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养成攻略(重生)——未妆
时间:2019-04-05 08:03:09

  施婳不太想玩,天寒地冻的,还不如在火炉边坐着暖和些,她看了谢翎一眼,却见谢翎虽然也没动静的,但是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头带着几分跃跃欲试,也不知忍了多久了。
  施婳好笑之余,对他道:“你想去就去,莫靠近河边。”
  谢翎犹豫了一会,还是摇摇头,不肯去,施婳见了,便收起书册,起身道:“好吧,你既然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听了这话,谢翎连忙站起身来,拉住她道:“我与你同去。”
  施婳由他拉着,两人一起出门,然后站在门廊下大眼瞪小眼,施婳道:“你想去哪儿?”
  谢翎摇摇头,道:“你呢?”
  施婳想了想,目光扫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儿,舔着根糖葫芦从门前过,小小的脸上满是欢欣愉悦,十分满足,遂道:“我们去东市玩吧。”
  谢翎自然答应下来,两人便一齐往城东走,年关近在眼前,东市热闹得很,到处都是行人,街道两旁都是摊贩,挨挨挤挤,卖各色瓜子零嘴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小孩儿玩具的,各式各样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嘈嘈杂杂,热闹非凡。
  施婳好容易找到了被挤在街角的糖葫芦小贩,掏钱买了一根,递给谢翎道:“你吃。”
  谢翎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有点惊讶,他看着那红彤彤的糖葫芦,道:“给我吃么?”
  得到施婳的肯定之后,他才伸手接了,小心地举着,看起来有点难得的傻愣感,谢翎拿着那糖葫芦,也不吃,一手牵着施婳,把举着糖葫芦的手放在身前,避开来往拥挤的行人,生怕被挤掉了。
  两人逛了一圈,看了戏法表演,还听了茶馆说书,一个下午转眼就过了,都玩得十分尽兴,正欲离开时,施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谢翎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谢翎问道:“买什么?”
  施婳指了指对面的糕点店,道:“我想起寒水和爷爷喜欢吃云片糕,人太多了,你就在这里等我。”
  谢翎这回没有执意要跟着去,应了一声,又道:“那你快些回来,小心些。”
  施婳点头去了,那家糕点铺子生意很是红火,熙熙攘攘都是人,大多还是成年人,施婳一个小女娃挤在里头,好似一根小豆丁似的,发绳都差点被挤掉了。
  好容易买到了云片糕,施婳又费力从人群中挤出来,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跑开了,等她回到之前的地方时,谢翎还等在那里,只是手中的糖葫芦已没有了,施婳随口道:“糖葫芦吃了?”
  谢翎轻描淡写道:“吃了。”
  先前怎么样也不肯吃,宝贝得跟要收藏起来似的,怎么就这一会功夫给吃光了,施婳心中狐疑,道:“全吃了?”
  谢翎唔了一声,施婳道:“抬起脸来,低头做什么?找钱么?”
  谢翎只得慢慢抬起头,脸上赫然三道血印子,衣襟口也扯破了些,像是跟人搏斗过一回似的,施婳哭笑不得地道:“怎么我就去了这一会,你就跟人打了一架?”
  谢翎闷闷地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施婳敏锐地注意到了他话里的意思,道:“他们?谁?”
  谢翎顿了顿,才答道:“是苏府的人……”
  听了这句,施婳不由皱起眉来,道:“是苏妙儿?”
  会上手挠人的,她认识的也就一个苏妙儿了,谢翎点点头,道:“她挤掉了我的糖葫芦,不但不道歉,还骂我们,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她一下……”
  他避重就轻,没说他那一耳光可重,毕竟在医馆做活久了,每日捣药磨药的,几个月下来,手劲比一般孩童都大许多,一巴掌甩过去,那苏妙儿都被打懵了,隔了好一阵才嚎啕大哭起来,她是带着奶娘和丫鬟的,谢翎不及逃走,就被按住,苏妙儿冲上来挠了一把,登时见了血。
  谢翎气得不行,又见那糖葫芦在她们脚下被踩得稀烂,立时大怒,拼命挣扎,像是发了疯一般,两眼都气红了,仇恨地盯着苏妙儿看,那奶娘和丫鬟竟然按不住他,几乎要被挣脱开来,苏妙儿看得心中害怕,生怕又挨上一耳光,连连后退,叫那奶娘抱着她走了。
  糖葫芦是不能吃了,裹着糖浆的山楂都破了,上头沾满了泥泞,吹也吹不掉,竹签儿也断了,谢翎心里有些难过,这种难过一直持续到了晚上,闷闷不乐,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是施婳还是看出来了。
  在大多数时候,谢翎是一个异常懂事的孩子,他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无论是高兴或者不高兴,除非是实在忍不住,否则大多数时候,施婳要从他的眼神中,才能判断出他的想法。
  一顿晚饭吃得没滋没味,谢翎帮着收拾了碗筷,施婳轻轻扯了他一下,小声道:“别不高兴了,我明日再给你买一根新的糖葫芦。”
  谢翎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为糖葫芦不高兴。”
  那就是因为苏妙儿了,又或者是因为整个苏府,施婳心头了然,自打那件事之后,苏府大概就是谢翎的心头刺,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如今的力量太小了,于苏府来说,就是蜉蝣和大树之间的区别。
  谢翎不开心,施婳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大过年的,还犯不着为那些人扰了自己的心情,遂道:“明日若是空闲,我们还去玩。”
  听了这话,谢翎果然精神了几分,一双黑亮的眼睛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这是高兴了,他点点头,应道:“嗯!”
