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养丧尸那些年——一七令
时间:2019-04-12 09:39:25

  “怎么啦?”芸娘从里头伸出脑袋来。
  秦默知道阿年肯定也是听得到的,于是道:“我们来安阳县的时候,郑县令早已经得了消息,知道主子要请你们进京,便赶着过来道喜的。我们本不想叫他来,只是郑县令有些……过于热情。”
  芸娘恍然大悟,原来这郑县令还是个好大喜功的。
  秦默见芸娘明白了,勾了勾嘴角,还没来得及彻底松快下来,忽然听到车厢里头传来一声不乐意地哼哼唧唧。
  芸娘诧异地回过头:“咦,阿年你哼谁啊?”
  “哼那个,不要脸的。”
  “确实不要脸呢。”芸娘以为她说的是郑县令,也跟着点了点头,虽然人家是县老太爷,这样说有点不大好,但是芸娘还是觉得他挺不要脸的。要不是他非逼着他们上京,说不得她们几个根本不用跟着一道。不就是谢恩吗,阿爷和爹她们去不就成了,哪里又要这样麻烦了?
  秦默却不敢再废话了。
  一时到了县城,郑县令几个也停下了马车,离开之前,郑县令特意走到秦默前面。两人对视一眼,郑县令自以为此番不负所托,不想秦默这会儿心情也不佳。
  他可不愿意再同郑县令有什么纠缠,没给郑县令长篇大论的机会,只一句我心里有数,便与他告辞了。
  马车徐徐离去。
  石县尉望着已经失去了踪影的马车,心有有些不解:“县令大人觉得这陈家还能回来吗?”
  “回不回来,都与咱们不相干了。只是到底是我安阳县出去的,我也盼着他们家能好。”
  石县尉却没有他想的这样好。
  陈家一家人他也看过,都是只能种地的,唯一会读书的那个,才不过七八岁,尚且没有什么能耐。这样的一家人,即便是有了爵位,也难以在京城立足,硬要留下来的话,也只能叫人笑话。
  唯一叫他惊讶的便是那家的孙女了。
  生的委实好模样,竟不像是陈家能养出来的。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又有什么用处呢,京城那地方,拼的是德行,比的是家世。这姑娘去了京城,怕也不会一路顺遂。那毕竟是京城呐。然而就跟郑县令说的,这都与他们不再相干了。
  阿年还不知道这些不相干之人的担忧,即便是知道,她也只会觉得他们压根就是想多了。她不过是去京城转一圈,干嘛还要跟人比德行,比家世?比那些做什么,她又不是人,她可是小丧尸!
  这可是大齐独一份儿的,举世无双,多神气!
  安阳县偏僻是偏僻,但离京城也不算太远,一行人坐着马车,花了十几日的功夫,终于到了京城。
  路上说不耽搁但到底也耽搁了,毕竟里头还有几个女眷,夜里总得寻个驿站梳洗休整,百日里才能继续赶路。
  即便是这样,到了京城之后,陈阿奶跟李氏婆媳两个,也都瘦了好几斤。几个人没出过什么远门,路上虽有人照顾,可是终究比不得在家中自在。
  累是累了,可是等到了京城,陈阿奶仍旧能撑着身子,掀开了马车帘子,面如土色却又啧啧称奇地看着两侧的接道。
  “真是阔气啊!”这街比他们那儿三条街加在一块儿宽敞啊,还有这铺子,真是什么样的铺子都有,看得陈阿奶眼花缭乱。
  京城就是京城,不是他们安阳县能比的。
  陈有财看着老妻絮絮叨叨的,隔一会儿就要惊叹一声,也没有阻止她。一辈子就来这么一次,总要看个够。
  还别说,换了一身装扮的老妻,还真有几分老夫人的派头,若是闭上嘴的不动的话,那就更像了!
  他们前些日子穿的都是以前的衣裳,只是今儿在驿站的时候,秦默说今儿要进京,叫他们都换了新衣裳。陈有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恍然间,也觉得自己有了老爷的派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  马车绕过几条街之后,终于将陈阿奶给绕晕了。彼时周围的铺子也少了许多,两侧都是宅子,每个宅子上头还挂着牌匾,陈阿奶虽不识得那些字,看着却也觉得十分气派。
  忽得,马车停在了一处宅子前头,停得稳稳当当的。
  文哥儿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牌匾上头的字,眼睛一亮:“荣庆侯府,爷奶,我们到了!”
  原来秦大哥说的没错,他们真有宅子,还是一座侯府。文哥儿还没惊叫出来,就被突然从里头走出来的人给惊地失了声了。
  出来的约莫有十来个人,穿着都差不多,有丫鬟有小厮,领头的那个年纪稍长,等陈有财几人都下了马车过后,才带着人跪下:“恭迎侯爷夫人回府!”
