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心肝肉(重生)——盘丝佛
时间:2019-08-19 08:22:50

  瑟虹很有经验,一路都安排妥当了。
  姜宓跟着她,到辰时的时候,两人已经离京好几十里地了。
  瑟虹建议道:“大夫人,可是要休息?”
  姜宓本想继续赶路,但她身子骨太娇弱,这才没几个时辰,大腿内侧就被磨蹭的有些疼。
  她点了点头,瑟虹遂停好马,又扶着她下马,在官道边寻了平整的地儿铺上披风,让姜宓坐下歇脚。
  瑟虹道:“这一路不用着急,大夫人切莫病倒了。”
  姜宓点头,她晓得这一回出走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商殷在北边,根本没人会来追她回去。
  她才这样想着,不远处就传来哒哒马蹄声。
  姜宓眯眼眺望,由远及近,一队四五人策马而来,打头的那人赫然穿着一身红色太监服。
  姜宓心头一凛,瑟虹已经浑身紧绷护在她身前。
  来人近了,白面无须的太监在马背上睨了姜宓一眼,随后拉着尖利嗓音唱喏道:“奉陛下口谕,淑嫔娘娘思亲心切,抑郁成疾,特请商姜氏往宫中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差一点点,幸好赶上了。
 
 
第46章 商殷失踪
  西宫未央殿。
  姜姝嬅拢着厚大氅,站在窗牖边往外看。
  小宫娥站她身后,帮着挡了挡风雪,低声道:“娘娘,天太冷,您还是进里殿歇着吧。”
  姜姝嬅摇头,她拢着手,指尖冰凉。
  好似只有这样的冷,她的脑子才更清醒。
  小宫娥无法,只得将雕花小炉子搬过来:“娘娘,这新年里头,若是病了可不吉利。”
  俄而,姜姝嬅才轻声道:“今年的新年,也不晓得家里边是怎么过的。”
  小宫娥想了想:“娘娘家里人也一定都在念着娘娘的。”
  姜姝嬅笑了声,但那笑未达眼底,在眼梢就凝为了水雾,染上胭脂红的颜色。
  小宫娥见她伤心,便转而说起其他:“娘娘,大新年的,陛下说今晚上会过来。”
  闻言,姜姝嬅笑意敛了:“我省的,你下去安排好。”
  小宫娥退下了,不再打搅姜姝嬅。
  姜姝嬅又站了一会,实在觉得无趣,适才准备回里殿。
  就在此时,一道尖利的太监声由远及近——
  “陛下驾到!”
  姜姝嬅愣了下,没明白皇帝这会来未央殿做什么,不过她提起裙摆,迎了殿门。
  皇帝一身风雪,明黄色的衣袍夺目亮眼。
  他冷着脸,眉目虽还有少年人的稚嫩,可骨子里透出的至尊霸气,不容小觑。
  “臣妾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姜姝嬅盈盈一拜。
  皇帝脚步不停,直接从姜姝嬅面前走过,从他身上带起的冷风,竟是比冰雪还森寒。
  姜姝嬅心头微凛,她直起身甫一抬眼,就在众位太监里头,见着一张熟悉的脸。
  姜姝嬅脸色大变,声音都变调了:“姊姊?”
  姜宓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眼见姜姝嬅身体康健,气色尚好,并无任何不妥,适才松了一口气。
  她朝姜姝嬅眨了眨眼,示意她安心。
  姜姝嬅唇一抿,提起裙摆转身进殿:“殿下,臣妾愚钝。”
  皇帝大马金刀在上首坐好,漫不经心抿了口热茶:“上回你不是跟朕说,想念家人的紧?朕想着新年里也无甚要事,所以将你姊姊请进宫来,也好陪你一些时日。”
  姜姝嬅心一沉,但她脸上扬起感激的浅笑:“陛下,你待臣妾这般好,臣妾真是,不晓得该如何回报陛下了。”
  少年皇帝笑了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他朝姜宓招手:“商姜氏进来,你们姊妹二人好生叙旧,朕就不打扰了。”
  话罢,他如来时一般,又匆匆离去,连带那一群的太监也跟着一并走了。
  整座未央殿安静了一会,再无旁人后,姜姝嬅连忙拉着姜宓进了里殿。
  她忧心忡忡:“姊姊,你怎么就进宫来了?”
  姜宓没说其他:“我想你了呀。”
  姜姝嬅坐立难安,总觉得姜宓在宫里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不行,姊姊你不能再宫里,半个时辰后我让人送你出宫。”姜姝嬅道。
  姜宓摇头:“怕是出不去了。”
  听闻这话,姜姝嬅大惊:“姊姊?”
  殿里没其他人,姜宓索性将自己准备离开大夏去波斯的事说了一遍,刻意强调她是被皇帝从京郊直接拦回来的。
  姜姝嬅愣愣无言,她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姊姊,你病好了?”
