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和珅——小香竹
时间:2019-08-23 07:41:07

  又被人嫌弃的宜绵很受伤,“我是不懂诗词歌赋,不似那彦成那般会作诗讨她欢心,可我喜欢她的心是真的,奈何她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也不爱搭理我,唉!”
  说起这个他就无比惆怅,这事儿容悦亦听琬真提过,“还不是因为那个惠萱,她看你对琬真格外关注便时常找琬真的麻烦,琬真多冤枉啊!被人这么闹腾,自然也就下意识的对你避而远之,很难生出什么好感。”
  “可我不喜欢惠萱啊!即便她是三公主的孙女又如何?那姑娘性子娇纵,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再说她欺负琬真那事儿我已经警告过她,该做的我都做了,可就是博不到琬真的青睐,我心甚痛!公主教教我该怎么办呗!”
  看他如此情真意切,她倒是颇为感动,奈何她不是琬真啊!“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琬真性子温婉,不大爱说笑,我感觉她应该会喜欢沉稳的男子,不太喜欢你这样的。”
  此话一出,宜绵的情绪颇为激动,“我这样的怎么了?太过英俊潇洒所以看起来像个纨绔子弟吗?长得俊又不是我的错,爹娘生的没得选啊!”
  得!他这自以为是的臭毛病跟严飞有一拼,容悦义正言辞的纠正道:“谁说你长得像纨绔子弟?你根本就是好吧!”
  “……”宜绵突然在想,公主嘴这么毒,堂弟他知道吗?心疼他,往后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略过这个问题,他最想知道的是如何讨琬真欢心,然而容悦对此并无妙招,
  “这种事我真的不好插手,不然琬真会怪我的。”
  有人相助自是事半功倍,“绵标若是不插手,殷德他能知道你喜欢匕首,哄你开心吗?有人指点走捷径,我才好快速通往她心扉啊!公主就行行好,帮我一把,成与不成我都铭记你的恩德!”
  摇了摇头,容悦不甚赞同,“咱们情况不同,我与殷德有婚约在身,不管怎么闹腾都有情可原,可你们又没婚约,我帮你名不正言不顺,我可不希望琬真因此而记恨于我。”
  “非得有婚约是吗?”她和殷德都这么说,更加坚定了宜绵请求赐婚的信念,“好,反正我阿玛也回来了,我要想法子向皇上请求赐婚!”
  “啊?”容悦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给了他灵感,她不由开始担忧,他若真的求来了赐婚圣旨,那琬真岂不是真得嫁给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他只是和琳的儿子,即便往后和琳会步步升迁,可此时的他只是个侍郎,琬真可是怡亲王府的格格,双方的家世颇有悬殊,皇上应该不会应承的吧?
  如此想着,她才稍稍安心,闲聊了这么久,她才想起他正当值,不好再耽搁,“你去忙吧!我自个儿待着便是。”
  宜绵却道他不忙,“守护公主也是卑职份内之事,卑职自当尽忠职守。”
  “何必把偷懒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看透他的心思,容悦才不如他的意,“本公主不需要你保护,你去当你的差,我在这儿坐会儿。”
  公主既发话,他莫敢不从,起身向她告了辞,怀揣着希望离开。
  再往前就是侍卫交班处,丰绅殷德若是换班必定会打这条路走,她便坐在这竹林中的石桌畔等着,待会儿也好吓他一吓,给他个惊喜。
  如此想着,以手支着下巴的容悦歪着小脑袋嘻嘻傻笑,东灵见状也掩唇轻笑,自打公主与额驸和好之后,公主便像是整日的泡在蜜罐子里一般,不禁瞧见额驸时笑容甜腻,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时常会笑,却不知公主到底在想些什么好事,这般开怀。
  山庄虽比紫禁城凉快些,可七月到底是大暑天,在殿中歇着好歹有冰块降暑,坐在外头这么久,东灵担心公主受不住,两刻钟之后,她请示道:
  “不如公主先回松鹤斋,奴婢在此候着,等额驸过来,奴婢再请他去找您。”
  容悦偏要自己等,“万一他又借口有事要忙呢?我还是亲自守着,直接跟他说清楚比较好。”
  毕竟是她做的事令他误会,她既理亏,便该将姿态放低一些,她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不要求回回都让男方来哄,姑娘家偶尔撒娇低头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是以她选择继续顶着烈日等下去,幸得这片竹林还算茂盛,遮挡了日光,尚有荫可避,勉强能承受。
  公主执意如此,东灵也不再劝阻,两名宫女立在一旁为公主扇着风,绛紫色的酸梅汤盛放在青釉小碗中,碗中冰块已然融化,容悦端起抿了一口,入喉酸甜且,清凉透心,解暑甚佳,放下时,那汤汁自碗口倾斜缓缓滑至中央,色泽莹润,单是瞧着便赏心悦目,再赏赏周围的风景,倒也不觉得这等待有多漫长。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忽闻东灵轻呼,“公主,那不是额驸嘛!”
