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佟兄,我本来以为你不是人,要不然怎么能创造那么多的战场上以少胜多的神话,你带着这面具看着让人害怕,但是没想到私底下也是个正常人。”
诸滕只是潦草的应对,对于现在身处话题中心,他很焦灼,一心想离开,但是碍于宗盛钰在这里不能直接走,若直接就是不给他脸,皇上安排的任务也完不成,他只能按捺住越来越慌乱的心。
而守在偏房的姜三支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突然连呼吸声都没有了,他不由得有些慌乱,“夫人!夫人!!夫人!!!”
里面什么回应都没有。
姜三一咬牙,破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完了。
章节目录 第 59 章
童梦是被一盆水给泼醒的, 她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有些晕乎乎的睁开眼睛,有些昏暗的烛火照的室内不是那么明亮,她动了动脖子,身上的酸痛却让她的动作有些迟缓。
“等你很久了,看来是药放多了。”说着猛地掐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抬头。
这个动作让童梦刚刚还迷瞪瞪的状态瞬间变得清醒。
童梦睫毛轻颤, 下巴被捏的太痛了,眼睛里不由得泛出些许泪花, 瞪着眼前穿着华服的疯女人, 她晃着头想让自己的下巴摆脱钳制, 但是毫无用途,反而让施虐者加大了力气。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童梦惊惧的颤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如同惊雷一般。
女人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嗤笑一声后发出刺耳的哈哈大笑, 眼角也笑出了泪花, 她的脸猛地贴近童梦,如同张开獠牙的猛兽一般,时刻会将童梦吞没。
“看来您真的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在五年前可是见过面, 说过话, 我还喊你姐姐呢。这可真让我伤心啊。”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个女人的脸却越来越狰狞,语气也越来越让人不寒而栗。
姐姐?!
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当初是那个假童梦假扮她的身份, 在将府里应对紧急情况,她确实对此是没有印象,“我,我不认识你。”
“看来真的是贵人多忘事!”这个奇怪的女人将唇贴近童梦的耳朵,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
“没关系,我下面说的话你给我深深的刻在脑子里:我才是受上天眷顾的人,而你却被抛弃,没了记忆。即使安安全全的活到了现在,嫁给了一个三年前才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新贵,你也只是个任人宰割的玩物罢了。”
童梦到现在还很迷惑,按照现代的话来说,这丫的就是一神经病吧,精神病院里的床位不差她这一个,麻烦赶紧带走成吗?!
她脑子里全部的弹幕直到听到这个女人接下来的话变成了一片空白。
“你注定会被祭天,因为我才是这片大陆上最尊贵的人,注定成为皇后的支萱菱!”
嘭!
嘭!
嘭——!
如果现在童梦的脉搏连着心跳检测仪的话,可以看到,她的心跳曲线越来越高越来越急。
现在这种情况是她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童梦穿到这个书中已经有快十年了,她以为只有自己带着对这本书的记忆活着,知道每个人的结局,所以想要在拼命活下去的同时改变诸滕的命运,却在将看到黎明的曙光时,得到这样一个惊天噩耗。
支萱菱带有她前世的记忆,她必定会帮着宗盛钰夺位称帝,而用她祭天便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所以是要从现在开始动手?!
童梦看着眼前似乎将一切都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女主,她心态有些崩了,毕竟在这本书中她只是偷来的生活,偷来的日子。一个正主在你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不慌是不存在的。
“怎么,不了解女主是什么意思是吗,我觉得有意思极了,今儿我心情好,可以多和你讲讲。”
童梦一点也不想听,听到的秘密越多,死亡的威胁越大,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显然,支萱菱没有这么想,她简直要迫不及待的和别人分享埋藏在心底这么久的秘密。
她坐在樟木椅子上,靠着靠背,支楞着下巴,缓缓开口道:“我在五年前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一开始是片段式的,后来我发现这可以穿成一条线,于是我梳理了记忆,找到了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说道这,语气有一点娇羞,“现在我们已经订婚了,我要把你祭天,拿到那个一同天下的令牌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他,所以只能牺牲你喽。”
童梦的汗毛直立,这个女人彻底疯了,她想到了诸滕,瞬间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盯着支萱菱的眼睛大声喝道:“我夫君会来救我的!你不会成功的。”
说完,童梦自己也一阵黑线,这个话听得感觉自己就是个没带脑子的智障。
而支萱菱的回应也仿佛证明了这一点。
“哈哈哈哈——”
支萱菱疯狂的大笑,甚至笑弯了腰,她抹掉眼角的泪,“你的夫君姜佟只是个新贵,即使手握重权他不能轻易调兵,上京这么大,找你如同大海捞针,你说呢?”
童梦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她坚信诸滕会找到她。
“看来你对你夫君是非常有自信啊,可惜你碰上的是我,他怎么也怀疑不到我头上,毕竟我们从无交集。”
童梦简直要被这个女人的嘴脸恶心透了,在书里不是温柔可爱惹人喜欢的女主吗?
