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今夕何如
时间:2020-02-05 08:38:01

  沈童微弯嘴角:“只是想看看他能画出些什么来而已。”
  箜篌惊讶地笑了声。琴瑟亦好笑地道:“这倒还真是挺让人期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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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沈童外出聚会,归家时正逢北京寄来的包裹送到。
  打开包裹,里面是个盒子,附信三封。
  第一封信是萧小妹写的,沈童一看笔迹便知是钢笔所书,就让箜篌把盒子打开,盒中果然是一对钢笔,另加一瓶墨水,为怕寄送途中损坏,老爷子还用厚厚的绒布裹在外头。
  拔开笔帽,经过精心打磨的笔尖呈现黄金般的色泽。沈童用手指轻抚了几下,将笔放在一边,继续看信。
  信的第一段是老爷子与窦氏的口吻,询问他们一切可好,又叮嘱他们要保重自身,互相照应彼此。老爷子提起新制的沈笔,盒子里的笔是老爷子亲手打制的,而萧家作坊已经开始批量制笔了。
  因钢铁太易生锈,实质上这两支笔的笔尖都是用硬铜打磨而成。或许叫做铜笔更合适些,但在沈童的心目中,这就是钢笔。
  萧小妹已经学会不少字,写了这些日子以来家中的大小事,她性子活泼,古灵精怪的,所写的信也与她性子一样有趣,看得沈童时不时发出轻笑。
  另外两封信,一封是书岩写的,一封是沈婵写的。
  琴瑟取来了纸,沈童便先放下信,试用钢笔,没写几个字,听闻仆人通传于令秋上门拜访,不由一喜。
  “请于公子进来吧。”她搁下笔,把信收入信封,便见于令秋进来了。
  于令秋放下书箱,拱手行礼,她站起来回了半礼,问道:“于公子这是画好了吗?”
  于令秋从书箱中取出一卷纸。箜篌接过来递给沈童。
  沈童请他坐下,接着便颇为期待地展开纸卷,只见陡峭嶙峋的岩壁间,几道飞瀑如白练一泻而下,激起团团水雾,氤氲雾气笼罩下,湿漉的漆黑岩石若隐若现。
  这幅画虚实相间,浓淡合宜而意蕴悠远,堪称水墨佳品。
  但哪怕画得再好,也就是幅山水画而已。
  她讶异地望了于令秋一眼,将画转向他:“于公子是不是拿错了?这如何是世人从未曾目睹之事物?”
  于令秋微笑道:“夫人再看看。”
  沈童不解地蹙了下眉头,再仔细看这幅画,画上瀑布不止一道,从左上方山崖流下的瀑布,先是形成了一眼深潭,随后从右侧缺口涌出。这第二道瀑布继续下落,坠入画面底部的潭中。
  接着有一道山涧从这潭水蜿蜒流出,在山林间时隐时现,最后经过一处岩石间隙,折而向左,成为了左上方最初那道瀑布的源头。
  沈童看明白了:“这幅画上的水流是不断循环的?看着像是寻常,可实际上却是绝无可能发生之事。所以能说是世人从未目睹之事物。”
  于令秋微笑点头。
  沈童微感失望,她出这一题,本是想试探一下于令秋,也许他会画一些超越这个时代之物,那她就能据此判断了。可没想到他却画出了这样一幅画……虽说也符合她所提出的要求,却不是她预期的结果。
  沈童低头看画,于令秋为避嫌便将视线移向一旁,瞧见桌上的纸笔与字迹,不由轻“咦”一声。
  沈童抬眸,见他看着钢笔,目露惊奇之色,便道:“于公子之前见过这种笔么?”
  于令秋讶然:“这是笔?”
  沈童抬手朝桌上扬了扬:“于公子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于令秋拔开笔帽,仔细端详。沈童拿起另一只笔,演示如何书写。
  于令秋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赞叹道:“真是巧夺天工,这笔是何人所制?”
  沈童观他神情表现,像是从未见过钢笔的样子,但也不排除是装的,便道:“是我公公,他在京城开了笔坊,□□这种笔。”
  于令秋仍旧拿着笔细细端详。沈童道:“于公子,你的这幅画我买下了,不知……”
  于令秋一愣抬头:“这画便送与夫人了。”
  沈童摇头:“于公子,我说话直接,你别生气。不知你这样卖字画,能够维持生计吗?”
  于令秋有些窘,停了一停后坦言道:“勉强能够温饱。”
  沈童道:“那日让丫鬟去询问时,得知于公子令尊令堂都在,为何不回家呢?”
  于令秋眼神微冷,轻轻摇了摇头:“此间缘由不便告知,还请夫人见谅。”
  “抱歉,是我冒昧了。”沈童道,“不知于公子有否想过另谋高就?”
