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我说英王啊,元寿宫主只是想看看那两枚骨哨,又不是要把两名暗卫拘走,英王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圣后一举手,压住众人的议论,语重心长地劝向云瞳:“莫非还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瞳微微蹙眉:听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断定我的暗卫拿不出骨哨来,这可奇怪。她们何来这份胸有成竹?她们摆出来的这个证据又是真是假?
  “诸位……”孟绰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托着骨哨环绕大殿一周,对着众人言道:“此物鲜见于世,与出赐暗卫的玉牌不同,因其能发出特定的声音,极难仿造。”说着便对口吹了一阵:“没有功夫的人听来是一曲,凝起内力的人听来却是另一曲,诸位可比较一下。”
  “谢大人?”玄诚荫转头问向谢曼骄:“您武功高强,该听出不同了吧?”
  谢曼骄哈哈一笑:“此处高手如云,我那点微末功夫哪里上得了台面,听着似乎是两种声音,不过又说不出有何异同来。”
  真会和稀泥!玄诚荫瞪了她一眼,又朝凌笑问去:“那就请教凌城主吧?”
  凌笑看了云瞳一眼,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请教我干什么?我以前又没听人吹过骨哨。真货假货,你该问识货的人去。”
  李后唇角一勾:“若说识货的,自然非英王莫属了。英王,就请您给鉴定鉴定吧?”
  众人的目光“唰”地又投向了云瞳。
  聂赢眉头紧皱,心下颇觉紧张:谢曼骄和凌笑都不愿得罪紫胤,是以心知真假,却不明说。可座中哪个不是人精,光听她两人这几句话,就知此物不会有假。想到此处,他悄悄反握了云瞳的手:不管怎样,今日我总和你在一起……
  “英王?”素问催促了一句。
  “确是骨哨无疑。”云瞳一言出口,并无任何犹豫。
  素问微微一笑:“是真的,那就好。”
  “依下官看……”孟绰不动声色,步步紧逼:“还是请英王命两暗卫拿出骨哨,对比一下,才更妥当。”
  “是啊,是啊。”众人尽皆附和。
  李后、玄诚荫母女、孟绰等人相视一笑,都已面露得意之色。
  云瞳的目光依次扫过她们,最终停于素问脸上:“元寿宫主既有所请,本王不当拒绝,只是,确有一难言之隐。宫主若要验看叶、沈二使的骨哨,需稍待一刻,容本王派人回馆驿去拿。”
  “哦?”素问烟眉一挑:“这是何故?”
  “暗卫不随身携带骨哨,这不合紫胤暗部的规矩吧?”孟绰接了一句。
  “左相大人对我大胤暗部的规矩竟如此熟识,真叫本王刮目相看。”云瞳嗤笑一声:“那你更该知道,叶、沈二使不是一般的暗卫,而是出赐的暗卫,摘纱的暗卫,侍寝的暗卫……”
  “这有何不同么?”素问满脸疑惑。
  “不同就在,他们首先得遵本王的规矩。”云瞳忽然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看得素问一愣。
  “那英王给他们定了什么规矩?”圣后追问道:“把本该随身携带的骨哨缴走?”
  “这算什么规矩!”玄诚荫撇了撇嘴:“根本说不通。”
  “怎么说不通?”云瞳随手指了指孟绰手中的骨哨:“这玩意四棱八角,硬邦邦,凉冰冰,若不缴走,动辄碍事,若将本王硌疼了,如何使得?”
  硌……硌疼了?素问一时没有听懂:暗卫戴的东西,怎么会把她硌疼了?忽而听得殿中一片倒吸气声,又见众人俱是一副尴尬表情,对面叶恒、沈莫并聂赢都是玉面骤红,这才明白了过来,心中突突乱跳:她说的是,说的是……这人,怎的这般无赖……
  “你……”李后听得老脸都挂不住了,瞧了一眼自己仍是一脸懵懂的宝贝儿子,赶紧遮掩道:“英王,请你慎言。”
  云瞳勾唇一笑:“不是本王想说,而是诸位一再逼问,本王不得不说。”
  “……”玄心平刚想开口,就被噎了回去。
  “英王,这是鸣凤殿,不是您自家后院!”孟绰怒道:“在圣后千岁面前说自己的床事规矩,也太不成体统了吧?”
  “床事也得讲规矩啊。”楚添偎在凌笑身边,闻言一笑:“圣后千岁既然打听清楚了人家英王的规矩,日后就不要给凌霄宫主陪嫁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了,否则,还得上缴,那多麻烦啊?诸位大人给英王选送美人时,也别忘了嘱咐这规矩,否则硌伤妻主,大有刺客的嫌疑。”
  他自顾自笑得欢畅,李后却被气得面色铁青:“等上这一刻,谁知道你取回来的骨哨是不是真的?”
