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今夕何如
时间:2020-02-05 08:38:01

  “至于写起来么……”他从一堆笔里选出两支:“这两支笔毫软硬适中,写起来最流畅。”
  萧和胜接过其中一支笔端详,萧旷演示给他看如何拔开笔帽,在纸上书写。萧和胜试写几笔后问道:“笔管里面装了墨吧?”
  “是的。”沈童点点头。
  萧和胜更仔细地端详笔尖与笔杆。
  沈童拿起另一支笔:“这支没有灌墨,萧伯伯尽管拆开来看好了。”
  萧和胜让窦氏回屋取来他的工具,用一个空茶盘在下面接着,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一支笔,发现里面并不是如他最初所想那样,完全空心以用来灌墨,连接笔头的其实是根麦秆,麦秆中空,填着白色的芯子,像是棉絮。
  接着萧和胜又拆了支用过的笔,麦秆内的棉絮吸饱了墨汁,顺着笔尖的毫毛就能不断渗出。
  “萧伯伯,如今这笔写完后,只要拆开来,将笔芯重新吸饱墨汁就能继续书写。”
  沈童道明来意:“我想把笔做得旁人轻易拆不开,硬要拆开就会坏,只能找专人替换。萧伯伯手艺巧夺天工,想来会有好法子的吧?”
  后院里忽然响起鞭炮声,应是书岩与小妹他们玩起炮仗来了。窦氏不太放心地去往后院看他们。
  萧和胜陷入了思索中,对后院的动静充耳不闻。
  沈童便安静地等在一边。
  萧旷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她的五官生得很精致,添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无一不是恰恰好。白皙细腻犹如上等瓷器的肌肤,衬得那对红唇格外润泽娇艳,就像春天初绽的花。
  沈童偶一抬眸便撞上萧旷的视线。
  他的眼神沉静,不笑的时候总带着一丝忧郁。
  与她对视后他就移开了目光。
  沈童也就移开了目光。
  她能察觉,萧旷对她抱有好感,她也欣赏他,但他们家世差的太远……
  明知是不可能的,就没必要投入太多感情。
  显然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萧和胜沉吟了会儿后道:“法子倒是有,连接的地方不要用钢铁,要换铜制还能做得更轻巧些,内里加个暗锁,从外面看不到,扣上后只有从里面打开。”
  “我就知道这事儿该来请教萧伯伯。萧伯伯一下子就有了解决法子。”沈童欣喜地道,“今日真是来对了!”
  萧和胜笑着道:“没沈小姐说得这么厉害,这只是刚有个想法,真要把暗锁做得那么小,还得好好琢磨。”
  “交给萧伯伯一定没问题的。”沈童又道,“我想请和永兴来制作这种笔,若是全力制作,一月能产出多少支?”
  萧和胜却摇着头道:“这锁老头儿能替沈小姐做个样子出来,但大量做笔的话,还请沈小姐另找其他人家吧。”
  沈童诧异:“为何不做呢?萧伯伯,我会付制笔的工钱的,要按着利润的比例提成也行。”
  “和永兴是金银器作坊,不做笔。”
  沈童劝说道:“萧伯伯又何必拘泥于做金银器还是笔呢?您若不放心,我可以把每月账目给您看……”
  萧和胜语气坚决地道:“不是钱的事,笔我可以做个样子出来给你,分文不收。但和永兴只做金银器,不做其他器物。”
  沈童无奈看向萧旷,他缓缓摇头。沈童便不再劝说,只对萧和胜道:“那就只能麻烦萧伯伯想想这暗锁要怎么做了。”
  这事儿萧和胜倒是满口答应。
  沈童便向萧旷父子告辞,准备回家了。吕氏去后院儿喊沈书岩与书琏。不一会儿就见这哥俩喜笑颜开地出来。
  沈书琏奔至沈童身边,朝她伸出手,沈童牵住他软乎乎的小胖手,朝萧和胜与窦氏告辞。
  萧旷在后相送。到了院里,沈童放慢步子,侧过头来轻声问他:“萧伯伯他……”
  萧旷道:“我再劝劝他,不过……”
  老爷子倔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倔,要劝他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连萧旷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说服他。
  沈童便点点头:“有劳你了。”
  萧旷又问她:“其实能做出一个暗锁的样子来就够了吧,你完全可以找别家的作坊仿照这样子制笔。”
  沈童瞥他一眼,半开玩笑道:“就没见过像你们父子这样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的。”
  萧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想起椿树胡同那座宅子更觉心底有愧。
  “比起另找陌生作坊,我还是更希望与信得过的人合作。”沈童朝他微微笑,“萧指挥,就全指望你啦!”
