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今天兄长黑化了吗——元真羽
时间:2019-09-25 08:23:06

  刚刚小翠鸟和她说,任务完成了?
  既然完成了,这个穿书者怎么还滞留在这个世界呢?
  妙芜心中怀着诸多疑问,身体却自发下了床榻,走到梳妆镜前,临镜一照,照出一位明眸善睐的少女,容貌明丽,艳光照人。
  眼睛……
  她的右眼,被治好了……
  那么这次剧情碎片的时间线,是在她与谢荀重逢于临安皇觉寺之前?
  妙芜照过镜子,发现右眼重见光明,撑着桌面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低声喃喃:“是他……他把罗刹弄到自己身上了,对不对?”
  小翠鸟飞落到桌面上,仰头道:“剧情如此,你早就知道的,这么激动做什么?既然任务已完成,我们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妙芜听见小翠鸟这般说,反而冲到门边,拉开门。
  洛淮还在屋外未曾离去,忽见房门开启,不由微微愣了一下,继而便笑着唤了一声“阿芜姑娘”。
  妙芜听见自己开口问道:“送我来的人呢?是谁把我送到洛家来的?”
  洛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三日前,如眉路过白门桥,见百姓围观,这才发现阿芜姑娘你被人放在桥洞下的一只小船上,昏迷不醒,就命人将你带回洛家休养。”
  “只是不知阿芜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你不是随父兄回姑苏了吗?”
  妙芜没有回答,返身回屋,穿上衣服,出了洛府,一路走到金陵闹市处的白门桥上,从街首第一家店铺开始,一家家问过去。
  可是没有一人看到三日前,到底是谁把她放到白门桥下的小船上。
  妙芜从最后一家伞铺出来时,颇有些失魂落魄。
  有个小伙计从店里追出来,红着脸往她手里塞了把伞,支支吾吾道:“这伞,这伞送你罢,一会可要下雨了。”
  妙芜撑开伞,才走到白门桥上,果然下起小雨,她从桥上望下去,只觉整座金陵城都被笼罩在濛濛烟雨中。
  小翠鸟蹲在她肩上,苦口婆心地劝道:“要不是第一次传送出现意外,把你传送到谢荀小时候,你可能也不会对他产生不舍的情愫。这个是我的锅。”
  “但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你在这个世界的使命已经结束。再留恋,也是要走的。”
  妙芜抬手捂住眼睛,哽咽道:“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两行清泪顺着少女的面庞缓缓滑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风雨中飘摇无依的一片浮萍。
  “我不明白,这个故事不该是这样的……他和谢家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
  小翠鸟叹气:“这个故事应该怎样,跟你没有关系。”
  “跟我……没有关系吗?”
  少女放下手,低笑出声,喃喃重复道:“跟我没有关系吗?”
  小翠鸟点点头,“当然。”
  少女撑着伞在雨中站了许久,雨丝随风飘入,打湿了她的鬓发和衣裳。
  忽然,她开口问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是吗?”
  小翠鸟说:“原剧情得到修正,你的任务自然完成了。”
  “那么,”少女扬手一抛,将伞丢入河中,任由细雨淋落在身上。
  “我申请将任务奖励兑换为这个小世界的永久驻留权,并与系统长命百岁解除绑定!”
  小翠鸟倒抽一口凉气。
  “宿主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想强行篡改道具角色的剧情线和角色宿命吗?”
  “解除绑定?不要说笑话了。”
  少女召出虚拟面板,纤白的手指在面板上飞速移动点击。
  冰冷的机械音从操作面板上传出来——
  “警告!警告!系统遭到人为破解,宿主正在强行解除系统绑定……”
  小翠鸟终于显出几分惊慌,失声叫道:“宿主,你难道是想逆系统吗?!”
