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大佬的娇气小蚌精——舒书书
时间:2019-10-23 09:19:29

  大河蚌听不懂这话,合作什么的,但愉快应该会很愉快吧。井珩不吃她的蚌肉了,知道她是妖也没有赶她走的意思,更没有要捉她治她,反而要留她下来,让她听话呢。
  她有点美滋滋的,看着井珩笑,眼底晶亮,干净得像装着两坛泉水。笑了一会,突然拿起茶几上的印泥盒,送到井珩面前。
  井珩看着她这举动,意会了一会:“想玩?”
  大河蚌点点头,是想玩。
  井珩看着她,想了一下,临时决定要为难她,也是为了探知一下她的灵识到底有多少,目前能适应人类的生活到什么程度,于是对她说:“可以玩,但是你要说出来。”
  虽然大河蚌每天都在听人说话,耳濡目染也能听懂一些简单的,但她没开口说过话啊,这还真有点为难她。但她想玩红印泥的心思很盛,于是酝酿了一会,张张嘴,试图发声。
  她就这样试了一会,然后成功说出来清脆的一句:“可以玩吗?”
  井珩看着她再一次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觉得格外甜,还格外有成就感。他低下头清清嗓子,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张,放到茶几上,“玩吧。”
  得到了井珩的允许,大河蚌不生分不客气,把手里印泥盒放回茶几上,自己身子从沙发上滑落下去,直接坐在地毯上,把茶几当案桌使。
  她趴在茶几旁边,把右手的五根手指捏一起,捏成一个五瓣小猫爪,一下子全按到印泥盒里。按完了拿起来,再把染红的手指按去白纸上。
  这一玩起来就入了神,别的什么也不管了。她脑子里目前能装的事情本来就不多,玩是最感兴趣的一项,其他的都且还往后靠。
  井珩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在白纸上按出一个一个红色手指印,黑墨连枝就能画出一幅红梅图,他心里突然莫名生出一种老父亲的感觉。想想觉得怪奇怪的,连忙又清了一下嗓子。
  井珩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跟大河蚌说,但看她玩得完全没了别的心思,也就没打扰她。总之基础的说好了,她应该安下心来不会逃走了,也不会再躲着他。那么余下的,慢慢说也行。
  但井珩还没有等到大河蚌玩尽兴,继续和她说没说完的话,家里房门上的门铃就突然响了起来。他坐在沙发上被惊了回神,起身往门边走过去,便看到井妈妈出现在门边的小屏幕里。
  井妈妈来得太突然,井珩自然不敢开门,他往后退两步到沙发边,拉起也对门铃声产生了好奇的大河蚌,直接把她拉到阳光房,对她说:“躲回水里,我不叫你别出来。”
  大河蚌看井珩微紧张的模样,大概听懂他说什么,她也很听话,直接变身成河蚌回去了水池里。而这一次在水面上落下来的,是一张皱巴巴的纸巾,碰水立马被水沾湿。
  井珩把纸巾捞出来扔进垃圾桶,又连忙去把每个门窗上贴的黄符全部揭下来,同时把窗帘拉开。揭完了黄符,全部收进书房暗格抽屉里,再把被河蚌按过指印的白纸以及印泥收回书房。
  快速地把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好,井珩又调整了一下情绪,稳住气息和表情,到大门边去开门。在此过程中,他的手机早接连响了无数遍,都快响爆了。
  站在门外等了约莫四五分钟的井妈妈,现在早已经不耐烦,门开的时候手机还举着放在耳边。她眉心深深皱着,看到井珩就问:“干什么呢?半天不开门。”
  井珩让开地方给她进屋,和她解释:“睡觉呢,没太听见。”
  井妈妈收起手机,拎着包往屋里来,狐疑地看他一眼,心想他什么时候这么看得开了,这么没有心理负担地在家睡觉,以前不都是一点时间不浪费么?
  虽然心有疑惑,但井妈妈也没多问,因为井珩能这么让自己放松,实在不是一件坏事。平时他眼里只有工作,别的什么都没有。人活一辈子不为自己活活,不享受享受生活,多没意思。
  井妈妈换了鞋走去客厅,把包包放到茶几上,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来,没觉出井珩这屋里有什么异样,看着他就问:“昨晚说忙完了给我回电话,电话呢?井珩?”
  井珩又把这事给忘了,只好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妈,忙忘了。”
  井妈妈无奈地吸口气,定睛微歪着头看他,“你对我怎么样不要紧,我这辈子不想做你妈也不成,你是我生的,我命里该的。但是井珩,你也不小了,别一个想上心的女人都没有,行不行啊?算妈妈我求你啦。”
  井珩用上他的万能句,每次被催这方面,不管谁催,他都是这句:“我尽力。”
  井妈妈气得想抽他,怒目瞪他,“能换一句吗?”
