似方才那般对自己关切,不由心生疑惑:阿赢怎么了?
  “观王驾神情,恹恹缩缩,呆滞无聊……”碧落大祭司径自言道。
  “嗯?”云瞳大皱眉头,将目光移了回来。
  碧落大祭司喃喃念了一段谁也听不懂的真诀咒语,隐在袖中的手指似在掐算着什么,好一会儿才缓缓言道:“是为命里桃花太盛之故。王驾须当清心养神,寡欲修身。我这里有天经五卷,你回去日夜诵读,必有所悟,必有所得。”
  聂赢受命上前,将一摞明黄绢绸裹携的经卷递到云瞳手上,也不言语,便随大祭司离去了。
  云瞳怔愣了半晌,忽听小西在后问道:“王主,听说诵读经文时不能喝酒吃肉,求您别让我陪着念成么?”
  “我也不会念。”云瞳回过神,把黄绢包往小北怀里一扔,气得哼哼:“什么命里桃花太盛!我身边一个听话乖巧的男人都没有,还让我清心养神,寡欲修身……她奶奶的……”
  “王主,我俩不听话、不乖巧么?”小西一边抗议,一边又从怀中摸出个橘子,剥了皮分给小北一半。
  云瞳只觉额上青烟直冒:“你俩还是小孩儿,听不懂的别插嘴,滚……”
  “王主,别啊。”小北怯怯说道:“这会儿要是再把我们赶走了,您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大树底下,多可怜啊?好歹我俩跟在旁边,您还像个当主子的样儿。”
  “……”云瞳气得瞪圆眼睛:我有你们说得那样惨么……
  “可是呐。”小西咽下最后一瓣橘子,抹了抹亮澄澄的小嘴儿:“要不我们陪着您上那边有吃食的地方去吧?”
  “不去。”云瞳又依次往几堆男人处看了一阵:“今儿来赴宴的除了本王,就没有不好色的。赤司炀、玄诚荫、葛绒,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得看着他们,可不能离开太远,万一出什么事儿呢。”
  正说着,见凌讶、冯晚一边一个,陪着李后也步出大殿。李后谈笑风生,似乎正嘱咐些什么,冯晚垂着头,不时抚上肚腹,连连应“是”。
  云瞳瞧着奇怪,等了一会儿,见冯晚施礼辞去,向着自己这边走来,便即迎上:“楚先生,你有何不适?莫非吃坏了什么东西?”
  “啊?”冯晚冷不丁被她截住,吓了一跳,红着脸一个劲儿摇手:“没有,没有,我……”
  “家夫有妊了,呵呵。”凌讶在后面笑道。
  “不是……嗯,是……楚先生有妊了……”冯晚在云瞳面前压根不敢抬头,听了凌讶的调侃却极小声地解释了一句,转而一溜烟跑去离凤身边。
  云瞳见他像头受惊的小鹿一般可爱,不觉多看了两眼,却听小西在后提醒道:“王主,您不是说自己不好色么?那就别没完没了地看了。人家‘妻主’还在旁边呢。”
  “咳咳……”云瞳尴尬地收回目光,回身怒道:“别尽跟着三月、十二她们学。咳咳……你们两个过去听差,我和陵城主说几句话。”
  “……”小西扮了个鬼脸,小北吐了吐舌头,各自在心里羞臊这位主子:可算有美人和她聊天了,这么着急地把我们赶走,哼……
  凌讶瞧着两个孩子跑远了,方才笑问:“你怎么孤家寡人样站在这儿?韩越他们要是有本事,就和素问斗去,干嘛都不理你了?”
  云瞳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中着实烦恼:“我怎么知道。”
  “呵……”凌讶见她把嘴儿噘得老高,笑着更灿烂了:“别生气了,不是还有我么?以后他们要是不肯要你,我要。”
  “嗯”,云瞳因他穿着女装,又是用女子的调门说话,也没多想。
  “你想问我什么?”凌讶挑起眉峰。
  “你和圣后李氏很熟?”云瞳转回正题:“他刚才找你何事?”
  “我今儿是第一次见他。不过,他和我父亲旧日熟识,算是‘手帕交’了。”凌讶直言不讳:“他刚才反复告诫陵城主,不要把弟弟嫁给紫云瞳,因为那女人太风流……”
  “……”云瞳不妨他言无禁忌,刹时鼓圆樱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用不着担心,我不会轻信别人说的。”凌讶咧唇一笑:“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有眼睛会看,有心会琢磨。有妻夫一世同床异梦,不知情为何物,亦有男女乍然一见,如遇平生。紫云瞳,我很清楚自己想嫁个什么样的女人,我离开安城,云游六国,就是为了能找到她……可惜的是,我比他们都更晚遇见……要不然……不过也没关系,这种事不讲先来后到……”
  他说的都是什么啊……云瞳压根没听明白。
  凌讶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又恢复了笑容:“你还想知道什么?”
  云瞳甩了甩头,抛开凌乱纷杂的臆想,又问道:“凌笑真是安城城主?”
  “那还有假!”凌讶失笑,掏出安城令递给她:“你自己看。”
  “她几时继任的?”云瞳看了看那黄金小牌,确乎是个货真价实的玩意:“我听说安城城主并非世袭。她那副……咳咳……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
  凌讶笑道:“她太笨,溜得没有别人快,所以不得不接这个大包袱。哈哈,不过安城城主不用给六国卑躬屈膝,纳贡称臣,也不需坐衙门理事断案,处置百姓商客纠纷,还好。”
  “那她都干什么呀?”云瞳奇道。
  “收东西、数钱、要账啊。”凌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不说六国贵族,就是你几位皇姐,哪个在安城没藏着私物?不得有人看着啊。”
  “啊?”云瞳完全愣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有鬼神难入的惜花山庄,自然瞧不上我们旮旯大点的地方。”凌讶笑道:“可在那些人眼中,除了安城,哪里放她们的宝贝也不妥当。”
  云瞳心中狐疑不定。
  凌讶又道:“紫云瞳,你可真是个异类,不过身为一国亲王,也太孤陋寡闻了!这些事虽属隐秘,可你居然一点没听说过,简直匪夷所思。”
  云瞳涨红了脸,心中暗骂:我又不是神仙,岂会无所不知,却也有些奇怪:怎么无人和我说过安城的事儿呢?
  她并不知晓这其中有个缘故:只因惜花山庄老庄主与安城城主结有宿怨,严禁庄内人丁提及任何与安城有关的事务,是以阳春、六月等人未经云瞳问起,均是缄默不言。而云瞳常驻军中,四路征战,与上京皇族鲜有往来,更不亲密,自然不会从她们口中听说。至于紫雲圖,身为皇帝,百政繁杂,每与妹妹密函往来均是讨论军国要务,岂会为这些秘闻小事花费心思。是以云瞳虽闻安城之名,却不明其实,只道它是座依附雪璃、早晚会被吞并的商贾之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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