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煞他——大茶娓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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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臣敢问陛下。”卫陟喑沉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 “陛下是否觉得, 齐王殿下与外乱息息相关?”
  华仪眯了眯眼, 朱唇淡启,“自然。”
  “臣屡次交涉,步履维艰。齐王既已封王, 若甘愿臣服于陛下,何不让他亲赴边境哗变之地,或交出亲笔手书, 先罪己,后抚百姓?”卫陟顿了顿,继续道:“齐王若不肯,那其忠心也当别论, 陛下还需三思而行。”
  这个处理方法, 她也想到过,文武百官也想到过。
  文武百官不提,一是拿捏不定女帝对沉玉的态度,二是……他身为成懿太子的遗孤,女帝不好拿捏,他们这些臣子又怎么敢?
  可卫陟居然直言不讳。
  他这不仅仅是在商量对策了, 而是在逼女帝表态。
  华仪搁于扶手上的手猛地攥紧, 咯吱有声。
  她的眼神透出冷意,卫陟久不闻上方回答, 抬眼瞬间便和她的目光铿然相撞。
  简直胆大包天!
  她若让沉玉做此事,后人又该怎么说?
  本就帝位不正, 往轻了说便是她专权,往重了说便是她独断专行,贪念权势,冷血无情,迫害正统!
  一个被变相软禁在宫殿中的亲王,屈服对他有利,这样,天下人都觉得受害者是他,他们大可以借题发挥,诟病当权者,自己站在最高处冷眼旁观。
  以她的秉性,纵使再不堪,也绝不容忍被天下人如此诬陷诟病!
  华仪冷漠道:“卫卿,三思而行,这句话朕送还给你。凡事想清楚了再奏。”
  “臣想得很清楚。”卫陟不慌不忙地答道:“臣不敢妄自揣测圣心,也不知道陛下心中圣裁,臣如今只认为,陛下身为明君,应尽快安定社稷,而非畏惧人言。是非功过,后人口诛笔伐又如何?陛下自归政之始,推行新政、惩治贪污、肃清朝堂、开修河道,哪一桩不是利国利民之策?陛下若不愿,臣自当为陛下效忠,入定坤宫劝说齐王!”
  “你放肆!”华仪霍然起身,抄起案上之笔,狠狠掷了下去。
  那笔砸到卫陟的发冠,又啪得掉落在地,旁观官员心头惊骇莫名,纷纷跪了下来。
  卫陟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心中刺痛。
  她为了那个男人,就这样不顾帝王的威仪与担当,让人寒心吗?
  当年女帝为了天下人宵衣旰食,她的聪慧和高瞻远瞩让天下人惊叹,可就因为一个男人……
  华仪僵然而立,心底酸涨微怒。
  她深深地看着卫陟,闭了闭眼,下令道:“卫将军这些日子糊涂了,来人,把卫大将军带回府中,让太医好好给他治治!治不好,便不用再入朝见朕了!”
  此话一出,华湛第一个抬头出声道:“皇姐息怒!”
  卫陟心底大震,竟不知她居然极端至此,竟是要将自己软禁封口。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也比不过那人三番四次地伤害她……
  他嘴唇抿成一线,眼神渐黯,面上棱角越发冷硬。
  心底铺天盖地的都是寒意。
  罢了。
  他本就只适合在沙场上厮杀,开疆拓土,保护百姓,心底这唯一一丝柔软的心肠,本就不该有。
  她是君主,她爱谁,那人纵有千万罪过,都可瞬息抵消。
  而他,不过是因为君臣伦理,纲常法纪。
  卫陟狠狠地咬了下后牙槽,低头冷静道:“臣谢恩。”
  说罢,也无须侍卫上前强迫他走,自己已快速起身,转身而去,再也不曾回头。
  华湛偏头看着卫陟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华仪阴晦的脸色,心底巨颤。
  他埋下头,强迫自己不去多想,终究还是忍不住,在早朝散了之后,便去求见女帝。
  彼时华仪刚召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入殿议事,将汴陵郡王在外晾了大半个时辰后,才传郡王入殿。
  华湛拂去身上沾染的风雪,推开殿门进去,便见两位大人都跪在地上,一人脸色难看至极,一人低眉不语。
  华湛走到他们身边,俯身大拜,“臣弟参见陛下。”
  华仪坐在上首,冷淡道:“起罢。”
  华湛双手冷得僵硬,撑着冰凉的地砖慢慢起身,抬眼看着华仪,见她脸色并不比之前早朝之时好看多少,当即心下一沉。
  华仪问道:“找朕何事?”
