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父作死以后——我是黑玉杯
时间:2019-07-30 11:49:23

  花想容慌了,她跪在那里很无助,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慕青。
  这时,她的表妹李知如带着一位白眉道人进来:“道长,快收了这妖怪。”
  花想容狠狠地盯着李知如,再看着一步一步从怀里掏出红色灵葫芦的道人。
  “他不是妖怪!”花想容双手护住身侧的慕青,此刻正像头发怒的狮子对道长咆哮。
  “容容,快让开,别让妖怪伤了自己。”她的舅舅大声喊道。
  花想容忽然明白了,其实府上的人都知道慕青是妖怪,所以,成亲不过是设了一个局,利用她的执着来伤害慕青。
  是啊!一个灵血能入药的人,不是妖怪是什么?
  只有花想容才满脑子想着和妖怪一生一世,其他人却想除之而后快。
  就像红棠一样,人人都想抓他入药。
  人类一直都是这样的,喜欢狐狸貂皮象牙鱼翅,为了这些东西残害生灵。
  “他是我的夫君,不是妖怪。”花想容并未哭,而是紧紧地搂住了慕青。
  他不是妖怪,他是她喜欢的人,只有她可以伤害!
  慕青微微地挣扎着,他恨着花想容,恨着她的虚情假意。
  时至今日,她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
  慕青的眼底俱是悲凉绝望,彻骨之恨。
  人间于他而言,有太多的丑恶了。花想容大概就是他见过最丑恶的人,这一生,他都不想再见到她。
  花想容红着眼眶看着他:“相信我,我不知道。”
  这一次,她当真没有算计他了,她要的从头到尾只是慕青,又怎会在他不能反抗的时候取他性命?
  “花想容,我说过,妖会伤人!” 慕青突然靠过来,含住了她的唇。
  以为这是一个浪漫的吻吗?
  当然不是。
  这是在投毒,投了一种神仙也解不了的毒,此毒液直接从她口中进到肝肠中,使她即刻毒发。
  花想容睁着眼睛看着靠近脸,尝着他口中的幽香,是毒/药,世上最香的毒/药。
  眼泪一粒一粒落下来,却也满足于这样的死法。
  她没想到最后的眼泪是为他流的,除了父母的死,她最搁不下的就是他了吧。
  她轻轻地推开慕青,含着泪催动意念,只为慕青可以从这道人的手中逃脱。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给她这种禁术的是位神婆,神婆说了,动用这种禁术是会伤害彼此元神的,如果强行扭转他们的精神及行为,会使施术者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若有来世,我做一只妖来寻你。”她的手指从慕青的耳廓慢慢滑下来,闭上双目,集中意念,使得慕青一掌击败了白眉道人。
  慕青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打败了白眉道人后,他跳上屋顶,飞行而去。
  他无法回头再看花想容一眼。
  心中却空了一块,他也不知道遗落了什么东西。
  脑子里只有花想容的样子,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若有来世,我做一只妖来寻你”
  他哭了,眼泪这种东西居然会在妖的身上出现,真是不可思议。
  慕青弄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蛇,冷血冷情,为何会有眼泪呢?
  李府
  喜堂一片混乱。
  花想容恍惚地跪坐在地上,助慕青成功逃脱后,她血脉逆行,痛苦不堪,悲惨至极地叫了一声后,七窍出血。
  所有人都被吓退,空旷的喜堂只留下她一人坐在那处,鲜血从每一个器官中溢出。
  她摇摇坠坠站起来,头上的凤冠歪歪斜斜,长长的裙摆一直沙沙作响,好像是在嘲笑她,那是震耳欲聋的笑声。
  花想容又何惧嘲笑?
  她一步一步走出去,两旁的人都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南枝跟在她的身后,心疼极了。
  花想容元神破裂,身体又中了毒,现在每走一步,都加快着她的死亡,她栽倒了又爬起来,正如她对慕青一样执著。
  走过一层层台阶,终于走到院中,鹅卵石有点不平,她摇摇晃晃,抬头看一眼苍天,浅浅一笑。
  世上所以悲欢,因他而起。只愿来世为妖,再无殊途阻碍。
  最终,花想容倒在了地上,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一片杏花落下来,南枝心情沉重地握在掌心,画面破碎,本该回到现实的途径中,她却看到了慕青。
  慕青从李府逃出以后,受伤昏迷,被小白救起,带回妖盟,因他被缚灵术和驱邪阵所伤,闭关了五十年,出关时,蜕皮成功,却失了五十年前和花想容的记忆。
  对他来说,从未认识什么凡间女子,生命里从未有什么花想容。
  一枝杏花落入南枝手中,眼前花雾退散,她睁开眼睛,已在大街上,人群里,眼前三步之遥有一青衣男子扶起一位绿衣姑娘。
  杏枝上的花朵全部凋谢时,被冻在结界里的人都恢复如常,被疯狗破坏的队形又开始拨正。
  脚下的一条小白蛇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钻进了青衣男子的衣袖里。南枝指尖的杏枝也化作了白烟,凭空消失。
  “谢,谢过公子。”一袭绿衣的盛婵婵盯着青衣男子,脸蛋有些红,声音也细小的很。
  青衣男子面色清冷,亦如他五十年前一样,对凡尘世事都比较冷淡,唯一改变的,是他没有以往那么单纯,他成熟稳重了许多,因为这份稳重,他更沉冷了。
  没错,他就是慕青。
  五十年不见,但对南枝来说却是刚刚还见着的。
  慕青松开手,转身欲走,盛婵婵突然握住他的衣袖:“公子,我叫盛婵婵,是盛家大小姐,今日你救了我,应该重谢的,可我带来的铜钱都花光了,这样吧,你告诉我贵府在什么地方,择日再派人登门答谢。”
  盛婵婵眼眸很亮,虽与五十年前的花想容不一样,但她确实有花想容的气息,这很古怪。
  南枝从一花一世界出来,也有了看相的本事,她盯着盛婵婵多看了几眼,竟看到一棵沉进湖底的树,最后枯萎了。
  啧,这是什么看相本事?把一个人看成了一棵要死掉的树?
