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小檀栾
时间:2019-08-21 07:45:45

  其他人面面相觑,小声问领头的:“这怎么办?”
  领头的面色铁青,无奈道:“事情已经砸了,没法子,我去找大人回话。”
  此次是许英阙发现了破案的关键所在,谢游并不贪功,让许英阙入宫回的话。
  许英阙到得养心殿时却未见到昭仪,而是只有皇上在。
  他说不清心中是失落还是放松,行礼后言语得当、逻辑清晰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燕澜端坐上方,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看着许英阙。
  许久无声,许英阙心中不安,却不敢抬头。
  “差事办的不错。”皇上威仪甚重的声音响起。
  许英阙心下一松,拱手道:“臣分内之事。”
  燕澜勾唇,道:“后面的事还需你跟进着,事情办得好,昭仪那边也就不会来闹朕了。”
  这话落下,燕澜就见殿中男子面上一丝怔忪闪过,分明是有所动容。
  燕澜敛眸,遮住了翻滚不歇的暗涌。
  许英阙不知这是试探,他连日辛劳的确为的就是虞令绯的满足,起初他也未对事件有什么想法,如今能帮到许多人是意外之喜。
  想必对于昭仪也是。
  想到昭仪会为此开怀,许英阙眉梢眼角也带上了愉悦之色,他努力忽视心中因皇上对昭仪亲昵的口吻而涌起的酸涩,平静道:
  “能为皇上、昭仪分忧,臣万死不辞。”
 
 
第37章 
  若说有谁对此事抱有期待,也只有虞令绯一人了。
  消息传来时,她正摆了个棋盘研究棋谱,黑白两子在棋盘兵戈相向,错步间生死围困,吃的半点不剩。
  虞令绯素白的手指执黑子时显得肤白,执白子竟更为惊艳,十指芊芊较那玉石还温润三分。
  雪青在旁感叹着,却见常留脚下生风地往这边来。
  江嬷嬷紧随其后,两人面上都是惊喜模样,眼睛亮着,仿佛发梢都透着喜气。
  “娘娘!大喜事呀!”
  虞令绯照着棋谱摆下一粒白子,漫不经心道:“何事?”
  “您派去跟着查案的两位大人发现了线索,查到了犯人,已押送京兆府了!”江嬷嬷道。
  常留则道:“现下事儿传开了,外头再没人说您半句不是,都说娘娘是菩萨下凡来救座下金童玉女的呢!”
  虞令绯合上棋谱,心安定下来:“的确是好事。”
  对坊间巷谈的她并不很看重,只道:“还有犯人?那犯人是何样的?”
  “娘娘不知,那人非是凶神恶煞之徒,反倒长的矮矮小小,是个侏儒。”常留殷勤道。
  “唔。”虞令绯确认之后,心彻底安下了。
  想必这次提前抓捕了此人,也能将不幸控制在最小范围罢。
  江嬷嬷细心,问道:“娘娘可是想知道更细的消息?奴婢方才让人去问了,今儿是许侍卫入宫回话,谢侍卫在京兆府亲自看管那侏儒,娘娘可要将许侍卫召来问话?”
  召许英阙来?
  虞令绯对此人虽已无感情,可到底有段经历在那摆着,虽非这一世恩怨,可到底尴尬。
  ——况且,身为后妃却把前世夫君召来,总觉得怪怪的。
  虞令绯不期然想起了燕澜的脸,那双黑沉锐利的眸子能看透人心般,蓦地从她心间闪过。
  她脱口而出:“不必了。”
  江嬷嬷只以为她习惯了听谢游回话,笑道:“是,那待谢侍卫回宫,奴婢就着人请他来,想必娘娘不传唤、他也是要来讨赏的。”
  虞令绯了了桩心事,眼波流转,轻笑道:“此事办的漂亮,是该赏的。”
  “可不是漂亮吗,奴婢方才从内务府回来,不过小半日,内务府的人都听闻了,抓着奴婢满口夸娘娘呢,直说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在娘娘跟前侍奉。”黛绿回来了,身上的气质和先前的江嬷嬷两人如出一辙。
  “偏你最甜,编这话哄本宫。”虞令绯嗔道,“此事不过赶巧了,是上天眷顾,咱们宫里的这几日万不可狂妄,反倒显得轻狂了。”
  “是。”
  可虞令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外头的声势可不是她一人能控制的。
  实在是这事着实稀奇,一个待在后宫的昭仪闲来无事拿坊间奇事当乐子,先是遭群臣攻讦,引得百姓跟着一起骂。
  正骂到兴头上,那头昭仪的人竟真查出了东西来,还牵扯出一桩奇诡骇俗的案子!
