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娘子(重生)——微桁
时间:2019-09-15 08:19:44

  他命人将这些话混入百姓中散播,但也没几日,效果似乎意外得好。
  好似暗中有人在推波助澜。
  柴德武也只是有一丝惊讶。
  只当是大皇子多年来为人处事不妥,太不得民心所致。
  今日陛下身子欠安,最后也就顺着天意之说,不许再提立储,以作了结。
  另定了南下之行的日子就退了朝。
  柴德武出殿时,见魏敛一副胸闷气郁的样子,真怕他一口气憋不过来就过去了。
  那就真的太令人高兴了。
  他微胖的面颊笑起,嘴角陷出两个肉涡,然后去了小殿寻陛下。
  皇上今日总按着额头,他着实很担心圣上龙体。
  等小太监禀过后,柴德武入了内行礼。
  皇上正闭着眼似在小憩,直到他轻轻喊了一声,才睁了眼看他。
  他看见那张胖胖的脸,语调长长地道:“是小柴子啊。”
  气有些虚,最后一个字听来似是叹息。
  柴德武笑起,眯了双眼应声:“哎,是老奴。”
  “找朕何事啊?”
  “见皇上头疼,老奴担心皇上呢。”
  皇帝沉吟片刻,微微笑了下:“病了十来年,也就你还惦记着朕。”
  柴德武也笑:“老奴盼着圣上万岁呢。”
  柴德武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他可是个知恩的人呐。
  当年他被卖进宫里,在大太监手底下做杂差。
  因为胖,还迟钝不知变通,总是被欺负折磨。
  被差点打死过,被用刑过,也被逼着吃过不该人吃的物什。
  一次要被折磨死时,是皇上无意中发现了他,此后将他调去了身边伺候。
  自此他彻底通了窍,一路扶摇直上,报复了当年的所有人。
  成了无人敢得罪的大太监。
  一年一年。
  他谄,他贪,他狠,他嗜爱权势如命。
  只因尝过被有权势的人踩在脚底生不如死的滋味。
  所以他让自己变成了当初最憎恶的人。
  柴德武很满意这样的自己。
  这没什么不好的。
  而他虽与魏敛争斗了大半辈子,可他与他最大的不同,就是从未主动惦念过那个皇位。
  他一个阉人,一人之下,足够了。
  魏敛心里盼着陛下驾崩,好找到机会。
  可他柴德武是衷心希望陛下万岁,家国朝堂都稳稳当当,直到他能寿终正寝入了土,这世间事与他再无干系。
  这才是他最满意的余生。
  他是如此希冀的。
  可他也太清楚知道,希望是不能攥在别人的手里的。
  他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用尽各种手段,积攒起他的势力。
  如此他才不怕皇上哪日对他起杀意。
  也不怕新帝登基后会除了他。
  所以那位子谁坐都可,大皇子不行。
  若皇上一日驾崩了,那个皇位上的人,必须是他做主推上去的。
  否则他的脑袋就真要落地了。
  皇帝听了柴德武的话,似也只当他在惯常的恭维。
  他转而说起:“可这京城的天,一年比一年冷了。”
  柴德武笑着称是,可心想,京城的天哪一年都是一样的冷。
  只是陛下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罢了。
  也难怪皇上今年,突然提起想要南下过冬了。
  ……
  自从将枣红马养在府上后,每日素夏替宋初渺梳理时,她都要对着镜中的人多看两眼。
  这时候便会觉着自己吃下去的东西,似乎都消失了一般。
  如此过了小半月,沈青洵来宋府见她时,便见小姑娘坐在他面前。
  然后将怕冷缩在袖子里头,陈旧疤痕已淡去许多,慢慢在变回白嫩的双手伸出。
  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拍。
  举止傻气,却讨人喜欢极了。
  沈青洵一时没明白。
  宋初渺又在脸上戳了下。
  小姑娘细细的指尖一点,软嫩的脸颊就微微陷进去。
  眼里仿佛在说,她好像长了一点点肉了。
  沈青洵喉间一紧,薄唇紧紧抿住。
  真能要了他的命去……
  良久,他才颔首。
  先夸她有好好听话多吃,然后说道:“若明日无雨,我带你去马场。”
  即便还不安心她一人骑马,但他可以带着她。
  有他护着,也勿需担心什么。
  宋初渺听了很欢喜,当下让素夏做了收拾。
  又盼着明日要无雨无雪才好。
  等到翌日醒来,一看外面的天色,果真如她所愿。
  虽说骑马要衣着轻便,但素夏总归是担心姑娘会受凉,最终还是将姑娘围得厚厚实实才心安。
  等到沈青洵如约而至时,宋初渺仰头看看在马上的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
  表哥穿着一身玄色锦袍,只披了件暗赤的轻裘,像是丝毫不怕冷。
  她转身想让巧儿去牵枣红马。
  但被沈青洵出声制止。
  “不必。”他道,然后向小姑娘伸出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枣红马:我不配有姓名?,
 
 
第36章 
  柳箫铃和柳沐珑低头盯着面前的锦盒半晌了。
  两个漆金雕纹的锦盒一放, 就将面前的桌案占了个满当。
  东西是绣鼎阁刚刚派人送来的。
  柳箫铃问道:“你又在绣鼎阁买了什么?你例钱怎的如此多,娘偷偷给你塞的?”