  于令秋讶然看向她。
  沈童继续说明:“外子在浙东边防军中任职,不知于公子愿不愿意出力相助?”
  阿旷初到浙东,正是应该广招有才之士的时候。就她了解下来,于令秋是有才智之人,品行也不错。阿飞虽然忠诚可靠,却无法为阿旷出谋划策。于令秋若是成为阿旷的幕僚,多少能补上这一方面。
  于令秋意外之余摇头道:“夫人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在下志不在此……”
  沈童道:“于公子,凡人在世,至少要先能养活自己,才谈志向与抱负。”
  于令秋又是一愣,却没有生气,轻点头:“夫人说的是。”
  沈童接着道:“外子从京城初到浙东不久,此时应该在宁波境内,若是于公子有意……”
  于令秋讶异:“难道,难道,夫人是那位萧参将的夫人?”
  沈童也意外:“你知道外子?”
  于令秋道:“杭州城内还有谁不知萧参将的么?”这位萧将军才到浙东不久就为临山卫军民除去当地一害,连都指挥使司同知也被逼得引咎自辞,这件事成为全城热议,他对这位萧将军是极为敬佩的。
  他起身向沈童做了一揖:“得蒙萧夫人赏识,在下不胜荣幸。愿为萧将军效微薄之力。”
  沈童起身还礼,又道:“请于公子稍等片刻。”
  她写了封信,信中介绍有关于令秋的情况,封口后交给他,道:“外子巡视浙东,目前正在定海卫。于公子可以去那里见他。”
  于令秋谢过她,把信收好,告辞而去。
  隔了四五天,沈童在家时忽听外间小阮叫她,语声带着兴奋:“夫人,将军回来了。”
  沈童又惊又喜,提着裙摆小跑出去,刚到二门外便见萧旷大步走进来,她不禁问道:“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
  萧旷将她挽住:“难道你不想我么?”
  沈童睨他一眼:“要是我一想你你就回来,那你早该在家了。”
  萧旷哈哈一笑,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拥着她往里走。
  沈童和他提起新制的沈笔,还有小妹与书岩沈婵的来信,忽然想起于令秋来:“阿旷,有没有一个姓于的书生来见你?”
  萧旷点了一下:“他前日到定海卫的,我见过了。”
  “你觉得这人怎样?可以用吗?”
  “他书读的很杂,才思敏捷,至于品行,短时间内看不完全,但既然你觉得他为人不错,我就留下他试试。”
  沈童把她是怎么遇到于令秋的经过说了一遍,两人也就走到屋里了。
  “阿旷,你这回在家留几天?”
  萧旷随手关上门:“三天吧。接着要去台州。”
  “台州就离得远了吧?”也就是说他回来就更不方便了。
  “嗯,大概要一个月左右。”
  “葛叔看好了一座宅院,我觉得不错,就买了。一会儿吃过饭一起去看看吗……”
  萧旷将她拉到怀里,低头吻住那对粉唇。嘴唇与嘴唇相触的那一刻,沈童浑然忘了她原本想说的话,他的男性气息将她裹挟着,颤栗席卷全身。
  喘息,贴合,纠缠,床架被他撞得吱呀作响,她承受着,迎合着,低吟着。
  许久屋里才安静下来。两人都不想动,就这么相拥着低声说话。
  “阿婵写来信,提及京里的状况,今年秋闱舞弊案牵扯进不少人,太子与二皇子两派都借此大做文章,清除异己,她说如今京里可谓是满城风雨,飘摇不定。哎……不知还有多少人要被牵连进去。”
  她轻叹口气道:“还好你是武职,且如今我倒有点庆幸我们来了这里,可以远离那些官场的争斗。”
  萧旷环着她,用手掌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臂:“至少这里的敌人是明刀明枪的。”
  沈童默默将头倚在他胸前。
  沈童本以为萧旷能在家里留足三天,然而就在他回家的第二天午后,有一名士兵快马赶到萧府,下马后急切地求见萧将军,说有紧急军情。
 
 
第129章 【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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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通传后,萧旷便急急往外走,沈童紧跟其后。
  士兵一见萧旷立即行礼,还来不及站直身子便急切地道:“将军,接报昨夜丑时前后,有上千霓东贼寇在施公山附近上岸!向松浦方向去了!”
  萧旷立即往外走,扬声命亲兵备好武器与坐骑,半柱香后出发。
  沈童让箜篌琴瑟分头去准备干粮、饮水与干净的汗巾等物,接着转身对堂里伺候的小丫鬟道:“立即去通知靳知事,快!”