  茶馆说书人得了这新鲜事,惊堂木一拍,洋洋洒洒说了通,起承转合是跌宕起伏,满桌叫好。
  那侏儒也奇怪,对自己做下的事是招认不讳,半点不带藏私的,连记了孩子如何换的破布也交了出来。
  他没钱买纸笔,屋里的烂木箱子里就装着一堆堆捡来的花布破布,上面除了孩子的事儿,竟记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像什么厨房少给他一勺子饭、今儿被管事的欺压多做了一天工,这类旁人忍忍就过了的事他都记上了。
  放在靠上的就有一个李老爷拖欠他工钱的。
  李老爷跪下就喊冤:“草民虽然吝啬了些,也不会刻意克扣一个粗役的几十铜板啊!又不顶用!不过是前两个月做生意缺了现钱,周转了几日,就拖欠了——拖欠了半旬,对,就是半旬。”
  “谁想到他就给草民记上了!做下这种恶事!”
  其他人也都能给李老爷作证,可这种小事就惹的侏儒铸下大错,当真匪夷所思,世人惊叹。
  据侏儒招供,他第一起是报复李老爷,后面则是上了瘾。
  “做都做了,还差这几个么。”他笑得古怪。
  “这世上人人都为难老子!老子把你们当孙子耍!哈哈!”
  事情大致明晰,侏儒就要被拖下去。
  许英阙道:“慢着——你为何识字?”
  一个侍弄花草的,一旬不过几十铜板,笔墨都买不起,为何识字?
  侏儒回头望他一眼,见他器宇轩昂定是出身不凡,哼笑一声,嗓音尖细:
  “人又非生来便是奴,公子别把人看扁了。”
  “这一世我也算活够了,临死前看你们如此恨我,哈哈哈,有趣!”
  侏儒在众人或仇恨或惊异的目光中被押回大牢。
  京兆尹抹了抹汗,道:“此人像得了失心疯般。”
  许英阙未接话,半晌说出一句:“或许是一心求死。”
  “嗯?”谢游道,“总之差事已了,接下来的琐碎事还要京兆府来做了。”
  京兆尹忙不迭道:“应该的,应该的,这也是京兆府分内之事。”
  眼下孩童还需京兆府安排着送回去,还有安抚百姓一类,都需他们来做。
  之前已经怠慢了这两个侍卫,这下真相水落石出之后京兆尹是再不敢疏忽半分了,只盼着他们别在昭仪娘娘面前提起自己的疏漏。
  锦绣宫。
  贤妃昏昏沉沉地从无尽的梦魇中转醒,发出浅淡的嘤咛声,正从外面走进来的素雪听得动静,脚步沉稳地走到床帐前。
  贤妃见是她来了,蹙眉道:“本宫又睡了多久?”
  “回娘娘,约莫三四个时辰了。”
  “让你寻个别的太医来,可带过来号脉了?”贤妃声音中气不足,却仍是盛气凌人的口吻,“先前那个闻太医诊治了好几次都说本宫无碍,若是无碍怎的在床上躺了这许久!”
  当然是因为有人不想你出去搅乱安排了。
  素雪沉静的眸子动也未动,心底的想法半分也未泄出去,道:“娘娘未醒的时候已经有另两位太医过来了,换了个药方子,想必娘娘再喝两三副精神气就大好了。”
  贤妃将信将疑,打量她:“既号脉怎么不唤醒本宫?”
  “娘娘睡得沉,喊了两声都未转醒,奴婢不敢惊扰了娘娘。”素雪适时地流露出惧意,贤妃脸上的怀疑消弭了些。
  “若是再不好,就把这三个太医都处置了,连带着你。”贤妃冷言冷语道。
  小宫人送上了汤药,素雪稳稳地服侍她用下了,转身捧着空药碗出来。
  小宫人接走托盘,素雪抬眼望了望,像赏景儿般,随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上摆了素面糕点,她伸手点了点,点到左侧那个,掰开,里面是空心的,放了张小纸条。
  她灵巧翻开,上书:“病愈。”
  “贤妃的病,也当好了。”
  燕澜望着手里的密信,轻扯起一道泛着冷意的笑来,“再病下去,台征麾下的军心都要乱了。”
  “是。”殿中应声的人并非卢德新,而是双眸狠厉、面色坚毅的中年人,暗卫首领封刃。
  他继续说道:“安远将军拥兵自重,臣带人在冷州查了许久,未曾发现安远将军与魏人暗通款曲,但他身边的副将叶子虚颇有几分可疑。”
  “安定将军松成礼一如既往,带兵行事均无异常。”
  松成礼一心护国,是一员虎将,对大煦忠心耿耿,燕澜是清楚的。
  “叶子虚……”燕澜沉吟。
  “是叶家的旁支,早些年弃文从武,跟了台将军去了冷州,此人善钻营,用兵诡谲,台将军一年前提拔了他,随后……上京动乱,也就直接任了副将。”
  封刃含糊带过那段时日。
  毕竟诸王动乱、群起上京的事既不光彩又血腥四溢,那短短一旬里,龙位上换了三任帝王,裕亲王是死在龙椅上的,齐根断下的头颅从明晃晃的玉阶上咕噜咕噜滚了下来,喷溅的血把黄灿的龙椅都映出了邪佞之气。
  他当时护在燕澜左右,亲眼看见燕澜半张脸都溅满了皇兄的血滴,一双眼幽深无情,唇角还噙得住笑。
  转身看着款步而行的太后,又将张狂肆意收敛的滴水不露。
  也正是那日起,太后开始在外宣扬皇上“暴名”。
  明君,是最难掌控的。
  太后不需要。
  而只有久伴皇上的寥寥数人才知,这位少年的肩膀不复单薄,心境也日益成熟,早已是合格的帝王。
  封刃的头埋的更深了。
  卢德新道:“若是奴才没记错,这叶子虚和宫里的叶才人,是同一个本家的。”
  燕澜道:“那你便好好查查叶家,还有柳氏的事,你回来了也都接过去。”
  “是。”
  封刃领命而去,燕澜兀自深思了会儿,问卢德新:“昭仪可曾派人来过?”
