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皇后:“孩子害怕,这不是吃着喝着呢?”
南安郡主:…… ……
“那我安儿的伤……皇后娘娘,这即便是万年郡主,您宠她疼她,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拿箭射伤宗亲吧?”
严皇后忽地笑了笑:“南安郡主,你家安儿动的可是贞惠。你不该谢谢万年郡主?”
南安郡主昂起头:“我还谢她?!要不是她……”
“要不是万年郡主及时阻止,万一贞惠有什么三长两短,南安郡主,你是等着常山大长公主抄着剑来,拆了你的皮?不过,此事传回京城,她老人家应该也是要来了。”
南安郡主想了想,当年两位老公主在大殿上追着先帝骂的情形,白着脸,弱弱的道:“那还要请皇后娘娘千万说句公道话。”
皇后笑了:“本宫可说不上话,珈若这孩子,倒还能入得了她老人家的脸。”
南安郡主领会了皇后的意思,连夜派人送了重礼去贞惠和珈若住所,第二天,又揪着顾亿安亲自过来赔礼道歉。
小孩子是混账了点,但也是被人借了“刀”,贞惠收了东西,反过来安慰了顾亿安几句。
顾亿安这回,还真觉得贞惠不错,不告状,读书也厉害,又怕被传说中的常山老公主修理,因此每天吊着胳膊往这里跑,想让贞惠给他求情。
时间长了,两个孩子真能玩到一起了。他一来,小胖子他们也常来,贞惠也有了同龄玩伴。
珈若因此放心下来,整日呆在萧融住所,萧融伤势也渐渐好转。
不出五日,常山大长公主也到了行宫。
作者有话要说: 郡主又护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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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常山大长公主到时, 珈若正蹲在萧融院子外——煮面。
昨日, 贞惠和顾亿安去林子里抓兔子, 兔子自然没抓到, 什么用竹篓做陷阱, 那都是顾亿安瞎掰的。倒是找到一把蘑菇,献宝似的送给珈若了。
珈若今日又巴巴的把蘑菇拿来给萧融,还要给他做鱼头汤蘑菇面吃。
小姑娘说话时, 眉飞色舞,她带着贞惠, 大概有点带孩子的意思。眼看他自己出去玩了,还觉得十分骄傲。
萧融想让她在屋子里多呆一会,可珈若已经兴冲冲的出去了。
面还没煮好, 秦鸾就来回禀,大长公主到了。
珈若把面交给唐濡,急急回院子里,又重新更衣梳妆,到贞惠处, 大长公主已经见过南安郡主和顾亿安了。
南安郡主悻悻的坐在下首,开了几次口, 大长公主都没接话。
直到珈若来了, 大长公主才开口道:“既然惠儿和安儿合得来,便一同去玩吧,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南安郡主这才松了口气, 没坐多久,就告辞了。
外人一走,常山大长公主就变了脸色,冷厉问:“荆拂安人呢?”
珈若猛抬头,想起了这件要紧事。
常山见她面露难色:“怎么了?”
珈若:“还没涮呢……我这就叫人,把他弄干净了放出来。”
荆拂安一直关在暗室之中,饿了三天,从没有一句真话。珈若烦了,干脆不管了,每天只送一碗水一顿饭,那暗室又小又狭窄,这会儿,这人怕是都馊了。
等待的功夫,珈若也觉得有些赧然:“论理,我不应当多事,只不过此人阴险,我十分不喜。”
常山叹了口气:“什么叫多事?你几次护着贞惠,我十分感激。你二人投缘,这是贞惠的福气。”
“我和贞惠祖父成婚时,他原先在故乡娶过一秀才之女为妻。后来,他到了军中,当地大灾荒之后,秀才一家就失踪了。他一直以为,他们一家都没了。可没想到,荆氏一家,又找到了京城。”
荆氏后来另嫁,因缘巧合之下,才找到京城来。她已经有了丈夫,贞惠祖父就将他们一家安顿在了外面。荆氏的长子,按照生辰八字,应该正是贞惠祖父的儿子。因此,贞老将军去世之后,常山对荆氏的孙子也多加看顾。
荆拂安就是如此,进了羽林卫,不出半年,就做到了羽林郎。
珈若听完,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站在常山的立场,照拂荆氏子孙,已经仁至义尽。换一句话说,荆氏就算愤恨常山抢走了自己的夫君,可对贞惠下手,可真真是捅了常山的肺管子。
珈若道:“照理说,您对荆拂安也算有恩。之前那些,也只是推断,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常山笑了笑,“他以为我就奈何不了他了吗?”
