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爱上我——漫步长安
时间:2019-09-28 07:31:34

  “本官不是桃花,国公爷给我好好记着。本官是顶天立地的参天大树,岂是一府一墙能困住的。”
  他苍白的脸色一缓,眼神略带宠溺看着她。她被看得心下一毛,不自觉咬了一下唇,剐他一眼。
  看在别人眼中,她是表达自己对姬桑的不满。但在姬桑的眼中,她此时别具风情,只有他才看得懂。
  “国公爷,侯爷,你们怎么不进去?”谢邈的声音一出,两人眼神分开,各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谢邈从晏瑾瑜口中听说昨天的事,故意落后一步,低声询问晏玉楼,“昨天没事吧?”
  “没什么事。”
  “那就好。”
  谢邈和晏瑾瑜都猜她昨日怕是看穿伯府的打算,才会偷偷离府的。说实话,对于伯府的作为,他很是看不上。
  “我看你应该早些娶妻,就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早些成亲,免得被人惦记。
  “我也想,但一直没有遇到可心的人。”
  “你想找什么样的女子?你大姐昨夜一宿未睡,说你一日不成亲就一日被人惦记,没得日日防贼的道理。她得赶紧替你找个合适的姑娘,好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死心。”
  晏玉楼有些头疼,大姐的脾气最是固执,是个不成事不罢休的人。她说要替自己寻摸姑娘,自己以后可有的烦。
  “大姐夫,你赶紧劝劝我大姐吧。如今朝内事情多,我哪有心思想那些事。再说男女之事最是要看缘分,万不能着急。”
  谢邈难得看她心急的样子,面带揶揄,“你大姐的脾气你应当清楚,这话你自己和她去说。不过你有句话错了,婚姻之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只要长相性情合适即可。”
  世家婚嫁,哪由个人做主。
  门当户对,才是姻缘的根本。
  “大姐夫,我不在乎门第。侯府已是富贵无双,我并不需要别人锦上添花。你可能不知道,前几日我娘也替我相看姑娘。你转告我姐,让她事先同我娘商议,免得到时候两人各自相看生出误会。”
  让自家老娘去对付大姐吧,她真的没有精力应付。
  前面的姬桑故意脚步放缓,把他们的话听得一字不差。待谢邈和其他人打招呼的时候,眼神复杂隐晦地看她一眼。
  她大刀阔斧地坐着,阅卷的官员恭敬地把选出来的卷子放在她的桌子上,对面而坐的姬桑面前也堆了一堆卷子。
  看着她的坐姿,他起昨夜她骑在自己身上像个妖精,不由得眼神暗沉几分。
  名次册子两人桌上各有一份,以便他们对照。他们默默地看着,谢邈和裴观年等人就在一旁,时不时解说一二。若是往年,总会有那么几个意见不同的名次,两派会争论一二。
  半个时辰过去,没有人开口。
  这次有些诡异,连谢邈都察觉到了,小心看一眼小舅子的脸色,并无什么异常。裴观年也在纳闷,国公爷脸色不太好,莫不是身子不适?
  考卷这两天都已过一遍,并没什么质疑的地方。晏玉楼的眼神盯在董子澄三个字上,他的名次在第一百零一名。
  位置还不错,但她觉得百名内更好听一些。
  “董子澄的文章我看过,比起前两名措辞可能不算华丽,但胜在立意新颖语句犀利。我以为可以往前推两名,排在第九十九名。”
  她此言一出,自有人附和,说她慧眼识人才。
  姬桑脸一冷,直直看过来,“我不同意。世人皆知侯爷与董子澄是旧识,侯爷难道不知避嫌二字吗?”
  “举贤不避亲,国公爷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众人一听,反倒松口气。就说没那么容易过关,国公爷和侯爷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意见统一,总会有那么一些分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观鼻鼻观心都成了木头人。
  姬桑突然站起来,睨了晏玉楼一眼,“晏侯爷,此事不如我们私议一番。”
  晏玉楼挑衅一笑,私议就私议,谁怕谁!
  两人转到另一间屋子,姬桑把门关上。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就见他人已经过来,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着。
  她面上一红,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
  “干嘛靠得这么近?”
  死男人,不是要避嫌嘛。
  “晏玉楼,你看着我,你觉得我长相如何?”
  看你做什么,她心想着,不受控制地看着他。
  “国公爷一表人长相貌堂堂,自是人中龙凤。”
  他眼神幽暗,面上似有羞赧,“你曾说过你喜欢我,我的长相最合你的心意,这话可还作得数?”
  她讶异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他问出来的。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对她用美人计?