  卢德新腹诽,昭仪的人他可从未敢拦过,这是明知故问呐。面上恭敬道:“回皇上,今儿没见着景阳宫的宫人来。”
  燕澜未置一词。
  卢德新道:“可要摆驾景阳宫?”
  燕澜重新拿起奏折,道:“不必。”
  “赏赐该赏的送去,江嬷嬷那你盯着些,有什么事直接告与朕。”
  “欸。”卢德新摸不着头脑,这既不去景阳宫,又让自己好生照看着,好生别扭。
  燕澜这一“别扭”就是十来日,起初还无人发觉端倪,可日子长了都觉着不对了。
  昭仪娘娘如今声望极大,前朝也无大事,皇上竟反常地冷落了她,这是为何?
  莫非,皇上终于腻了?
  这是昭仪失宠的前兆?
 
 
第38章 
  天气愈发热了起来,景阳宫宫人的心里却没热乎多少。
  那几个领头的还好,一心伺候主子,底下人心神不宁,都怕这风光日子就要到了头。
  不为其他的,这皇上从未大半旬没来景阳宫啊!
  自从昭仪娘娘侍寝后,最多三五日的,皇上都要来看看昭仪,就算自己不来底下人也来,那魏嬷嬷、卢公公、昀公公,都是常客。
  昭仪娘娘风采依旧,甚至比先前愈盛,可皇上却冷落了昭仪娘娘?
  星霜为主子不平:“论姿容论智慧,便是对宫人,咱们昭仪都是阖宫里最好的,皇上这说不来就不来了,昭仪娘娘心里该多难受啊。”
  星斗淡淡道:“好在皇上也未去其他小主那。”
  星霜瞧了她一眼:“娘娘赏识你,现下娘娘有事你却这样冷漠。”
  星斗分着丝线的手一顿,道:“提拔?娘娘升了昭仪后虽提我做了大宫人,可要做的事和以前一样,说什么提拔?”
  “莫非你还想替了黛绿雪青两个姐姐的活儿不成?”星霜愣了下。
  黛绿、雪青是昭仪最亲近信任的,自打昭仪升了位份,这两位在宫人面前都是要被称一声姐姐的,平日最贴身伺候的就是她们俩。
  若说谁想替了她们去服侍昭仪,无异于异想天开。
  星斗未再回答。
  养心殿内。
  礼部尚书李昌越觐见,虽离着秋闱还有两三旬,可该筹备起来的都要提上议程了。
  主副考官一事便是重中之重。
  历来考官与学子间便有师生之情,考生入了皇榜便是主考官的门生,结下了这桩情谊,日后在官场上也是要同气连枝的。
  今儿呈交的就是礼部拟的考官名录。
  秋闱分甲乙丙丁四房,设一主考官总领,附四副考官对应四房,每房批阅考卷的则又有四位阅卷考官,共计二十一人。
  李昌越微微躬身等着皇上回话,他面上文风不动,心中还是有些拿不准的。
  他和太后有点姻亲缘分,此前太后一党被削了不少,声望也不比以往那么足,行事作风自然也收敛不少。
  且,他自知这份名录对皇上来说不会很满意。
  小考官也就罢了,有后党官员,有中立的,也有皇上嫡系,三分天下。
  可副考官后党占了两个,剩下两个给他们分。
  至于主考官么……
  燕澜久未言语,李昌越心中愈发不安,嗫嚅道:“若皇上觉得尚可,这人选便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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