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是世宗年间,暗卫沈励出赐睿亲王姨,随王征战赤凤,没于斯役,骨哨失落了。”云瞳边答,边回身看了看沈莫:“沈励也是你师傅的弟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他?”
  沈莫咬着下唇,半晌才轻轻答了一个“是”字。
  云瞳见他竟然眼圈泛红,心下好不奇怪。
  “我听说不管暗卫死在哪里,骨哨一律追回,因为制作此物的秘法早已失传,不能以新替旧,只能代代相继。方才英王说郭缮以骨哨陪葬,应是特例。”玄心平言道:“沈励虽战死在外,按照旧例而言,骨哨不该随他湮灭。”
  “不错。”云瞳点了点头:“应予追回,但是一直未能追回。”
  “这是何故?”素问疑道。
  “因为,沈励追随睿王,战死在了临渊。”
  “嘶”,大殿内响起无数倒吸气声:“临渊……”
  临渊是赤凤境内紧邻合江天堑的一处秘境,若隐若现,时出时没。出现时瑰丽壮阔,世人赞叹不已,视为仙宫天峦。消失时妖异奇诡,世人惊骇欲绝,以为鬼泉幽冥。赤凤昭明六年,书载临渊秘境现世,有珂兰族百姓为避战乱,移居其内,休养生息,生儿育女,直至昭明二十二年,秘境突然消失,珂兰全族随之无踪。至隆三年,秘境再现,其内山峦高耸,水波跌宕,良田阡陌,房屋道路,无不俨然。珂兰村落之内,锅开水沸,晾衣未干,桌上瓜果梨桃鲜亮如新,屋外孩童秋千高飘震荡,处处宛如昨日,唯只静无人息……
  “胤、凤临渊之战,诸位必有耳闻。”云瞳起身言道:“两军共三万人马,覆没殆尽。其中一万余人是随秘境消失,多半数尸骨七年后在合江流域被发现,其余人等至今下落不明。暗卫沈励便在其中,试问,他随身携带的骨哨让本王往何处去找?”
  众人一片沉默。
  “不过……”云瞳话锋一转:“在临渊秘境消失过的东西,只要重现于世,必在赤凤境内,自碧落王朝有记载至今,无一例外。所以,本王推测,左相拿到的这枚骨哨,就是暗卫沈励所遗,再度临世的那一枚。”
  石破天惊!
  众人皆屏息静气,葛绒只觉脖子后面“嗖嗖”刮起了阴风,吓得浑身打颤:“这个……这个……”
  云瞳拾起那枚骨哨看了看:“这东西样式古朴,音色独特,一眼就能看出与众不同来,却又处处让人害怕。若被普通百姓拾到,必不敢藏匿家中,或上报,或货卖,估计最终是到了赤氏皇族的手中。”
  孟绰听得有些糊涂:“这与赤氏皇族有何关系?”
  “关系匪浅。”云瞳忽然驻足,眸光如万道霞剑,凛凛射来:“左相大人,诸位,何不问一问那位赤凤三皇女殿下,她拿了骨哨,不说及时归还我大胤,却把它丢在刺杀葛相后假作刺客逃生的密道之中,是何道理?”
  “啊……”众人不想她有此论断,都是大吃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过渡一章,云瞳要吊孝去了。
  沈莫的故事本来不想放在第二卷 了,因为这一卷已经超出预期好多章,太长了。可能还是放到第三卷写,不过这里不交代两句,似乎不完整,我今天再想一想。 
  另外骨哨的问题,大家都有提到45章,前面写的和后面写的有点矛盾之处,我已经把45章并77章都简单修改了一下。文太长了,写前面时还没构思到这里,所以有bug,请大家见谅。
 
 
第248章 第245章 疑凶-1
  骨哨……
  怎么她两句话就把这破玩意安到我主子头上了?左金吾将军大惊失色,连连驳斥。“三殿下根本没见过此物。”
  “你又不是赤司炀,怎么知道她见没见过?”云瞳一嗤:“叫她出来,当面对质!”
  “殿下……殿下没了踪迹……”左金吾将军急得都结巴了起来。
  “何时没的踪迹,又在何处没的踪迹?”
  孟绰只得将葛千华外书房亲卫们所见之事重复了一遍:“三殿下最后被人看到,是在葛府郎君正寝院落之外。”
  “原来如此。”云瞳微嗤一笑:“这么说,除了那个小谢公子,她也在外书房独自待了些时候。她发出呼喊后,亲卫们才闯进来发现了葛相的尸体。而亲卫们只是看见了她蹿房奔逃,听见她大喊‘抓刺客’,却无人亲眼看见刺客。是也不是?”
  “……”孟绰语塞。
  “是她把圣后千岁、大司马母女和谢大人都约到葛府后院,说子时将有大事发生,是也不是?”