  这笑容入眼,又听她言语殷切,萧旷心口也跟着发热,朝她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说服老爷子的。”
  沈书琏一直乖乖地走在沈童身边,安静地等他们把正事儿说完,才摇了摇她的手:“姐姐,小妹姐姐邀我们元宵节一起去看灯呢!你说好不好?”
  沈童却不太愿意,和萧家人谈合作是一回事,和他们一起游玩又是另一回事了,小妹去逛花灯,萧旷定然也会陪着去。那不成约会了吗?
  她低头看,书琏正企盼地望着她。
  沈书琏这两三年一直和沈老夫人住在繁英院里,老夫人自己行动不便,就很少带他出门玩耍,除了家里的兄弟,他几乎没什么同龄的玩伴。
  沈书耀虽然与书琏同岁,却比较骄纵强横。书琏性子软,与书耀在一起时时常会吃点小亏,也就不太喜欢与书耀玩耍。
  今日难得遇见个既活泼伶俐又懂得照顾人的小妹姐姐,书琏简直是一下子就被折服了,瞳姐姐与萧大哥在堂屋商量事儿的半个时辰,是沈书琏记忆当中玩得最开心笑得最多的半个时辰。他真是佩服这个小姐姐,怎么能有这么多玩耍的花样!
  所以当小妹邀请沈书琏一起去逛灯会的时候,沈书琏点头点得简直要把脑袋都晃掉了!
  书琏的眼睛又大又圆,眼黑也大,这么眼巴巴看着人的样子就和小奶狗似的,既可怜又可爱,让人不忍心拒绝。
  沈童几乎就要答应他了。
  “萧二哥!”院门口有女子叫着萧旷。
  沈童转头看去,意外见到了小螺。
  小螺显然是跑来的,跑得满脸绯红,气喘吁吁,刚喊完萧二哥,就看见沈童也在,她意外地瞪大眼,慌忙行礼:“见过沈大小姐……”再望向萧旷时那眼神就带了点疑惑。
  沈童浅笑着问道:“小螺,你最近过得怎样?”
  小螺迈进门,有意无意地站在了萧旷那一边,喘匀气后便说起昆玉园案审结之后的经历。
  江长风重回顺天府,继续当捕头,因为之前被打伤又在牢房关了几天,结案后还得了些赔偿。他又借了一些,凑够钱便替小螺赎身。
  小螺受了江长风的恩,又无别处可投奔,便住在他家中,替他照料家务,照看三个孩子。
  小螺说完这些,看向萧旷,饱含委屈地问道:“萧二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
  她语声微颤,眼眸湿润,说到后头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到今日她才知江捕头是向萧旷借钱替她赎身的,跑过来就是想问他,为什么宁可借钱给江捕头,也不自己替她赎身?
  可是当着院子里那么多人的面,她问不出口。
  萧旷莫名其妙,又觉尴尬无比,不由转头看向沈童。
  沈童弯了弯唇角,戴上帷帽,朝他欠了欠身子:“萧指挥,告辞了。”
  萧旷追上两步:“我……先送你出去。”
  沈童淡声道:“萧指挥请留步吧,小螺姑娘还在等你回话呢。”说完这句突然觉得好像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在里面,但也没法改口了,索性头也不回地牵着书琏往外走。
  沈书岩识趣地朝萧旷点了下头:“萧大哥,我们走啦!”说完赶紧也往外走。
  院里院外的仆从们都跟着出去,院子里一下子空了下来。
  萧旷朝小螺丢下句:“你先等我会儿。”转身欲追沈童。小螺却拽住他一只袖子不放,带着哭腔道:“萧二哥……”
  萧旷回头,皱眉低喝道:“放手!”
  小螺这下子是真的哭出来了,却仍是死死抓着他不放,抽噎着道:“你,你别,别凶我……”
  萧旷又不好对她来硬的,再看门外马车已经驶离,无奈又郁闷地长叹口气:“别哭了,你到底要问什么?”
  小螺一手抹眼泪,另一手仍是拽住他衣袖不放:“你为什么要答应借钱给江捕头?”
  “江大哥向我借钱,我就借了,这有什么为什么的?”
  “可是,可是,他替我赎了身,我就,我就只能跟着他了……”小螺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自己替我赎身?为什么要借钱给他呀?”