  第 25 章
  第二日,医馆愈发清冷了,从早上到中午开始,就没有病人上门看诊,就连抓药的都没有了,林老大夫索性给施婳和谢翎放了假,道:“去玩罢,寒水早不知去哪儿疯了,你们也去,每年都是这样,年前没有事情可做的,别拘着自己。”
  施婳道了谢,便拉着谢翎出门去了,去了东市,直奔街角的小摊,买了一大卷红纸,花了不少钱,谢翎看得都有点肉疼,但见施婳似乎并不在意,也就放下了,于他来说,阿九喜欢就好,再多的钱都是舍得的。
  买了红纸以后,又请摊贩帮忙裁了,路过文玩店时,进去买了一枝狼毫,不是平常写的那种,而是大一号的狼毫笔,谢翎看了看,对施婳道:“阿九,这是要写对联么?”
  施婳应道:“对,我们去街头卖对联去。”
  如今已是十二月十七八了,再过几日就是小年,眼看年关也不远了,但是大多数人家的对联还未揭下来,施婳逛了两日东市,也没见到卖对联的,便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机会,当机立断,拉着谢翎来了。
  两人在入市口的位置,勉强占了一个摊位,笔墨纸砚都摆好,两个小娃娃做这事情,不免引起了来往行人的注意,甚至有好事人围过来看,道:“小孩儿,你们是要卖对联么?现在贴对联还早着哩。”
  施婳笑笑,取了一张红纸用镇纸压住,道:“大叔说的是,所以现在买对联便宜着呢,等过几日,价钱就贵啦。”
  那大叔听了,一想也是这个理,不免顺着话头问道:“你们这对联怎么卖?”
  施婳道:“今日开张,只卖二十文一副。”
  那大叔调侃道:“难不成明日就不同了?”
  施婳不答,但笑不语,那大叔便道:“好,既是如此,你们若写得好,我就买两副回去贴上,只当给你们捧场了。”
  施婳应下,让谢翎磨墨,大叔看了半天,还不见大人来,道:“你家大人呢?写对联的人还不来么?”
  施婳舔了舔狼毫尖儿,头也不抬地答道:“写对联的人是我,没有大人。”
  大叔一听,顿时懵了,眼看着施婳要下笔,急忙阻止道:“哎……等等!”
  这一笔已经下了,哪里有半途停下的道理?浓黑的墨在大红纸上划出一道漂亮饱满的弧线,大叔哎了几声,没阻止成,不由大是叹气,他也是疏忽了,没注意就这两个小孩儿在,还以为是有大人来写的,这才说要买对联,两个□□岁的小娃娃,能写出什么字儿来?他家那小子如今都十二了,学堂去了两年,写的一手字也还跟狗刨似的呢。
  这么想着,大叔心里一阵后悔,安慰自己,二十文就二十文,只当扔进水里听个响儿算了,便守在摊前,不太抱希望地看着施婳下笔。
  他仔细端详着,第一个字看起来还挺端正,大概是运气好,正这样想着,却见一旁磨墨的小孩儿抬起头来,对他道:“大叔不要担心,若是写的不好,我们不收您的钱就是。”
  这话说的自信满满,大叔却没搭理,他惊奇地看着施婳动笔,那笔当真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似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是极其漂亮的,一个个字写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浓浓的墨衬着那大红纸,看上去喜庆无比,每个字大小就仿佛用尺子量过,一丝不差,便是看不懂字的人都觉得那字写得好。
  因着这一阵子,已有不少旁观的人了,一张对联写下来,甚至有人喝彩,大声叫好。
  最后一笔落下,施婳搁下狼毫,笑着念道:“喜居宝地千年旺,福照家门万事兴,大叔看看,可觉得还好?”
  大叔见了,哪里有不满意的,越看越高兴,高声道:“好!写得好,再替我写两对。”
  施婳自然答应,旁边也有人询价,二十文一副对联,自然是不贵,放在往年,都是三四十文往上,甚至更贵,如今二十文就能买,傻子才不买。
  施婳写了一下午,手都酸了,但是成效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两个小孩儿写对联,远远比其他人更有噱头,也更引得旁人争相来看,人都有从众心理,看到大伙儿都掏钱买,自觉不能吃了亏,一来二去,生意就多了,他们这摊前人头攒动,黑压压全是一片脑袋瓜子凑在一处,好不壮观。
  到了暮色四临,实在看不见了,两人才收了摊,还有人没买到,不死心地问他们:“小孩儿,明日还来不来?”