  闻声,她立马坐直了身子,顺着东灵指的方向抬眸一看,容悦眼前一亮,果然是他,还真被她给等着了。
  但见身着青色侍卫服的他腰悬佩剑,紧束的腰封越显挺拔干练,他只顾昂首阔步的向前走着,并未察觉到竹林中所坐之人是谁,容悦也没急着上前,直等他走过去之后才提着裙子追了过去。
  本想悄悄过去吓他一吓,然而手刚碰到他肩膀就被他一把握住,容悦暗叹要遭殃,还以为他会和之前那样,又来扭她手臂,岂料他并未拉拽她,只是紧握住她的手,平静回眸,再缓缓放下。
  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容悦顿觉挫败,“怎么你一点儿都不惊诧?”
  低眸瞄了她的裙子一眼,他奉上一句忠告,“下次想吓人先换双平底鞋。”实则他方才走路之际便听到了花盆鞋的声音,一想到曾经她也这么悄咪咪的接近过他,便能猜出是谁,但并未回首,假装不知,就是想看看她会如何,
  看了看自己的花盆鞋,容悦嘿嘿一笑,她自认步伐够轻,没想到还是被他听到,可他并未回首,全凭猜测,“你就那么笃定是我?穿花盆鞋的也有可能是旁的姑娘,万一不是我呢?别人的手你也随便握吗?”
  女人的侧重点往往都出乎男人的意料,“若是宫女见着我必然行礼,敢悄然接近的只有你,再者说,拂面的风间夹杂着你惯用的桂香,自是有把握才会去拉你,若换成旁人,便是将手递给我我也不碰。”
  这话她是爱听的,低眉抿唇笑着,再不怪他。
  瞧她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丰绅殷德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你一直都没回松鹤斋?此处也没什么好景致,你怎会出现在这儿?”
  “还不是等你咯!”容悦委屈撇嘴,“才刚你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不是怕你生气嘛!甭听那三王子瞎扯,我没有与他相谈甚欢,纯粹只是对他带来的芒果感兴趣而已,你可不要误会!”
  原来公主这么在乎他的感受吗?“就为解释这个,你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大热天的在外头晒一个时辰,你就不怕中暑?”
  一想到她等了那么久,而他浑然不觉,他这心里就微微发紧,仿佛被人揪扯一般,甚是心疼,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表述此刻的震惊之情,但听她娇声道:
  “当然热啊!但我也没那么矜贵,不至于晒一会儿就中暑,主要是想跟你解释清楚嘛!怕你胡思乱想,未能专心当差。”
  羞怯而认真的模样直戳他心窝,难得有人如此细心的为他着想,丰绅殷德怎能不动容?心间似有暖流淌过一般,欣慰的他忙向她澄清道:
  “我是看不惯三王子,但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你,咱们已有婚约,我相信你不会再对外人生出什么好感来。”
  真的没有误会吗?“那我拉你手腕那会儿你为何挣开我?还走得那么着急。”
  瞧她委屈巴巴的模样,丰绅殷德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无意的一个举动竟伤了她的心,懊悔不跌的他赶紧解释,
  “当时有宫女和侍卫在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有损你的清誉,自当避嫌。走得急是因为有皇命在身,实在不敢耽搁,并不是借口推诿。”
  原是为这个啊!瞧他义正言辞的模样,容悦一时间无言以对,她都没在乎的事,他反倒上心,算来两人和好之后,除却方才拍他肩膀时他握了她的手,瞬间又松开之外,几乎从未正儿八经的拉过小手,更别提什么你侬我侬亲亲热热了,
  古人一向守规矩她可以理解,但像丰绅殷德这般守规矩的也着实少见,就不提亲吻了,最起码拉个手让她感受一下恋爱的酸腐气息也好啊!
  什么都没有,一点儿都不甜蜜!按理来说,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姑娘,应该会想方设法与她亲近才对,可他并没有,也许对她还不是很喜欢的那种吧?
  明明是他说要培养感情,她倒是当了真,诚心待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意,他却表现得颇为平淡,越想越悲伤,容悦的小嘴儿嘟得都能挂油瓶了,偏他不知她心中所想,还在奇怪自个儿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才惹她不悦,
  “我说的都是实话,绝无欺瞒。”
  失望的喔了一声,她没再纠结此事,容色淡淡地应承道:“明白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虽说误会已然解除,可她却不像来时那般开怀,反倒闷闷不乐,却不知是为何。
  就在她转身之际,忽闻他“哎”了一声,容悦满怀期待的回首,等着他说点儿什么甜言蜜语,然而他竟只是道了句,
  “天气燥热,你回去休息也好,记得喝些绿豆汤,降火消暑。”
  这些话不必他交代,宫女们日日挂在嘴边,她想听的可不是这些,忍不住问了句,“只有这些?没有旁的?”
  想了想,他又交代道:“阮光绍居心叵测,你若再遇见他,还是尽量回避,莫与他接触,我担心他打你的主意。”
  失望的容悦再不对他抱什么希望,指望从他口中说出什么甜蜜的话来怕是比登天还难,对待感情他就是块榆木,气煞她也!这人一不高兴,说话也会不自觉的使气,
  “只要我对他没心思就好,你管人家怎么想,好歹是安南过来的贵客,我总不能给人甩脸子吧?”
