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小檀栾
时间:2019-08-21 07:45:45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虞氏淑德含章,秉性柔嘉,今册为正五品贵人,钦此。”
  宣旨的太监虞令绯不认识,但那人看在赏银丰厚的份上态度极好,还主动跟虞令绯道:“恭喜虞贵人了,这次入宫哪,就数您和段贵人位份最高。”
  这算是好事,虞令绯谢过宣旨太监,老夫人忙让大管事亲自把宣旨队伍送出府。
  顾氏眉开眼笑的,握着虞令绯的手宽慰道:“好,好。”
  “开了个好头,以后必定是顺遂如意的。”许氏也笑意满面道。
  唯独冯氏撇了撇嘴道:“我看二丫头以后还是稳妥些,别被东风一吹啊整个人就飘起来了,免得害了自己,也害了咱们。”
  虞令曼拉了拉她的袖子,难为情道:“娘,正是高兴的时候。”
  冯氏声音不大,还好只有他们三房的人听见,否则护女心切的顾氏还不撕了她。
  冯氏拍掉虞令曼的手:“瞧你那窝囊样!”
  嘴上这样说着,她到底没有敢大声喧哗起来,只暗暗想着虞令绯以后指不定要成什么样呢,宫里岂是好混的,自己只管等着就是了。
  虞令绯面若三月桃花,心下却惊异不已,为何只有自己的位份与段含月相当?
  论家世,柳语珂比自己可好上不少。论清贵,章婉莹一家才是无朋无党,清贵廉洁。论长相,太后手里有段含月,怎会将自己捧起来跟段含月打擂台。
  太后这一步棋,真真要好好琢磨琢磨。
  还未入宫,就吃了这么个招数,待到七日后入宫,虞令绯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贵人品阶稍高,虞令绯得以将使唤惯的雪青并黛绿都带入宫里。
  领路的太监叫小顺子,殷勤的很,边带路边道:“虞贵人的住处名唤倚竹斋,极敞亮,临着的就是宫里的小竹林,风吹竹叶时,再文雅不过了。”
  “听着倒是个好去处。”黛绿兴奋道。
  “除了段贵人的连玥轩,就数您的住处呀最好。”
  “那连玥轩有何妙处?”黛绿兴致勃勃地问,入了宫,她瞧什么都新奇。
  小顺子谨慎道:“小主的倚竹斋住着舒坦,连玥轩则胜在布局,各有长处,各有长处。”
  黛绿还要问得仔细些,被虞令绯一个眼神制止了。
  宫里人说话自有规矩的,向来只说讨喜的好听话,想来倚竹斋也不是事事都好的。
 
 
第7章 
  虞令绯心下有了数,眼见着越走越清净了,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过这样也好,总归她也不是冲着皇帝入宫的,住的偏些,事儿也少些。
  到了倚竹斋,小顺子交了差事就走了,倚竹斋雕廊画壁、又不流于俗套,清雅端丽,虞令绯四下里转了转,很是喜欢。
  这地方也不辜负它的名字,东侧便连着竹林,此处的风都比别处清些,涤心荡神。
  “是个好地方。”虞令绯颔首,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雪青道:“看起来倒是不拘束。”
  “哪有住处把人能拘束着了的,只有人自己方能把自己困住。”虞令绯随口道,转身便见一行人从门外进来,见她便跪。
  “奴才给主子请安,小主万福金安。”
  这便是分来伺候她的宫人了。
  依着大煦朝的制度,五品贵人当配管事嬷嬷一个,大宫女两个,小宫女四个。总领太监一个,小太监四个。
  那嬷嬷唤作时嬷嬷,总领太监名唤常留。
  雪青、黛绿顶了两个大宫女的品位,内务府便只拨了四个小宫女。
  虞令绯嫌名字不规整,便改成了星罗、星微、星霜、星斗。
  四个小太监名字倒是一溜的,跟前头小顺子名字格式一样,虞令绯一眼扫过也没记住,待以后慢慢认人。
  此前虞令绯没接触过宫人,可当家做主的事儿她从来也没少做,御下经验极丰。
  如今只是换了个地方,主子还是主子,奴才还是奴才,虞令绯慢慢打量着底下的人,个个都是恭顺的,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便照寻常训了话,敲打了番。
  内务府很快送来了份例,虞令绯让雪青去收了,连带着把之前送进宫的行李收拾妥当。
  星罗沏了茶送进来,时嬷嬷在屋里伺候,正在陪虞令绯说话。
  虞令绯道:“我初入宫,有什么要注意着些的,还要嬷嬷提点。”
  这话说的很是客气,时嬷嬷见主子抬举自己也很受用,语气也亲近了些:“提点不敢当,奴婢打小入宫,对宫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些的。”
  “小主也知道,这是当今第一次从民间采选,除却一同入宫的小主,就是从潜邸带进来的了。”
  这些虞令绯自然清楚,她还知这位皇帝做亲王时便没有正妃,也没见过他立后。
  果然,时嬷嬷道:“皇上登基前没有正室,只有两位侧妃,一个侍妾,周侧妃册了贤妃,许侧妃册了庄妃,可册封当天便——”时嬷嬷顿了顿,轻轻吐出,“殁了。”
  这位殁了的,想必就是被杖毙的那位侧妃了。
  先封妃再当日杖毙,这皇帝的性格,当真古怪。
  “还有位侍妾,不知?”