  姜宓笑而不语,并不解释。
  姜姝嬅蓦地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失忆过?”
  姜宓点了点头,意味不明的道:“我其实是为了瞒商殷的,二妹妹你莫要怪姊姊才好。”
  姜姝嬅哪里会计较这些:“只要姊姊平安喜乐,那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话,转念她想起皇帝,又皱起眉头:“姊姊,我觉得陛下不简单,他几次三番跟我说,要我将姊姊接进宫来,我此前都给推了。”
  姜宓笑了下:“自然是不简单的,你没听见陛下刚才唤我商姜氏?他这是忌惮商殷,所以想拿捏着我。”
  姜姝嬅突然想起什么,脑子里闪过一道明悟:“姊姊,新年之前,我无意听说,商殷大人在北边打了大胜仗,不仅收复了黄水县,还把胡羌给打怕了。”
  她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你说,商殷大人军功在身,功高震主,是不是陛下他坐不住了?”
  自打商殷北征,姜宓便再没听说过他的消息,此时听姜姝嬅这么一说,她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商殷他,自是厉害的。”她声音很轻的道。
  姜姝嬅古怪地看她一眼:“不行,宫里太不安生,姊姊你还是出宫吧。”
  姜宓极为镇定,不知不觉间,她竟是对眼下的情况半点都不意外。
  她屈指轻敲扶手,举手投足间,居然沾染了商殷身上才有的那种镇定威仪。
  她冷静自若的道:“莫担心,陛下是想拿我挟制商殷,所以不会真对我怎么样,我且在宫里住几日探探情况,若是一个不好,咱们姊妹二人一起出宫。”
  进宫之时,瑟虹想法子溜了,这会躲着时刻准备接应。
  再者,瑟虹将商殷在宫里的暗桩内应全都调动了起来,要真有事,偷摸带两个人出宫还是成的。
  姜宓有恃无恐,莫名的,她对商殷的安排特别放心。
  见此,姜姝嬅也就放下心来。
  这深宫禁廷,各个都是人精,姜姝嬅也不敢表露心思,只得绷紧脸皮,欢欢喜喜的和姜宓一起过新年。
  是夜,皇帝寝宫之中,香薰幽幽,暖意氤氲。
  全身笼在黑斗篷里的隐卫单膝跪在皇帝面前,声音低沉的道:“回禀陛下,商姜氏和淑嫔娘娘这几日不是赏花就是刺绣,再不济就是逛园子,并无其他异动。”
  少年帝王面目沉郁,眼神很冷:“她们说了什么?”
  隐卫从袖子里摸出一卷小册子,恭敬递了上去:“尽在此处。”
  皇帝意兴阑珊,一目十行地扫完。
  他冷笑道:“继续守着,朕不信商姜氏什么都不知道。”
  隐卫应喏,悄然退下。
  皇帝在龙床边坐了一会,他起身背负双手,来回走动。
  须臾,他朝外头唤道:“来人,北边可有消息?”
  值当的大太监进来,小心翼翼道:“回陛下,最新的消息就是五日前的那封。”
  皇帝皱起眉头,好一会才问:“密信言,商殷失踪,到底是真是假?”
  大太监不敢妄议朝政:“陛下,奴不知。”
  皇帝也没指望一个太监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明日一早,宣端王觐见。”
  大太监记下,眼看皇帝无他,连忙退出寝宫。
  皇帝上了龙床,他仍旧毫无睡意,睁着眼睛在思量。
  好半天,墙角的八角宫灯爆了个灯花,夜色里,就听皇帝传来一声讥诮嗤笑。
  “管你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这回你都得给朕死!”