  少女抬起头,眸光一片清冷,用力地朝操作面板上的确定键摁了下去。
  那一霎,飘落的雨丝在半空凝滞,金陵街头行人止步,檐下躲雨的玩闹孩童,动作在瞬间定格。
  “没错。”
  话音落,一股无形的力量以少女为中心朝外震荡而出,凝滞在半空中的雨丝如飞珠溅玉,朝四方飞荡而出,金陵街头如同被人摁下播放键,又恢复前一秒的喧闹繁华。
  少女睫羽轻掀,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要,逆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们推荐一首电影哪吒同人歌,《天劫》。
  果然这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题,不管何时都很打动我啊
  这大概也是这个故事最初最打动我的地方之一吧
  终于写到这里了
 
 
第114章 不许你走
  川贵边境,大雨如瀑。
  荒山野岭间的一间破旧客栈,罕见地迎来了一位客人。
  彼时客栈掌柜正撑着半边脸,趴在柜台后打盹。忽听得“咚”的一声,睁眼一瞧,先是瞧见手边滚过来一枚银灿灿的银锭子,抬头,便瞧见门边立着一位不速之客。
  这客人是位身形颀长的少年,眼上蒙着三指宽的白布,浑身湿透,正淋淋地往下滴水。
  少年怀里似乎抱着个人,只是被披风遮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儿也没有露出来。
  “一间客房,要热水。”
  少年声音低沉,如玉石相碰。
  “汪汪——”
  蹲在少年脚边的小黄狗也吠了两声,扭扭身子,甩落身上的雨水。
  掌柜的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收了银子,欢喜道:“好勒,一间房,热水这就给您烧。客官这边请——”
  说着人从柜台后绕出来,走到少年身前,往他面上看了眼,见他双眼蒙覆白布,脚步一顿,有点犹豫道:“客官您这……不然我拉着您走?”
  少年淡淡道:“你自前方带路,我能跟上。”
  掌柜于是引着少年去了店中最好的一间客房。少年同他道过谢,抬脚轻踢了脚边的小黄狗一下,把这团湿漉漉的毛团掀得翻了个滚。
  “劳烦掌柜的带这狗儿下去,喂它吃点肉,容它在灶边烤个火。我另有酬劳。”
  掌柜一听酬劳,想到这位客人出手阔绰,不由笑眯了眼,连连点头道:“小老儿省得,省得。”
  少年又轻踢了那狗儿一脚,说道:“跟他走。”
  “呜汪——”
  小黄狗垂下尾巴,委屈兮兮地哼了两声,跟着掌柜走了。
  少年开门进屋,扔掉怀里的披风,快步走到床边,把怀中人放下。
  其实早在谢荀和掌柜说话的时候,妙芜就醒了。
  剧情碎片的上一小节,在金陵白门桥上结束。妙芜还来不及梳理清楚其中的信息,视角一转,就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
  她想动一动,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全身痛得狠,神智昏沉,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只能安静地被少年抱着。
  一件披风密密实实地挡去她的视线。
  她不知道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到雨声磅礴,然而雨一滴都未曾落到她身上。
  直到这一刻,她在床上睁开眼睛,侧过脸,看到半跪在榻边的少年,见他唇色苍白,浑身湿透,而自己浑身上下干燥清爽,终于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方才在雨中行走时,谢荀在她身上结了避雨的结界。
  妙芜动了动,手伸过去,握向少年搁在榻边的手。
  她的手指才落到少年手背上,对方便猛地将手往后一缩,道:“我手冷,你别碰。”
  妙芜不容他躲闪,用力抓住他一根手指。
  “小堂兄,这样会得风寒的。你快用内力把衣裳弄干吧。”
  说完这一句话,妙芜便觉体力不济,眼前一黑,又重重落回榻上。
  谢荀摸索着牵过被子,给她盖上。
  “你中了猎魂弓一箭,虽然大半箭力都由乩草傀儡帮你挡了,但内腑应当被震伤了。”
  谢荀说着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烧起来了。”
  妙芜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歇一下就可以继续走,不然殷氏的人还有皇觉寺的僧兵又追上来了。”
  谢荀听到这句话,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身上陡然流露出亡命之徒才有的戾气。
  “来得好,正好……杀个干净。”
  可惜妙芜此时整个人都烧得不清醒了,只觉得像是陷进泥沼里,身上忽冷忽热,并未听清少年这一声低语。
  过了一会,客栈掌柜抬了热水上来,谢荀道过谢,又找他要了两壶烧酒。
  谢荀掀开被子,小心地避开不该触碰的地方,替妙芜脱掉身上沾了血污的衣物,隔着薄巾抱起她,把她送进盛满热水的澡桶。
  他不敢随意碰她,轻拍她的脸,把人唤醒,递给她一条澡巾。
  “阿芜,阿芜,你自己洗个澡。”
  说完,转过身去,背靠澡桶而坐。
