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吃猪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谁要啃男人。
“是睡的被褥不习惯?”
不……
连续问了三个他能想到的问题,都不是林娇娇所求。
这下难倒顾凌白,他放下手中的笔,接过林娇娇手上的黄花,转身走到窗台边,把花插到粉釉瓷瓶里,边摆弄花的造型边问:“你会写字吗?想要什么写出来。”
林娇娇肯定会写字,她不愿意写,怕顾凌白认出他的笔迹,摇头表示不会写。
顾凌白叹了口气道:“那你倒是说出来。”对她说不会写字的事,略有不满。
这丫头肯定是会写字,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正想,林娇娇从袋子里拿出一把碎银子,在手里抖抖。
要这个,要这个……
顾凌白还真没想到她会要银子,多大点事值得她跟自己耗上这么会?
顾凌白抚额道:“就为这个?你就把我院子里的花糟蹋了?你摘的这几朵花你知道值多少银子吗?”
林娇娇:不知道,不就是普通的小黄花,她家院子里比这漂亮的多了去,能值多少钱?
顾凌白要吐血,摆摆手:“要多少,问顾影去拿。”
林娇娇摇头,抬起右手以拿笔的姿势不停比划,是以让顾凌白写出来。
顾凌白此时没了脾气,走到桌前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道:给木乔乔拿银子。
他写的时候,林娇娇就伸长脖子看,写完最后一个字,他笔刚提起,林娇娇迅速地抽出纸,两手捏住纸的一角,荡了荡,吹干了墨,叠起来藏好。
这东西能重复使用,反正顾凌白也没说拿完就还给他。
目地达成,她拍拍屁股走人,才不管顾凌白是什么脸色。
哼,只看人长得漂亮的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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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娇拿着顾凌白亲笔字迹给顾影时,顾影吓了一跳,表面上依旧云淡风清。
公子这样交待,他一点不敢怠慢,带着林娇娇去帐房领好银子。转头去找顾凌白,进书房就看见插在瓶子里的小黄花。
这黄花看似平淡无奇,实则价值高昂。公子花了大价钱还有心血移植过来的,平日里对这些花儿是照料有佳,遇上刮风下雨什么的,公子都亲自照料,养了几年才有如今的花团锦簇。
公子说花儿自是长在泥土里才是最好,从来都不采摘,今天怎么摘了一束?
跟他给木乔乔银子一样的意外。
顾影走进,行了礼便道:“公子,木乔乔在帐房上领了两百两,还要的碎银子,也不知道做什么去。”
顾凌白拿出正在批阅的公文道:“现如今关边安稳,倒是不用操心。只是这京城的形势不是很好,皇上最近身体不好,有些人就不安份。”
顾凌白说的顾影都不大懂,他只听从顾凌白的调遣,公子说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过了会道:“公子,您给木乔乔的那张纸,她没还给奴才,自己收起来,怕下次还要拿着领银子。”
顾凌白道:“任由她拿。”
顾影道:“她这次拿一百两,下次一千两,一万两,公子这可不行。”
顾凌白道:“她拿多少银子不打紧,要紧的是她拿这些银子做什么?这丫头没我们想的那么傻。我交待你办的事怎么样?”
顾影道:“差不多。”随后,闭口不言,总觉得自家公子迷了心窍,银子随便她拿,搬空了王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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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娇对搬空王府没一点兴趣,她五师兄什么不多,就是钱多,顾凌白的这点家产她一点也稀罕。
她拿着银子后先去找同屋的小玉和小荷,一人塞了几两银子,话说不出口,目地不言而喻:同在屋檐下,大家好好照顾。
拿到钱的小玉和小荷一改冷漠态度,对林娇娇是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林娇娇随后又去找平时与王瓶儿走得进的侍女,佯装服软,顺便再撒钱,低姿态,好脾气。
师父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能屈能伸。
林娇娇秉着这种态度,不多久就跟这些侍女们打成一片。
听听八卦,记下王瓶儿平时的行踪。
为什么要记下?师父说:想要一个人死得无声无息,首先你就得先了解她每日的行踪,下毒,使计都要靠这些来完成。
林娇娇是一知半解,师父说的肯定没错。她把从别人那边听来的事,记在一个小本本上。每日听,每日记,三天后她发现了个小小的规律。
王瓶儿到晚上戌时,会去一趟东边院子离后门近的柴房那边,不是天天去,隔着两三天去一次。
大晚上的跑那边做什么?
