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养丧尸那些年——一七令
时间:2019-04-12 09:39:25

  “快去快去。”陈有财心烦地挥了挥手。
  用过就丢,陈小虎对阿爷的态度十分伤心。不过他也说不上什么,当下就稳稳当当地背着阿年回去了。
  他走得干脆,也就错过了东院里头阿奶是怎么跟阿爷告状的。
  陈家人都是护短的,方才芸娘告状的时候,便一边倒地偏向阿年,这会儿阿奶告状的时候,则更无所顾忌了。在她这儿,从那什么赵家到楚家到高家,那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想着欺负他们家孙女儿,可怜他们家孙女,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乖乖被欺负,还挨了好几下的打。
  就连阿年睡着的事儿,都被陈阿奶说成惊吓太过,最后虚脱成这样,得进宫请太医。
  必须请!
  陈阿奶说得悲愤交加,可是陈有财看着眼前毫发无伤的芸娘,实在难以相信陈阿奶口中的“真相”。末了,陈有财忽略了陈阿奶说要去告御状的话,转而问了芸娘:“你们俩,真被欺负了?”
  芸娘点了点头。
  陈有财脸色沉重了起来。
  “老头子,你还问那么多干什么,两个孙女被欺负了就是真被欺负了,还能有假?今儿我才算是长见识了,那些个达官贵人,没一个是好的,都是黑心肝、烂肠子的狗东西,狗眼看人低!”陈阿奶说完,又咧咧开了,“告御状,必须得告御状,不能叫他们好过。”
  夏彤这会儿也没阻止了,她对大长公主府的做派亦是失望至极,若是陈阿奶铁了心要告御状,那也只能是这些人咎由自取。
  陈有财叹息道:“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还去告御状,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陈阿奶不乐意了:“你个贪生怕死的老东西,怕就直说,我去告,告死这群兔崽子!”
  陈有财都听笑了:“好啊,你去告啊,你知道宫门往哪儿开吗?”
  这倒把陈阿奶给问住了,她虽然也是进过一次宫的人,可确实不大知道宫门朝哪儿开,也不知道要怎么告御状。
  夏彤闻言,冲着他二人福了福身子:“府中的秦侍卫原是皇上身边的人,若是侯爷寻了他来,必定有法子将这事儿上达天听。”
  陈有财眼睛一亮:“那快请来。”
  夏彤应声下去。
  陈阿奶看着有人能解决了,也稍稍安静了下来,起码不比之前那般狂躁了。
  东院里头,陈有财夫妻俩干瞪着眼,梧桐院里头一屋子的人,也是愁眉不展。
  崔姑姑看到陈小虎背着阿年回来,心头一咯噔,好悬没有稳住。幸好后头还有玲珑玲玉两丫鬟提醒,方才知道姑娘不是晕过去了,只是睡过去了。
  客客气气地将陈小虎送了出去后,崔姑姑才回了屋子,照看阿年。阿年这会儿已经换了衣裳,崔姑姑给她换的寝衣,至于原先那一身衣裳,被崔姑姑直接扔掉了,免得看着碍眼。
  “交代下去,明儿送两身新的骑装去大长公主府上,替我好生谢谢长宁县主。一个主人家,竟然能如此照看我们家姑娘,我们荣庆候府必不能忘的。”
  自有丫鬟带着话下去寻库房的人。
  崔姑姑撒了些气,再次看向他们家这位惨兮兮的姑娘。便是这样从马车里移到床上,姑娘都还是一点儿没有被惊动,睡得沉沉的。崔姑姑看了一会儿,给她掖了掖被角,同玲珑道:“去外头请个大夫过来,姑娘一醒,便叫他过来给姑娘诊诊脉。”
  睡得这样沉,叫崔姑姑实在是不放心。
  玲珑闻言下去了,崔姑姑又让玲玉给她说了今儿在大长公主府里发生的事儿。玲玉不比芸娘和陈阿奶,她只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一遍,丝毫没有添油加醋。
  听到赵家兄妹的下场后,崔姑姑面上的冷意才消了一点儿:“赵家这是顺遂久了,已经不拿人当人看了。”
  玲玉看了床上一动不动的姑娘一眼,小声道:“崔姑姑,您难道不觉得,咱们姑娘,有点儿不同寻常吗?”
  “再不同寻常,那也是你家姑娘。”崔姑姑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可是姑娘的力道,也忒大了些。”当时玲珑在场外,亲眼见到姑娘是怎么将赵姑娘一球打飞下马的,厉害是厉害了些,可是也瘆人。从前只知道姑娘吃的多,还没有见识到姑娘这股怪力。
  玲玉说完,便看到崔姑姑对着她扫了一眼,暗含警告。
  玲玉一个激灵,忙闭上嘴巴。
  之后,她便再不敢胡说八道了。等了好久,见崔姑姑没有生气了,玲玉才又开了口:“老夫人挺生气的,回来的时候,还在车里琢磨着要去告御状呢。”
  “便是老夫人不告,那起子没眼色的人也都得倒霉。”崔姑姑说得笃定。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哪里还能嚣张得下去?
