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夫说我才是他白月光——岁寒晚急
时间:2019-10-26 08:24:31

  “郡主, 真是巧……”
  珈若笑眯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马上的人:“巧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特意在这儿等你?”
  萧融被她故意一逗, 心都要化了,仿佛不是骑在马上, 而是腾云驾雾。
  珈若坐在车辕上,朝他招了招手,又从车上的小炉子里, 端了一盆馄饨下来。
  “快吃,吃完了,我得回去睡了。想也没料到,你居然回来的这么晚。等你的功夫,我都看完半本书了。”
  萧融还真的饿了, 接过盆才发现足足有二斤左右,他一口一个, 很快吃的没多少了。
  珈若悠悠叹气:“真是傻, 叫你快点吃,你就真的快点吃。”
  萧融一笑:“太晚了,让你早点回去歇息。”
  珈若又问:“那你就不愿意和我多坐一会儿吗?”
  萧融的最后一口馄饨,咬到了舌头。
  珈若看他耳朵也红了, 不故意逗他了,问宫中部署的如何。
  萧融道:“万无一失。”
  萧融把盆放下,腰间的珠串轻轻作响。
  夜间的风从耳边拂过,马车上灯笼轻轻晃动了一下,又很快平静下来。
  萧融面无表情,不着痕迹的往珈若身边靠了靠,看似镇定自若,内心已经在疯狂思索,该说些什么。
  他得说什么?
  得说珈若爱听的,说些珈若喜欢的,得叫珈若知道,他这个人贼有趣,老有意思了!
  萧融:“你方才看了什么书?”
  珈若随手举起来,给他瞧瞧:“崔宁和秀秀。”
  萧融眼皮一跳,这是个什么书!
  珈若笑眯眯的:“话本。”
  萧融总算找回一点话头:“过了这几日,等京中平静下来,一起去听苏楚唱曲。”
  珈若应了一声,胡乱把手中书放下,却没想到碰到萧融的手。
  萧融默不作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却悄悄把小姑娘的手包进了手掌心里头。
  二人一同静静坐着,无星无月,连夜风也不过偶尔拂过的夜里,在大事将至的京城,忙得脚不沾地时,有一刻宁静而喜乐的瞬间。
  这瞬间也不过片刻,萧融叹了口气,嘱咐竞秀几人护送珈若回府。
  珈若让他乘坐自己的马车回府,萧融看她进了府,才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往前,经过一处小巷时,墙上突然风声大作,箭矢从四方一齐朝马车而来。
  萧融拍了拍马车内的机关,升起了车内钢板,箭矢撞在车壁之上。萧融不慌不忙,甚至还懒洋洋的朝外面放了一枚响箭。
  片刻,箭矢声稍微停下,外面响起厮杀之声,半柱香之后,车外传来敲门声和万古铜粗哑的声音:“车内何人?吾等是城中巡防,恶人已经全部伏诛,你没事了。”
  萧融这才开了车门,连车都没下。
  万古铜一看是他,瞪大眼睛:“王爷,怎么是你?是你你自己杀啊,害我腿都跑断了!”
  地上箭矢一片,看来对方是打算速战速决,暗箭杀人。黑衣人的尸首并排放着,足足有九人。
  萧融问:“没活口吗?”
  “一个也没,我还没动手,剩下那几个看跑不掉,干脆利落的服毒了,都来不及抓活口。”万古铜问:“您这马车……是谁家姑娘的?莫不是镇北侯府那位郡主的?若如此,这杀手要找的是您,还是马车主人?”
  萧融道:“是跟着我的。”
  万古铜:“这又是得罪谁了,这弓箭可是好东西!我手底下都才配到了二百张!”
  次日宫中,邕城王揉碎了纸条,扔进香炉里烧了,这才漫不经心的去找周太后。
  周太后见他过来,让他过来尝尝,南方上供来的蜜瓜,又甜又脆。
  邕城王笑眯眯的尝了两块,提起长宁王和宇文氏的婚事。
  太后道:“那小子是个没种的,只甘心做个边关的守将,能有什么大志?”
  邕城王顺着太后说了几句,又提议拉拢,最好公然赐婚。
  太后摇头:“那只怕也不成,他的婚事连皇后都不曾自作主张。”
  邕城王让太后依计行事,太后见他自有主张,也不细问,反而笑道:“你这孩子,自小聪敏,主意也多。也罢,母后依你就是。”
  邕城王给太后叉了一块蜜瓜,又道:“若是能长伴母亲身边,便也自在了,何需再筹谋这些?”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我的儿,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说什么筹谋?你那二哥若是识趣,也就罢了,可恨他半点也不识相。”
  萧融一大早就命唐濡将马车送回了镇北侯府,珈若昨夜就有所察觉,倒也不意外。
  “昨夜巡防的是谁?可有抓到活口?”