  道罢容悦再不理他,转身便走,徒留丰绅殷德一脸懵然,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在生气,但却猜不出因由,难道是觉得他管得太多,对她不够信任?可他也只是好意提醒而已,并无怀疑之意。
  上一刻还在对着他娇笑,下一瞬就冷脸以待,唉!姑娘家的心思总是善变,实在难以捉摸。
  不禁丰绅殷德不明白,连东灵也悟不透公主的心思,“此事已然解释清楚,额驸也没生气,公主为何还是闷闷不乐?”
  往回走的容悦步伐加快,绣花鞋前的流苏来回摆动,一如她此刻即将爆炸的情绪一般狂躁,“他没生气,我可是火冒三丈!”
  东灵看了南枝一眼,南枝摇头表示茫然,两人都没明白公主到底在恼什么,容悦也不晓得该怎么表述心里的不平衡,变着法儿的问,“你们说,我对他是不是太过在乎,姑娘家应该矜持一些的对不对?”
  东灵却觉没必要,“他是您的额驸,您对他好也是人之常情,不算过分。”
  “可你看他对我那态度……唉!”说来她就心碎。
  南枝没理解公主的意思,“额驸也很关心公主啊!才刚还担心您中暑呢!”
  “这话皇阿玛和额娘都会说,他说并不稀奇,就不能说点儿旁的吗?”她都追问了,他还是没有任何表示,难免令她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兴许没那么深刻。
  南枝再问时,容悦已不肯再细说,省得被人笑话,“说了你们也听不懂,不提也罢。”
  当着公主的面儿,南枝也没多问,待回去后伺候公主用罢午膳,等她午歇之后,南枝才悄声问东灵,“你明白公主的意思了吗?”
  东灵原本也没理解,但看公主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猜了个大概,“我猜公主是想听额驸说些甜蜜的悄悄话吧!姑娘家谁不喜欢听情话呢?毕竟公主顶着大日头等了他那么久,可额驸也没表现出感动的模样,公主才会觉得失望吧!”
  同为内向之人,南枝对此深有体会,“可能有些人不太擅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比如我也很感激公主对我的搭救之恩,但也只是藏在心里,默默铭记,甚少表达出来。额驸大约也是这种心态吧!”
  道理谁都懂,轮到自己身上,感受就大不一样,“咱们懂得无用,得公主懂得才成,再者说,公主都为这事儿生气了,那就证明她很在意,该改变的不是公主的想法,而是额驸的态度才对。
  说句不当说的话,打从两人和好之后,我也没感受到额驸有多么在乎公主,喜欢就该表达出来,不说旁人怎会知晓呢?尤其是男子更应该主动嘛!公主都放下身段主动与他解释了,晒了半晌只为等他,额驸也没说一句心疼的话,换成谁都会心凉。”
  原本只是小事一桩,可躺在帐中午歇的容悦越想越不是滋味,暗暗告诫自己,从今日开始得改变态度,不能对他太热情,实该晾他一阵子才对,否则会让他生出吃定她的感觉,自然也就不太在乎她。
  决定之后,她再也不为这个烦恼,翻身时瞧见粉色绣枕畔的那把匕首,她才猛然想起今日走得太急,竟忘了将匕首带过去给严飞瞧一瞧。不过如今已经确认他的身份,她也不必着急,严飞肯定比她更急,定会想法子来见她的吧?
  果如她所料,次日严飞亲自过来松鹤斋拜访她,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很懂规矩的,客气行礼,给足了她颜面,
  “听闻公主喜欢吃芒果,奈何芒果不宜保存,长途跋涉带来极易腐坏,是以小王带的很少,不过倒是带了许多芒果脯,可以保存数月,特地赠与公主,还望公主喜欢。”
  她是喜欢吃芒果,可芒果干这种东西味道大不相同,她还真没什么兴致,心知这是借口,容悦欣然收下,待宫人备茶之后便让她们到外间伺候,她才好拿出匕首给他瞧。
  起先她说有好东西给他看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以往都是我在你面前炫宝,现在风水轮流转,你成了公主,宝贝古董堆成山,终于可以在我跟前炫富咯!”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般庸俗。”说话间,她已将匕首拿来,摆于他面前的桌上。
  正吊儿郎当的吃着蜂蜜花生豆的严飞洒了那物什一眼,登时愣住,抛起的花生他也忘了用嘴去接,任由它掉落在地,只因他的目光已被那把匕首吸引,颤颤伸手去抚摸,触摸着它的纹路,繁复而细腻,那一刻,严飞只觉太奇妙,
  “这便是我家后来收藏的那把匕首三百年前的模样!”轻轻转动间,那颗欧泊变幻出五彩斑斓的辉光,收藏者对于宝石的欣赏大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对于他们而言,这些东西不仅仅是值钱那么简单,当中承载的历史厚重感才是最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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