  陈有财被震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后头的几个就更不用说了,都傻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阿年也被这排场给惊到了,生平头一次有人跪她呢,阿年觉得有些不适应,紧张兮兮地盯着阿爷。
  陈有财缓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开口道:“都起来。”
  “谢侯爷。”
  邓管家再次领着众人起身,并着人将陈家人身上的包袱都接了过来:“侯爷路途幸苦,还请移步府内。”
  陈有财和陈阿奶看了一眼,不由得跟上了邓管家的步子。反正他们初来乍到,不听这人的还能听谁的?
  这些人应当是一早就分配好了的,更知道自己主子是哪个。分散开的时候,便有两个丫鬟扶着阿年的手,欲领阿年进去。
  阿年下意识地将手藏在身后,警惕心十足。
  那丫鬟倒没想到阿年会是这样的反应,噗嗤一下极小声地笑出来,很是克制。末了又解释道:“姑娘,奴婢俩是伺候姑娘的大丫鬟。奴婢唤玲珑。”
  另一个丫鬟道:“奴婢叫玲玉。不过姑娘要是不喜欢的话,只管再给我俩取个别的就是了。”
  阿年弱弱道:“不必了,这名字,挺好。”
  “那奴婢扶姑娘进去?”
  “嗯。”阿年看了玲珑一眼,试探着伸出手,很小心地递到玲珑手里。
  玲珑一把握住,扶着阿年朝前走,余光却一直未曾离开搭在自己手上的一只手。指头尖尖,莹白如玉,瞧着似乎挺瘦的,只是扶上去的时候,手感有些,太好了。
  嗯,不算瘦。
  玲珑玲玉对视一眼,她们这位新主子,还真是……怪可爱的。不单可爱,还相貌不俗。
  PS:我知道你们都等着男女主见面,下章,下章一定要让他们见面,请务必相信我!
  看我真挚的双眼●v●
  作话里的这段就当作是跨年福利,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80章 再见面
 
  街角一处,眼瞧着陈家人已经进府, 明月才替主子将帘子给放下。
  她们可不是这些没见过世面又不懂规矩的人家, 一路上车帘就没放下去过, 巴巴地四处看着, 还真是……跟泥腿子进城一样, 不过想想可不就是这样么。
  瞅着姑娘不悦的模样,明月少不得要说句好听的话了。
  “姑娘方才可见到了?那陈家人,实在是丢人得紧, 在门口便被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里头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丑呢。”
  “还有那只大雁, 天呐可笑死奴婢了,谁家进京还牵着一只大雁?还是那样丑到极点的大雁, 真不知道那是谁养的, 真是没眼看。”
  高听蓉略微有了些笑意。
  明月再接再厉:“还有那衣裳, 也不知秦侍卫是怎么想的,竟然给还给他们找来了这样的衣裳。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可也还有一句话,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农家里头出来的就好好穿着他们的粗布粗衣好了, 穿上那样的衣裳, 真是生生浪费了好料子。”
  高听蓉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想到了那位老太太,刚刚下车的时候,那老太太差点踩到衣角跌下去了呢。
  要不是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只怕是得摔出人命来了。
  明月越说越鄙夷:“再好的衣裳,给他们这些乡下出身的人穿着,也是白费。反而叫我们这些看客看了笑话,何苦呢,不如大家都干脆点儿。自打京城里头有了这荣庆侯府,谁人不知道这荣庆侯不过就是当初救了皇上的一户农家人,都等着看笑话呢。”明月说完,看到姑娘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这才跟着劝了一句,“这样的人家,原是不配跟咱们为伍的,姑娘何必自降身份,还过来看他们?”