  “你…什么意思?”
  “你之前和谢大人说,你看重缘份。我们之间这么有缘,是不是以后可以继续下去?”
  她微凝着眉,昨天不是还嫌弃她嘛,今天巴巴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可不认为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后,感情就能发展迅速。
  再说他们之间,可能发展出什么感情吗?
  离得这么近,近到两人都不自在起来。她往后退一步,不愿和他多谈两人的问题。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她不会放弃自己的身份,成为他背后没名没分见不得光的女人。
  不是要说董子澄的事情吗?扯这些无关的话题做什么。
  “董子澄那个人,确实是个人才,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偏见就否定他的才华。”
  他往前一步,保持着之前两人的距离。“我可以依你,但你要答应我,只把他当下属不可有其它的想法。”
  她微眯起眼,这个男人是想管她?
  “国公爷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我可不是依附男人的物品,不需要国公爷来教我怎么为人处世。”
  “我不想管你,可是你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是被其他人看出什么端倪,你觉得他们会像我一样替你保守秘密吗?到那时你如何自处,你们侯府要怎么办?”
  他说的倒是事实,她做事自有分寸,不用别人来教。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嫌弃她胸小,今天怎么就一脸妒夫的样子。莫不是以为两人有夫妻之实,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对自己自己负责吧。
  大可不必。
  “国公爷,你我年纪不小,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况我的身份特殊,自不会哭着喊着赖上你,也不会让你负什么责任,你大可忘记昨天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
  她敛着眼,不想和他对视。
  他眸色一沉,盯着她如扇子般的长睫。他们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谁也不能预料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只是他的心神已乱,再想如以前一般心止如水已经不可能。
  既然乱了,就由着本心。
  “你腿还酸吗?坐下来说话。”
  他搬来凳子,让她坐下。
  她困惑不已,这男人还是以前高冷的信国公吗?如此殷勤,就像一个陷入热恋中处处讨好女友的愣头青。
  “国公爷,你有话好好话,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你要习惯,因为你一日不成亲,我便一日不成亲。我们以后会越走越近,旁人定会揣测你我是断袖之情。”
  他很认真,眼神中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成分。她惊得半天回不了神,她不可能成亲。如果她一辈子不成亲,那他也要打一辈子光棍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不是儿戏,我的身份注定一辈子都不会公开,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亲。那么,你也要如此吗?”
  “是,我知道。”
  “国公爷知道就好,你是姬家独苗,姬家不可能无后,姬太后不会答应。我们出去吧,免得别人多想。”
  他看着她去开门,道:“没人能决定我的事,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还有昨天我昨天忘记告诉你,我没有嫌你小,我很喜欢。”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她恼羞成怒,回头怒视着他。他喜不喜欢关她屁事,她什么时候要他喜欢了。
  “嗯,我小。”
  嗯你个大头鬼,什么乱七八糟的。拿她和一个男人比,不是羞辱她吗?她眼里喷着火,精致的五官因为怒火显得十分生动。
  他缓缓扬起嘴,用手抵住低低笑起来。
 
 
第27章 乌鸡汤
  他笑起来真好看,她不由地想着。低低沉沉的声音,似古琴般扣人心弦。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刚才这个男人说什么,什么他很喜欢小的?
  要死了,冷面冰山竟然这么会撩人。
  啊啊啊…
  不能想,一想就血气上头面红心跳,昨夜的画面齐齐泛上心头。深吸几口气,稳住心神后夺门而出。
  众人看到她气冲冲地出来,各自交换眼色。
  谢邈上前询问,“无归,可是姬国公不同意?”
  她神情高傲,一派坦然,努力镇定自己的气息,“本官提议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国公爷之所以私议,是因为有私事相求本官。”
  “什么私事?”
  谢邈问道,显然有些好奇。内阁的同僚们各自停下手中的活伸长着耳朵,有人慢慢走过来,紧接着大多人都起身往这边聚拢。
  她思及方才的事,心下复杂。将羞恼的脸色转成鄙夷,不屑道:“国公爷看上一女子,让本官行个方便,不要从中作梗。”
  姬桑一过来就听到她这句话,眼神幽暗复杂。她说得倒是没错,自己确实看中一女子,若她不同意,他便不能如愿。
  众人一听,惊呼四起。
  再看姬桑那张苍白如冰山的脸,眼神都有些微妙。想不到信国公竟是这样一个人,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再是高高在上的男子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知哪家姑娘烧的高香,竟能让国公爷与侯爷为之相争。
  晏玉楼一转头,看到一张张八卦的脸。
  “怎么,大家都无事可做了吗?什么时候内阁如此清闲,朝廷的俸禄是白拿的吗?”