  华湛低头道:“臣想请皇姐开恩。”
  华仪垂眼看他半晌,对那两位大臣道:“你们都下去罢。”
  大理寺卿慢慢起身,刑部尚书叹了口气,目光与华湛轻轻擦过,埋头出去了。
  待到殿中无人,华湛才开口道:“皇姐方才又对两位大人发脾气了吗?”
  “刑部尚书与你近日往来甚密,你是想为他求情,还是卫陟?”
  “……是卫将军。”华湛垂眼道:“卫将军对皇姐忠心耿耿,他虽今日在朝会上与皇姐意见相左,出言不讳,犯了皇姐忌讳。可臣弟和皇姐都是知道的,卫将军只是出于一番好意……”
  华仪道:“阿湛,朕在做什么,朕心里知道,无须你提醒。”
  华湛低头称是,只好噤声不言。
  华仪看他半晌,慢慢走下台阶,慢慢往内殿走去,亲自倒了杯热茶,又走出来递给他,温声道:“外面天冷,喝点茶吧。”
  华湛接过茶杯,轻声道:“谢皇姐。”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茶,低头就要这么喝。
  华仪又道:“坐下喝,杵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华湛心头惶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坐到一边去,垂下眼小口喝茶。
  刚喝一口,下唇就被烫到了,他飞快地搁下茶杯,抬袖掩住唇,神色颇为痛苦。
  华仪看他丑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一根手指点他额头,笑道:“怎么越来越笨了?”
  华湛被她点中眉心,颇有些委屈地抬头,见华仪面上笑靥展露,不由得愣愣唤道:“皇姐。”
  这一声,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之感。
  华仪知他何意,又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叹道:“每次发生什么,就属你最为风风火火的,朕如今只要听是你求见,就知道你又要替朕操心了。”
  华湛眼神清澈,小声嘀咕道:“皇姐聪明绝世,可是臣弟看不出那么多弯弯绕绕,每次除了担心,似乎也一无用处。”
  华仪无奈道:“朕心里的打算,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阿湛,你担心那么多人,有没有想过自己日后如何打算的?”
  华湛一愣,想了想,摇头道:“臣弟没有想过……”
  “日后好好做你的闲散郡王?”
  “不,臣弟想为皇姐分忧。”
  “何为分忧?”
  华仪淡淡看着他,眼神通彻,仿佛要一眼望入他心里去。
  华湛心底微乱,不由得起身道:“皇姐需要什么,臣弟便去做什么……”
  她笑了一声,伸手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回去,自己坐到他身边的另一把太师椅上,拢了拢袖,道:“你自己也不清楚,就跟朕从前一样,朕刚刚继位时,也想着:皇叔让朕做什么,天下人需要什么,朕便去做什么。可后来方知晓……”她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朕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华湛垂眼,看着瓷杯上的袅袅轻雾,道:“臣弟只想让自己在乎的人高兴,皇姐如今是不高兴,对吗?”
  “是。”华仪承认不讳,偏头看着他,“朕不是个合格的帝王,朕要责难自己的亲叔叔,防备自己的心上人,冷血对待自己的下属。”
  华湛的呼吸陡然沉重起来,他死死盯着那杯茶,又问道:“所以,臣弟是不是让皇姐失望了?”
  华仪淡淡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还年轻,当初鲜活肆意顽劣讨喜,后来被她莫名责难,历经被人下毒,亲眼目睹一场宫变,短短大半年,他已经沉稳了太多。
  也难为他到了如今,还是亲近她这个姐姐,还执拗地坚守着这一丝微薄的亲情。
  他并不让她失望,甚至可以说,让她感到欣慰。
  华湛久久得不到回答,又低声问道:“皇姐打算如何处置两位皇叔呢?”
