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养丧尸那些年——一七令
时间:2019-04-12 09:39:25

  大长公主哪里敢怪什么。她原以为,荣庆侯府只是因为对皇上有恩才会被皇上礼遇几分,又得了侯爵,如今看来,只怕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大长公主同邓管家略寒暄了两句,便被引入东院了。
  这一路走来,大长公主祖孙三人,说是大开眼界也不为过。尤其是中间那园子,简直是将半个御花园都搬到这儿来了。其中,还真有好几盆欧家碧,随意摆放着,要多随意便有多随意。
  少时,三人终于进了东院,看到了荣庆候夫人。只是同昨儿比起来,今儿的陈阿奶显然没有那样客气了,连个笑模样也不给。李氏和小李氏也坐在下头,两人也是面上淡淡的。
  一家人,摆明了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大长公主知道人家这般举止到底是有底气的,遂也不介意。只说明了来意,又带一双孙儿给陈家人赔了礼,道了歉。
  陈阿奶本来是板着一张脸的,等看到大长公主后头的两个人都是一脸菜色,知道这怕是在家里便得了教训,心里多少消了些气。到底,欺负他们家孙女的主要是赵家人:“大长公主客气了,这是,按理来说,同你们府上没有多大的干系。”
  “侯夫人大人有大量,实在叫我心中惭愧。我家这小孙女平日里也十分听话,只是昨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做出了这样的蠢事。”
  长宁委屈地敛下眸子。
  这话陈阿奶倒是挺认同的,可不就是蠢么,她又问道:“我听说,县主与那赵家姑娘是闺中密友?”
  长宁点了点头。
  陈阿奶越发觉得这人眼神不好了,啧啧了两声:“京城里那么多的姑娘,你怎么就挑中了她?”
  这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了。大长公主却不想背地里说赵家人的闲话,只问道:“贵府的两位姑娘怎么呢,怎么不见她们的影子?”
  “芸娘在屋子里做女工,她自来爱这些绣活儿,一沾上便不愿意出来。”李氏应道。
  当然,李氏也知道这不过是芸娘的借口罢了,芸娘只是有些不愿见到这位长宁县主。
  大长公主又问:“那还有一位呢?”
  “你说我们家阿年啊,昨儿晕过去之后,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大长公主一惊:“晕过去了?”
  “是啊。”陈阿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愁道,“她一个小孩儿家家的,遇上这样的事可是被吓坏了,打从您府里出来便晕过去了。请了太医,说是惊吓过度,需要好生静养,丁点儿都不能烦扰她,免得加重了病情。这还是她头一次晕过去,昨儿一天,我们一家人都被吓坏了,生怕她出了毛病。唉,说到底,都是那几个丧良心黑心干的赵家人折腾出来的,等老婆子哪天御状告成了,有的他们好看!”
  大长公主同孙子孙女对视一眼。
  感情这陈家人还被瞒在鼓里呢。想想也不奇怪,毕竟陈家人没有一个人能上朝,消息滞后了一些,也是有的。
  大长公主不好多说什么,又问了几句阿年的情况,道她稍后回府必定会多送些药材过来。
  陈阿奶倒是不想收,无奈人家铁了心地想送。送就送,反正让阿年多吃一些,应该也没有什么坏处。
  这事大长公主府也有错,收着总不会亏。
  被大长公主惦记的阿年依旧没醒。
  阿年打从昨儿便一直在昏睡。期间崔姑姑和玲珑几个放心不下,特意让秦默去叫了太医过来,可直到太医过来后,也没能看出什么,只道她们姑娘是睡过去了,并无大碍。
  崔姑姑忧心忡忡地送走了太医,许久之后才发现,比起她们这一院子的人,陈家人倒是淡然得不像话,一点儿也不担心姑娘会出岔子。托人打听了之后方才知道,原来姑娘这昏睡不醒的毛病,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了。
  前几次都是自个儿醒过来的,也没什么太医过来瞧,怪不得陈家人这般淡定。
  阿年可不知道院子里的人为她着急成什么模样。她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傍晚时分,阿年才终于悠悠醒来。只是人醒了脑子还没醒,阿年看着外头暗暗的天色,脑子有些懵。她不是在大长公主府么,怎么回了梧桐院了?
  正要唤玲珑过来,嘴边忽然递过来一只青瓷茶盏。
  阿年下意识地抿了一口,便听到旁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是萧绎!