  “是……”谢曼骄见其她人都不应声,自己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最后被人看见身在元寿宫主正寝院落,之后,那里就出现了一个黑衣面具刺客,要劫走小谢公子,是也不是?”
  “……”没人再说话了。
  “这个黑衣面具刺客,是男是女?”云瞳继续问道。
  “是个穿着男子衣裳的女子。”凌笑答道:“本座不会认错。”
  “女子出现在后院容易引人怀疑,所以穿件男子衣衫,行事更为方便。至于为何要戴面具?”云瞳转过头,直直盯住了左金吾将军:“那是因为,你那位皇女殿下只剩下一只眼睛了,去干见不得光的事儿,自然要遮挡一番。”
  “啊……”左金吾将军整个呆住:“紫云瞳,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哼”,云瞳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若非她被那小谢公子刺伤了,她为何不敢露面,不敢来鸣凤殿澄清自己?”
  “这……”左金吾将军急着辩解:“殿下追击刺客,现在下落不明,请圣后及诸位大人明鉴。”
  “除了那个黑衣面具人,谁又真见过刺客了?所谓追击刺客,那不过是她自己的说辞。”云瞳当即驳回。
  素问琢磨了一下,幽幽问道:“不对啊!若是三皇女刺杀了家妻,何故不从密道逃走?却要跑到我的院中,劫持小谢?”
  圣后也道:“她已经在密道中留下了骨哨,又何必还要自己现身,惹上之后这一大堆麻烦?”
  “还有一点,三皇女为何要刺杀葛相?”玄诚荫嗤笑不已:“她现在求着雪璃还来不及呢!”
  “是啊,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殿中众人议论纷纷,或迷惑不解,或摇头不信,目光皆看向云瞳。凌笑妻夫暗中交换了个眼色,也显懵懂:紫云瞳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聂赢低想一回,面含忧色,低声叫道:“王主……”
  云瞳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莫急。”
  待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玄心平起身笑道:“英王,这些疑问您也听见了,不知您想如何解释?”
  “哈哈……”云瞳朗声大笑:“上骑都尉问错人了吧?本王又非赤司炀,焉知她那一份丧心病狂。你让我解释,我解释何来?”
  “……”玄心平一窒。
  “诸位”,云瞳朝众人说道:“赤司炀其人,素来狂悖,前在赤凤窥测神器,弑君害母,欺凌姐妹,屠戮百姓,罪大恶极,故而我主圣上才发四国令,要公审其罪!如今么?她既为刺杀葛相的疑凶,就当从速捉拿归案,穷究根源,细审枝节,将诸位所惑之处一一剖解分明。也好告慰葛相在天之灵,并向九州八荒有所交代。”说到此处,她踱到大殿中央,一边拍了拍孟绰的肩膀,一边拿眼睛斜睨着李后:“以圣后千岁之宏才,左相大人之精干,洛川守军之勇武,想必不会擒不到疑凶,审不明案情吧?”
  李后和孟绰各自身躯一震,都不知该如何应答。
  云瞳笑道:“便是诸位大人并天下臣民微有疑问,青麒朝廷也定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本王对此深信不疑。”又对素问言道:““宫主亦无需忧虑。”
  她不解释,让我解释,解释的通是她英明,解释不通是我无能,好你个紫云瞳……李后气得牙根痒痒。
  “我家殿下怎么就是疑凶了?”左金吾将军大声喊道:“紫云瞳你空口无凭,休要欺人太甚!”
  云瞳根本不理她,只朝李后等人笑问:“她不是疑凶,谁是疑凶?本王在城外游春两日,我大胤使团也无一人在事发现场出现,清清白白,一尘不染。倒是诸位,亲临其地,各有嫌疑,该当好好抖落抖落自己才是。”
  “……”
  谢曼骄已然明白过来:葛千华遇刺一案,迷雾重重,各国皆有牵涉,怕是永远也审不清楚。其实,也无需审个清楚,只要寻只替罪羊出来,各国皆能认同,并借此抽身,对外有个说辞,便完事大吉了。此时殿上,紫云瞳拿出四枚骨哨,自己又是在洛川百姓面前携美归来,紫胤方面基本已经洗刷干净了。素问一身缟素,连哭带病,为妻鸣冤,博取同情,谁会先来疑他?玄诚荫母女既奸且猾,凌笑妻夫心灵口利,都是折腾别人,撇清自己的好手。至于圣后和孟绰……这是在洛川人家地盘上,她们想动些手脚,还不容易?单只剩下我了,我乌国与葛千华仇深似海,世人皆知。我不赶紧咬死赤司炀这个现成的“疑凶”,难道还等着别人来咬我么?