  ****
  宫中数日,不觉流逝。
  皇帝没再来过未央殿,但对淑嫔的赏赐并未少,甚至于,他还差了御医院院正给姜宓看诊。
  姜姝嬅说着感激的话,一双杏眼,热泪盈眶的,被感动的差点就对皇帝掏心窝了。
  院正并未诊出个所以然来,开了滋补养身的方子,不劳未央殿的宫娥经手,直接从医药司那边煎好药,直接送来未央殿用就是。
  上辈子,商殷贪好姜宓的颜色,她遂在保养一事上下了大功夫。
  虽不能开药方,但浅显的药理她还是懂的。
  院正开的方子,她亲眼看过,并无任何不妥,是以对医药司送来的汤药,她在喂过殿中活物后,眼见无状,跟着也就用了。
  汤药一连用了七天,姜宓果真觉得自己不那么畏寒了。
  当初给商珥解毒,她用过奇药,体质被改造的很特殊,寻常滋补药物对她根本就不起作用。
  但御医院的院正当真是有两把刷子,姜宓能感觉到身体在变好。
  姜姝嬅观察了一些时日,也就跟着放心了。
  这些日子里,她试过皇帝口风,本想将姜宓送出宫,谁知都被皇帝以各种借口挡了下来。
  事已至此,姜姝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定然是北边商殷那边生了事端,皇帝才会扣着姜宓不放。
  姜姝嬅不敢跟姜宓讨论这些,生怕她知商殷消息后,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
  这两人如今关系如何,她反倒不怎么看的明白了。
  又数日过去,气温回暖,积雪微融。
  姜宓和姜姝嬅坐在阼阶庭院里绣花,姜宓正小声说着,她听来的波斯趣事,言语之中不乏向往。
  姜姝嬅捏着她手,眼睛晶亮坚定:“姊姊,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如愿的。”
  姜宓好笑:“那借你吉言,到时候我给你买那种水晶琉璃镜,听说那种镜子比咱们这边的铜镜好用。”
  姜姝嬅头靠姜宓肩上,依恋软糯:“好的吧,姊姊不要忘了哦,不然我不依的。”
  两姊妹正在打趣,小宫娥端了汤药过来。
  姜宓放下手头针线,摸了摸碗沿,温温的不烫手,她适才端起白瓷锦鲤药碗,皱着眉头准备一口喝了。
  哪知,电光火石之间,斜刺里一枚豌豆大小的小石子悄无声息飞了出来,正正打在姜宓手腕。
  “呀!”姜宓手一松,汤药撒了一地。
  她回头,就见不远处的廊芜拐角处,站着个身姿挺拔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面无表情,一双眸子狭长冷凝。
  他看着姜宓,冷冰冰开口:“自己看。”
  姜宓茫然低头,顿在洒落的汤药汁里看见三四条扭曲蠕动的白色小虫子!
 
 
第47章 商殷回朝
  姜宓从未见过这么恶心的虫子。
  像是小蛆虫,圆滚滚的,只有芝麻粒大小,一盏药碗里头也不多,统共也只有三条。
  姜宓脸色极白,若不是药碗被打翻,她就将这虫子给吞下去了。
  姜姝嬅也是吓了一跳:“姊姊,怎么样?有没有沾染上?”
  姜宓摇头,她转身回头,廊芜下,起先提醒她的小太监已经没了踪影。
  姜宓皱眉,一股子熟悉感在她心里萦绕不去。
  那小太监很面生,一身生人勿进的气场,她总觉得很古怪。
  姜姝嬅正想差宫娥去找人,姜宓一把拉住她,并隐晦摇头。
  她轻咳两声,仿佛没发现任何异常,对那送药来的小太监道:“汤药撒了,再去端一盏来。”
  小太监不疑有他,毕竟那虫子太小,不靠近根本看不清。
  等医药司的小太监走了,姜姝嬅屏退左右。
  她从袖子里摸出脂粉小瓷盒,将脂粉倒了,随后拿落叶隔远远地挑起虫子装进去。
  “姊姊,你此前喝的会不会也有?”姜姝嬅不敢深想。
  姜宓摇头:“应当没有,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像好东西,若是有,我体质异于常人,应当早有不对。”
  她拿帕子包了小瓷盒,叮嘱道:“切莫跟任何提,我想法子送到瑟虹手里查一查。”
  姜姝嬅心有余悸:“刚才那小太监,不是我殿里的,会是谁的人?”
  姜宓眼神微闪:“暂且不管是谁,总归帮了我们。”
  她这样说,姜姝嬅也就不追问了。
  须臾,医药司的小太监重新端了第二盏汤药来。
  姜宓和姜姝嬅对视一眼,姜宓晃着药汁,就是不喝。
  姜姝嬅提议:“这里风大,姊姊去殿里用吧。”
  姊妹两人遂进了殿,让小太监在殿外候着。
  里殿,姜姝嬅连忙拿来白瓷盘,姜宓将汤药倒进去。
  片刻后,两人头挨头往里看。
  这一回,汤药里再没小虫子,以防万一,姜宓日后都不能再随意喝药了。
  片刻后,姜宓将汤药碗还回去,还叮嘱道:“我不喜欢冷的,下回稍微烫一些端过来。”
  小太监应是,接了药碗,匆匆离去。
  当天晚上,脂粉小瓷盒到了宫外瑟虹手里,第二日一早就有消息传出来。
  姜宓看着密信,脸色大变。
  姜姝嬅心头一凛:“姊姊,怎么说的?”
  姜宓声音都在颤抖:“瑟虹说,那虫子是苗南蛊虫,专门用来控制人心的歪门邪道。”
  闻言,姜姝嬅倒抽了口冷气:“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如此对付姊姊?”
  姜宓看着她,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想到了某个人。
  姜姝嬅摇摇欲坠:“怎么会?姊姊真的会是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