林娇娇觉得有猫腻,白天时先去踩好点,暗地里把东西准备好,到了晚上守株待兔。
守的第一天王瓶儿没有来,第二天,王瓶儿偷偷摸摸的过来,溜进柴房。不久,一个男人的身影也溜进柴房。
他进去关上门,林娇娇跑出来,拿着准备好的锁,快速地把门锁上。随后在小院墙外点燃准备好的火料,直接扔进柴房里。
院里堆着的干柴一点就燃,烧得噼里啪啦响,火势一下子就窜起一丈多高。
忽来一阵东风,火苗往东边吹,火星飘到房顶上,跟传染病似的一点就染上,火光拔地而起烧得旺盛。
林娇娇:!!
完了,她就是想烧柴房吓吓王瓶儿这对狗男女,怎么突然起了东风把柴房边上的房子也给点着了?
完了,完了,赶紧走,顾凌白要是知道她放的火,会不会打死她?
林娇娇拿出随身带着,记王瓶儿行程的小本本,扔进火海里,随后低头混在前来灭火的人群中,走到人群中不经意地转身,就像是跟着一起来灭火的普通群众。
柴房烧起熊熊大火,院中传来女人的哭喊声,还有……‘哒哒……’急促的拍门声,灭火的家丁们,听到声音走上前,见柴门上锁,也顾不得别的先救人要紧,一脚踢开院门。
王瓶儿一身狼狈,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出来,脸上是黑一块白一块,烟灰遮住她的脸,但在红色如白昼的火光下,大家看得还是真切。
“瓶儿姐姐,你怎么在里面?”
“怎么是瓶儿姐姐?”
然而,还没等人问下一句,就见一个成年男人从院子里窜出。
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夜会男人,而这个男人好像不是王府里的人。
王府里混进外人,家丁还有侍卫训练有素,一拥而上还未等这男人说出话,就把人制的死死,侍卫顺手把他下巴给卸了,以免他咬舌自尽。
躲在人群里的林娇娇,心头一惊,顾凌白府里的人都好不简单,她若要逃,比较困难。
两个侍卫把人制住,剩下的人都去灭火,熊熊大火在众人的努力下很快止住,但柴房烧成了灰烬,东边一大排房子也烧没。好在人出来的及时,没有伤到一人。
林娇娇双眼转转,偷偷地想溜走,回去假装睡觉。
谁知侍卫不让人走,这火来的蹊跷,定是有人放的。还有王瓶儿与外男私会这事,也得查清楚,一切要等王爷来了再说。
不一会,顾凌白过来,他一身黑衣,步伐急促,来了后扫了眼烧毁的房屋。侍卫上前禀报他们如何踢开柴房院的门,再如何抓住王瓶儿和男人的事一一说来。
听完,顾凌白眉头微皱,扫向一侧的侍女下人们,第一眼就瞟见了躲在人群中的林娇娇。
林娇娇假装没看见,他看自己,缩着脖子往人群中没,可是他那双眼晴就是紧盯着她不放。
第16章
林娇娇又往后退,撞上身后的人,这人轻推她一下,她整个人往前耸。又不知谁又推了她一下,她又往前耸,然后就耸出人群。
跪在地上的王瓶儿见她出来,扬起头大声道:“王爷,王爷,肯定是她放的火。”
林娇娇不仅烧了柴房,还烧了顾凌白府上的小半个院子,心虚归心虚。但王瓶儿这么一喊,她那点心虚就没了。
烧就烧了还怕不成?她五师兄有的是钱,莫说一个王府,十个王府都买的起。
还有顾凌白这个白痴,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她,活该。
再者说有什么证据说是她烧的?
哼~
倒是王瓶儿现在自身难保,半夜三更私会男人,谁知道在搞什么事情?
林娇娇苦得说不出话,要是能说出话,现在估莫着能喷得王瓶儿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低头走到顾凌白身侧,扯住顾凌白的袖角,像只猫儿似的搭搭,再扯扯。
再然后,就泪如雨下。
美人计肯定是用不上,哭是会,张嘴眼泪不断线地往下掉。
我是冤枉,我是冤枉,你要为我做主,她恶人先告状,血口喷人。
无声控诉自己的委屈。
小丫头长得又黑又平凡,可是这哭的动作和姿态着识让人心疼。再加上她这几日撒钱颇有成效,还有王瓶儿被抓着现行的‘奸,情’,要向着谁一目了然。
有胆大的上前道:“王爷,乔乔姑娘不像是会放火。”
“对对对……”有人开头就有人附和。
顾凌白嘴唇紧抿不说话,凤眼微眯,脸色铁青。
顾凌白以前脾气好,自三年前的事情发生后,脾气怪不说还阴晴不定。
性子让人猜不透,下人们见状都悄悄地往后退了半步,选择闭口不言。
林娇娇觉得顾凌白肯定知道是自己放的火,摆脸色是想让她自己承认吗?