  “左相大人方才不是说,骨哨鲜见于世,极难模仿。”云瞳反唇相讥:“怕本王作假,等取来验看就是。”
  “我听说……”素问顾不得自己脸还红着,插了一句:“胤皇自登基以来,暗部一共出师了四名暗卫,这骨哨又不写名字,谁知道英王拿来的,是不是叶、沈二使的?”
  “宫主真是消息灵通啊。”云瞳眉头一皱,复又笑道:“不提醒本王还真忘了,我主圣上差派秦、岳二使前来洛川,现今正在馆驿。三月,你去见阳总管,传本王的话,命秦、岳二使携四枚骨哨即刻至鸣凤殿。”
  “是。”三月急急领命而去。
  四枚?素问暗中思索:她真能拿出四枚骨哨来?一眼瞟去凌霄宫主,见他端然稳坐,毫不慌张,不由点了点头:三哥不信,本宫也就不信。
  过不多久,就见三月领着两名黑衣蒙纱的男子到得殿外,屈膝跪叩,自己又进来奉上一个红布盖着的玉托盘。
  “打开。”云瞳沉声吩咐道。
  “王主……”三月一个劲儿朝自家主子使眼色,却见她不理不睬,没办法,只得咬牙一掀红布。
  众人无不探头数去:一、二、三……
  “三枚!”玄诚荫几乎从椅上蹦了起来,大嚷大叫:“只有三枚!三枚!紫云瞳,你还有何话说?”
  “是啊,英王……”圣后也从宝座上走了下来,不客气地嗤道:“这三枚加上我们在密道之中找到的那一枚,才刚够数。”
  孟绰冷笑连声:“请英王自己数一数吧。”
  众人交头接耳,云瞳却不慌不忙,携着聂赢起身来到三月眼前,伸指数去:“一、二、三……”似乎也是疑惑不解,就在众人即将爆出责难之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向后问道:“阿恒,你那枚骨哨跑哪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大雾,高速一度封路,我没能按时回家,所以就更晚了,让大家久等,抱歉抱歉。
  素素和慕慕,你倆太能折腾了,看把我累的,都不知道怎么圆这个段落了,痛苦ing!哼,以后好好虐你们,等着瞧!
 
 
第247章 第242章 诘哨-2
  叶恒微微一笑,抢步上前,先行一礼,又从贴身衣襟中拿出一个棕灰色、四棱八角的东西来,并排放在玉托盘中:“奴才的骨哨在此,请王主鉴查。”
  殿中一片惊呼:“这……”
  凌讶慢步踱了过来,嘻嘻笑着:“我替大家数一数吧,一、二、三、四,不多不少,正好够数。”
  凌霄宫主紧紧攥住椅柄,面色凝重起来。
  素问瞧了他一眼,一时也不好多话。倒是孟绰沉声问道:“方才英王不是说,怕被暗卫的骨哨硌疼,都命他们上缴了么?怎么叶使的还戴在身上?”
  叶恒已经想好了几套说辞,却又怕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说的不合云瞳的心意,想了想还是把话推了过去:“王主,您忘了,上次您让奴才把骨哨留下……”
  话到一半,嘎然而止,云瞳暗道:我有阿恒真是福气……刚要接下去圆一圆,就听葛绒的大嗓门响起:“留下?留下干什么用呢?”
  众人都是一愣。
  云瞳灵机一动,立刻弃了原来的解释,扶着额无奈答道:“国姑,你不要乱想。”
  “我没有乱想啊。”葛绒一边挠头,一边嘟囔道:“我就是觉得奇怪……”
  云瞳干咳了两声,故意摆出一副正经样子来:“有什么奇怪的?国姑不也是个中好手么?”
  “……”葛绒张口结舌,看云瞳朝自己眨眨眼睛,叶恒垂头退后,满脸红潮,她似乎恍然顿悟了:“哦……喔……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素问瞪着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笨蛋!
  经她这一搅合,殿中众人谁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难不成英王和叶使怎么恩爱,你还要刨根掏底问问细节不成?
  云瞳扬声一笑,不想牵疼了腹下伤口,她下意识一抚。
  孟绰一直盯着她,瞧见这个动作,心中一动,立刻追问道:“英王说自己出城两日,携美游春,此何等旖旎情态。尽享风流,该是春风得意,红光焕发才是,可您怎么看上去似乎是强打精神?面色萎黄,脚步虚浮,倒像是个失血不久的病患。莫非英王近来添了新伤?”
