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睡不着,脚也疼。
荀先生便也被她的动作扰的无法入睡,他坐起来问周青洲是不是不舒服。
他昨夜也未睡,眼神虽然清明,可是眼眶里的红血丝和困倦也是分明。
周青洲不想打扰他睡觉,团坐在墙边说:“您睡吧,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她那样脆弱无助又倔强的坚强着,像是和自己较劲一般的样子。
荀先生看到她的指头轻轻的抠小腿上的红包,不止是小腿,手臂和手背甚至脚背也有,这里的蚊子是真的毒,叮在她那样的皮肤上,马上鼓起来一个大红包,好像梅花映雪一般的画面。
她脚上又疼的难受,刚才已经清理过一次伤口,可是女主人给的药却不敢给她用,伤口上现在已经有黄色带着血色的组织液在外溢,难怪会疼的心慌。
荀先生端坐在她身前,探出手来把她的脚捧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周青洲怕挣扎起来会疼,任由他把脚拿过去了。
周青洲说:“很疼。”
疼是当然的。
荀先生也没什么办法,可是她又那么可怜,等待着安慰和解决办法似的看着他。
她就是在撒娇。
高高在上的荀先生,在这种目光下,低下了他高贵的的头颅。
温热的风,吹拂在周青洲脚边。
她敏感的蜷起脚趾,一瞬间太惊讶了导致她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应对措施。
他说过,对于他而言。
周青洲先是下属,然后才是女人。
周青洲心如鼓捶,她想问荀先生是不是对每个下属都这样好,可是话到嘴边,她却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荀先生仿佛未察觉她的语态怪异,手上稍微用了力气,阻止她急欲离开的脚。
他继续轻轻给她的伤口吹吹,抬头问她:“这样好一点吗?”
“不好!”周青洲摇头,几乎有逃跑的欲望,她喝道:“不好……你不要这样!”
荀先生打理精致的乌发早就无章法,垂落在额前挡住了些许玩味,他说:“这样就不会太痛。”
周青洲说:“我现在宁愿是疼痛在折磨我。”
她的爱恨分明,不愿意在暧昧中承受恩惠。
荀先生微笑,然后放开了她的脚掌,他把身上仅有的那一块薄毯也盖在她的脚上。
他说:“这不算是勾|引,而是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情,你不只是我的下属,还是个女孩。”
作为男人,应当保护礼让,让女性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和便利。
周青洲彻夜未眠,身旁之人亦然如此。
第二天起来,两个人的眼中具是满布憔悴的红血丝,只是未见萎靡之色。
荀先生预测,靳一浼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所以他把最后一个袖口给了主人家,在这里等待靳一浼的到来。
周青洲与荀先生保持着壁垒分明的界限,奇怪的是,这一切是荀先生早有预料的,可是事到如今,他却没有稳操胜券的感觉。
其实一开始,并没打算跟她一起来的,打发其他人更安全一些。
可是她要去见的人,可是梁珽啊……
同窗之谊,同样的年纪,同样的理想抱负,曾经还有过爱情的萌芽。
怎能安心让他们私会。
本打算收为己用的店铺拥有者,早在一开始的不经意间,便已经违背了初衷。
越走越远,本想疏离,结果难受的却是自己。
本想让她自己经历一些事情,让她快点成长起来,为她保驾护航一段时间,就已经是他做到仁至义尽的地步了。
绑匪也好,追杀也罢,是她身为一个店铺拥有者活该经历的,只有提前打好预防针,让她什么都遭遇了,她才能成长起来。
她才能清楚,她身处之地,并非天堂之棚壁,而是刀山火海的险境。
走一步错路,必将万劫不复。
她该做好心理准备,以后更加谨慎才是。
可是事到临头,却仍然没有舍得让她经历太多不好。
她本心纯粹,何必弄脏了她。
罢了吧。
又不是他荀行佐老的拿不动刀了。
第52章 花球球的阴谋
靳一浼的人来的很快,开着七八辆越野车,是由当地的警务人员亲自带着人过来的。
那些负责警务的人对荀先生和靳一浼连连表达歉意,态度甚至说的是卑躬屈膝。
荀先生扶着周青洲,把她安排在靳一浼开来的车子里,她昨天半夜就开始低烧,病情现在更严重了一些。
对于迟来的道歉和正义保护,他不做评价。
他连正眼看那些警务人员一次也没有。
那是一些并不值得尊重,也并不值得给予眼神的一些人。
靳一浼和他们也客套了几句:“还是很感谢警方的配合,希望您也能为更多观光迷路的旅人提供便利。”
迷路是他报警时的借口。
道别警方,靳一浼叫手下人去做敷衍的口供,他半敲开车窗,才看到荀先生拿着车里备的针剂在给周青洲打针。
她烧的迷糊了,耷拉着眼皮儿看着那针尖儿,全没了精神,无怪乎荀先生也要生气了。
周青洲烧的意识不太清醒,模糊的知道应该是没事了,手臂上挨了一针,那点子细微的身体感觉,疼起来她也不太在乎。
靳一浼素着脸,谨慎的问:“先生,是回到哪里去?”