  “成亲王革除京中一切职务,朕护他安度晚年,但子嗣后代不可轻易入朝为官。”华仪丝毫不曾避讳,淡淡道:“平南王降为郡王,收回其子嗣世袭罔替之权,无诏再不得入京。”
  华湛微惊,很快便反应过来,点头道:“这样,时间一久,他们用阴私手段取得的后世荣耀荡然无存,谋算多年,终究一无所获……也算是给成懿太子一个交代。”
  可是,那些旁观的权臣世家们,又在想什么呢?
  两棵大树轰然倒塌,此时又该谁出面来,趁机揽权?
  华湛静了静,忽然起身,默不作声地跪在华仪身前。
  华仪挑眉,道:“这是何意?”
  “臣弟已将近十六,可以娶妻纳妾了。”华湛低声道:“皇姐当初说,待到臣弟弱冠之时,便升臣弟为亲王。如今臣弟想娶妻,皇姐可以……提前兑现承诺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华仪慢慢敛了笑意,看着他道:“你可想清楚了?”
  这个关头升为亲王,便意味着他想要取代之前二王,站在风头浪尖之处,面临朝中乱象。
  齐王尚居定坤宫。
  人心惶惶,群臣无首,在他们眼底,女帝也不再是一个可以托付生死荣辱的君王。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华湛这个亲王,或许做不了多久。
  华湛下拜,坚定道:“臣弟想清楚了。”
 
 
第55章
  随后不久, 三道关于皇室宗亲的圣旨陆续下达, 如石击湖面, 激起万丈狂澜。
  两道圣旨贬谪亲王,回收其权利,女帝顾念亲情, 并不惩处,但是处罚的手段不可谓不严厉。
  最后一道圣旨则是册封汴陵郡王为楚亲王,并将御史李荣秋长女赐予楚王为妃, 李荣秋为官清廉正直,与朝中势力纠缠不深,其女也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华仪放心这一家人, 也算尽量为华湛寻了一门好亲事。
  将来……纵他不喜那姑娘, 与她相敬如宾、安稳度日也是够了。
  后来,礼部筹备多日,便给楚王行了册封礼,并择吉日安排亲王迎娶王妃事宜。同时,楚王开始在朝中包揽部分职能,二王逐渐落没, 楚王倒也聪颖, 才做了几日,政事上便越发得心应手, 手中之事做得有条不紊,不落窠臼。
  华仪将此事看在眼里, 当下倒是放心了大半,也不曾多说什么。
  此外,自打卫陟被罚在府中面壁思过之后,朝中便屡屡递交折子上去,意在为卫大将军求情。
  华仪心烦意乱,文武百官在给卫陟一个台阶下,偏生卫陟自己不争气,死活不肯认错服软,唯一一次拖人入宫带话给女帝,竟然还是那么几句。华仪将求情的折子一一驳回,冷笑须臾,也就由得卫陟在他的大将军府里安闲度日。
  刚刚得了女帝命令的宦官将折子撤下,随后真儿奉上茶来,华仪抬起茶盏微抿一口,抬头看着日边明晃晃的阳光,淡淡眯了眯眼。
  她低饮一口,复又淡抿一下,眉梢轻抬,眸光晃了过来,“今日的茶倒是甜的。”
  真儿浅浅一笑,轻声道:“奴婢看陛下近日没有胃口,今日特地从内务府要了蜂蜜,和了冷藏的杏花花瓣,入茶烹煮,有消火清肺之效,是以喝来微甜。”
  倒是个心细手巧的。
  这丫头……在她如今看来,是越来越顺心了。
  华仪又喝了几口,心底烦乱之气渐渐被抚平,淡淡赞赏道:“做得不错。”
  “是奴婢的本分。”真儿低头屈膝一礼,将端茶的拖盘收了下去,低头候在一边。
  是时西风带着一丝寒意袭来,吹得华仪襟前淡红系带在空中乱扬,雪色貂毛的披风也随之摆动,华仪抬袖掩面,不让风刮蹭到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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