  柳沐珑回道:“我先前买的, 哪样你没有?”
  不过之前的早取来了, 她们近来又没在绣鼎阁订过什么。
  那这送来的又是什么?
  送东西来的绣鼎阁伙计正候在一旁,笑脸盈盈的。
  见状出声道:“这是宋家小姐特意让阁里送来的谢礼。”
  又是宋家小姐又是谢礼的, 不正是宋初渺?
  应当是指诗宴那日的事吧?
  既然不是送错, 二人虽还意外着,但至少疑惑退去了。
  柳箫铃打开时心里还在想着, 她怎么如此客气,接着就被锦盒里头的珠翠晃晕了眼。
  锦盒里放着一整套的首饰脂粉,皆是极好的品相款式,一看便知是绣鼎阁中最上乘的货品。
  若要凑上这么一盒, 即便银两够了, 排号兴许都得等上一整年。
  伙计见二位小姐收了,看神色也无不满意的。
  他的事已办完, 便退了出去。
  柳沐珑看着眼前这些, 惊叹地张大了嘴,要能塞下一整个馒头了。
  “啊柳箫铃,你掐掐我。”
  “柳沐珑你少来。若真掐了你,说不准回头你就找娘亲告状去了。”
  柳沐珑将嘴合上, 取出一件后说道:“这些好贵重啊,我们也没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却是爱不释手的。
  哪有姑娘家不喜欢如此精致悦目的饰物。
  “怪不得……”柳箫铃忽然想到什么,冲妹妹招招手。
  柳沐珑就凑了脑袋上来, 听柳箫铃说起了詹兰馨。
  詹兰馨那日回去时翻了马车毁了容貌的事,都早已传开了。
  听说还在府上哭闹要寻死来着。
  后来她身边的丫鬟去绣鼎阁取货,却被绣鼎阁告知退了她的单子。
  绣鼎阁的人话说得体面也挑不出错,只道因个中理由有所不便。
  但意思却明显,今后绣鼎阁是不再做詹兰馨的生意了。
  原本只是在柜上如此一说,并未传出去。
  可詹家的丫鬟当下在铺子里大闹起来。
  于是柳箫铃近来没出门都听说了。
  京城里那些个豪门大户的女眷,绣鼎阁哪家的生意没做过。
  她们既然都喜爱绣鼎阁的首饰脂粉,自然也会在后扶仗一二。
  绣鼎阁能让人甘愿排号,又无人仗势逼压,也是这个理。
  最后自然是詹家讨了没趣,还被各府上的姑娘夫人们看了笑话。
  詹兰馨此人必然是有什么问题的,否则为何绣鼎阁独不卖你?
  柳沐珑听完一琢磨,又想到苏家庄子那日闹出事的耳坠,一脸恍然。
  二人笃定地互视一眼。
  她们知道了,宋初渺定是绣鼎阁的贵客!
