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独宠“他”——今夕何如
时间:2019-06-19 09:27:31

 
    邵望舒担心莫晓,没有再管这妇人,先往堂后走。
 
    进了院子,薛掌柜见工场的门依旧如前那样关着,心中稍安,指着工场方向道:“东家就在那里面。”
 
    话音刚落,就听主屋里传出几声大叫!
 
    众人都吃了一惊,邵望舒与薛掌柜只怕事情有变,虽然听这声音不像莫晓发出的,但心还是不由得提了起来,加快脚步往主屋赶去。
 
    还没到屋子前,就见两个汉子揉着眼睛踉踉跄跄从屋子里跑出来。
 
    紧接着又出来两人,其中一个头发上肩膀上都是白色粉末,捂着脸连路都走不了,是被另一个汉子架着出来的。
 
    邵望舒与薛掌柜面面相觑。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人中眼睛好使的就剩两个,包括那个腿脚不便的肥胖汉子,出来一见这么多人,心知不妙,抛下同伴就往外逃。
 
    邵家的家丁与小厮哪会容他们逃走,以多对少,轻易将这两人擒获。另外三个迷了眼睛,行动不便,也被一一按倒在地,捆绑起来。
 
    邵望舒一时不知莫晓到底身在何处,扬声高叫:“辰曦?辰曦!”
 
    “吱呀”一声,工场的门打开,莫晓与三个小丫头快步走出来,手里拎着水壶或是端着水碗。
 
    邵望舒见她安然无恙,彻底安下心来,只是诧异不解:“你在工场里,那屋里的是谁?”
 
    莫晓微笑:“没人。”顿了顿又道,“除了这五个。”
 
    她快步走到被擒住的四人旁,在头上粉末最多的人身边蹲下,先用巾帕擦去那人眼睛里的白灰,再掰开眼皮,用壶嘴对准他的眼睛冲洗,一边让他上下转动眼睛,好冲洗得更彻底些。
 
    邵望舒见状便接过白蔻手里的水壶,依样去冲洗另外一人的眼睛。
 
    地上那汉子眼睛疼痛难忍,心中愤恨,但正给他冲洗眼睛的是晓春堂主人,他不敢骂,便大声咒骂起同伙来:“雷老八你个遭瘟的蠢猪,老子今天被你害惨了!要是眼瞎了……”
 
    被骂的雷老八不甘示弱地回骂:“眼瞎了也是你活该!要不是你个狗日的黑心肠,想要私吞好货,哪里会被灰迷眼睛?!”
 
    “放你娘的狗臭屁!什么屁好货?老子给你塞腚眼子里……”
 
    听这几人互骂,也大概了然了是怎么回事。
 
    莫晓把大部分钱都存在钱庄里,少量的现钱现银作为备用金,与银票一起锁在钱箱内,收在衣柜里。为防受潮,她在里面放了两小盒石灰粉吸潮。
 
    其中一人撬开钱箱后,误以为小盒里是更值钱的珠宝,想要趁同伙没瞧见先藏起来,却被这雷老八发现了,争抢时盒中的石灰粉洒出,迷了几人的眼睛。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好莫晓放的只是熟石灰粉,若是生石灰,怕是这三人眼睛不保。
 
    众家丁与小厮将五人带到晓春堂前院,那哭泣妇人见势不妙已经逃了,只留下那奄奄一息的病人,看来这病倒不是装的,是真的病重。
 
    这会儿门外又进来一群人,正是姗姗来迟的巡捕们。
 
    带头领路的竹苓满脸焦灼,一进来见那么多人在,先伸着头颈急问:“先生呢?”
 
    邵望舒侧身指给他看。莫晓正蹲在木板旁查看那个病人。
 
    竹苓跑近莫晓身边,眼圈一红,竟高兴得哭了起来。
 
    莫晓微笑着摸摸他头,正想劝慰几句,就听那领头的巡捕拖着声调问:“怎么回事?说有人闹事,在哪儿呢?”
 