  阿年猛地抬头,便看到他坐在自己床前,一手揽着她,一手托着茶盏。这会儿天暗,可即便如此,阿年还是看出了他脸色不佳,仿佛焦躁了许久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萧绎:我又来了
 
 
  第97章 赵歆下场
 
  阿年靠在他肩头, 有些心疼, 不知道是心疼他还是心疼自己,呢喃着道:“你这两天,都没有来。”
  语气里有几分抱怨的味道。
  “朝中政事烦杂,一时有些撒不开手,所以才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萧绎哪里不想来呢,只是他却是脱不开身,便是今儿来了这么一趟,也是匆匆忙忙的,待不了多长时间便得回去。
  阿年歪着脑袋:“是西陵那些人吗?”
  “你怎么也知道了?”
  “玲珑说的。”
  萧绎失笑:“你身边那两个丫鬟, 消息倒还挺灵通的。”他也没有瞒着阿年,这些日子萧绎确实被此事烦扰甚重, 不自觉想要倾吐一二, “确实是为了这件事, 西陵有意挑衅, 想要在大齐边境引起骚乱, 趁势引发战火。”
  “他们, 这样凶?”
  “可不是么。西陵虽小, 却兵强马壮, 又擅马上功夫,又兼这十多年来海崖王治理有方,国力日盛。反观我大齐,年年遭遇战火,早已损耗巨大远不如从前了。他西陵敢这般明目张胆地犯我大齐, 也是仗着大齐一时半会也不敢真出兵攻过去。”
  阿年听不懂了:“为什么不打?”
  她问得颇为不解,明明很简单的事儿啊,别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干嘛不打?
  萧绎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喟叹道:“国库空虚,民间亦无财啊。”
  没钱,打什么打。
  “朝中对此事也是争论不休,武官高喊出兵,恨不得一举灭了那西陵国;文官却大多不同意,觉得天下初定,不易再生战乱。再者,户部那边也没有多余的军费了。”
  阿年心里忽然伤感了起来,为了萧绎:“原来,你这样穷啊!”
  早知道这样,上此出门她就不应该吃那么多的肉的。还有,那做法事,是不是也得要香油钱?萧绎本来就穷,还要替她花钱,阿年不禁觉得罪恶了起来。
  萧绎停了,当真是哭笑不能:“是,是挺穷的。”
  “那以后,咱俩都少花点儿?”
  萧绎乐不可支,被她这满是忧愁的小脸弄得一身的躁意都消失地干干净净的:“你这未免也担心地太过了,我便是再穷,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着他也是一国之君。
  阿年还不是很确信,狐疑地望着萧绎。
  “怎么,不信?”
  “信啦。”阿年知道他好面子,随口敷衍了几句。
  萧绎却觉得自己被阿年小瞧了,兀自解释道:“最多两年,且先用议和的法子拖住那些西陵人,让他们再嚣张两年,待我革除淮南王的弊政后,势必会出兵,一举歼灭西陵!”
  阿年起先听得云里雾里,知道听到最后一句,忽得双眼放光:“叫上我!”
  “什么?”
  “歼灭西陵啊,叫上我,我也可以打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为丧尸的原因,阿年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沉迷地不得了。
  这些日子,听说了萧绎为西陵的事儿烦心之后,阿年便再想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思来想去,阿年发现自己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这一身力气了。要是她上了战场,肯定能跟那些常胜将军一样,大杀四方,所向披靡!
  光是想着,阿年便浑身战意。
  萧绎竟然被她这话给说得愣了一下,稍加思索之后,才发现自己这念头究竟是有多可笑:“阿年,你怕血,忘记了吗?”
  阿年觉得他莫名其妙:“谁说我怕,明明不怕。”
  “好,好,你不怕。”萧绎也不想揪着这事儿说下去,左右阿年也听不进去。
  可阿年也瞧出来了他是在敷衍了事,越发不快,不由得瘪了瘪嘴:“我不管,我就要去,打仗!”
  “打仗很辛苦的。”
  “那也没有,同那些姑娘家说话辛苦。”阿年忽然低落了起来。
  她也不是不想同她们好好相处,可是大长公主府里头发生的事,叫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就因为他们家发迹得太快,京城里多得是看他们陈家不顺眼的。那赵歆,都敢在明面上挑衅她和芸娘了,私下的嘲讽,肯定只多不少。
  阿年觉得很累,更不想将时间花费在同这些人的相处上。她很想念以前在陈家村的日子,无拘无束,也没有这些明争暗斗。
  萧绎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连人带被子搂作一块儿,生怕她冷着了。阿年的事儿,他也一早就听说了,如今看到她伤心成这样,越发觉得自己对赵家还是不够心狠:“你放心,日后绝不会再有人这般欺负你了。”
  “……我能不能,不出去了?”阿年窝在萧绎怀里,忽然开口问道。
  萧绎静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只低声道:“抱歉。”
  阿年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萧绎跟崔姑姑,还有那位夏彤姑娘,为何对她出门会客这件事如此热衷。只是阿年对这事儿反而厌恶得很,硬是催着叫她去,她硬是不想去,眼下听到萧绎也这样说,阿年甚至生了几分委屈的心思了。
  不让她在府里待着就不让呗,以后让她出去她就出去,只是出去之后,一句话也不说,看他们还能有什么法子。阿年赌气一般地想着。
  萧绎也知道不能把人给逼急了,遂又问道:“除了上阵杀敌,你就没有别的想做的了?”