  吕氏过来扶着小螺的肩膀把她拉开,轻声劝慰道:“先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什么事儿都有解决的法子。咱们慢慢说……”
  小螺松开萧旷的袖子,靠在吕氏肩头哭泣。
  吕氏对萧旷道:“我来劝她吧。”
  章节目录 第14页
  萧旷抹了把冷汗,朝吕氏感激地点了下头。
  吕氏把小螺带进屋,小声问她:“江捕头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没……”小螺摇摇头,又道,“但是,但是……我不想欠他的情。”
  吕氏心里就有点数了,江捕头借钱替小螺赎身,应该不完全是出于仗义,也有男女之情在里面。他丧妻多年,家中缺个女人照料,如今遇到小螺无依无靠,很可能是动心了。
  她知道小螺先对阿旷有了情意,想来小螺大概不愿意跟着江捕头,又因为欠他的恩情不得不住在他家里。今天突然得知江捕头原来是借钱替她赎身的,还是问阿旷借的,一时想不通就过来了。
 
 
第49章 【灯会】
  吕氏柔声劝慰小螺:“江捕头我也见过几回,看着人还不错,你若真不情愿,他应该不会勉强你。”
  小螺抹着眼泪,并不作声。
  吕氏又问她:“你原先在公府做丫鬟,针线活儿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
  “针线活儿还行,我会绣很多花样,衣服鞋袜都会做。”
  “那挺好啊,等过完年,我找些针线活来给你做,你做活攒钱,等手里有活络钱了,慢慢把赎身的钱还给江捕头,不是就不用欠他的情了吗?”
  小螺抽噎道:“可是……靠做活攒钱,还要过很久才能攒够……”
  吕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教你个法子,你回去后先谢他的恩,然后说想认他做义兄,他就会明白的。”
  小螺点点头,抬眸看向吕氏,语调可怜地恳求道:“大嫂,我还是想留在你们家……你是好心人,你帮我和大伯大娘说说……”
  吕氏缓缓摇头:“是江捕头替你赎的身,我们家总不能就这么把你留下……”
  “可是他替我赎身的钱是向萧二哥借的啊!是萧二哥出的钱。”
  吕氏问她:“小螺,那要是江捕头向钱庄借钱赎你,你就住到钱庄去么?”
  小螺被问的哑口无言,心底再是不甘,也知萧家不会收留她了。
  吕氏见她神情仍带不甘,叹口气道:“小螺妹妹,你想想,但凡阿旷对你能有那么一点点情意,他就不会借钱给江捕头,让江捕头替你赎身了啊……”
  小螺呆了呆,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吕氏轻抚她的后背:“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去打盆水来给你洗洗脸。”
  -
  吕氏带着小螺进屋去后,萧旷便等在外头。
  院里院外来回走了几圈,他还是难解胸臆中烦躁郁闷,忽起一拳,猛地击在门前的老槐树上。
  水桶般粗的树身巨震,枝头积雪扑簌簌直落,简直像是又下了一场雪!
  忽听江长风叫他:“萧老弟!你有没有见着小螺?”
  萧旷回头看了他半晌没说话,江长风被他这眼神盯得后脊背发毛,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弟,出什么事了?”
  萧旷朝院里摆了一下头,语气冰冷:“她在里面。”
  江长风跟着松了口气:“还真的在这儿……”话说一半又隐隐感觉到萧旷那边有杀气腾腾而起,急忙住嘴,更不敢贸然进去,就等在院外。
  隔了会儿,吕氏从里面出来,瞧见江捕头朝他点头致意,接着便走近萧旷,小声对他说明小螺哭泣的缘由。
  萧旷总算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明白是明白了,胸中郁闷半点没减!
  江长风虽然没有欺负小螺,但小螺跑来就是哭,还是当着沈童的面,话又不说清楚,倒好像他做了什么亏欠小螺的事一般,偏偏他还不能去侯府解释!
  江长风也是一脸懵,今天大过年的,本来高高兴兴,一个没在意小螺忽然不见了,问几个孩子都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回忆之前的事情,江长风想起提到向萧旷借钱的时候,小螺的脸色变了变。他当时没太在意,等小螺不见之后再想起此事,便先来萧家找她。
  江长风把事情前后一说,萧旷也知不能怪他什么,今天这事儿就是个“太不凑巧”!
  吕氏端热水进屋,不一会儿带着低头垂首的小螺出来了。虽然洗了脸,但看她红肿的眼圈就知之前大哭过。
  江长风深吸口气,走到她面前,斩钉截铁道:“小螺,我江长风可以对天发誓,替你赎身绝对没有要霸占你或是强迫你做什么的意思,你要是有别处投奔,我绝不留你!”
  他转身对着萧旷与吕氏道:“萧老弟,萧大嫂,今日当着你们的面我敢发誓,要是我江长风真对小螺存着什么卑劣腌臜的心思,叫我一家四口都死无葬身之地!”
  见江长风真生气了,小螺既知自己错怪了他,也有点害怕,恳求地看看吕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