  南枝很想两爪子拍醒自己。
  “我,没有府邸。” 慕青淡淡道。
  他可是蛇妖,怎么可能在人间有固定的府邸,就算有府邸,也会是洞,他总不能把盛婵婵请到洞里去吧。
  “我看公子长得仙风道骨,是不是四处历练的神仙呀?”盛婵婵不但不放过慕青,而且想方设法与慕青搭话,最好是能把他请到自己府上给家里的人看一看,合适的话,就把亲事给定下来。
  慕青愣了一下,总觉得这话在哪里听过,脑海里似听到一女子说:“你是不是神仙?”
  “神仙,去我家作客吧,我也很想修仙呢。”盛婵婵拽住慕青的衣袖根本不肯放,而是连拖带拽,硬要把慕青带回去。
  街道上的人开始投来好笑的目光,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盛婵婵小姐傻了二十年,只要是个漂亮的男人都会抱上去,要别人娶她做娘子。
  因为傻,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嫁出去,算算整年龄,已经二十岁了。
  慕青就是那种不会拒绝,只会沉默的妖,盛婵婵力气大,自然就把慕青拽了去。
  街上看热闹的人都说:“这回盛婵婵算是有着落了。”
第二十六章 极乐调
  “盛婵婵现在又不傻, 而且出手阔绰, 我倒觉得值得娶。”
  “早知这盛婵婵会变好, 当初我就不该拒绝她。”
  一些青年才俊不知道是调侃还是发自内心,这番言论都证明, 盛婵婵现在变了一个人, 不再是那位傻乎乎的大小姐, 逢人便要嫁的痴女人。
  南枝的杏花也用完了,看完这出戏才慢慢地走出花想容的那段故事。
  她悠悠转过身, 追着卖糖葫芦的老板跑了一段路, 买了两串边走边吃。
  这时, 撞上了盛卿欢, 他总是带着少年青涩却不失阳光的笑容,向着南枝迎面而来。
  “师姐。”
  “不是说家中很忙吗?怎么又跑出来了?”南枝含着一颗糖山楂, 两颊鼓鼓特别可爱。
  盛卿欢虽家中暴富, 身边伺候的人无数,但因长姐需要照顾的原因, 从小就待人细微体贴,此时正伸出手,轻轻地替南枝抹了嘴角的蜜糖汁。
  南枝有点飘,被美男子这样擦嘴, 她首先想到的绝对不是尴尬, 而是,他好温柔,这种事情也只有清聊师父对自己做过, 如今被小师弟这样一抹,心情特别复杂。
  “我是来寻家姐的。”盛卿欢笑眯眯地说。
  南枝想起盛婵婵拖走了慕青,心里喜滋滋的,虽然盛婵婵只是携带着花想容的气息,但二人再度相逢,必有因果。
  “你家姐姐可能给你找了位姐夫,快去看看吧。”南枝一只手拍了拍盛卿欢的肩膀,可盛卿欢他身长八尺,对于尚未发育全面的南枝来说,勾肩有点勉强。
  盛卿欢怔了一下,脸上写满了听不懂的意思。
  “姐夫?”
  “对,你姐姐刚才拉走了一位公子,回你家了。”南枝又咬了一口糖葫芦。
  盛卿欢这才反应过来,他姐姐又出来祸害良家公子了。
  “不好。”盛卿欢捶了一下手心,神情紧张地向南枝揖了一礼:“师姐,告辞。”
  就在盛卿欢转过身离去时,南枝又大喊:“改日邀你姐姐来靡音馆,我想同她说说话。”
  盛卿欢回头看着,虽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以前盛婵婵见了清聊就会抱大腿流口水,以至于盛卿欢不敢让盛婵婵见他。
  当然,那还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现在的盛婵婵虽对漂亮男子有执念,但不至于抱大脚流口水,倒也不算失礼。
  看着盛卿欢消失的身影,南枝吃完了两根糖葫芦,准备回靡馆向师父说明一下情况,今日所遇之事,实在蹊跷,已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了。
  有关今日被大黄狗追得满街跑的事情,南枝边走边斟酌,此事绝不可向师父提起,更不能让红棠那个坏家伙知道。
  走进靡音阁的大门,琴堂中空无一人,只有师父的一把槐琴置在案上,旁边的香镂子还冒着香烟,室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绕过香室,穿出后门,便见院子的露台上,红棠一袭红衣与清聊一袭白衣相对而坐。
  红棠手里拿着的是一粒黑子,冲着清聊坏笑起来:“如果你输了,记得让臭丫头给我唱歌。”
  清聊似笑非笑,一举一动皆是风雅,他说:“你输!”