  高听蓉收去了笑意,摇了摇头:“你不懂。”
  “奴婢是不懂。奴婢只知道,在这京城任谁都不能比过我们姑娘去。”他们家姑娘可是高家唯一的后人,是当今皇上的亲表妹,也是唯一一个表妹。
  就凭这个身份,便注定了他们家姑娘是不同寻常的了。
  高听蓉笑了笑:“就数你嘴贫。”
  “那咱们看也看了,是不是可以回府了?”明月顺势问道。
  高听蓉也知道今儿出来的时间也有些长了,遂点了点头,让车夫转道回府。
  面上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只是主仆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最让人介怀的那个。高听蓉装作不在意,也不提,明月便更不会扫了姑娘的兴了。
  姑娘不说,明月也知道,姑娘今儿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见那陈姑娘的。来之前,她们已经在这儿守了好久,等看到陈家众人从马车上下来,明月和高听蓉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从陈家其他人来看,这位陈姑娘肯定不会出色到哪儿去。
  可是等到最后那辆马车里的人走出来,主仆俩可就都取笑不出来了。
  里头下来的是两个姑娘,一色穿着一身杏色襦裙,清丽是清丽,却也只能算是寻常。一个却是一身红衣,明明是再艳不过的颜色,却硬生生被她压了下来,那红衣反倒成了陪衬。再观其人,肌肤胜雪,灵气逼人,浑身上下哪里有半点乡下人的模样。这长相,说是盖过京城一众闺秀也不为过。
  两人都没有细想这里头到底哪个是陈姑娘,有些事,心里知道便是了,说出来反而不美。
  荣庆侯一家抵京的事儿,不单是高听蓉在意,京城里头,但凡知道些风声的可都在意地不得了。毕竟宫里头传出了风声,众人也知道皇上对着荣庆侯一家不同寻常,若真是因为救命之恩也就罢了,若要是因为别的,那可就不好办了。
  外头这些风声,初至京城的陈家人自然无从得知。
  不过也如高听蓉她们猜测的一样,陈家人进了侯府,确实又被震了一些。这雕梁画栋,奇花异草的,还有许多他们活了一辈子也没见到过的东西,这府里竟然都有了。
  即便是好面子的陈有财,也没忍住多问了几句。
  邓管家丝毫没觉得烦躁,费心地给众人解释,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草,这处的亭子叫什么,那处的水榭又是做什么的。这里是谁住得院子,哪里有是谁住的。一一介绍了之后,才叫下人领着陈家几人去各自的住处梳洗。
  陈有财压根没想到府里的人会这样处处精心。方才在门口儿见到这些人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下马威呢。未曾料想,府里的人竟然这样恭恭敬敬的。
  且他本来以为到了京城,见了萧绎谢恩这事儿便算完了,可这问了才知,他们同萧绎见面也不是随便见的。听邓管家的意思,他们一家还得去宫里谢恩,进宫之前,还得将这诸多礼仪学好。
  早在陈家人来之前,府里就备好了教他们礼仪的礼官,明儿开始,就得跟着他们从头开始学了。
  陈家人都觉得新奇不已,盖因为还新鲜着呢,所以也没觉得学礼仪有什么麻烦的,想也没想就都接受了。
  只有阿年觉得不怎么舒服。他们要是在陈家村,就不用学习这些,如今学了礼数,做了一段时间的贵人,以后再回陈家村是不是也得不适应了?可他们本就不是京城的人。
  回了自己的屋子后,玲珑扶着阿年,给她说了这处院落的名字,叫梧桐院。阿年眨了眨眼睛,四下看了看,却并未看到梧桐。
  玲玉见状问道:“姑娘寻什么呢?”
  “这儿,好像没有梧桐。”
  “有的,在后院那儿呢。”玲玉说着要代姑娘去看,不过阿年拒绝了,她可没有什么精神再去看梧桐,方才只不过是随便瞅瞅的。玲玉说着,又给阿年介绍起这院名的出处,“这荣庆侯这么多的院子,唯有咱们这儿的院子与众不同。咱们这儿的名字,可是皇上亲自定下的呢,景致最好,寓意就更好了。”
  阿年可听不出来这寓意有什么好的,只是知道这院子是萧绎给取的名儿之后,就觉得这名字不大好听了。
  她迟早是要换个院子的,可是换成什么名儿呢?阿年迷糊了,她脑子又笨,都想不到什么典故。
  要是取得名字不好听,被她们笑话了怎么办?
  一时三人进了主屋,屋子里又有许多丫鬟,阿年一眼扫去,得有**个的样子。不用她问,玲珑玲玉两个便给阿年一一介绍起来。两个二等丫鬟,一个叫碧柳,一个叫碧玉,还有四个三等丫鬟,并两个外头洒扫的丫鬟。
  因察觉到阿年面上有些倦意,几个丫鬟便没有说太多的话,打来热水伺候阿年擦洗了之后,便扶她睡下了。
  阿年直到睡意朦胧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
  明明前些天她还在思考着明儿中午阿奶做什么,想着下午出门的时候能不能避开陈陆生,想着过些日子就狠心把丑儿那个蠢东西给丢了,可一转眼,就到了这里。她感觉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虽然身边这些人都恨客气,待她都很好,可阿年还是觉得不熟悉,也没有归属感。她想,回陈家村。
  她爹还在那儿呢。
  才一离开,她就想回去了,阿年卷起了被子,将自己团成一团。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
  玲珑又贴心地给阿年准备了茶点。点心小小巧巧,入口即化,好像雪团一般的口感。阿年虽然没吃过什么糕点,但也直到这东西必然不俗。望着玲珑几个殷切的眼神,阿年还是将这些点心吃了大半。有点撑,寻常肯定不至于这样,但是今儿不同,今儿阿年没什么胃口。
  可玲珑几个不知道,看看姑娘吃了这么多,满心以为姑娘喜欢呢。玲玉将盘子撤下去的时候,还琢磨着下回定要将大厨给姑娘多备些精巧的糕点。
  瞧姑娘方才吃的,她们在一边儿看着就有食欲。玲玉幼年也是受过苦的,后来进了宫,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她伺候的两个主子性子都很好,唯有一样,宫里所有的女主子吃东西,都可真叫一个磨人,一口要分几口吃,且还只吃一点儿都饱了,不似她们姑娘,丝毫不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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