  井珩想想,“我努力。”
  井妈妈:“……”
  完蛋,想晕……
  井妈妈翻了个小白眼,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努力一会后挺奏效,语气也同时缓和了下来,然后抱着不能放弃亲儿子的心理看向井珩又说:“人蜜蜜怎么了?人蜜蜜挺好的,家庭好家教好,又有才华,设计的衣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那得有身份才能穿呢,都是高定。见了面加了微信,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就一条都不回?”
  井珩认真听完了井妈妈的话,但一时没想起来她说的这个“蜜蜜”是谁,便看着井妈妈没出声。想不起来是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呀。
  井妈妈也看着井珩,似乎在他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心平气和瞬间就有点维持不住,于是暴躁开口:“你韩叔叔家的韩蜜,上次一起吃饭的,你不会是忘了吧?”
  继续从井珩的表情里读出了肯定答案,井妈妈气得抬手猛地掐住自己的人中,不掐真要翻白眼倒地啊。她掐一会放下来,喘着气看向井珩,嘴里念叨:“你要气死我你要气死我,你不气死我你不甘心……”
  井珩看井妈妈真气得不轻,连忙转身去给她倒了杯水,回来送到她手里,“喝点水。”
  井妈妈不客气,接下来喝一口,然后猛地往茶几上一放,“嘭”的一声,吓得沉在水池里的大河蚌全身一跳,紧紧闭合蚌壳。
  大河蚌能听到井妈妈和井珩的所有对话,但她听不全懂,就随便听听,总之也不会跟她有关。她只记着井珩的话,不要随便出去,于是就沉在水底不动。
  井妈妈喝完水情绪缓和了些,又对井珩说:“都休假了,你跟我搬回家去住,别一个人住这里了。在这里一个女孩子都接触不到,什么时候才能交到女朋友?”
  井珩并不打算回去,他比较喜欢独处,不太喜欢人多的环境,觉得聒噪。他也不喜欢出去交际,在酒桌饭桌上推杯换盏,他觉得麻烦又没有意义,纯属浪费时间。
  他拒绝井妈妈,“我还有东西要花时间研究,回不了家里,我早就是成年人了,妈你别操心这么多了。”
  井妈妈就知道他不会回去,微微伸头盯着他,“你也知道你早成年了,成年人不谈恋爱哦?”
  井珩轻轻吸口气,认真地回答她,“人的一生,没有哪件事是必须的,我有比谈恋爱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想牺牲时间在没意义的事情上,请您尊重我。”
  他的世界不大,目前只能放得下梦想,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放爱情。与其敷衍着去谈一段段恋爱,收获已知的结果,伤一个个女孩子的心,那不如就直接不要碰。
  井妈妈被他说得气结,半晌才又问一句:“井珩,梦想和爱情是选择题吗?”
  井珩想都不想,“在我这里是。”
  而且,他选择梦想,并且目前不想分出一点心思去体验爱情。
  默了一会,然后他又说:“要不您问问,哪个姑娘愿意和我在一起,可能几天联系不到人,可能会出差很久不回家,冷的时候不能给她披衣服,饿的时候不能陪她吃饭,生病得自己去医院……如果谁愿意,我可以试试。”
  井妈妈就这样盯着井珩看了很久,然后憋着气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包包就走,一边走一边恨铁不成钢道:“你妈我是凡夫俗子,理解不了你的高尚情操,你这辈子奉献给研究院就得了,女朋友不要找,婚也不要结,抱着你的航天梦过一辈子去……”
  说着站在玄关边换鞋,换好了井妈妈再次看向井珩,“以后我不会再费心安排你相亲,算我多管闲事。我为祖国的航天事业生了个人才,我多骄傲啊!”
  说完不再给井珩说话的机会,打开门出去,手握门把“轰”一下关上门,在门外站着缓了好一会情绪,心里委屈地想——什么玩意儿啊,关心他还不好了,她一个当妈的送来给儿子劈头盖脸一通训。真的是,臭儿子!
  臭儿子从屋里开门跟了出来,“我送您回去。”
  井妈妈冲空气翻个白眼,拖长说话的尾音,故意阴阳怪气怼他,“家里有司机,不敢劳烦井教授,耽误您做研究,您快回去吧……”
  井珩:“……”
  井妈妈怼完他后落下白眼,没心情再呆着,迈开步子便要走,结果刚迈开一步,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停住步子回过头来猛地看向井珩。
  井珩被她看得有点莫名其妙,本来他就因为大河蚌的事有点心虚,面上的淡定是靠轻微的面瘫脸撑着的,这样看着井妈妈的眼睛问:“怎么了?”
  井妈妈回头看着他,默了一会问:“我的河蚌呢?”