  唐濡道没有,除此之外,萧融还送来两只信鸽。
  隔日,皇后又派人出来接她,太后娘娘以赏花为名,又办了宫宴。这倒也不稀奇,原先邕城王就是好玩乐的性子,在邕城也是大小宴席不断。
  珈若刚进去,阿福便坐在了她左边,向来不爱露面的聂藏戎就坐在了她右侧。
  珈若问:“你们今日怎么坐到这边了?”
  阿福一向是跟着她母亲含山公主,以免含山公主被人挤兑。聂藏戎更是极少来宫宴,便是来,也多半是陪伴姚阳大长公主。
  阿福:“我来保护你。”
  聂藏戎一挑眉,眼睛盯着太后身旁的邕城王:“我也是。”说着,指骨嘎嘎作响。
  珈若轻笑一声:“他忙着呢!”
  只见邕城王不住与陛下碰杯,酒过三巡,便摇摇晃晃的去更衣。片刻,一位贵人模样的宫妃惊慌失措的进了厅中,邕城王也跟在后头跑进来了。
  贵人再忍不住了,哭着告状,说是邕城王酒后失礼。
  邕城王立即弯下腰,头都靠在了鞋子上:“给皇帝哥赔罪,我真不知道,她是陛下的宫妃,怪我,怪我喝多了酒,实在不像话。”
  陛下看向太后,无奈的一叹气,只得命人先将贵人护送回去。
  太后随口说了邕城王几句,叫他规矩些,又道:“以后,莫再荒唐了。”
  随后,太后隐秘的看了一眼萧融,命歌舞上场。
  琵琶声起,一众舞姬众星捧月,簇拥着一位红衣姑娘入殿中。
  珈若倒觉刚才看了一场好戏,比如那贵人满场乱飞的小眼神,委屈到连衣裳都忘记整理了。还有邕城王炉火纯青的演技,眼下,这歌舞都不算精彩了。
  聂藏戎侧了侧身,低头,轻声道:“这是宇文家的姑娘。太后招她回京时,我也在城门口,亲眼看见她扑腾进泥水里了。”
  他声音很轻,乐舞声中几不可闻,有些词句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但珈若和他甚为熟络,察言观色也知道他说的什么。
  “宇文家的姑娘,怎么会来御前献舞?”珈若沉吟片刻,和聂藏戎异口同声。
  聂藏戎:“我突然有点不好的想法。”
  珈若:“我也觉得有点不大妙。”
  果真,宴无好宴,有宴会,那就是鸿门宴。
  聂藏戎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小严,别的什么不说,舞跳的还是不错。”
  舞跳的真不错,只不过宇文霜自认知书达理,乃是个大家闺秀中的闺秀,现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歌舞娱人,心理那关实在过不去,脸上的神情也并不太好看,偶尔还露出一点苦相,仿佛下一刻就又要哭出来似的。
  到了最后,琵琶声越来越急促,正到了十八转之时,宇文霜深吸口气,一个莲步急转就到了萧融面前,一段绚丽无双的旋舞之后,舞姿随着柔缓的乐声渐渐停歇。她跪坐在萧融面前,慢慢福了一福,红着脸斟了一杯酒,双手捧给了萧融。
  珈若这热闹看的,连芙蓉羹都不吃了,兴致勃勃的瞅着,还轻声的问聂藏戎:“你猜他会怎么说?”
  聂藏戎跟着一起看热闹,装模作样的思忖:“不好意思,宇文姑娘,我戒酒了。”
  他突然嘿了一声,“也不一定就要拒绝。没准,他就一口答应了。毕竟也一大把年纪,总得成婚。”
  珈若轻轻一笑,低头道:“他敢!”
  聂藏戎明知故问:“他怎么不敢?”
  珈若道:“我打断他的狗腿!”
  聂藏戎没忍住,笑了笑,伸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继而格外正经的坐直了身子,格外正经的看热闹。
  不止他两个,大家都等着瞧呢。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这宇文霜虽然柔弱了些,胜在听话,这段日子,调·教的还不错。
  “长宁王,霜儿是哀家的姨甥女,她自幼孝顺,听说哀家前些日子身体不适,特意来京中侍疾,陪伴哀家。霜儿对你,你便接了霜儿这杯酒吧。”
  萧融目不斜视,道:“太后娘娘,臣稍后还要夜巡,不宜饮酒。”
  太后命人端上一个托盘,中间放着两枚玉如意,命人分赐下去:“不饮酒也罢,这玉如意就当做信物,哀家既是你的长辈,也是霜儿的长辈,便替你二人做这个主……”
  萧融初次拒绝,宇文霜已经羞愤欲死,只是还不敢离去,木头人一样跪坐在他面前。
  萧融此刻的只言片语,对她而言,都像是宣判一般。
  她是死是活,都在别人一念之间。
  宇文霜尽力抬起头,露出楚楚可爱、我见生怜的眉眼,望向面前的男子,希望能以自己的柔婉和容貌打动他。
  作者有话要说:  箫郡王:不好意思,宇文姑娘,本王一会儿要骑马,不宜酒驾。
 
 
第069章 
  萧融原本正色而坐, 此时微微前倾, 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了前方。
  宇文霜忍住内心的屈辱, 微微侧身, 露出柔腻白皙的脖颈。
  昨日她被邕城王拦住, 一番调笑,曾说过,她容貌虽美, 但也不过是个木头美人,唯有这如玉般细嫩的美人颈, 算得上唯一可取之处。
  可恨她自幼读的女子贤德之书,哪里懂得取悦男子?