  “这侍妾只封了才人,平日都不见出来的。”时嬷嬷提起她的语气颇有些不以为意,这么多年的资历,也算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连这次新入宫的,都压她一头,着实让人看不起。
  寥寥数语,就把皇帝这没什么人的后宫说完了,虞令绯只觉怪不得皇帝刚登基就要采选,这后宫就是空的。
  时嬷嬷满脸喜意道:“以前,皇帝几乎不来后宫,但如今新小主入宫,想必后宫也要热闹起来了。”
  她在宫中积年已久,却一直没遇到个好主子,这次新主入宫,她咬咬牙把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银子和好首饰都打点出去,想去段贵人那当差。
  可段贵人那早被太后安排好了,哪有她奢求的份,便退而求其次挤到了虞贵人身边。
  原先还忐忑着,没想到这虞贵人竟比那炙手可热的段贵人还要标致几分!
  男人吗,不就那回事,冲着这容貌,以后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见虞贵人谈吐和作为都是有点章法的,一安顿好就问自己后宫的情况,瞧着也是个有心思的,想必好日子就在前头了。
  时嬷嬷心里算盘打得震天响,天天劲头十足,就等着成为宠妃眼前的得意人,收人孝敬收到手软,没想到这主子是在后宫安顿好了,可皇上他还是不来呀!
  左等右等,眼看着一旬就要过去了,旁的没等到,倒是等到星斗慌里慌张地快步走进倚竹斋道:
  “这可怎么办!贵人被皇上责罚了!”
  “什么!小主做什么去了?怎么触怒了皇上!”
  这话便是拿来问虞令绯本人,她也答不上来。
  虞令绯这日子过得可是舒坦极了,原本还担心自己遇上这古怪皇帝应付不好,结果发现这几个妃子就像滴进湖里的雨滴似的,半点涟漪都未惊起,就沉入了后宫这庞大的宫殿群里。
  除了章婉莹没事跑过来跟自己斗斗嘴、连旁的妃子都没见过面,大家颇有几分不敢轻举妄动的意思。
  没有皇后,连请安都不必,只要初一、十五去和太后请安。
  虞令绯日子悠闲自在极了,只觉宫里日子虽无趣了些,却也不用应付那么多人,只用讨一个皇帝的好,比深宅大院里好上数十倍。
  更何况这皇帝也不用自己应付,别提多舒坦了。
  今儿她只不过在竹林里小憩一会儿,御前的人就找来了,将她带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侍立着不少宫人,却寂静无比,丝毫人气都无。明明是白日,也燃着红烛,火光映在榻上人的眼底,光华不定。
  “这画,你可曾见过?”
  卢德新眼瞅着,贴心地将画卷从桌案上给虞令绯拿了过去。
  虞令绯接过展开一看,上绘山川河流,湖光山色,春和景明,作画人笔力不凡,着实令人惊叹。
  只未看出来有什么乾坤。
  虞令绯又仔细看了一遍,方在画面右下角的奇山峻岭那发觉有异。
  边角伶仃的一块怪石上,竟刻了个不应出现的图腾。
  那图腾怪模怪样,明明可以连城个圆,却缺了一个口,线耷拉下来绕了个勾,这圆缺里是几个晦暗的符号,虞令绯不知道是何意,却知这图腾即代表着什么——
  虞令绯心中惊异,面上也就带出了神色。燕澜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此时勾起薄唇道:“你见过?”