  水波轻响,妙芜用水沾湿澡巾,胡乱在身上搓了两把,就觉得失了气力,头靠在澡桶边上,低声道:“小堂兄,我好了。”
  谢荀闻言站起身,摸索着抽下挂在屏风上的大巾,把妙芜从桶里捞出来,裹着巾布送回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妙芜从厚重的被子里探出个小脑袋,只见谢荀捧起榻脚上脏污的衣物,走到屏风后,就着澡桶里剩下的水搓洗起来。
  妙芜还是第一次看到谢荀动手洗衣服,只觉他动作生疏笨拙,看来不是很擅长这种活计。
  他看不见,只能胡搓一气,搓一搓,便将搓过的地方凑到鼻边闻一下,闻到布料上血腥气散去,便知此处血污已被洗干净,这才换过一头,继续搓洗。
  过了会,谢荀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一条葱绿的小衣。
  妙芜隔着镂空的屏风望见,脸瞬间红透,哼哼唧唧道:“这个、这个还是留着我自己来吧。”
  谢荀面上微红,严声说:“你躺好。”
  把那小衣丢进澡桶里,很快洗好。
  接着他又将洗好的衣服挂到屏风上,用手掌贴上去,衣物上白汽蒸腾,大概小半个时辰后,所有衣物都被烘干。谢荀便收了衣物,走到榻边,轻轻放下。
  妙芜红着脸把衣服拖进被子里,窸窸窣窣穿好。
  衣服上余温未散,贴在身上暖烘烘的,一如少年的体温。
  穿好衣服,谢荀用烧酒兑了发汗用的药粉,让她喝下。
  妙芜一口闷下,便觉得身上热腾起来,开始发汗。
  谢荀又抱来一床被子给她盖上,坐在床边陪她。
  “你好好睡一觉,发了汗,烧应该就能退了。”
  妙芜的手从被缝里伸出去,握住他的手,瓮声瓮气道:“你可别再一声不吭,偷偷跑掉了。你知道上次你在临安皇觉寺偷偷跑走,我找了你多久?我差点以为你已经,已经……”
  已经死了。
  谢荀说:“嗯,我不走。”
  妙芜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强调道:“现在不许走,我病好了也不许走。”
  谢荀沉默了。
  过了许久,听到少女睡熟的呼吸声,才低声自语道:“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像人人喊打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是他们容不下我……”
  只不过是想安安静静地活着,为什么连这一点奢望,也稀得给他?
  谢荀自嘲地勾唇一笑,拍开酒壶上的红封,单手拎着酒壶,烈酒入喉,一路烧到五脏六腑。
  他惯来酒量好,喝完一壶,不过是脸上微醺。借着酒意,他终于聚起勇气,微微俯身,双唇在少女额头轻轻碰了一下,随即就立刻直起身,像是害怕吵醒她。
  妙芜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觉得昏昏沉沉间,谢荀似乎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喂她吃了些东西,然后又把她塞回被子里,让她继续睡。
  烧得人事不省时,她紧紧抓住谢荀的手不放,嘴里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你不许偷偷跑走。”
  谢荀只好拍拍被子哄她,“好,我不走。”
  等到妙芜终于退了烧清醒过来,从被子里爬出来一看,满室昏暗无光,小黄狗趴在榻边冲她直摇尾巴,而谢荀不知所踪。
  妙芜心里一惊,下床穿鞋,走到门边,拉开门,一面走一面大声呼喊:“小堂兄——谢荀——谢琢玉——”
  小黄狗跟在她身边汪汪脚,咬住她裙角把她往回拖。
  才走到楼梯口,忽听得客栈外头雷声大震,一道绚丽的剑光悍然劈下,剑气如浪,掀飞客栈的屋顶,风雨一下灌了进来。
  妙芜抬头,一眼就认出那道剑光。
  她瞳眸微缩,颤声道:“碧游观……云冲道君?!”
  她下了楼,见客栈大堂内桌椅东倒西歪,掌柜的倒在柜台后,生死不知。
  她拔足冲出门外,便觉血腥气扑鼻而来,地上到处尸体横倒,有些尸体头上寸发也无,身上裹着僧衣,竟是皇觉寺的僧兵。
  妙芜抬头一望,见西边树林中两道剑光闪烁,飞剑相击,剑气横扫八方。
  小黄狗咬住她的裙角,拼命把她往回拉,不让她过去。
  妙芜发起狠,撕掉那片裙子。小黄狗一时不察,没收住力气,口中咬着那片裙子,往后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等到身子稳住,便见妙芜已经一头冲进西边树林里。
  妙芜在雨中奔跑,浑身发抖,摔倒,又爬起,再摔倒,再爬起。
  快点,快点,再快点。
  她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
  剑气扫荡,所过之处树木皆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扫断。妙芜迎头撞上剑气的余波,身子如遭重击,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到地上。
  她顾不得身上疼痛,立刻翻身爬起,一抬头,便见不远处,谢荀半身染血,持剑半跪于地,口喘粗气,缚眼的白布掉落到颈间,似乎已经撑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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