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若对沈莫无心,你有所请,朕或可考虑。然┄┄” 武德帝话锋一转:“你方才说不懂英王的心思,嗬┄┄是真的不懂?”
孙兰仕僵硬的宛如一尊冷石。
“前程正好,往昔已逝。该如何取舍,何用朕言!”武德帝似乎笑了一下:“毓庆宫主感激你相救之恩,常有褒词。此番他跟来真武大典,也是为看我大胤英雌如何指点江山,叱咤风云。来日决战,可莫叫他失望。”
“┄┄臣,谢圣上教诲。”孙兰仕以头触地,半晌方起:“臣告退!”
出得御帐,但见冷月高悬,孤影伶仃,朔风吹过,秋寒阵阵浸骨。孙兰仕恍惚了一阵,慢慢向自己行营走去。途中见石头缝边有几根蒿草,就顺手揪下,编绕了起来,等举到眼前一看,是只缺了耳朵、短了尾巴的丑陋草虎。
“表姐,我┄┄我忘了你的生辰,没准备礼物┄┄”
“表姐,我当了暗卫,就可以一路保护你了┄┄”
“表姐,我愿意等你,多少年都等┄┄”
当时只道是寻常。
忽的一下,孙兰仕就湿了眼眶。
“小呆子┄┄”
┄┄
云瞳回到自己行营,方撩开幔帐,就觉暗香袭来,举目一瞧,床上换了一套簇新铺盖,暗红云纹,榴花织锦,半截滑下床沿,被风一吹,轻柔漾动,好似香瓣起伏。其上卧着个小郎,皓腕支额,红绫裹身,朱唇微张,呼吸轻浅,似乎已经睡去。一把青丝蜿蜒而下,长及膝头,光可鉴人。露在被外的白嫩足踝上锁着一根小红链,系着数个小铃铛,不时发出细细的吟唱,动人心弦。
云瞳呆了好一会儿,才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缓缓的将他脸上覆着的半截面具摘下,但见靡颜腻里,仙姿轶貌,顾崇之美,令见者失魂。虽沉酣未醒,秋波已敛,风华犹盛,两眉正中那一颗红珠,犹如豆蔻,叫人忍不住便要采撷。
“小鬼儿┄┄”云瞳忍不住坐到了他身旁,再看几眼,迷迷怔怔的一个吻就印了上去,听美人嘤咛一声,把头藏进了自己膝窝。锦被随之滑下,露出了半截韧美的腰肢,其间竟也有一点妖冶朱红。
睡觉都不老实!云瞳拽过被子给他盖好。见他似个乖软小猫一般蹭着自己,芳心顿时一软。
更鼓初敲,淡香微撩,云瞳摩挲着顾崇腰上红珠,渐觉困意袭来。再过一刻,她身子越滑越低,下巴抵在了顾崇的额顶。
大约被压的不甚舒服,顾崇半梦半醒之中挣了两下,更深的依偎进女人的怀抱,就似小时候和师傅撒娇一样,口里嘟囔道:“拍┄┄拍拍┄┄”
云瞳有一搭无一搭的拍着他。烛火燃灭,更漏殆尽,忽觉胸膛间被什么硬物硌住了,使手一摸,却是顾崇调换姿势间枕着了那支真武令。
“诶?”云瞳睡意顿消,睁眼一看,是自己寝帐没错:这妖精爬到我床上来意欲何为?每次见他,都跟吃了什么迷魂药一样,心神难守,可恶!可恼!
“拍┄┄”顾崇软语呢喃。
还拍?云瞳忿忿的一巴掌揍到他臀上:“拍死你!醒醒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孙兰仕谎话说的很巧妙,大家看出来了没?嘻嘻!
小顾是睡着了,还是装睡惹?嘻嘻!反正眸眸见了他,就中毒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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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祝大家儿童节快乐!
第496章 二盗真武令
“醒醒!”云瞳一边扒拉顾崇,一边重新弹亮了烛火。
“嗯┄┄不醒┄┄”顾崇偏头嘟囔着,两片红唇鲜艳欲滴,水润润的似朵着雨花瓣。
云瞳眯了眯眼睛,探手伸进了他衣襟内:“不醒?那我可揪狐狸尾巴了哈。”
顾崇只是皱了皱眉,仍不理她。
“你把那毛绒绒的玩意藏哪儿去了?”云瞳故意在臀尖上抓捏起来,等着看美人害羞跳脚,谁知人家不仅不怒,还把两条长腿稍稍分开了些,似乎很是享受自己的服侍。
这鬼妖精!云瞳不甘受挫,手指捋着浅浅缝隙又往里滑:“这儿┄┄有没有?”