  臭儿子一天天忙得没时间,女朋友找不到,还非要冷冷清清一人住这里,身上一点人情味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都快避世成仙了,别把她的河蚌也给养死了。
  提到河蚌,井珩稳了稳语气,回答井妈妈:“阳光房里。”
  井妈妈不是很放心,她现在觉得井珩完全就是一冷血机器。想了一下,她转身回来直接推开井珩,跨步进门,连鞋都没再换,踩着高跟鞋拎着小包包直奔阳光房。
  井珩目前对大河蚌还不是十分放心,因为刚刚见了第一面,才问了她三个问题,他根本不能确定大河蚌是不是真的听话。如果她化形跑出来的话,那会很糟。
  他不放心井妈妈一个人过去,连忙转身跟在井妈妈身后,随着她的脚步去到阳光房,心里想的是,希望大河蚌发挥怕人本性,千万别兴起乱来。
  井妈妈不知道井珩在想什么,她在水池里找到大河蚌,看大河蚌一动不动躺在池底,看一会后转头看向井珩,问他:“活着呢吧?”
  井珩点点头,“活着。”
  井妈妈仔细看了大河蚌一会,嘀咕道:“既然你这么忙,我也不让河蚌在这打扰你了,你就安心忙你的,我把她抱走。花挺多钱买来的,你再给我养死了。”
  井珩一听井妈妈要抱走大河蚌,表情这才微微不淡定起来,伸手一把捏住井妈妈的胳膊,看着她说:“这个……我可以养……”
  井妈妈转头看他,目光里生出狐疑,“你可以养?你有时间吗?”
  井珩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异常也不对,于是缩回手来,对井妈妈说:“有尤阿姨,这不是养得挺好的,蚌壳比一抱来的时候亮很多。而且养这么久了,尤阿姨也舍不得。”
  井妈妈看看大河蚌再看看井珩,感觉出来点什么,“你还挺喜欢它?”
  井珩不否认,“挺好的,安静省事。”
  井妈妈又看了井珩一会,难得见他在活的东西放心思,虽然也没看出来有放多少,于是这就不打算抱走了,心想他既然喜欢,就留着给他作伴吧,但仍然嘱咐了一句:“那你就好好养,别给我养死了,养死了我找你算账。”
  井珩点头,“女朋友养不好,这个应该没问题。”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越是气他不谈恋爱没女朋友,他自己非还要提这茬。井妈妈气得压住气,恨铁不成钢地白他一眼,拎着小包包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看井妈妈出了阳光房,井珩松了口气,连忙跟出去,又把她送到大门上。而井妈妈连头都不回一个,直接出门踩着高跟鞋气场一百八地上车走人——她还真不爱管了!
  井珩站在门外看着井妈妈上了车,又看着车开走离开自己视线,这才真正放松下来,站在门边长长地呼了口气。呼完了转身回去,把大门关上,走去阳光房。
  大河蚌已经在水底刨沙子了,伸着白嫩嫩的斧足。听到井珩进了阳光房,她也没有再表现出慌张,当着他的面,继续刨了两下沙子。
  井珩站在水池边低头看着她,看一会便忍不住在嘴角染上了笑,也不知道蜜个啥。这样笑着看大河蚌一会,他才开口说:“出来吧。”
  大河蚌听到他说话,也听得懂这种简单指令,于是把斧足收回蚌壳里,一会后便变成人形伏在了井珩脚边,身上长裙铺开,盖住井珩的脚面。
  大河蚌不会站立不会走路,每次化形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如果会站会走,那就可以穿着长纱裙转圈圈出现了,那样长发裙摆飘起来会很漂亮,哪像现在,一化形就趴地上。
  井珩站在大河蚌面前,没有弯腰伸手拉她起来,而是就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现在没了人,空间又私密下来,他自然是想把该说的话和大河蚌说完。
  他坐在椅子上,大河蚌坐在地上,他微微垂眸,故意放慢语速,并且尽力挑简单词汇,看着大河蚌说:“我和王老师是好人,就是昨晚看到你的那个,你可以在我们面前变成人,在其他人面前,暂时不可以。”
  大河蚌坐在地上微微歪着头,看着井珩,慢慢点一下头。
  看她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井珩目光不自觉变软,继续说:“等到你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身份,让别人看不出来你是妖,你就可以出现在别人面前了。”
  大河蚌脑袋仍然微微歪着,一副很认真听讲的模样,又乖巧地冲井珩点点头。
  井珩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懂,而检验她听没听懂的方法也只有一个,就是看她之后的行为反应。如果听懂了,她就会按照他说的做。如果没有,那必须要再教。
  他面对大河蚌倒不嫌麻烦,也不怕再教,但是大河蚌的身份不容她出错惹祸,也就是说,即便她没听懂,也坚决不可以让她在别的人面前现身,一旦现身就没有再教的机会了。
  为了万无一失,井珩想了想,最后决定在自己休假这段时间内,给家里看门打理院子的大爷,以及尤阿姨,一起放个假。
  只要他们不在,大河蚌暂时也没有离开他的地盘出去玩的心思,那么他就可以保证大河蚌的绝对安全,基本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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