  虞令绯回神,压下心中的惊悸,舌尖在牙上舔了圈,道:“回皇上,这画臣妾并未见过。”
  这是实话,她的确没见过这样一幅画,倒是重中之重的图腾,她反而知道。
  燕澜轻笑一声,目光阴沉地笼在那副画上,却又瞥见她白里透粉的指甲,心里的煞气仿佛遭到了安抚,沉淀了些。
  “这画,是你父亲书房里收着的。”
  “家父极爱收藏名珍古画,想必这幅也不例外。”虞令绯心下急转,当即确定了要如何表现才能取信皇上,她目露欣赏,又打量了遍这幅画,赞道,“这水已画活了过来,当真灵动。”
  她在看画,燕澜饶有兴致地看她,冷不丁丢出个□□包:“这画上,有前朝皇族的印记。”
  “怎会!”虞令绯登时花容失色,“我怎没瞧见?皇上可别吓唬臣妾。”
  虞令绯说到最后,本就甜软的声音又软糯了几分,听着便是撒娇的语气,她仰头看着皇帝,露出娇嫩瓷白的面容,蛾眉曼睩,眸子里还带着些水气,宛如受惊的幼鹿。
  燕澜走下榻,弯下腰,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虞令绯白嫩的后颈上。
  燕澜握着她的手,“啪”的一声,画卷落到了地上,散落开来。
  燕澜的手便拉着她的手,滑过湖景与山林,最后停在了那个图腾边,轻轻往下按。
  指腹贴紧画面,粉白的指尖便搭在丑陋的图腾上,极致的对比让燕澜心情愉悦了不少。
  “这下,看到了吗?”
  “原是在这。”虞令绯前几世从来没遇到过此事,如今猝不及防下只能想办法脱身了,“家父收藏的画卷何止百幅,想必这幅画把玩时也没注意到这个怪处。”
  “更何况,”虞令绯声音又委屈上了,“要不是皇上告诉臣妾,臣妾哪里知道是前朝印记呢,家父志在山水,他又如何懂前朝之事?”
  “哦?不懂?”燕澜含弄着这两个字,手下也握紧了虞令绯的手。
  虞令绯上牙磨下牙,皇帝这个职业的疑心病堪称无解,说再多也无用,涉及前朝的事儿,哪是言语能撇清干系的。
  即使只是一幅画,皇帝信了,那这个家族也就完了。
  赌的不过是皇上的心思罢了。
  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险招——
  她的目光落在燕澜还握着自己手的大掌上。
  虞令绯细腰一拧,娇柔纤细的身子便如蝴蝶般扑到了燕澜的怀里,她双手环着燕澜的脖子,埋头到他颈间,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她哭音婉转幽咽:“家父向来不涉朝政,不碍着谁,定是有懂得此事的看臣妾受宠,蓄意陷害臣妾,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卢德新在旁边垂首侍立,见虞贵人突然扑到主子怀里,他看得都胆战心惊的,上一个试图亲近皇上的,可是被抬出宫的!
  那个还只是刚碰到皇上的衣袖就被掀了出去,现在这个直接扑到怀里去了,卢德新心都抖了抖,屏住了呼吸,不敢再看。
  突地温香软玉在怀,燕澜低头就能看到女子乌黑的发顶,金步摇微微颤动着,就像怀里的这具身躯。
  燕澜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依旧阴冷,沉默片刻。
  他伸手勾住了虞令绯的腰,往前一带,将人又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燕澜的声音冷淡,又带着野兽戏弄食物的玩味:
  “给你做主,也未尝不可。”
 
 
第8章 
  没了主子的倚竹斋,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的人一般,瘫软得不成样子,人人脸上带着惶然的表情。
  尤其雪青黛绿两个大宫女都跟着虞贵人没回来,连个镇场的都没有。
  时嬷嬷正坐在自己的屋内,让星罗给她倒了杯热热的茶,她连喝了好几口,道:“星斗,我问你,小主是如何被带走的?”
  “我和雪青、黛绿陪小主在竹林,皇上跟前的御前侍卫来了好些,把小主请去了养心殿。”星斗回忆道。
  “这有什么?兴许是皇上想起了小主的好呢?”时嬷嬷吁了口气,深觉小宫女就是不牢靠,一惊一乍的。
  星斗惨白着一张脸,又颤着声音哆哆嗦嗦说出了后半句话:“可、可带着侍卫过来的,是卓公公!”
  时嬷嬷这口气顿时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宛如一朵密实潮湿的棉花堵住了气儿。
  旁边的星罗惊呼出声:“卓公公!那小主岂不是——”
  卓公公是御前得意人,和常侍殿前的卢德新不同,卓公公每次出现在人前,都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来,手上沾满了人血,阴森可怖。
  上次他踏入后宫带走的人,还是殁了的庄妃。
  庄妃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活活打死的。
  时嬷嬷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衣服黏在背上,沉重粘腻。
  “这下,完了呀。”时嬷嬷喃喃道。
  “与我一同入宫的同乡,便是去了庄妃宫里,庄妃那事之后她也、她也……”星罗悲泣出声。
  “原以为虞贵人身边是个好去处,没想到她竟这么不争气!”时嬷嬷咬牙道,“即便不能宠冠后宫,安安稳稳的倒是好的,她倒厉害,眼见着就要没了,她没了也就算了,还拉上我们!”
  “实在可恶!”
  时嬷嬷咒骂道,星斗在旁听着,觉得有些耳熟,之前贵人悠闲度日时,嬷嬷也是恨铁不成钢般说小主的,说她白长一张好脸,却不知为自己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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