  大长公主府的情况,丁点儿不比荣庆侯府好到哪儿去。
  自从荣庆侯夫人一声招呼不打便离开了之后,大长公主心头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没管周围人是怎么编排荣庆侯夫人的失礼之处,直接离了席位去寻孙女。
  结果人被寻到,却被告知孙子和赵家的兄妹俩都受了伤,卧病在床,那赵家姑娘更是伤得严重,连太医都被请过来了。
  大长公主一面细问,一面往内院里头赶,等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一张脸已经阴沉得不像样子了。
  内院里头,赵夫人正抱着女儿痛哭,大长公主只扫了一眼赵歆的脸,便将太医拉到一边:“可会留疤?”
  “这……若是有良药,再细心保养,应当不会留疤。”只是也不会好受就是了,赵姑娘可是受了重击,若不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想要好全,难呐。
  “往后赵姑娘需要什么药,尽管从我们府里拿。”
  太医也没有惊讶,只应下了。毕竟,这事儿是在大长公主府里头发生的,大长公主有此言,也算不得什么。
  那边赵夫人还在伤心。
  既恨女儿不争气,非得去挑衅那陈家丫头,又恨那陈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将女儿伤成这样,还伤了他儿子。
  “娘,您一定要给女儿报仇,一定不能放过陈家!”
  “好,好!”赵夫人口不择言,“娘都听你的,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够了啊,别担心。”
  大长公主听完,心头更烦躁了几分。撑着身子安慰了赵夫人几句,便又带着人出去了。她连孙子的面都没见,反而直接将长宁给叫到了屋子里。
  长宁被叫过来的时候便心头不详,真正看到了祖母,才知道今儿的事儿,不是一两句便能推脱得掉的。
  “跪下!”
  长宁身子一震,当即跪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县主悲剧鸟
 
 
  第96章 登门道歉
 
  大长公主从丫鬟手里取过荆条, 朝着这边走来。长宁见状, 默默地将两只手伸出来,举过头顶。
  “啪啪——”藤条抽在手心。
  大长公主铁着脸, 下手丝毫没有手软, 狠着心, 一下又一下,始终没有停。
  长宁疼得龇牙咧嘴, 心里偷偷地数着数,一下, 两下……二十下过后, 祖母扔下了荆条,重新坐到软榻上, 抿了一口茶方缓了一口气才问道:“可知错了?”
  长宁嗫嚅道:“孙女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
  长宁老老实实,不敢有半点耍心思的意思在里头:“孙女明知赵歆对陈家姑娘有恨,却允了两人的马球比赛, 未曾阻止今日险事情发生,使得赵陈两家结仇,此罪一;孙女自幼与赵歆交好, 赵陈二人生了冲突之后, 孙女偏帮赵歆,此罪二;昨儿祖母交代孙女要好好好招待陈家两位姑娘,孙女明明应下却未能做好,让陈家两位姑娘受了委屈,此罪三。”
  大长公主倚着后头的枕头, 听到这话丝毫没有高兴起来,反而越发生气:“这会儿倒是清楚明白,方才呢?”
  长宁县主没有应声。
  “你若是早想到这些,你兄长也不会躺在床上,今儿这破事也根本不会发生!”
  长宁县主低下了头。
  方才,她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严重到如今这个地步。哪怕是赵歆追着陈家姑娘打,长宁也都以为,只要停下来,让赵歆道了歉,这事便算完了。她哪里能想到,陈家那位姑娘,发起疯来真是无人能挡。
  大长公主又道:“我原以为,你守礼又聪慧,才放心让你去招待贵客,可你呢?今儿过后,不仅赵陈两家被京城里头看了笑话,连我这大长公主府,都丢尽了脸面,你可知道啊?!”
  “可那陈家姑娘,也太过咄咄逼人,还打伤了兄长。”忍不住,长宁县主又说了这么一句。她虽有错,可是已经尽力保全他们荣庆侯府的颜面了,结果那陈家姑娘呢,竟然还对她兄长出手。
  这事儿传出去了,兄长也落不到什么好名声。
  大长公主黑了脸:“咄咄逼人的明明是你们,到现在还没自省,还以为是人家的错,我看你真是白长脑子了!”