    莫晓起身,走到堂外,指了指那几个捆成粽子般的汉子:“都在这儿呢!”
 
    “呦,都捆起来了。带走!”班头一挥手,衙役们便上前要把人带走。
 
    “且慢!”邵望舒上前拦住,“你们这帮衙役,平日里都躲茶馆里偷懒扯淡,要用你们的时候用不上,事儿都了结了,你们倒来白捡功劳了?”
 
    那巡捕班头闻言一愣,打量着邵望舒道:“这位公子是……?”
 
    他看邵望舒衣装与随从知道是官宦子弟,说话便客气了些,只是心中暗自嘀咕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替晓春堂出头的公子哥。
 
    正当此时,门外进来名指挥使司的武官,朝着邵望舒拱手行礼:“邵公子,镇抚命卑职前来,一切但凭公子吩咐。”
 
    巡捕班头那脸色立马就变了,陪着笑行礼,跟着口称公子。
 
    邵望舒看也不看他,只对那名武官道:“烦请楚大人把这几个歹徒送去顺天府衙,顺便问一问,这片当值的巡捕到底是做什么的?”
 
    巡捕班头抢着道:“哎,哪儿用麻烦楚大人辛苦跑一回啊!卑职送去就行了呗,这是卑职的本分哪!”
 
    邵望舒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这是你们的本分么?方才正需要你们缉拿歹徒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逍遥啊?”
 
    邵望舒活了二十多年,没做过借官威仗势压人的事,今儿是头一次。只是他说话文雅,就是讽刺也颇为温和。
 
    那班头便不停辩解:“公子这可冤枉卑职了,卑职们可没耽误,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
 
    莫晓心下慨叹了句世态炎凉,古今如此。但毕竟这些人是地头蛇,她还得在这儿把医馆经营下去,关系不能搞得太僵。
 
    更何况若是真闹到顺天府,立案听审,她也要过去说明事情经过,签字画押。
 
    这样非但耗时费力,这些歹徒也不像是寻常医闹,更像是被人找来故意闹事的,单单将这几个歹徒治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她朝邵望舒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
 
    邵望舒一怔,停下不说了。
 
    莫晓便开始打圆场:“幸得各位及时赶到,晓春堂无甚损失,这些人也是因为亲人病重,心中忧急才闹起来,在下身为大夫,能够明白他们的心情。再者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既然无人受伤,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她这么一说,那巡捕班头有了台阶下,说几句场面话后便带众巡捕离去。
 
    莫晓虽说了到此为止,却也不想白白放走那几个歹徒。
 
    她先吩咐小四关闭晓春堂大门,再请邵望舒还有那名楚姓武官进诊室坐下,让竹苓上茶,请他们喝茶稍歇,之后再商议怎么处置这几人。
 
    接着她离开诊室,找来小四低声问他:“你去过芮府了?见到谁了?”
 
    小四咕哝道:“谁都没见着,就门子进去传话,出来说……说……”
 
    “说什么?”莫晓追问。
 
    “门子说是您先对不起他们东家,他们也就不管这边了,让小的回去,说别再去了。”
 
    莫晓暗暗舒了口气,但也有些莫名的怅然。理智上知道他会这么做,是应该的,心情却难免失落。
 
     第125章 晋江独家
    【晚安】
 
    小四离开芮府之后没多久, 子灵便来到晓春堂附近,这周围她都十分熟悉,最利于看清宅院内情形,而又不会被人察觉踪迹的几处所在也都清清楚楚。
 
    但当她来到最佳的所在附近时,发觉早有人在那里了。
 
    她几乎立即就知道了对方身份,都是东厂的,手法与行事路数都是一个套路。
 
    盛安福果然是派人监视晓春堂了么?
 