  阿年钻出了小脑袋:“跟人打马球,算不算?”
  “你那哪里是打马球,分明是打人。”
  “道理都是,一样的。”
  萧绎听罢,却还真的仔细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应道:“行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阿年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萧绎也没透露:“过些日子你便知道了。”
  还神神秘秘的,阿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但是她觉得,这应该会是个惊喜。
  既然是惊喜,那提前知道了,确实不大好。
  萧绎今儿过来,留的时间并不长。等看完了阿年,略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萧绎忽然碰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那丑东西横冲直撞地往这边飞奔过来,极其嚣张,等看到萧绎后,才猛地张开翅膀,哼哧哼哧地停下,也有些傻眼。
  四目相对。
  许久之后,丑儿自认不敌,悄悄垂下了脑袋。它就是再嚣张,也不至于没脑子。之前这个人离开之后,他就失宠了;现在他回来了,它又复宠了。
  要是真是它想的那样的话,丑儿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在萧绎面前抬头了。
  萧绎见到它这蠢样子,不知为何竟然还有些怀念。后头的玲珑玲玉两个本来是要上来将丑儿呵斥走的,见到皇上这般,也不好上来了。
  直到离开之后,皇上也再没说什么。
  玲珑扫了一眼摊在地上,看着有几分郁卒的丑儿,心里还有些羡慕:“你可真是好运道,得了姑娘的喜欢,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的。连冲撞了皇上,也没见到挨罚。”
  不像她们,打从大长公主府回来后,便一人挨了十五个板子,到现在屁股都还痛着呢。
  丑儿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起了身,又跑到院子里胡天胡地地玩儿去了。
  而阿年醒过来的消息,也才从梧桐院里传来。陈家上上下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说他们估摸着时间,知道阿年怕是今儿能醒来,但是人一刻不醒,他们心里也就一刻不能踏实。如今人终于醒了过来,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
  陈家人都来了阿年这儿看了一遭,便是不常出门的陈大河,也带着文哥儿过来看了看阿年。
  陈大河这些日子算是过得最安稳了,儿子找到了好先生,女儿在王家过得也还不错,他自个儿也不差吃喝,真如同做梦一般。除了偶尔跟着大哥巡视一下庄子铺子,其余的,便没什么要做的了。陈大河最现如今的生活,可谓是再满意不过了。
  文哥儿亦然,他跟着的这位先生十分渊博,文哥儿对先生也是崇敬地不得了,每日勤读,乐此不疲。
  他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如先生一般,进士及第,光宗耀祖,最重要的是,还能给他爹争光!
  反正他们父子俩个,每日里过得都乐呵呵的,跟阿年从前差不多。
  至于京城的赵家里头,气氛则远没有陈家人这般乐呵。这事儿得从今儿早上说起。
  今日一大早,赵夫人将丈夫送走之后,便欲遣人去京城里各大茶馆酒楼散布些消息,结果还没等他们商议出什么结果来,便听到外头小厮来报,说是老爷回来了。
  赵夫人拧着眉:“胡吣什么,这会儿老爷还在户部上职,哪里能回来。”
  “是真的,老爷已经快到院门口了。”
  赵夫人还是不信,直接绕过小厮走了出去,还没走两步,竟真的看到赵尚书负着手,面色黑漆一般快步走了过来。
  行至赵夫人跟前,赵尚书停都没停,直接略过她回了堂上。
  赵夫人面上惊疑,立马转身跟了上去,等看到人坐定了之后,忙问道:“今儿怎么下衙下得这样早?”
  “下衙?哼,只怕我以后能不能上衙都是个问题了。”
  “夫君怎么这么说?”赵夫人紧张道。
  “还不是你生的那一双好儿女,一个个的,竟都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皇上的救命恩人也敢动手!”想到今儿在朝上丢的面子,赵尚书便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口喷涌耳出,再看赵夫人,更是恨不得抽她两个耳刮子,“无知蠢妇,教出了这样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子这张脸都快被他们丢尽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