一辈子顺风顺水,即使因逃婚逃家,一路上也是遇到各种好人,根本没有受什么苦。阴差阳错到了晓岳镇也是遇到了这个世界中气运最足的宗盛钰,两人甜蜜的相爱,最后一起站上权力的顶端。
就是想送礼物,所以她必须得死,这特么是什么中二思想,对不起,这出戏她不想参与。
还是说这位有了前世的记忆后就飘了,觉得一定会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鬼知道这剧情都偏到哪里去了,支萱菱怕是被记忆中的美好冲昏了头脑?
童梦疑惑地盯着眼前衣着没有丝毫散乱,迈着莲步仿佛在华丽的宫殿中信步的支萱菱。
这个眼神显然刺激到了她,让她想到记忆中,童梦就是这样看着她自导自演的受伤,从而得到宗盛钰的关爱。是的,她就是用手段了,用手段获得宗盛钰的爱,但那又怎样!
不懂的争取难道怪别人吗?!终究还是没有抑制住冲上脑门的怒火。
“你是什么眼神,在打量我,还是在同情我!”支萱菱声音尖利到破音,额角迸出青筋,一巴掌挥到童梦的左脸上,“啪”的一声,童梦的左脸被打到狠狠的偏过去,脸颊瞬间肿起一片。
而支萱菱也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发丝有一点散乱。
她直起身,拍了拍袍角,理好发丝,深吸一口气,拿出袖子中绣着美丽花纹的帕子,一根根的擦过自己的手指,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她冷眼看着面前的陷入呆滞的童梦。
这才是对的,童梦注定就是个牺牲品,在这种没人找到,没人看见的地方自生自灭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可惜了还得让她活着,毕竟她的幸福在某种程度来说也在童梦的手里。
支萱菱幻想着宗盛钰拿到令牌后,感谢她,说一生只宠她一人的场面。
笑容满面,但是在这种氛围下,总是显出几分癫狂来。
童梦被打的有点懵掉,随即火起就上来了,在家她也是天老大,她老.二的地位,诸滕对她也是百般的呵护和宠爱,现在这个疯女人竟然给了她一巴掌,小不忍则乱大谋,等着,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童梦在碎发的掩盖下,用舌尖顶了顶被打偏的左脸,不发一语。
她支楞着耳朵听着动静,突然听到了支萱菱痛苦的呻吟,她吹了吹碎发,看着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女人,在这一刻如同蛆一般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她的诅咒这么灵验?!
童梦惊讶极了,知道暗室伴随着“吱呀”的声音,阳光倾泻进来,一个穿着极其艳丽的红袍的人,逆着阳光,看不清他的脸。
“这么不听话,真的是让我好找啊。”
——·——·——
诸滕看着一脸焦急的姜三在园外候着,他放下杯盏走过去,两人走到花园的假山后面,诸滕冷声问道:“夫人呢?”
姜三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滑下,猛地跪倒在地上,“主…主子,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
诸滕狠狠的压制自己的怒气,拳头捏的发白,眼睛也慢慢充血,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自乱阵脚,冷静的思考对策才是上策。
他看着眼前没有尽到职责的姜三,面具下的脸森严可怕,声音冷冽到可以冻死一头牛,“先不要打草惊蛇,在哪里?”
姜三打了个寒颤,爬起来,没说废话直接带着诸滕过去,打开门,诸滕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他靠近墙壁上的画。
这是蒙汗药熏过的壁画,而屋内还没有散尽的香气依旧可以嗅到。
既然能在姜三的眼皮子底下带走,显然内部是有机关的,那么应该是钰王府的人作案,无论是想借此让诸滕和废太子绑在一条船还是说想挑拨关系,他不得不说,这个人彻底惹怒他了,找到后必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你先回将军府,给姜一写信,让他准备好人马,随时待命。”
“诺。”姜三收敛起一身的焦急与踌躇,面无表情的走出钰王府后快马加鞭赶回将军府,用特质的信纸给姜一写了信,绑在老雕的爪子上放飞。
诸滕站在花园里,拍了拍袍角的灰,这个人若想威胁他,必定是要保证童梦的完好无损才能和他谈条件。
这就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先按兵不动,随后则会将这些妄想在他头上动土的人碎尸万段,赶尽杀绝!
“姜兄,你去哪了,刚刚钰王爷还在找您。”
诸滕轻挑眉角,找他?
不,不会蠢到这么快暴露底牌。
“王爷。”诸滕朝宗盛钰抱拳。
“姜佟,实话告诉你,对于你的加入,我是意外的,不论父皇答应了什么好处,你只要站在我这一边,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那就承蒙王爷厚爱,我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章节目录 第 60 章
宗盛钰眯了眯眼睛,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盯着诸滕的眼睛说道:“以后要你帮衬的地方必定不少,可不要后悔上了我这条贼船啊。”
诸滕暗暗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即使不是他干的, 也必定是身边人干的。
“王爷说的是, 属下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 好!”
两人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似祥和, 实则各自心怀鬼胎罢了。
宗盛钰转身离开,他故意没有说他将童梦安排在了客房就是要诸滕能通过这一件小事来感谢他,知道他也是个体虚属下的好主子。
他拿起杯盏回到主席,看着这些个宾客觥筹交错, 甚至有些都失了态。
宗盛钰眯了眯眼, “封余。”
“属下在。”
“将宴会中失态的这些门客全部移出名单,以后也不允许他们靠近钰王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