三年前她漂亮,凭着一张脸顾凌白就能对她言听计从。
三年后,林娇娇又很不合时宜的拿出随身带的小镜子照照。
顾凌白:……
众人:她是白痴吗?
就连跪在地上的王瓶儿都愣住。她就不信自己还斗不过这个长得又黑又丑的白痴。
哀嚎地抱住顾凌白的大腿:“王爷,王爷,您要为奴婢做主,奴婢是被人陷害。”一双美目盯着顾凌白,如泉眼般往外冒水儿。
一双眼晴生得极美,哭起来也是万分漂亮。
王瓶儿全身的劲都用在了眼晴上,哭得都能勾人魂。
任谁看到,拿着和你很像的一双眼晴当着你的面勾引,你有那么点喜欢的人,都会觉得恶心。
林娇娇要离开这,再也不想看见顾凌白,让他跟别人双宿双飞。她也不想报复,多没意思。
林娇娇松开手,往后退。
刚退出两步,顾凌白突然拔出身侧侍卫的配刀,寒光在林娇娇眼前一闪而过。
一声刺厉的尖叫划破王瓶儿的哀嚎。
“啊……”王瓶儿捂住双眼在地上打滚,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指缝往下流,红白分明凄惨的如同惨死的厉鬼。
林娇娇不禁打了个寒战。
“拿这双眼晴看着本王,让本王恶心。”
王瓶儿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爷,王爷奴婢不该,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不该……”
她似有话要讲,顾凌白不给她这个机会,冷声道:“拖下去。”
侍卫快速地把人拖下去。
剩下被卸了下巴的‘奸夫’瑟瑟发抖。
‘嗷嗷’叫着求饶,嘴巴动不了跟哑巴没什么区别,双手双脚被人制住动弹不得,满眼祈求似有话要说。
顾凌白提着刀走近,右手翻了下刀柄,道:“本王最讨厌便是欺骗和背叛。”
“啊……啊……啊……王……”这人喊出了字。
顾凌白不等他下一个字,抬手直刺向他的胸口,当场毙命,像一滩乱泥似的倒在地上。
顾凌白淡淡道:“抬出去扔掉。”回头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道:“这便是下场。”黑色衣襟摆动,肃杀之气盎然。
到此时,林娇娇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再穿白衣。以他上一刻还在轻笑,下一刻就挥刀杀人的样,黑色的衣服溅上血也看不出。
白色怕是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众人低头不敢言语,林娇娇更是赫然,紧捏住小镜子又想照,只是这回她不敢,黑白分明的眼晴,紧盯着顾凌白,往后退了半步,随后低下头,只希望顾凌白不要理会她。
偏偏,顾凌白不如她的意。
“过来。”
林娇娇默默对自己说:不是自己,不是自己。
终于骗到了自己,真觉得,不是喊自己了。
“过来。”顾凌白又喊了声。
林娇娇打心底里骗到了自己,岿然不动。
众人又不是瞎子,王爷望着她喊她过去,她偏装傻当没听见。
王爷什么脾气?可别因她殃及池鱼,不知是谁推了她一下,林娇娇琅跄地走出来。
顾凌白近在咫尺,她心虚地抬起镜子照照。
自己露出真容,她知道自己欺骗过他,肯定会因爱生恨杀了自己。就如刚刚削了王瓶儿的眼晴,说看到这双眼晴就恶心。因王瓶儿背着他‘偷人’,前几天对王瓶儿还宠爱有佳,转身就给砍了。
冷酷无情,不念一点旧情。
林娇娇照镜子的手发抖,幸好,幸好,自己现在跟自己长的不像,又哑了。
顾凌白一脸的黑线,这丫头怎么又在照镜子。
拉住她的手腕,直接拽着她走。
突来的,林娇娇张大嘴惊呼,胆怯地看着顾凌白。
他不会对自己用刑什么的吧?肯定知道是自己放的火,没有证据打死都不承认。
林娇娇打算做条死鱼,任他是煎是杀都不吐一个字。
当然,她现在也说不出一个字,乖巧地跟着顾凌白走,到了无人处。
顾凌白松开手,双眼如鹰紧盯着她看。
不问,不说,也不打。
出乎意料之外,这让林娇娇摸不到底,偷偷地斜瞥顾凌白,双手绞着衣衫,眼泪再次‘吧嗒吧嗒’往下掉。
顾凌白冷声道:“别装了。”
林娇娇是装的,但她还是厚着脸皮,接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