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荣陵。
荣曦看着出现在这里的荣陵一愣,“哥,你不是在大厅…”
“即使荣曦没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的。”
“看你没有被她的鬼话骗到,从而心慈手软我就放心了。”说这话时荣陵余光都没有给席姨娘一个,说完就走出暗牢。
席姨娘怎么也没想到荣陵会狠到这种程度。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荣陵,我是荣琉的母亲,他不能没有母亲。”
荣陵顿住脚步,“不,他可以没有母亲。”
“荣陵!荣陵!!荣陵!!!”声嘶力竭的叫喊没有换的荣陵的脚步微顿。
席姨娘现在才意识到荣陵他不是什么都不管不问,而是你所有的作为都在他已知的默许下,而现在她知道了家人是他的逆鳞,而她为他生儿育女却得不到家人的地位。真的是好狠一男的。
“既然人彘的话,总要砍掉一些东西,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从片肉开始吧。”
这话结束,侍卫抬来一个靠背椅子、四角小几和翠色杯子,端上冒着热气的茶水。荣曦翘着二郎腿,盯着不断冒着虚汗的席蕊,就这个胆子还敢害人,背后若没有人唆使,怎么可能。
不管她惊诧的表情和嘴里从未停下的求饶,“开始吧。”
暗牢里的一片惨叫全部掩藏在厚重的石壁中。将府中谁人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天色渐渐鱼肚泛白,街上也渐渐热闹起来,过路之人看着将府匾额上的白绫都在猜测将府里谁出事了。
帖子也在夜间送到各个大家贵族。
因为老夫人身上有诰命的,在府中停了七天并在一开始便叫僧人过来在旁敲木鱼,而后因为天气渐热不好保存老夫人是身体,在将府中停满七天后便移到寺庙里,从那边下葬。
就折腾了两个月,白事里的饮食,要求也很严格不沾荤腥,油水,忌讳又太多,衣服也是全穿着很糙的麻衣,所有人都瘦了一圈,几个女眷更是全都累倒了。在半途中诸滕被紧急召回上京,带着已经瘦的不成人形的童梦快马加鞭赶路。
进入东街的将军府,快速冲凉,换上朝服。
由皇帝的近身宦官带入偏殿的书房中,“参见陛下。”
“爱卿,快起身。”
“诺。”
皇上不说话,诸滕也不会接口,“爱卿,在三年前你的才华才显露于人前,今天朕要暗中交给你一项任务。”
诸滕没有接口,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倒要看看,他的脸有多大,能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皇帝清了清嗓子,道,“你也知道,半年前我废去了盛钰的太子之位,但是盛钰他只是犯了一个错而已,他从小到大都是按照一国之君来教育的,朕这些个孩子里,就他最和朕心,谁知道会…”
诸滕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想砍掉他的脑袋。
可是他只能暗中捏紧自己的双拳,他真的不懂,为什么总有人明明不是正室之子,却享受着从小到大的父爱和母爱,还有养尊处优的一切,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教育,最好的一切,而他活的却像一条狗,寄人篱下,看着别人的脸色,吃着馊饭裹腹,捡拾不要衣服御寒。
诸滕的眼睛里一片血红,一绺发丝搭在侧脸上,舌尖顶住左腮,深吸一口气,却没有抬头,他现在根本掩藏不住眼中的恼恨,“皇上,臣愿万死不辞祝太子登顶帝位。”
“哈哈哈…!好!朕就知道,朕就知道!爱卿一定可以明白朕意!”
皇帝甚至从位置上下来将手放在诸滕的肩膀上,父子俩的第一次身体接触却在这种可笑的情况下,诸滕身体先是一僵,随后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暴怒,他咬紧牙关。
“话说,太子和姜爱卿差不多大,也是难得的缘分,爱卿要好好的辅佐太子啊。”皇帝慈祥的笑着,眼睛里全是对宗盛钰的满意和喜爱。
诸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个贴身宦官来到皇帝旁边对皇帝耳语了几句,皇帝脸色一变,变得柔和而充满爱意。
“臣告退。”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整理了自己的袍子和发髻,简直像怀春的男孩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出现。
贤皇后在门口与低头走出的诸滕擦身而过,内心突然一片心悸,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顿了一会儿才往里面走去。
诸滕顿住脚步,看着一身华服朝着书房里走的女人,终于是忍不住了,眼睛里充血似的血红,血迹也从手心处慢慢的低落出来,刺眼极了。
这个女人夺走了他的一切,现在活的这么安然幸福,他会让这个女人在地下给母亲磕头认罪的。
大步走出宫殿,骑马朝官道走,他不想吓到童梦。
贤皇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眯了眯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皇帝看她还没过来,便迎了出去,看到呆在门口的贤皇后,果然她的手里提着精致的食盒,“贤儿,这次又带了什么?”
贤皇后回神,将食盒递过去,然后趴伏在他的耳边小声道,“里面是你最近被太医严厉禁止的东西,我给你偷偷带了一点,不能吃多。”
说完朝皇帝眨了眨眼睛,皇帝也是配合,在唇前比了个手指。
贤皇后看着喝着甜羹的皇帝,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不安,“刚刚出去带着可怕面具的那是谁?”