  易地而处,长宁就该知道那两位陈家姑娘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哥,那赵锦、赵歆得的教训,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大长公主说完,忽得从软榻上起身,“只是你的教训我瞧着还是不够的,今儿就不必回去了,跪一夜祠堂。明日一早,随我同荣庆侯府和赵家赔礼道歉。”
  长宁县主张了张嘴,想拒绝,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她比谁都清楚,祖母决定了的事儿,根本不会因为她一句两句的不情愿便会更改。
  大长公主府的这事,最后也没能瞒住。
  今日本来就是寿宴,又请了这么多官家夫人,方才在马场的又有那么多人,一传十,十传百,等到大长公主派人去处理的时候,已经彻底传开了。
  赵家姑娘逼迫人打马球却打了自个儿的脸,赵家公子和楚家公子下场去拉架,结果被荣庆侯府的姑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俨然已经成了诸位夫人之间新的谈资。
  两个大男人,还是这样的王孙公子,竟然被一个姑娘家给打得起不来,着实太可笑了些。还有那位荣庆侯府的陈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成想竟然这般剽悍。众人说笑之余,不禁有怀疑起了这事儿的真实性。毕竟那楚家公子和赵家公子也是人高马大的,哪里是说打倒就能打倒的,这里头该不会还有别的事儿,不好叫她们知道?
  没有去过马场上的,对这事儿也就只是凑凑热闹,说说罢了。真正从马场上下来的那些姑娘公子,放在知道里头是有多惊心动魄。顾晗这几个当时亲眼看到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了。好在当时只有楚修明一个人去拦着,其他人都没上手,否则,今儿要被议论的,可就多了不少人了。
  总之,大长公主这五十寿诞,非但没能善始善终,反而捅出了这样大的一个娄子,亦可算作是大长公主府的失误。
  其中最愤怒的,莫过于赵家的母子三人了。赵歆如今心心念念的只有报仇,赵夫人也不遑多让。故而,打从大长公主府回去之后,赵夫人便寻了赵尚书告状,逼着他一定要给那什么荣庆侯府一个教训。
  赵夫人也知道女儿有错在先,可是即便错了,也不过就些小打小闹,至于那陈家姑娘下如此重的狠手吗?更何况,陈家人打的还不仅仅是歆儿一个,连锦儿也被牵连其中,白白辱了名声。想到如今还躺在床上的一双儿女,赵夫人心头的气便没下去过。
  赵尚书亦是恼得不行,只是他到底不似赵夫人一样已经气昏了脑袋,尚且还记得陈家人的身份。
  他这样语焉不详,叫赵夫人越发愤怒:“陈家人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乡野出身的农户罢了,便是得了些运道,成了皇上的救命恩人又能怎样,还当真能压得过咱们尚书府来?”
  赵尚书烦躁不已:“你以为我不想给他们家一个教训,只是如今皇上的态度尚不明朗,需得小心些。”
  “我看你是做官做愚了,什么事儿都要瞻前顾后,两个孩子今日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不过让你出手教训教训陈家,你便推脱成这副模样。罢了,我本不该过来寻你的,你不出手,我自个儿想法子!”语毕,赵夫人挥了挥袖子便回去了。
  赵尚书在后头叫唤了好几声也没能将他夫人给叫回来。
  他这会儿心里也乱着,不知道是因为家里两个孩子受伤了,还是因为别的,心头七上八下的,一直就没有安稳过。
  赵尚书的这股预感,终于在第二日一早得到了证实。
  翌日恰逢大朝会,赵尚书如同往日一般早早地同诸同僚来了大殿。近日,朝廷上下为了西陵一事争得十分厉害,到如今还没有个头绪,赵尚书本以为今儿要说的依旧还是西陵诸事,可等到朝会开始,他便被一个小小御史给参得目瞪口呆。
  更叫他呆的还在后头。
  那御史参的不过是些小事,倘若不细究,也算不得什么过错。只是赵尚书却错估了皇上的态度,就为了这几件小事,皇上当朝大怒,将赵尚书批得一文不值,甚至还牵连了户部好几个同赵上述关系不过的官员。后又责令赵尚书闭门十日,好生反省。
  赵尚书都傻眼了。
  他自入仕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坐上了这户部尚书的位子,本该风光无限,简在帝心,如今这般痛斥,是从未有过的。
  赵尚书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叫皇上难以忍受的错事,能让皇上如此震怒的,便只有一样了……
  京城里向来是没有秘密的。
  大朝会上发生的事儿,不多时便入了京中官宦家族的耳中。大长公主本来还在琢磨着要先去哪一家,得了这个消息之后,便果断地带着孙儿孙女,前去荣庆侯府致歉去了。
  一路上,长宁县主都没什么好脸色,不是对谁不满,而是她昨儿在祠堂里跪了一夜,身子实在受不住。下半夜里勉勉强强睡了两个时辰,今儿一早,又得赶忙陈家赔礼道歉,饶是长宁身子不错,眼下也有些吃不消。
  楚修明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他都不知道那位陈姑娘昨儿是怎么踹的,一脚踹中他的心窝子,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兄妹俩脸色都有些苍白,随着大长公主来了陈家门前,递了帖子之后,便看到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往这儿走过来了。
  大长公主看清了人,有些惊讶:“邓……”
  邓管家给大长公主行了礼:“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请大长公主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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