珈若不便久待,就先告辞了。
她还惦记自己的蘑菇面呢。
萧融脸上枕着一本书,半睡半醒。
鱼汤面放在一旁,还没有动一口。
珈若一进去,他就醒了。
珈若问:“怎么不吃?”
萧融笑:“这么热的天,你做的这么辛苦,怎么也要等你来。”
珈若挑了一筷子,面都已经软烂了。
“都不劲道了。”
萧融尝了一口,面不改色,用尽毕生热情,夸!
“鲜!”
珈若也尝了一口,脸色突然一变:“好像忘记放盐了。”
二人真把这碗没什么咸味的面吃了。
珈若慨然道:“只怪唐濡锅子看的不好。我走之前,分明嘱咐他好好看着锅。”
萧融附和:“有理!该罚他去做火头军,以后就知道如何认真看锅了。”
正在给竞秀摘荷叶的唐濡,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惦记(害)他(背锅)呢?
荆拂安很快就被带了上来。暗室中呆了几日,他瘦了不少,原本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
常山缓缓坐下,让人给他拿饭上来。
荆拂安摇头不吃。
常山问:“你祖母近来身体如何?”
荆拂安道:“自我父亲走后,她老人家哭瞎了双眼,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常山叹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怪她伤心。不过,她有五个孩子呢,不是还有你二叔三叔和姑姑们吗?”
荆拂安抬眼,没有什么情绪的望了一眼常山,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常山轻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说,她虽然有五个孩子,可却只有你父亲,是贞沐的孩子?”
不等荆拂安回答,常山继续道:“你不喜我,利用我,甚至暗害贞惠,难道就是因为,你父亲没能认祖归宗?”
荆拂安哑声道:“我没有害贞惠。我害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必有好处,能叫我伤心,就够了。”常山冷冷道,“毒蛇害人,要什么刻骨的缘由吗?能叫人不顺心,对你来说,就够了。你荆拂安,对外爽朗开阔,实际不过是个阴险毒辣的小人!”
荆拂安:“不是!他凭什么能过的这么……”
常山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有没有问过你祖母,当年回到京城,虽然她已经另嫁,可我主动提出,让你父亲认祖归宗。她又为什么不让他回来?”
荆拂安放弃了伪装,阴冷的眼神胶着在常山身上:“我祖母怎么会把自己的儿子,交到你手上。”
“你父亲当时已经二十余岁了,我能把他如何?他回贞沐身边,只有好处。她为什么不肯?我告诉你,她是不敢!”
“贞沐和她新婚当晚,就被征兵走了,二人根本都没来得及圆房!”
荆拂安惊乱过后,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可以去问你祖母。当然,她不会承认。你只要问问她,她和你家中的祖父荆和是不是早就认识。荆和原先是不是她的小跟班?”
荆拂安咬牙,依然冷笑:“既然没有圆房,我父亲也不是贞沐的儿子,那他为什么不说?”
“贞沐没有公之于众,却告诉了我。因为我和他是夫妻,他不会有任何一桩事隐瞒我。你祖母年幼时,就被人撞见,和男子在树林里头,衣裳不整,在当地名声早就坏透了!至于这男子,是不是荆和,我也不知。但贞沐受过你祖母家的恩惠,帮他出钱医治母亲的病,后头还帮忙安葬。”
“贞沐因此才同意迎娶你祖母。不料,后来你祖母见他做了将军,又千里迢迢找到了京城。你自己想想,你们荆氏一家在京城的房子、院子,哪一样不是贞沐出的钱?”
“只是出钱,不算什么。就算还了当初对贞沐母亲的续命之恩。可你祖母,敢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塞进贞家族谱吗?你若不信,尽管去问!”
说完,常山就命人将荆拂安给放了。
荆拂安一声不吭的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你害贞惠,不过是想,同样是贞沐的孙子,他一出生就衔着金汤匙,你却要在那个家里,尴尬生存。可你知道的一切,全都是你祖母告诉你的,如果她骗了你呢?你的怨恨还有什么来路?”