    她在原地停留了会儿,卷起舌头吹口哨,声音尖脆婉转,酷似鸟鸣。
 
    少时,从对方藏身处响起一声差不多的鸟鸣, 只是稍许低沉些。像是雄鸟对雌鸟的应和。
 
    子灵微微弯唇,是万和。
 
    盛安福派他来, 是双重试探。
 
    虽然东厂中早有传闻, 他受伤是督主亲手所致, 伤后更是销声匿迹了一段时候,直到盛安福执掌东厂才回来, 但毕竟他原本是督主手下的得力干将,盛安福用他, 疑忌难免。
 
    如此说来, 附近还会有暗哨盯着万和的一举一动。
 
    子灵换了个地方,确定四周并无暗哨后,她无声地攀上树顶高处,看准枝条在风中摇曳的节奏, 轻盈地踩上去,枝条只略微一沉,仍旧在风中摇曳。
 
    她望向晓春堂里,瞧见有几个人堵在蒸馏工场外,砸窗,试图闯入。
 
    从蒸馏工场的窗户中投出一只带火的小瓶,就见阳光下闪过一道亮,小瓶落在地上,碎片四溅,瞬时燃起一片淡蓝的火焰,只是因为日光炽烈,这火焰颜色又淡,太阳下几乎是看不见的,但转瞬之间,窗户边的人裤腿便着了火,火势比一般的棉布燃着要猛烈得多!
 
    子灵意外地轻轻倒吸口冷气,莫大夫鼓捣的那些东西,有许多都是稀奇古怪的,她都见怪不怪了,可这只小小玻璃瓶的威力还是让她惊叹不已。
 
    肥胖的粗汉跳脚大叫,同伙过来慌乱地扑火。
 
    火扑灭了,这伙人转而跑向主屋,打砸了没一会儿,又狼狈万分地跑了出来。被刚好赶到的邵望舒堵个正着,当场被擒。
 
    子灵舒了口气,微笑起来。督主也能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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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四之前脸上挨了一拳,此时青肿起来,莫晓替他检查伤势,还好他让了一下,没伤到骨头,虽是流了不少鼻血,这会儿也止住了。
 
    莫晓给他消肿的药膏,让他先去歇会儿,他不肯,说要去工场帮薛掌柜他们一起收拾善后,莫晓点了头,他便拿着药膏去了。
 
    莫晓转头看向门外,烈日灼灼,苍黑屋瓦上那一角天空,蓝得触目惊心。
 
    即使他不能来,应该也有他的人在这附近吧……
 
    她从室外收回视线,往诊室而去,却在门外瞧见邵望舒单独等着她。她不由诧异看他。
 
    邵望舒皱眉,压低声音道:“他怎么没来?”
 
    莫晓只是去周府出个诊,芮云常就要找过去了,可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连面都不露?
 
    莫晓顿了顿,垂眸避开他视线,低声道:“分开了。”
 
    邵望舒欲言又止,默然半晌后只道:“进去吧。”
 
    楚姓武官在诊室内等待,一见他们入内立即站了起来。
 
    方才莫晓情绪紧张,又有诸事纷至沓来应接不暇,让她不及细思,只能极尽全力应对。到了这会儿,她倒是想明白了,云常表面上是冷漠对待,实际上肯定有人在附近,她什么都不必做,把这几人放掉,他的人自然会跟踪他们,顺藤摸瓜。
 
    她还想着要如何说服邵望舒他们,没想到她一提不愿再追究,想放人,邵望舒就同意了,那楚姓武官自然也不会反对。
 
    他们回到前院。
 
    莫晓问那肥胖汉子:“你们抬来的病人是谁?肯定不是你亲弟弟吧?”
 
    “是雇来的。”
 
    “……”
 
    莫晓也是无语了,病人也能雇么?但她再问这人名姓,家住何方,肥胖汉子闭嘴不肯再说。
 
    邵府家丁们把这几名歹徒全身上下搜了不止一遍,把他们顺手牵羊的财物一一搜出来,还给莫晓。
 
    莫晓让竹苓把这些东西能洗的洗一下,再用消毒酒精浸泡或擦拭,银票宝钞之类不能洗的,便放太阳底下暴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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