荀先生说:“回国吧。”
这里已经不安全。
那几个傻乎乎的绑匪,手法三流意识三流,只有点子是一流,竟是接了那方面的皇榜来捉他要去换赏金的。
靳一浼也上了车,他在副驾驶上感叹:“也该是周小姐命好,她若是不出机场的话,就该被那边派来的正规军给捉住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荀先生看着周青洲,药剂里有安定的成分,她已经睡了,脸还是脏的,睡颜莫名可怜。
她若是暴露了,便是以他的能力,恐怕只能和其他几个人一样了。
到底是太年轻了,本想让她长长记性的多吃苦头的。
结果却是他最不忍心。
靳一浼在后视镜里琢磨着上司的心意,试探着问:“您到底是怎么看待青洲的?”
荀先生问:“你想说什么?”
靳一浼讪讪的笑:“您要是喜欢,就把她收在身边吧。”
这样不上不下的,说不好哪天跟别人跑了,到时候后悔都没地方。
荀先生一言未发。
出奇的是,靳一浼这样揣测主子的心思,却也没有看到荀先生脸色的变化。
荀先生把用手背试了试周青洲额头的温度,忽然说:“我只想做她的老师的。”
如良师益友,解疑答惑,清点人生,淡淡如水。如此而已。
可是也确实如同周青洲坦诚的那般,他不够正直,他有私心,下意识勾|引了这个年轻的女孩。
是他对她先暧昧起来的。
荀先生的态度,其他人琢磨的不好。
周青洲亦然,她醒过来的时候在医院,病房里只有一个健壮的女护士。
他们到底没有回国。
毕竟周青洲还病着。
她醒了之后,荀先生没有来见过她。
倒是靳一浼总过来,把她穿过的礼服还有为了活命交出去的钻石都带过来了,关怀的问她身体恢复的如何。
周青洲恢复的很好,可是她心里不太好受,可是该做的事情她还记得。
她问靳一浼:“我想见我的同学梁珽,您能帮我安排一下吗?”
靳一浼的脸色微变,未曾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女子。
他苦口婆心的劝:“先生答应了你,就会做到的,为了这件事不止是你的命快要搭进去了,就连先生也受到牵连,你却问都不问先生如何。”
周青洲疑惑道:“荀先生也病了吗?”
靳一浼摇摇头,一脸的讳莫如深:“比生病的后果还要严厉。”
周青洲说:“不方便告诉我?”
后知后觉,才发现她是局外人,这些人一开始,给她的坦诚姿态,也是隔在一堵墙之外的。
靳一浼苦笑着摇头:“神仙打架,我这个小鬼可不知道细节,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周青洲也不是对别人的隐私刨根问底的人,听到这里,也就不问了。
夜里,周青洲久违的去了店铺里打理生意。
炼狱组的三个球球都问候了她为什么这么久不上线,以前周青洲即使不会长时间在线,也会每天上去看看的。
这次差不多四五天没有去看店铺了。
小仙女也表示了关心。
莲封神祈:[来聊天。]
莲封神祈:[聊天?]
莲封神祈:[又不在……]
莲封神祈:[店铺还在就表示还活着吧,为什么不回答我?]
莲封神祈:[在不在?]
周青洲:[发生了一些事情,最近比较忙。]
莲封神祈:[我还猜,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周青洲:[……是啊。]
莲封神祈:[太狗血了吧,宇宙组有人要杀你?]
周青洲:[应该只是意外,现在没事了。]
莲封神祈:[我也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呢,事实上九界组的店主,现在就剩下三个了。]
周青洲:[发生了什么?]