  施婳笑着整理物什,脆生生答道:“还来,依旧在这里。”
  人群这才心满意足地散开,施婳和谢翎两人收摊回了城北,还没到晚饭时候,他们便一头钻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谢翎把装钱的袋子往桌上一倒,只听叮里哐啷一阵乱响,满桌子都是铜板,足足有好几百个。
  最后两人凑在窗下,数了一阵,一共有四百八十个铜板,换算成银两的话,这里都快半两了,是他们在医馆半个月的工钱!
  施婳颇有些遗憾,道:“可惜只有年前这一阵子,不过,也足够了,我们赚了钱,明年就送你去学堂。”
  她说着,又把铜板收起来,和以前卖花赚的钱放在一起,藏在床铺的夹缝里头,这个地方只有她和谢翎知道,轻易不会丢的。
  到了晚饭时候,林寒水才踏着夜色回来,一身寒气,精神气却很足,想是玩了一天,林家娘子摆好碗筷,招呼吃饭,一众人吃过之后,沏茶上来,林不泊才问林寒水道:“今日去哪里玩了?”
  林寒水答道:“和几个同窗爬山去了妙空寺,山上的积雪半点儿没化,好玩得很。”
  林不泊又问谢翎和施婳,去哪儿玩,玩得高不高兴,谢翎唔唔点头,只说高兴。
  施婳问了医馆今日的情况,林老大夫摸着胡子笑道:“清闲了一日,倒有些不习惯了。”
  看来医馆果然没有生意做,施婳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明日还能去东市一趟。
  两人第二日果然又去了东市,哪知一到市口,却发现他们原本那个摊位被人家占了去,施婳倒是没说什么,两人一路找过去,只在最后的街角找到了一个空位,依旧摆好笔墨纸砚,等着生意上门。
  不出多时,果然有人寻过来了,大概是昨日没买到的客人,点名要了两副对联,施婳却道:“今日的对联要二十五文一副,客人还要么?”
  那人一听,纳罕道:“怎么一日不见,就涨了五文钱了?”
  施婳笑道:“昨日是生意开张,只需二十文。”
  那人听了,抬脚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施婳也不留他,放下狼毫依旧坐下,对上谢翎的眼神,以为他在忧心,遂以眼神安抚。
  没多久,又有不少人来询价,施婳没有把话说死,只说“今日的对联二十五文一副”。
  二十五文一副也不算贵,大多数人都掏得起这个钱,一年才买一次呢,图个吉利喜庆,很快,他们的摊位前又挤满了人,有的就算不买,也要凑过来看个热闹。
  正在施婳埋头苦写的时候,她依稀听见人群中传来一个惊诧的声音:“婳儿?谢翎?”
  骤然听到这个称呼,施婳手又是一抖,好好的一捺岔了一笔,长出了尾巴,这张写坏了,她心中遗憾,把写错的纸揉了,静立片刻,方才那种颤栗的恐惧感渐渐消散。
  施婳这才抬起头来,果然见林寒水站在人群后,踮着脚尖往这边看来,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打搅了施婳,面上不免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施婳冲他招了招手,他便奋力地从人群中挤过来,谢翎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他,但是他的情绪很内敛,除了施婳,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更别说林寒水了。
  林寒水万万没想到施婳和谢翎会在东市卖对联,他今日本是来逛逛的,见着二人,遂起了兴,也参与进来,只是他的字不大好看,也就是帮着收一收钱,铺纸磨墨的活儿轮不上他,谢翎都打点得妥妥帖帖的。
  这么一日下来,三人都累得腰酸背痛,回到医馆时,已是上灯时分,林寒水喊了一日,嗓子有些疼了,话都说不出来,林老大夫随口问了几句,他便把事情和盘托出了,林老大夫一听,低声叮嘱了几句,林寒水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到了晚饭后,施婳和谢翎两人照例点钱,今日赚的比昨日还多些,谢翎叫了林寒水过来,施婳将其中一堆推给他,道:“这是给你的。”
  林寒水见了便笑,拒绝道:“不必了,我只是凑一凑热闹罢了,怎么还能分你们的钱?”
  施婳却道:“便是凑热闹,也是帮了我们大忙的,哪有要你白做工的道理?”
  林寒水不肯拿,不及他们阻拦,便溜出门去,扒在门框旁朝他们笑道:“我做兄长的,不说照拂你们,如今还要分你们的钱,叫我爹娘和爷爷知道了,少不得要揭我一层皮下来,你们可千万别叫我难做了,我还想囫囵个儿过年呢。”
  他说完,便笑着跑了,施婳拿他无法,只得作罢。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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