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首的司机打量了钻石手链之后,还是让人把两人拉进了旧房子里。
升级肥羊的周青洲和荀先生,被捆住了手脚扔在五颜六色的沾染了灰尘的烂布上。
叽叽喳喳放了几句狠话,几个新晋匪徒出去商量事情去了。
周青洲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了自己被绑架的事实,她一边用尽了办法想要解开绳子,又和自己生气。
荀先生便和她说:“不要挣扎了,伤到手怎么办?”
“可是我们被绑架了!”周青洲又是生气委屈又是自责:“都怪我,是我任性才会这样。”
荀先生还是很从容的:“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已经给一浼发了信息,而且我给了这些绑匪钻石,可是他们却更喜欢金子,他们是很笨的,你把手机先拿出来藏起来,他们一会儿定会来搜身的。”
周青洲却还是很担心:“他们也会搜我的身。”
荀先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是的,他们还可能会□□你。”
周青洲:“……”
她已经猜到了会失去贞洁,如果更差一点,杀了他们也是有的。
荀先生却语焉未详道:“但是这还不是最差的。”
第49章 能否洗白
荀先生的手机,方才在车上拿出来过,下车就被几个人抢了过去,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支离破碎。
而周青洲的手机则没电了,她把手机放在荀先生借她的外套里,反而没搜出去。
周青洲费力的把外套里的手机弄出来,然后塞到了墙角一堆占满了灰尘的破罐子缝隙中间。
荀先生说:“只要能证明你我的性命有更大的价值,那么我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周青洲是个穷人,她不太懂有钱人被绑架了会有什么样的流程。
她问道:“如果这些人只是地痞流氓,抢了钱的话,他们也许会放我们离开吧。”
荀先生说:“那就不必多此一举绑架我们了,想必他们已经早就盯上了机场里的所有有钱的外国人。”
而他们两个恰好出来上车而已。
周青洲深感自责:“拿到钱,他们会怎么做?”
荀先生说:“现在绑匪的角度,我会斩草除根。”
周青洲想,如果她是绑匪,亦然如此。
果然没有多久,几个绑匪就回来了,他们还多此一举的用看起来就脏的破布蒙住了脸。
为首的司机凶神恶煞的用不熟练的英语和荀先生沟通。
司机:“看来你还值点钱,识相的话就交出身上所有的钱,然后给你的老妈哭着打电话,让他们给你交赎金!”
荀先生依旧从容,仿佛并不是被绑架了一样。
他说:“我们两个的国籍都在华国,这次不过是婚前旅行而已,如果是为了旅途的愉快,我不介意交点买路钱,但是你们不能碰我的女人一根头发,否则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周青洲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荀先生的意图,作为荀先生的下属,对于绑匪来说,她是个没有太多价值的女人,反之,她则有了很大的价值。
闻听此言,其余几个正在以打趣下流的目光看着周青洲的匪徒,流露出不满的神色。
嘟嘟囔囔着踹了荀先生好几脚。
——“这男人真是好命,有钱还有这么好的女人。”
——“还想爽一把的,看来是泡汤了!”
——“真他娘的遗憾!”