顾崇不避不躲,随着她动作,竟吐出几声媚惑至极的呻.吟:“嗯┄┄嗯┄┄”
云瞳呆了片刻,“嗖的”一下就将手指抽了回来,耳边立时传来一阵忍耐不住的“咯咯”娇笑。
“原来是有色心,无色胆┄┄”
“你┄┄”
“叶恒怎么说美人计不管用?”顾崇慵懒的睁开了一对浟湙潋滟的眸子:“他自己不会翻地播种,就赖锄头犁巴不好,笨!”
“甭笑话别人。”云瞳把真武令使劲往怀里按了按:“告诉你,什么计到我跟前都不管用。”
“真的?”顾崇哑声轻笑,缓缓贴了上来,微微探出舌尖往她唇上一撩:“我┄┄不┄┄信┄┄”
云瞳下意识就去捉他的红唇。
顾崇灵巧一躲,似朵轻盈红云飘下了床榻,只余一声娇笑并一缕暗香。
美人离怀而去,云瞳心也随之一空。她有些尴尬的收回白伸出去却什么也没捞着的手,对着顾崇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是装睡!”
“上下其手的搅人清梦,还来啰唣。”顾崇撇嘴笑道:“你不知道自己多讨人嫌么?”
“嗬┄┄”云瞳只觉匪夷所思:“这是我的王帐。”抬手又拍床棱:“这是我的寝床。你不请自来,鸠占鹊巢,还嫌主人啰唣?”
“知卿有烦难,特来解忧,谁知久候不至。”顾崇自顾自坐在桌边,拿云瞳的私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得自己寻个方便。”
“什么┄┄”
顾崇打断她的就要出口的嘲讽言词:“秋月寒,烛泪冷,相思苦深。卿何惜一床一被,令奴家芳心长恨?”
“┄┄”云瞳张口结舌。
美人还举袖拭泪,似受了无限委屈:“真是冤家┄┄”
云瞳几乎倒仰过去。
“卿虽薄情,我却仍付痴心。唉┄┄”顾崇咽泪一叹:“来世若你我男女颠倒,定叫你也尝尝这被辜负冷落的滋味。”
“纠缠一世就苦不堪言了,你还要生生世世┄┄”云瞳只觉招惹上了这只妖精,麻烦可是无穷无尽了。
“和我苦不堪言?”顾崇不爱听了,媚眼狠狠瞪了过来:“那你说说,和谁才甘之如饴啊?”
云瞳暗自摇手:怪不得佛祖常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皆是错。
“哼!”顾崇不肯善罢甘休:“你娶的那些男人,哪个是省油灯?要么受人倾慕,要么为人觊觎,要么等人拾掇,嗬┄┄你就不嫌劳心费力?”
“好歹我摸的到、亲的着啊。”云瞳一嗤:不像某人来无影、去无踪,想见一面都不容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崇只道云瞳是在影射自己不能人道一事,脸色顿时一变。
云瞳并未察觉,只想着口舌快意:“可以船入桃源,被翻红浪┄┄等有了娇儿馨女,谁还敢不对本王一心一意?怕什么受人倾慕,为人觊觎,等人拾掇。”
我便天姿国色怎样,风流婉转又怎样,终不能和她作对交颈鸳鸯。就算故意亲近,食髓也不知味。叫唤的再媚再娇,却是装腔作势,其实半点不能反应。哪里比的过叶恒他们,实打实能让自己舒坦,也让她痛快。顾崇这般一想,心灰大半,眼圈已然红了。
云瞳不见他反唇相讥,使眼一瞟,不妨芙蓉玉面上竟有泪光点点,心中大是惊讶:“小鬼儿┄┄怎么了?”
顾崇从床旁小桌上拿回自己半幅面具,挡起颦眉泪眼,才又自嘲一笑:“英王自有如花美眷,日后生儿育女,喜乐无极。像我这样的孤魂野鬼还妄图高攀,真是不自量力了。”
云瞳近来常伴闺中,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男子做派,个个都是心小如针尖,最好正话反说。听了顾崇这一句,恍然而悟:哎呀,忘了他中蛊之后的隐衷。怕是我无心之语伤人了。
“那个┄┄总有法子的,你别┄┄”
待要解劝两句,话才出口,就被顾崇冷声打断:“在下自己的事,与王驾无关,也不劳操心!”
得!连称呼也变了。云瞳暗叫糟糕: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
“还是说你的烦难吧!”
顾崇在人前少有正正经经的时候,如今僵板端坐,一丝不苟,看的云瞳极不适应,暗道:怎么他一摆上架子,竟有些大祭司的神韵,若改这靡艳红衣为圣洁白袍,怕我就要错认。
顾崇等了半天不见答话,一看她正盯着自己发呆,立时冷哼一声:“非礼勿视!王驾且请自重。”
“┄┄”云瞳哑然。
“今来与你做桩交易。”顾崇言道:“我为你排忧解难,你送上真武令,作为答礼。”
暗偷不得,改成明抢。云瞳腹诽一声,面上却挂了浅笑:“我为何要做这交易?”