  白子落下去的那一刻,红棠的脸都绿了,他抓着桌子边缘,盯着棋局,大呼:“怎么可能?怎么会?”
  清聊理理衣袖,淡淡道:“砍一枝海棠下来给南枝做簪子!”
  红棠抬起头,目光委屈地望着清聊:“你...你好狠心。”
  “愿赌服输!”清聊做事向来干脆利落,顺便施了个法术将刀子也变出来,狠狠地落在棋子中:“动手吧。”
  南枝觉得这很热闹,赶紧跑到清聊的身旁:“师父,你们在做什么?”
  清聊师父永远都是优雅从容的样子,无论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不是事,腹黑起来也是云淡风清:“方才与红棠下棋打赌,我若输了,就要你给他唱歌,他若是输了就砍一枝海棠下来给你做发簪。”
  南枝瑟瑟发抖,不是怕,而是愤。
  “师父!你居然拿我的尊严打赌。”虽然尊严什么的早就喂了狗,可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品格。
  “我也是想在你及笄之日准备一支簪子。”清聊很温柔,也最会哄人,挂着暖洋洋的笑容再来个抚摸头发的手势,真是,有气的都被摸泄了。
  红棠气乎乎地瞪了南枝一眼,输了就是输了,无可辩驳,他抓起面前的刀子丢到清聊面前:“收起你的破刀子。”
  红棠抬起手,在自己头上扯了一根头发,头发扯落的一瞬间就化作一枝怒放的海棠。
  “给!”红棠扔了海棠,起身离去。
  清聊捡起案上的海棠,指尖施了个法术,这枝海棠就被修饰的特别好看,而且小巧,上面的花是永远都不会凋谢的。
  “后天就是你十五岁生辰,簪子我先放着。”清聊又变出一只长长的木盒子,将修饰好的海棠簪子放进盒中,再收进自己的灵储中。
  “一花一世界练得如何?”清聊淡淡问。
  正捧着杯子喝茶的南枝被呛了一下,放下杯子后,乖巧地跪坐在清聊身旁,端了端身子,道:“今日有个大收获。”
  清聊露出一些期待的目光。
  “我打开了一花一世界,并且读灵成功。”南枝兴奋地炫耀着自己的成绩,这还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灵力打开了一花一世界,而且读取了别人的灵魂,虽然说事出有点突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同时冻住那么多人,还精准无误地读取了青蛇的灵。
  反正成功了,值得一提。
  南枝向清聊汇报自己进入一花一世界的幻境之后,成功为一蛇小青蛇读灵,将她所见所闻一一陈述。
  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南枝肩负着养活师父的重任,捶着肩膀走向了厨房。
  其实一直忘了说,南枝虽然肩负了做饭涮碗的重任,但这手艺并不好。好在师父们并不太爱吃饭,吃饭也只是陪着她吃吃玩而已。
  吃过饭以后,南枝又忙着收拾,收拾干净之后,清聊突然告诉她:“带上琴。”
  不用问去干嘛,这大晚上带招鬼的槐木琴出门,肯定是去打怪了。
  南枝不是修仙的那块料子,只能干点体力活,把师父的琴装在紫荆花图案的琴禳里。挂到背上,一袭红衣,飞块地奔向师父。
  师父站在门口,将一面旗帜放下来,上面写着两字“打烊”意思是今天晚上不渡人,有别的任务要做。
  清聊从衣袖里捻出一片杏花,对着半空一掷,一道白光炸开,把南枝和清聊炸得没有了踪影。
  不过是睁眼闭眼的一瞬间,南枝和清聊已经到了十里之外,这里有处唯山,山中产铜矿,也就是盛卿欢家中新开采的那座出过事情的山。
  南枝落地的时候踩了一块石头,事情太突然,整个身体直接扑倒在地。
  师父闻声猛地回头,只见南枝摔了个狗吃屎的姿势,顿时有种哭笑不得感受。
  南枝坚强地爬起来,将衣袍上的泥沙拍干净,再走到清聊的身边,顺着师父的视线远远望去,那里有一团黑气。
  “认一认,那是什么东西?”清聊突然开口,他就是想检查一下南枝的学习成果。
  南枝确认之后,道:“应该是怨气。”
  清聊很自然地伸出手掌,揉了两下南枝的头发,目光满是赞赏。
  “对,两个月前我便来这里处理过一次,没想到过了两个月,这东西又出现了,甚至更厉害。”清聊淡淡道。
  南枝没说话,目光灼灼地盯着远处那团黑气,黑气之下是火光,这里住的都是盛家的工人,还有守矿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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