这些绑匪也是第一次遇到荀先生这样安分并且配合的肥羊,考虑到之后要谈钱的问题,他们并没有难为周青洲,只是粗暴的把荀先生身上的其他首饰都搜走了。
后面再交流时。
匪徒问及荀先生家里的情况。
荀先生对他们说:“我是家中次子,并没有继承权,所以你们要多少钱都没有关系,但是绝对不可以碰我的女人。”
他把自己演化成为一个得不到家产而灰心,最后寄情于爱情的失落男人。
周青洲不动声色的听着这一切的人设。
那个来确认信息的匪徒点了点头,和同伴交流着:“看来没错,不过这种的也要不到多少钱,毕竟不是继承人……”
荀先生说道:“你们不必担心我哥哥会拒绝支付赎金,他也许正在乐的清点我的股票,希望借此机会可以正正当当的把我踢出公司呢。”
绑匪们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研究了一番,得出来一个结论——这两个人有钱,而且他们的家人很愿意付钱。
周青洲很怀疑,是否有人会如此低智商,简单的相信荀先生的这番说辞。
荀先生则像是看着孩子似的看着他道:“他们之中,谁会想到被绑架者仍会说谎呢。”
此时他口中的自己,好像是个善于谎言的说谎家,说完之后,还把自己逗笑了。
周青洲第一次见他这样放松的姿态,却是这样尴尬危险的时候。
她讪讪的说道:“您好像并不担心。”
似乎对于处理此事游刃有余。
荀先生轻声问她:“为什么要担心呢,我这一生说长不长,却也不短了,从来唯心而已,即使身死也不遗憾。”
周青洲不想听到“死”的话题,她有点焦躁,已经有一点攻击性:“可是我还想活着,我迷迷糊糊不算聪明,这个时候死了很遗憾。”
荀先生竟在此时充当起了心灵导师:“你有什么遗憾呢,这个年纪的女孩,最大的遗憾难道是不能奉养父母,还是未曾谈过刻骨铭心的恋爱。”
周青洲想了想说:“两者都有,但是还有更大的遗憾,左右说起来,应该是我怕死没有活够,我还想去看更加广阔的天空和世界,仔细想想活了这么多年,其实也没太大的意义。”
她已含混,说不清楚到底遗憾什么,左右是不甘心至极。
荀先生看着她,又像是看着一个可爱的孩子:“倘若能够逃出生天,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情仍然是去找梁珽吗?”
周青洲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她仍是败在年轻没有阅历上,根本没法静下心来考虑问题。
她说:“先做什么很难确定,也许我会先给父母打电话,但是我终究还是会去找他。”
这个回答,的确在他意料之中,却无疑不是荀先生想要的。
荀先生轻声评价道:“很浪漫。”
周青洲说:“这并不浪漫,我知道梁珽的努力和愿望,他是个聪明又有天赋的人,但是生活却不幸福,所以他一生所追求的就是成就自己,倘若不能,他也许从此了无生趣。”
梁珽的情绪已经有忧郁的成分存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倘若再被欣赏的前辈坑害,他一定很失落,恐怕这次之后,真的没办法再站起来。
不能笃定的再说那句——我就是英雄。
她弃文从商的初衷,原本也有想要守护类似于梁珽之流的,想要做英雄的科研人员的主观意愿在里面。
看着她怅然若失的表情,荀行佐忽然说:“这样说起来,似乎我也有遗憾。”
周青洲很好奇这个遗憾,毕竟荀先生刚才还说什么都没有。
她问:“是什么?”
她真的想不到荀先生平时都在思考什么,又会有什么遗憾。
荀行佐看着周青洲,目光无害:“遗憾没有和你上过床。”
周青洲:“……”
头皮发麻,心脏似乎一瞬间炸裂,就是周青洲此刻的心里活动。
周青洲很快的反驳道:“你胡说八道!”
羞赧成分更多一些。
荀先生却很笃定:“你对我有好感,甚至有喜欢的情绪,虽然你对梁珽亦有深刻的好感,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他在谈一段感情可持续发展的可能性。
周青洲恼羞成怒:“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后悔和你表白的事情了,以后不再喜欢你了。”
荀先生说:“你不是那样善变的女人。”
她不为金钱权利所倾倒,所以喜欢的应该是他本人身上的某种特质,他自问没有改变,所以她的喜欢也应该还在。
周青洲太急于反驳,她说:“我已经说过,我宁愿我爱的人贫穷丑陋,但是他一定要正直善良。”
荀先生说:“真正爱你,又怎么会让你贫穷的过一生,说到底是爱自己更多。”
周青洲说:“算我性格奇怪,就喜欢那样的人。”
她简直是孩子气了,不讲究逻辑思维,胡乱的应对。
荀先生继续淡定的反问:“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正直善良的人?”
周青洲闷声道:“你打电话我听到了一次,你说不能让梁珽出头。”
荀先生很是从容的说:“就因为这句话?”