  “对啊……”
  “是呢……”
  “英王脸色确乎不好……”
  经她一说,众人纷纷看来,频频点头。凌霄宫主偷偷一拽李后的衣襟:“是不是传御医给英王看一看,就有什么,也不要耽误了。”
  李后一愣,就见孟绰正朝自己猛使眼色,连忙言道:“我儿所言甚是。”
  “呦”,楚添不等他下令,立刻揶揄一笑:“都说儿子大了,心生外向,宫主还没过门,就这般贤惠了。叔父您真是教子有方啊。”
  李后一窒。又见楚添拉过凌讶来:“小讶,你该向凌霄宫主学学才是。天仙神医在此,还让别人献了这份殷勤,你说说你……啧啧……”
  “……”众人都偏头咳嗽了起来,既不好看圣后千岁被气歪了的鼻子,也不好看凌城主笑咧巴了的唇角。
  素问瞧了瞧凌霄宫主,羞涩中似含愠怒,再瞧瞧凌少爷,大大方方含笑过来,一把掐住了云瞳的腕脉。
  云瞳抢在凌讶前面,一扶后腰,似乎很是伤神:“携美游春,尽享风流,本王这两日确乎有些劳累……歇歇便好,就不劳烦凌少爷了……”
  凌讶是个聪明人,自然能领会她的意思,闻言一嗤,丢开她的手去:“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要一个,早晚累死你……”
  “……”云瞳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人家这是帮你,不是呷醋,千万别会错意……
  凌霄宫主冷哼一声,避开头去。
  殿中众人只觉头顶冒起缕缕青烟:争风吃醋都闹到圣后的鸣凤殿上来了,还是两个没出嫁的小郎,这叫什么事儿啊!
  云瞳瞟了孟绰等人一眼:“本王是添了些新伤,小伤。怎么,左相大人与诸位还要验看不成?”
  孟绰暗自咬牙,又听楚添笑道:“英王说笑了,谁有这个兴致?人家的侧君都还没说什么呢,”
  他这一答,云瞳似想起了什么,赶紧回身揽住聂赢,并朝叶恒一眨眼:“咱们家去再说……”
  聂赢、叶恒并沈莫都已听凌笑说过,有个黑衣面具人从素问正寝蹿出,被刺伤了腹部,本就担心那是自家妻主,此时又见她面色苍白,勉力强撑,深疑是伤后之态,心中各自焦虑。
  素问紧皱眉头,知道以紫云瞳之强势无赖,让她掀起肚腹验伤根本就不可能,见孟绰还要再说,抬手拦住:“左相大人,本宫想问一问,既然英王拿出了四枚骨哨,您在密道中搜出的这一枚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骨哨只有紫胤的暗卫才有么?”
  一直在圣后座旁做壁上观的碧落大祭司此时方才开口:“我也好奇此事,正想求教左相大人。”
  “方才大家都验过了,这确实是一枚货真价实的骨哨。”孟绰盯着云瞳:“至于为何会在刺杀葛相的密道之中,下官不明,请英王作答才是。”
  “嗬”,云瞳一笑:“这有何不明?自然是凶徒故意留下,意欲栽赃本王和我大胤。”
  “哦?”素问瞧了瞧众人:“恕奴家没听明白。”
  “诸位皆知,骨哨是我大胤暗卫证明身份之物,也知一人一哨,一生不离。可是,二百余年间,暗部曾记档过两枚失落在外的骨哨,不知诸位可曾听说?”
  素问与孟绰对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
  “胤大和年间,昭襄王赐暗卫郭缮摘纱,封与参政,顾问国事,君臣相得,情义殊深。后郭缮去世,入葬皇陵之时,昭襄王命以骨哨相陪。”云瞳幽幽说道:“这一枚骨哨,暗部没有追回。”
  “这是哪辈子的陈谷子烂芝麻了!”玄诚荫一嗤:“你是想说郭缮从昭襄王的陵墓里爬出来,刺杀葛千华去了?”
  “大司马!”叶恒忍不住怒道:“请你慎言。郭大人虽逝去百年,英灵仍在,不容无稽之谈稍加亵渎!”
  云瞳瞥了玄诚荫一眼:“郭缮其人嫉恶如仇,最恨丧心病狂、胡作非为的恶妇,若说他魂魄有灵,刺杀的是你,世人倒不会觉得奇怪。”
  葛绒听得毛骨悚然,赶紧站得离玄诚荫远了一些:“大司马,您今夜小心!”
  “你……”玄诚荫被气得浑身直抖。
  素问只烦这两人打岔,把话题又拽了回来:“那另外一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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