“不做也成。”顾崇仍是冷声冷语:“王驾自去参悟天经,在下恭待有成。”
“呀┄┄”云瞳一皱眉:“你怎么知道天经一事?”
“你与碧落大祭司掩门密谈,我随便听了几句。”
“啊?”云瞳一惊,连忙劝道:“以后万不可如此。圣地神使多有异能,连大祭司都约束不来。你以身犯险,若被拿获,可如何是好?”
顾崇听出她对自己的那一份关怀担忧来,脸色稍霁:“我自有分寸。”
“小鬼儿┄┄”云瞳看他一副无所甚谓的模样,岂能放心:“你可别┄┄”
“到底做不做交易?”顾崇可不想同她掰扯这些:“王驾若是无意,在下就告辞了。”
“嗳,慢着。”云瞳倒不在乎他能助自己领悟天经,却怕美人一气之下再干出什么不智之事,只得先行应下:“交易倒也无妨。可否换个答礼?”
“那就归元秘钥吧。”顾崇瞥了她一眼:“在下今夜就想带走,从此天高云阔,一任驰骋纵横。以后┄┄也就不会再打扰王驾与内眷们恩爱绸缪了。”
“┄┄”云瞳听出他嘲讽之辞背后还是一片凄凉,深悔方才失言。
“还是真武大令吧。”
莫说归元秘钥一时拿不出来,就算是放在手边,云瞳心中也有了不想给他、好借此牵绊一世的隐秘心思。
两人坐到桌边,开始讲授天经。云瞳起首便念:“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恐有不识敦伦之趣、而畏道怯修者,故传此卷,以详其意!”
这一段总纲顾崇都背诵下来了,便示意她继续:“天神还都教了些什么啊?”
云瞳揉揉额角:“你真的要听?”
“不先听一遍怎么给您解疑啊?”顾崇还拿过一副纸笔,铺摆好了,连声催促:“快着。”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你送上门来,可不能怪本王调戏。云瞳咬了咬牙,依次念道:“男女房中等术,先以┄┄”
顾崇听的很是认真,不时还做笔录,端庄恭谨,毫无怯羞之态。待到后面,云瞳都尴尬的念不下去了,他还是一派自然:“哦,粗分三种。王驾看先讲哪一种?”
云瞳蒙眼暗叫:乖乖啊,你这是要闹哪样?
“┄┄咳,随意┄┄”
“好!”顾崇听那数十技法中,一半教妻主如何行事,一半教夫郎怎样迎合,想起叶恒几人每度良宵都是舒心快意,不觉大生嫉恼:你们难道只顾享受,不知该好生侍候妻主么?
“便从男子这些开始吧。”
美人挽袖拾笔,径自画出一副春图来:“王驾可看的明白?”
云瞳才着一眼,立刻血脉贲张:“这┄┄这┄┄”
“画的简陋,王驾莫笑。”顾崇一本正经,给她细细复述了一遍老鸨子教习小倌时的原话:“┄┄唯有如此,妻主方能惬意┄┄”
云瞳听不两句,眸色就变成了浅紫,暗道:他从哪里知道这些的,难道找人试过?
“这一式名胭脂卧雪┄┄”顾崇专挑些稀奇古怪的来讲,想着叶恒日后在夜合欢上如何受屈,大觉解气:“难是难了一点,不过你那暗卫都是百里挑一,不该做不来的。”
你身子比阿恒轻,腰又比莫莫软,干嘛不自己试试?云瞳早就想岔了道,一双紫眸径自流连在顾崇身上,回想方才雪肤腻肌,无处不撩情肠。
“这一式乾坤倒转┄┄”顾崇刚画出图来,觉得左腕瘙痒,一看竟是旁边那只道貌岸然的“大□□”伸出爪子正偷着摩挲自己,当即撇嘴冷笑,倒过笔杆往她手上狠狠一敲:“认真一些。”
“哎呦!”云瞳痛叫一声。
“王驾成服有日,怎么还什么也没尝得?”顾崇一边讲着,一边还不忘讽刺:“娶了一堆绣花枕头,啧啧,福气不小啊!”
“┄┄”云瞳拽起他艳红薄纱来堵鼻孔:他们不会,难道你会?
一个正襟危坐,侃侃而谈;一个心猿意马,抓耳挠腮。直讲了一个更次,顾崇才推墨放笔:“王驾还有何不解之处,尽管问来。”
“你┄┄上次连‘钥匙’都不认得,怎么几日未见,就知道这么多了?”云瞳目光灼灼。
顾崇瞥了她一眼:“此顾某私事,不便相告。”
“你┄┄”云瞳顿生不快。
顾崇把画好的春图搁在一边,重又铺开新纸:“接着再说器具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