  想到此处,她急忙应声:“本使前夜一直跟随着圣后千岁,深知千岁虽为男子,但处事明决,才干非凡,心中佩服至极。这葛相一案,若要断清,实需仰仗。本使就静等千岁消息了。哈哈……”
  “……”李后愕然。
  玄心平一捅母亲,玄诚荫赶紧握拳:“咳咳……此案与我大龙本无关系。只是葛相为当世人杰,与老妇又素来交好。老妇既在洛川,不能不关心一二。然,身为外使,也不能干涉圣后千岁内务……老妇也静等千岁消息吧。”
  “……”李后怒目瞪来:葛千华被刺身亡,这是我麒国内务么?老匹妇,你真会信口开河!
  凌笑不慌不忙一锤桌案:“若有谁敢肆意污蔑我安城,哼……”
  李后盯着被她一拳砸了个坑出来的桌案,心中怒骂:就知道好勇斗狠,什么玩意……
  素问拢着袖口,直朝云瞳看去,一言不发。
  云瞳掩去笑容,复露戚色,对着他微微欠身:“葛相不幸辞世,本王深为痛惜,稍后将过府吊孝。”
  素问回了一礼:“未亡人先谢过王驾。”
  两人互视一眼,都在心中说道:我早等着和你短兵相接呢……
  碧落大祭司一直端坐在侧,此时冷冷言道:“敢问圣后千岁和左相大人,天圣阁是否已搜查完毕?可搜出什么疑凶罪犯来了?元寿宫主请我为亡妻祷经,若耽搁了时辰,葛相魂灵不能驾云升天,反被魑魅魍魉拖拽地府,那该如何是好?”
  云瞳闻言,心中一动:真去搜天圣阁了?谢晴岚他……
  李后见素问面色不悦,极是尴尬地命令孟绰:“你既没寻到疑凶,赶紧将兵马撤出天圣阁,打扫干净,恭请大祭司回驾,不要耽误了为葛相起经。”
  孟绰只得向素问和大祭司赔礼,连说“得罪”。
  没有找到……云瞳暗吃一惊:那谢晴岚是去哪里了?他不会武功,自己逃走几无可能,难道说又被人劫持或藏匿起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日我冒险救他,以如今情势看来,实在失策……
  想到此处,云瞳只觉腹下疼痛骤剧,便向李后告辞:“葛相身亡一事,我主圣上尚未知悉,本王要回去拟折详奏。至于赤司炀……本王会协助左相大人,尽早将其擒获。”
  “英王”,见李后无话,云瞳携聂赢要走,玄心平拦了一步:“九龙城有我皇诏书遣来,您的侧君前以妻主未在,拒不接旨。现在,您既回来了,就请他跪听吧。”
  云瞳一愣:“你家国主下圣旨给本王的侧君?”
  玄心平一笑:“我皇下旨之时,聂氏还不是您的侧君呢。”
  云瞳盯着她看了几眼,知道此时若不让聂赢接旨,道理上说不过去,只得忍下一口气,松开了聂赢的手:“阿赢,姑且听一听吧。”
  诏书只有寥寥数句:冠军侯宅邸已然复原,聂飘萍及聂战的遗骨将隆重入葬,吉期已定,命嗣女聂思,孝子聂赢及聂氏女孙届时迎候,国主将亲临奠酒,以示隆宠。
  玄心平并不多话,只将诏书交到聂赢手上,径自退后了。
  云瞳见聂赢有些怔忪,心头一紧,把他揽进怀里,疾步出殿上马。一路强忍腹下剧痛,到得馆驿后院门口,再撑不住,在马上晃了两晃,一头栽了下来。
  “王主!”沈莫大惊失色,飞身跃起,把云瞳接住,才一落地,就见聂赢和叶恒双双奔了过来,左右各扶一边,都想把人抱进自己怀中。沈莫愣了片刻,缓缓把手松了开来,默默退到了他们身后。
  “王主……”聂赢心急如焚。
  “王主……”叶恒忧虑万端。
  门口还站着从奕、韩越、清涟、离凤并冯晚数人,两日翘首以盼,好容易把云瞳等了回来,一见她那副模样,各自慌乱,七手八脚将人抬了进屋。凌讶听见云瞳晕倒,急着甩蹬下马,被凌笑喝止:“她那么多男人,你挤得上去么?”
  “那些人再多,都没用处。我是大夫。”凌讶顾不得理她,三步两步,追了进去。
  “你……”凌笑气得大骂:“臭小子,你这是自讨苦吃!”
  “男大不中留。”楚添出轿笑道:“看样子,咱们得赶紧给小讶准备嫁妆喽……”
  作者有话要说:
  美男们终于等回了云瞳,好像应该互动一下,那就再过渡半章吧。终于这卷快写完了,好累,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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