  大家立马作鸟兽散。
  开什么玩笑,谁敢得罪荣昌侯,谁敢触她的霉头。可是因着那一句话,所有人心里的八卦之火被点燃,私下议论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幸运。有人提起最近侯府老夫人替侯爷相看的事情来,纷纷猜测那女子定是有意与侯府议亲之人。
  难怪侯爷脸色不好看,迁怒他人,却原来是国公爷想夺侯爷所爱。两位爷之间的争斗还真是越发的不避人,都从朝事转到私事上面。
  也不知最后是哪位爷抱得美人归,无论谁赢得美人芳心,这梁子都是越结越大难以开解。既然那女子是与侯府议亲之人,倒也不难打听。
  有人生起心思,决意好好打听打听,好好巴结一下未来的国公夫人/侯夫人。
  晏玉楼身为辅佐大臣,在内阁有一个隔间。除了谢邈能自由进出外,其他的人无事不敢轻易去打扰她。
  “无归,那姑娘是哪家的?”
  “大姐夫也好奇这等风月之事?”
  在晏玉楼的心里,这位大姐夫鸿儒硕学,满腹诗书不食人间烟火。近两日倒是奇了怪,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子突然变成凡夫俗子,竟然好奇坊间八卦。
  谢邈温文尔雅一笑,“你大姐忧心你的亲事,我亦如此。你一日不成亲,始终是岳母和几位姨妹的一桩心事。想来信国公都能看上的姑娘定有许多过人之处,若真是品貌上乘的好姑娘,何必相让给他人。”
  “大姐和大姐夫的好意,我心领。只是我暂时无心男女之事,纵使再优秀的姑娘我也不甚感兴趣。信国公真是喜欢,我犯不着拦着。他凭本事抢人,我无话可说心服口服。”
  明明就是八卦,偏要说得冠冕堂皇。她就不说,急死这个老学究。
  谢邈的眼底划过失望,对于小舅子,他始终是敬三分的。别人家的小舅子惹是生非不成器,他家小舅子却不一般。不仅自小崭露锋芒钟灵毓秀,且深得先帝器重,年纪虽轻心智却不输朝堂中的那些老狐狸。
  父亲常常夸赞,令谢家子孙取其所长,不要成为百无一用的书生,只知一味追求曲高和寡不通时务。
  “那真是可惜,倒是便宜信国公了。”
  “便不便宜两说,且看他的本事。”
  晏玉楼冷哼,挑了一下眉。
  这时晏实提着食盒进来,将一盅汤摆在她的桌案上。一揭盖子,人参味儿立马飘出来,混着乌骨鸡的香气,令人垂涎。
  还是自家老娘有心,知道替自己熬汤。
  谢邈看一眼汤色,皱起眉头,“无归最近身体是有什么不适?为何是乌骨鸡汤?此汤专门调理女子气血不足妇人产后体虚,怕是侯府厨娘弄错了吧?”
  晏玉楼脸一黑,看一眼晏实。
  晏实懵然回过神来,“太傅大人误会了,这汤不是侯府备的,是信国公府送来的。”
  她吃一大惊,还以为是老娘关心自己,不想是姓姬的让人送的。自己一个大男人喝什么乌鸡汤,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信国公怎么会给无归送鸡汤?”谢邈问着,眼神晶亮。
  “我怎么知道,许是他今日得了失心疯。”她没好气,瞪着那盅鸡汤,递给晏实一个隐晦的眼色。
  平日里瞧着机灵得很,怎么今日跟着犯糊涂。真是国公府送来的鸡汤,也不知道避避人,好歹等大姐夫离开再拿进来。
  晏实心一凛,忙解释道:“太傅大人又误会了,此汤不止我们侯爷有。国公府送来许多,今日内阁当差的大人都有份,太傅大人那里也有。”
  晏实的话让晏玉楼刚升起的怒火熄灭,算那厮识相,还知道掩人耳目。只不过手段粗糙,实在算不上高明,有损他一贯不苟言笑城府深沉的形象。
  谢邈大感意外,“国公爷今日真是奇怪,居然会请大家喝乌骨鸡汤。”
  “有什么奇怪的,大姐夫你没看见信国公脸色惨白如纸吗?许是他自己想进补一二,又觉吃独食不太好意思,所以拉着大家一起喝汤。我们只是沾光,不必大惊小怪。”
  “说得也是,无归一提我这才想起信国公的脸色确实难看。原来是身体有恙,怪不得。如此机会真是难得,我定要尝一尝国公府厨娘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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