  ……
  绣鼎阁会备好礼送上柳家,是宋初渺那日回府后就提起的。
  因是姑娘要送的谢礼,自是不能随意,所以陶娘子那多花了些时日。
  素夏当时担心着姑娘,直等到薛大夫说无碍了,才赶去绣鼎阁一趟传达。
  顺便忿忿的与陶娘子多说了两句嘴。
  詹兰馨的那些事,宋初渺也未曾听过。
  她此时正盯着表哥伸来的手微愣。
  沈青洵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且修长,同表哥的人一样好看。
  宋初渺心中还未怎么想,手已不由自主地递了过去。
  沈青洵握住轻轻一拉,轻轻巧巧就把小姑娘捞到了马上。
  再扯过轻裘替她遮挡住寒风,一拉缰绳直接驾马而去。
  留下原处没反应过来的素夏和巧儿吃了一嘴尘。
  宋初渺坐在马上,马背猛地一颠,吓得抓紧了沈青洵。
  轻裘挡去了迎面的冷风,还有表哥独有的温暖,她丝毫不觉得冷。
  沈青洵一路疾驰,但极稳当地将宋初渺护在身前。
  小姑娘自身的甜香,伴着淡淡的药香随着风飘过来,险些叫他难以把持。
  直到出了城,马速才缓下一二。
  她那样乖那样软,就坐在他身前。
  怕颠晕了她。
  宋初渺被沈青洵带着到了马场。
  寻了处无人的僻静之地,沈青洵先下了马,转身去扶她。
  表哥的马个头比她都高多了,独自坐在马背上看下去时,有点怯。
  宋初渺眼也不眨,不大敢动。
  沈青洵的马儿脾性较烈,又极认主。
  感觉到主人下了马,而背上的人又迟迟不动后,蹄子开始不耐烦地躁动。
  宋初渺被颠了一下,身子一滑,无声地一咬唇。
  沈青洵一手瞬间按上马背,凛凛视线一扫,马儿立马安分了。
  他对她笑:“怕什么?”
  宋初渺看他。
  突然就不怕了。
  宋初渺扶着他的手跳了下来。
  落地时趔趄了几步,被表哥稳稳接住了。
  小姑娘下马也没个章法,一脑袋撞过来。
  沈青洵怕她摔着,胳膊一伸揽住了她的腰身扶住。
  松手时发现,她似乎真是比之前好上一些了。
  在定安侯府时,他想着法子养也没能养好。
  回了宋府才多少日子,这就长了点肉了。
  他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
  但转念一想,应是他给打的底子好了,她才会如此,就又释然了些。
  下了马,宋初渺思绪才活了回来。
  听表哥一说,才知他还没想教她,不过是见她总惦记着,所以才想着带她出来跑上半日。
  尽管如此,宋初渺仍是高兴的。
  她眼里含着笑,就跟在沈青洵身后。
  他牵了马去吃草,她就跟在他身旁看马低头吃草。
  又见他丟了缰绳后转身走开,她看了马儿一眼,转头又紧紧跟上了。
  宋初渺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似乎比以前更粘表哥了。
  小姑娘不仅安静,连走动时的脚步声也很轻。
  踩在枯干的草叶上,若寻常人听来,真是一丝声音都没有。
  她悄无声息地跟着他。
  沈青洵只要一转头,便能见她看过来。
  也不知究竟是谁更令谁安心。
  沈青洵往四处看了看,挑了处避风的地方,打算等马儿吃饱后,带她再跑上半个山头。
  忽听有马蹄声由远处而来,片刻间就近了。
  他循声看去,在当先一马上看见了秦元铭。
  秦元铭这些天待在家中快长霉了。
  今日起了兴致,约出了三五好友来比马。
  哪想跑个马也能碰上沈青洵。
  自从上回嘴快了之后,他自认很识相,躲了沈青洵好一阵。
  就怕万一吓坏了他那娇娇的表妹,被沈青洵寻上门来给收拾了。
  他能如何?打又打不过他。
  他才不是沈青洵那二哥,没事尽喜欢找虐。
  眼看将要撞上,秦元铭忙一勒马。
  随后同后头跑来的人一使眼色。
  后头跑来的一看,认出是定安侯府那个很不好惹的沈青洵。
  于是都顺着秦元铭的意思,留几句话招呼了一声,转头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秦元铭下了马,才发现沈兄那个小表妹竟也在。
  心道还好他赶那群人赶得快,否则被瞧见了,沈兄又得往他头上记一道。
  他们方才阵仗大,马蹄踏得地面震动,小姑娘这会才从沈青洵身后探头出来看他。
  很快就认出来了。
  宋初渺想着这人是表哥的好友,还帮过她,抿着唇,嘴角微微勾了下。
  秦元铭其人,除去矮了一些,样貌是丰神疏朗的。
  他回视一笑,然而刚想说什么,就被沈青洵上前一步,挡了个严实。
  秦元铭被话噎住。
  至于吗?有位天仙似的小表妹很能耐吗?
  不过想他秦家的女子们,虽个个花容月貌,倒真无一人像宋初渺这样的。
  明明遭受过那种境遇,还能纯澈得像不染一尘的清云。
  乍看清冷如岭上寒梅,而笑起时,却又乖又甜。
  秦元铭心道,这样仙子一般的姑娘,怎就被沈兄提前给盯上了?
  有些酸。
  见宋初渺气色比他上回所见要好上许多,而沈兄也没提上回之事,秦元铭放了心。
  他忽而想到什么问起:“对了,我听说你大哥议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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