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因为一句话。
还是因为荀行佐之前的拒绝,和对她所说的那些生意论,下属论,总之一切加起来让周青洲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周青洲诚实的说:“还因为你让我和赛琳娜道歉,以及你对我的态度,我分明感觉到你对我有同样的好感,是您对我暧昧,我才会喜欢你的。”
她真是诚恳的可怕,敢于捅破任何窗户纸,什么事情都要清清白白。
荀先生只好承认:“是,是我先勾|引你。”
周青洲忙说:“无所谓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已经想翻篇了。
荀先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让周青洲坐到他身后去。
周青洲担心的还是生死安危问题:“倘若我们都死了,才是真正的恩怨两销,那时候您就知道,打压梁珽也没什么意思。”
荀先生受教的点点头:“你说的都对,打压年轻人没什么意思。”
周青洲认真道:“如果这次平安,您能撤销那个电话里说的事情吗?”
荀先生思考了一下,和她谈条件:“如果你以后都不和他联络,那么我就可以撤销那个电话。”
周青洲:“……”
荀行佐坦然地看着周青洲。
周青洲说:“所以您是因为嫉妒,才会这样?”
荀行佐笑道:“这个理由能够洗白我吗?”
周青洲内心感受微妙,仔细思考后说:“不可以。”
她的三观告诉她,不可以。
“好吧。”荀先生也不强求:“只要你和梁珽保持距离,那么我就可以保证从此不再打压他。”
这可真是无话可说。
周青洲从未想到,这种俗气又高冷的霸道总裁梗,竟然还会落到她的头上。
因为她真的不觉得,荀先生是这样因私废公的人,也不觉得她有祸国殃民的女主角气质。
荀先生却感觉良好的说道:“这样的话,我也算的上是正直了。”
周青洲强调:“并没有。”
也洗白不了。
第50章 毫无用处的手机
聊了感情的话题,稍微分散了周青洲的注意力。
她暂时的没那么紧张和害怕了,不过也只是暂时。
荀先生安抚她说:“你知道被一群不懂得高科技的人绑架的好处是什么吗?”
被绑架了没有任何好处,一点也没有。
周青洲丧丧的说:“也许是他们不会盗取您的身份信息吧,这样一来,您说的谎言就不会被识破。”
事实上这些绑匪也看不懂手机的中文字。
荀先生有些小得意:“我的手机有全球定位系统,只要他们开过一次机,一浼就能快速定位并且接管我的手机权限,天南海北,都能找到我们。”
周青洲:“……然而无法确定电话是不是靳一浼先生接的吧。”
而且把手机扔了,不就找不到了。
现在的学霸霸本人真是丧丧的,什么事情想到的都是不好的方面。
对此,荀先生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事实上,他早就命人在周青洲的手机上也做了同等严密并且先进的定位。
不过这个话题,此时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本来她就对他有天大的不满意了,倘若让她知道此事,印象上恐怕要跌下几个层次了。
他只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那个手机,毫无用处。
周青洲忐忑的蹲坐在墙角,紧张兮兮有惊惧难安,她能想到所有最坏的可能性。
外间的几个异国绑匪商量了半天,大约是经验不足没有信心,吵了半天后竟然决定要转移阵地。
几个人把一辆破皮卡车开到后门,又推又拉的拽着两个人吵闹着上了车。
皮卡车上异味难忍,几个大汉还在用听不懂的语言互相喷口水,企图用大嗓门征服对方。
周青洲侧过脸看荀先生,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不惊不慌,似乎安之若素,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事情,才会这样安然。
皮卡车张狂的在城里兜着圈子,偶遇挡路的行人时大按喇叭,态度嚣张之极。
周青洲看到有穿着警|察服装的本地人,挥手和车中之人打招呼,嘻哈着呼啸而过。
所以这是一个没有王法的三不管之地吗?这些人甚至和警|察认识。
周青洲再次感到绝望。
行起路来仿佛就要破碎的皮卡车,辗转被开到另外一个破败荒僻的小巷子里。
街角站着穿着色彩艳丽的本地女人,操着大嗓门走过来,把荀先生还周青洲从车上拖拽下来,拉进了昏暗的小房间里。
房间里还有两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子,她们好奇的打量着周青洲和荀先生,劣质的彩色手镯随着手脚一起晃荡,有种异域风情的杂乱无章。
周青洲终于想起来,她见过其中一个女孩,就在洗手间里,她把钻石手链和其他首饰摘下来之前,那个女孩还故意撞了她一下,十分刻意的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