莲封神祈:[好像是店主之间私下里联合了,企图谋夺仙灵岛,被岛主人打到神志不清。]
周青洲:[普通人店主?]
莲封神祈:[也有修仙人士,不过攻打一座岛还是太天真了。]
在绝对的力量和权利面前,一个店铺拥有者,什么都不算。
周青洲:[听起来很惨烈。]
巧合的是,不止是九界组发生了惨烈的店主死亡事件,无独有偶,洪荒组也同样的有店主联合挑战巨龙巢穴被诛杀的惨案发生。
刀清流:[最近的人们都很暴躁呢,一言不合就动手了,衣服还好好的,里头的肉都能包饺子骨头都能熬汤了。]
周青洲把辣椒和孜然装进包裹里,一边回复:[为什么要挑战巨龙?巨龙在你们的世界,是随时能抓过来吃的吗?]
就和野猪差不多?
刀清流:[才不是!!!远古巨龙可是最伟大的存在,它们活了几万年了,而且非常强大,一口吐息就能令森林起火,洞穴里不知道有多少宝贝。]
周青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即使拥有一个店铺。她也从来没想过把巨龙怎么样。
而且住了一万年的洞穴,宝贝有没有先不讨论,龙粑粑的分量肯定很足。
又聊了几句,有客人敲周青洲私信。
她打开消息,发现是飘渺组的来信。
传说中的智商最高但是无心经营店铺的组别。
*~*:[………]
什么意思?
周青洲:[您是什么意思呢?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
*~*:[这是个不错的社交圈,我劝你善良!]
周青洲:[嗯?]
*~*:[言尽如此。]
奇奇怪怪。
周青洲和绒毛球吐槽了这件事。
小彩说:[飘渺组的生物没有躯体而只有思想,他们漂浮天地间实际上很难确定具体生存在什么地上,即使位面系统给他们分了组别,但是其实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的。]
威武兽挠着尾巴哼唧唧:[不理他们不就好了,大不了下次拉黑!!!]
周青洲说:[那好吧,也许只是发错了消息。]
威武兽:[愚蠢!你以为飘渺组的人都是傻瓜吗?虽然店主都不聪明可是他们的智慧可是无与伦比的,才不会发错消息!]
周青洲:[那就当做没看到。]
威武兽:[哼!]
周青洲:[我不想吵架。]
威武兽:[炼狱组的辣鸡快把你的农场吃光了,你却还在闹别扭。]
周青洲:[真的?]
她翻看炼狱组农场的记录报告,发现报告上的内容可说的上是触目惊心。
她买来的奴隶每天吃的蔬菜和买来主食,所花费的金钱折合rmb一千五左右,花球球备注——钱已经垫上了,到时候用周青洲的蔬菜来补充就好了。
周青洲气的拍桌子:[吃什么吃了这么多!]
威武兽拿出专业的态度,肥球的身材在键盘上跳来跳去:“根据计算,花球球那个不要脸的疯子给你的奴隶吃的都是他农场里种植出来的蔬菜罐头,他和奴隶们说能吃多少吃多少……现在你已经欠了对方几十万了。”
周青洲:[……]
她才要劝人善良!
威武兽抱着肉球,一脸深沉状:[我早就说过了,你不能永远无底线的扶贫,他们是不知道感恩的。]
周青洲拍着胸口,指着屏幕说:[你联系花球球!]
威武兽兴奋的跳起来:[早就该给他一点教训,看我教他如何做人!]
[不!]周青洲说:[你把我欠他的钱还给他,并且告诉他我很满意他的做法,我的奴隶就是要享受好的待遇,麻烦他帮忙,我要为我的奴隶们购买土地建造房屋!]
威武兽整个兽都惊呆了,木掉了,从键盘上掉了下去。
傻就算了,可怕的是不断挑战傻的底线。
花球球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小,他很难想象周青洲生活的是个什么社会,让她如此傻又如此善良。
深有感触的花球球,毫不犹豫的向威武兽推销起自己的一块贫瘠的领地,那里寸草不生并且天气阴寒,几乎不值太多钱。
周青洲查看了那块土地的资料,亲自和花球球谈下了另外一块炼狱组居民喜欢的热土,用以给她的奴隶们建造房屋。
威武兽毫不遮掩的和小彩吐槽:[天呀,她迟早败光这里的一切!]
第53章 被我勒索
周青洲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打理完店铺的杂事,第二天就离开了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