常山叫住他:“听说你前次,在御花园救驾有功?那就难怪了,皇后娘娘这次常叫你在御前露面,大概是想帮你做媒。没想到,你这时候出了事。”
常山果真不叫人阻挠,荆拂安连夜就出了行宫,回到了京城。
剩下来的事,常山就不管了,只不过派人又给荆氏写了一封信。其中,将荆氏为何下嫁贞沐,贞沐从军之后,荆氏又如何相中了别人,假死搬家,飞快另嫁,后头又如何上京,向贞沐讹诈钱财,说的一清二楚。
原先,贞沐因为荆氏父亲的恩情,花些银钱常山也就罢了。没想到荆氏人心不足,还闹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荆拂安回京之后,怎么说的,暂且不论。他很快就出京,回到了荆氏祖籍,此后,都再也没踏进京城半步。
至于荆氏其他的子孙,很快就因为自不量力,闯了祸事。他们辗转求到公主府,可惜吃了个闭门羹。常山再懒得管他们了。
荆氏赔光了钱,把二儿子捞出来,不久就在京城过不下去,只好出京另谋生路。
珈若只听贞惠说了个大概,就明白了。
荆拂安之父是不是贞沐的亲生子,并不重要。要紧的是,荆拂安信了,而他祖母本来就是贪心作祟,才找上京城来,再加上常山刻意安排在老家的那些“证人”、“证据”,由不得荆拂安不信。
珈若托腮,目光从萧融臀部移开,对他道:“大长公主这招数,够狠啊!”
萧融艰难的侧过身子,挡住珈若试试探探的目光,恨不得摇摇她的脑袋——真没有哪家姑娘,这般不矜持的。
“贞惠是她好不容易救活养大的,哪里容得别人这么害他?”
珈若点头,萧融又道:“自此你算是入了大长公主的眼了。”
珈若又乐:“那是,谁叫我好呢?”
萧融:…… ……
“自然。什么都好,天下第一好,最好的还是眼光,瞧上了我。”
珈若笑吟吟的刚出院子,就见陛下、皇后和太子,齐齐到了。
珈若:…… ……
皇后看着珈若,突然有了点不妙的猜想。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084章
严皇后脸有点疼。
她有心想和皇帝、太子商议, 但又不知珈若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于是先暗中派人去查了一下, 那人回来怎么说的?
哦, 不见万年郡主与哪位男子格外交好, 除了小贞惠,便只有长宁王。
皇后当时心说,小贞惠那是不可能了, 珈若自小辈分就高,她把人家当弟弟、当侄儿养呢。
至于长宁王, 皇后一笑,哈哈,这更不可能了。
这会儿, 她眉心一跳,仿佛从珈若脸上看到了硕大两个字——心虚!
严皇后稳住了,看向身旁的陛下,才发现,这人竟然一脸看好戏的雀跃?!
严皇后:居然不惊讶?
难不成是早就知道了?
这时候, 陛下也察觉到皇后的神色了,心说不妙, 立刻做惊讶状, 先下手为强:“胧胧,你怎么在此处?”
珈若摸了摸手指,有点尴尬的看向太子。
太子急忙附和:“对啊,小老姨, 是来看小皇叔的吗?”
陛下太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对对方的敬佩。
帝后和太子三人先进了里屋,萧融听得脚步声,还以为珈若又回来了,含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帝后进了里屋,珈若跟在最后面,弱弱的招了招手:“萧融。”
皇后笑着问候了几句,太子又在一旁,冷不丁问:
“小皇叔这伤,都是谁上药?”
皇后猛地转过脸,看向了珈若。
珈若哭笑不得:“换药都是唐濡,偶尔也有御医过来。”
哪能让她来啊?这伤在哪儿呢!
她就是想,萧融好意思吗?
陛下又说起北狄和颌族的使臣,已经提前到了。
萧融将方才的尴尬压下,商议正事:“怎么会提前早到?”
自北狄和颌族集结犯边,战败之后每年秋天会派遣使臣来上供。这正夏日呢,怎么就到了?
陛下道:“北狄王心虚,这番为了搅起乱子,动用了不少暗藏在大殷境内的北狄探子。还有胡拜的供词,都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北狄王这才提前让使臣进京,至于颌族,大概是知道了消息,也前后脚到了。”
萧融一见陛下的神色,就知道陛下已经早有打算。
果然,陛下道:“原本打算让你去城外迎进来,不过你这又受伤了。”陛下看了一眼萧融某处,才继续道,“所以,朕打算让聂藏戎和王沛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