皇帝在抬头的空回了句,“是姜佟将军。”
姜字仿佛触动了贤皇后内心的一根弦,那个女人就是姓姜。
“姜这个姓很常见吗?”贤皇后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章节目录 第 57 章
皇帝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看来对十几年前的旧事还是很在意,他将粥移至一侧,握住贤皇后的手,安抚道,“朕一开始也怀疑过甚至派人查了他的三代, 毫无破绽。”
贤皇后在内心接到:没有丝毫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而她的直觉总是会给她带来各种惊喜, 但是在表面上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看似非常赞同皇帝的说法。
贤皇后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 欲泣未泣的说道, “阿璟, 你知道我这些年总是在做噩梦,我就怕有余孽…”
皇帝仿佛被噎住了一样,僵住手脚,现在他还能回忆起十几年前在行刑处, 前丞相姜哲在临死之时的眼神是豁达而冷静的, 里面仿佛掩藏着令他手脚冰凉的一句话:迟早有人会摘下你的头,我在下面等你
即使不需要说出,眼神已经传递了一切,皇帝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 “你知道为了你们娘俩, 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才能和你相守至今,当初我用了最狠戾的方法将他们赶尽杀绝, 无论有多少人阻拦,都被我一一驳回。”
贤皇后上前一步搂住皇帝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眼眶中滴落的泪水浸.湿了皇帝的前襟,“我只是…只是…”
皇帝摸了摸贤皇后的柔顺的头发,侧头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懂,我懂,我们的相守来之不易。”
埋在皇帝胸前的贤皇后,嘴角轻勾,眼睛里尽是满意,这个男人即使是天下霸主又怎么样,只要他一天还爱着她,那么她就有影响天下命数的能力。
就一如当初谁也不曾想到她会借皇帝之手灭了盛极一时的姜氏一族,在先皇后去世两年后就登顶后位一样。这个让她心悸的姜氏将军,如果真的有哪里不对,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他。
如果诸滕在这里一定会拔剑直指二人,内心极度愤怒但是语气却淡然的质问:你们所谓的来之不易的相守是建立在姜家上下二百三十口人的尸体上,连关系甚远的族人都难逃一死。
当夜,到处飞满乌鸦,凄厉地叫声混合着天色血红,连河水都因为下雨,而在后山的乱葬岗哪里,从地上的沟壑和坑坑洼洼处流下来的血液,和河水汇合,那片地方从此变得可怖而阴森。从那时起,那片地也不在归于各人管辖,而是国家私有。
诸滕也不清楚那日的事情,只是被那个女人和皇帝给气到了,于是纵马奔到远郊的竹林中,拴好马,就立刻抽出佩剑在空地上舞了起来,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动作。
此时,满地碎叶断枝,不知道的会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将剑稍深深插入地面上,此仇他必报!
天色渐晚,晚霞遍天,诸滕将身上的残叶摘掉,翻身上马,往将军府行去。
童梦不时的探头,诸滕已经出去好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再次探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心中一直在念着的人。
她小跑到诸滕面前,双手撑在膝盖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终于气顺了才问道,“阿滕,你怎么才回来。”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这话还没问出,就被诸滕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多年的人终于见到了一汪泉眼,迫不及待的将全身趴下,只为那一口水。
他将童梦横抱在胸前,一下子失去平衡的童梦赶紧环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干…干…嘛呀…”
诸滕没有说话,只是脚步不停朝着屋内走去。
打扫卫生的丫鬟和侍卫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了看天,黑了。
在主子们进入卧房后才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童梦有些紧张的抓紧诸滕的前襟,在被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她似乎知道要做什么了,但是还是非常的紧张,紧张到只能小口的呼吸,甚至憋的脸色嫣红。
诸滕俯身浅浅的啄吻童梦的唇,动作一点点变得激烈起来,童梦有些呼吸不过来,双手推着他的胸想让他离远点,但是诸滕并没有停止反而将她的双臂压在头顶。
他内心几乎要压制不住了,他以为在远郊的竹林里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但是自他从离开宫殿的那一刻起内心的恐慌就像沼泽一样,越想拼命出来却越陷越深,不停的在心中问自己:童梦会不会也离他远去。
似乎只有眼前的方法才可以证明她是真实存在的。
童梦被他吓到了,这样的诸滕是他不认识的,眼睛赤红,动作也一点都不温柔,似乎只是想占有她,他真的爱她吗?
在她回过神后就看到诸滕已经赤着臂膀,而她也几乎衣不蔽体,就在诸滕要更深入一步的时候,童梦终于忍不住了,用尽全力,“啪”的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诸滕被打的愣了一下,舌尖顶了顶右腮,回过神来,看着童梦瓷白的身体上都是他大力压制她出现的红痕,她的皮肤本来就娇嫩,而她的手腕已经被摁到发紫。
“对…对不起…”诸滕慌乱的将被子拉过来盖住童梦的身体,眼神不敢和她相接触,但是童梦默默的抽噎还是像榔头一样重重的砸在他的心头。
诸滕快速穿了衣服,在出门前,顿住脚步,看着门扉,“是我昏了头…”说完便开门出去了,童梦只能裹着被子不停地抽噎,为什么会这样。
老夫人没了,一直口口声声说最爱自己的人却这样的不爱惜她,根本就不爱他,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一夜诸滕都没有回来。
童梦也失眠到天亮,第二天桂香给她梳洗的时候看到脖上的红痕,笑眯了眼。
“小主子,将军真不怜香惜玉…”话还没说完就被童梦打断了,声音也冷淡极了,“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桂香愣了一下才答道,“诺。”
就这样诸滕和童梦两个人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冷战,诸滕几乎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硬着头皮上,僵硬着动作,就跟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