  可倘若萧融拒绝,她就要重新回到宇文家, 到那时……
  方才还一副苦瓜脸,随时要哭出来的宇文霜,仿佛无师自通一般,目光含情,盈盈秋水般与萧融眼神一触, 蜻蜓点水一闪而过,随后羞赧的低下了头。
  邕城王坐直了身子, 玩味的道:“这木头美人, 这会倒有点意思了。只要不是圣人,被她这样看上一眼,骨头酥了,尾巴也硬了。就要看看, 萧融是不是圣人了。”
  萧融压根没看见,起身道:“太后恩泽,可惜臣不敢领受。”
  宇文霜顿时白了脸色,所有的勇气尽数流失,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邕城王提着酒壶,晃晃悠悠的下来,往桌子边一看,肆无忌惮的打量无预收:“嘿,我这小表妹不说国色天姿,那也是万中无一的美人儿,长宁王连这都不满意?”
  萧融正色道:“与宇文姑娘无关。今日不论太后娘娘说的是哪位姑娘,臣都不会应允。臣已有心上人,不愿耽误宇文姑娘。”
  宇文霜咬咬牙,再次鼓足勇气,细声细气道:“王,王爷,霜儿对您的确是一片真心,只要能侍奉王爷左右,那就心满意足,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倘若,倘若王爷连这都不肯应允……”
  她深吸口气,流出两行清泪:“我今日当着许多人的面,对王爷表白心迹,您若不肯要我,我今后又该何去何处?难不成,便只有一死……”
  阿福一拍桌子,忍不住道:“这姑娘!有的人是装柔弱,真心机。她倒好,是真柔弱,真把自己当弱者!比那些表面柔弱的心机女,还要可恶!怎么着,她弱她了不起吗?一句她活不下去了,全天下的人都得迁就着吗?”
  邕城王戏谑一笑:“别啊!这天底下男儿多的是呢,你看本王我如何?”
  萧融居然微微叹了口气,继而深沉道:“宇文姑娘,你外祖周老侯爷一生爱酒,豪放洒脱,喜怒于色,不爱仕途也不爱为官,只喜欢饮酒作乐,潇洒度日。他老人家酩酊之时,曾有一句戏言,做人的,要把自己当人。要是把自己当狗,那别人也把你当狗。宇文姑娘,可曾听说过?”
  宇文霜忍着眼泪,带着哭腔道:“我自小母亲就不在了,与外祖家并不亲近,从没听说过。”
  萧融又问:“太后娘娘与你感情深厚,也不曾说起过吗?”
  宇文霜神色复杂的望了太后娘娘一眼,又怯懦的低下头:“我不知道。”
  萧融道:“周老侯爷一生风骨异于常人,曾说过,给他多少俸禄,也不稀罕去朝中为官,若是给二两陈酿,或许可以考量。他老人家一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宇文霜脑中浑浑噩噩一片,她读过那么多书,都叫她柔顺听话,都叫她贤惠温婉,可没有哪一本,让她想想,她自己想做什么。
  萧融轻声问:“宇文姑娘,你以后想做什么?”
  宇文霜听他轻声细语,既无责备训斥,也无奚落嘲笑,反而只是闲话家常一般,说些无关紧要之事。
  她弱弱抬起头来,才敢正眼看了一眼,这个她用尽力气也攀附不上的男子。
  他自然是极好看的,着一身绀青,别无二色,腰间玉带上,挂着一串多色珠串。珠串之上,是一个银色祥云,绣着一点绿叶子的荷包。
  她仔细瞧了瞧,也认不出这上头绣的是何种花卉,心道,大约是某种名贵兰花之类。
  宇文霜忍不住小声问:“王爷的心上人,便是送这荷包的人吗?”
  萧融眉梢一挑,难以掩饰的得意。
  这宇文姑娘,人傻了些,好糊弄了些,眼力倒是不错!
  他特意挂了好几天了,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没有一个上来问的。
  总算有个开眼的明白人了!
  聂藏戎眼睁睁的看着,方才还寻死觅活的宇文霜,被萧融忽悠的席地坐着,开始深刻的思考人生。
  聂藏戎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别的不说,长宁王的书一定读的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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