  “是!”丫鬟急急忙忙小跑进去。
  沈童吩咐完丫鬟,见萧旷立在门外,便过去站在他身边,低头牵起他一只手。
  萧旷回头,犀利的眼神复归柔和。
  沈童望着他,努力笑了一下,柔声叮嘱道:“阿旷,凡事小心,杀敌虽应义勇当先,却也有进有退,须记得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他把她的手举至嘴边轻触一下:“我一直都记得。”
  沈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陪他往马厩走。
  “老大,总算要大干一场了!”靳飞大步流星从后面赶上来,阿梨小跑着追在他后面。
  这货居然语气兴奋得好像要去大耍一场似的!
  却也难怪他。自他们来了浙东,境内已经有过好几回霓东海寇劫掠,但都是不超过百人,甚至二三十人的小股海寇,这些贼人冲进附近村庄,烧杀抢劫完就立即逃走,等到附近卫兵接到消息赶去,这些海寇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反复侵犯,轻易得手,叫这些霓东海寇变得嚣张狂妄,此回竟然纠集了上千人登陆进犯!然而人数多了战力是强了,行动与撤退也都会因此变得迟缓。
  靳飞边走边骂:“这群霓东畜生,不对,叫他们畜生看得起他们了,这帮畜生不如的腌臜玩意儿!既敢来,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沈童无奈地笑看他一眼:“靳知事,可别莽撞行事啊!”
  靳飞嘿嘿一笑:“嫂子您尽管放心吧。老大指东我就打东,老大指西我就打西,绝不含糊。”
  到了马厩,亲兵们已经聚齐,正替各自坐骑套上鞍辔。丫鬟们送来了干粮与饮水,马夫也将鞍辔俱全的偃月牵了过来。
  萧旷佩好腰刀、箭囊,出门跨上马背,坐定后回首朝沈童点一下头。沈童微笑着挥了挥手。他一声轻叱,偃月便小跑起来。
  靳飞亦回身朝门口挥了一下手,便与众亲兵紧随萧旷而去。
  沈童目送他们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于巷口。她转身正要往里走,见阿梨站在原地,清澈的大眼愣愣望着某个方向,不知在想什么,便轻唤了一声:“阿梨。”
  阿梨一怔回神。
  箜篌在旁劝慰道:“靳知事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
  阿梨窘迫地道:“谁说我是在担心……”她见箜篌与琴瑟露出促狭的笑容,不由更窘,咕哝一句“不和你们说了。”便匆匆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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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内奔马不快,出城后才开始疾驰。萧旷一行八人,轻装快马,午后出发,到三江所换马,继续快马疾行,一个多时辰后便抵达离施公山最近的观海卫。
  萧旷到了之后,先了解战况。
  观海卫指挥使早就接到通报,派出两千五百名卫兵赶去松浦。而那些霓东贼寇在劫掠之后便向内陆方向退去,一路上继续抢劫村落田庄。
  萧旷对着地图看了会儿,推测东寇的目的是慈溪县,便传令召集三百人,由靳飞带领,南下赶往慈溪。他自己则带亲兵去与先前出发的两千卫兵汇合。
  带兵的是两名千户长丁记与陈彦,以及统领五百精兵的把总孙濠。萧旷追上他们时,大军刚过松浦。
  萧旷命五百精兵随他急行军,另两千士兵亦紧紧跟上。
  沿途村落几乎都被血洗,抢劫不完东寇便放火烧屋,从村中穿过时,耳边到处是痛苦哀泣之声,鼻息间充斥着鲜血与燃烧的焦臭!数不尽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园尽毁!
  眼见如此惨状,士兵无不咬牙痛骂。
  萧旷嘴角紧绷,胸臆中的愤怒却像是野火一般燃了起来,一路行军,他变得越来越沉默,眼神也越来越冷锐。
  入夜,军队扎营休整,第二天天不亮便拔营,继续急行军。哨探不断回报敌踪,快到慈溪地界时,他们经过一个刚被洗劫过的小村庄,霓东贼寇离开此地不超过十里。
  萧旷命孙濠部下精兵为前锋,向慈溪方向追击。丁记部下分别为左右翼,陈彦部为中军正兵,紧随孙濠其后。
  很快前锋左哨追上这一群东寇,东寇头领见只有五百人左右,轻蔑一笑,分出五百部下与其交战,且战且退。主力则朝慈溪方向继续进发。
  一经交战,这群东寇便发现孙濠部下与以往他们接触的士兵不同,不仅战斗力强悍,最重要是斗志强烈,几乎可以一敌二!
  东寇小头目暗觉不妙,又听后方哨探禀报,还有更多兵力正在源源不断赶来,于是就号令部下立即撤退。这下可不是且战且退掩护主力了,而是直接撒丫子跑路!
  东寇头领发觉左后方乱哄哄的,显然是自己人败退过来,便命部下加快赶路。但是他们带着一路上劫掠而来的财物食品,还有掳来的男女乡民,这些都拖慢了他们的脚步。
  然而孙濠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按着萧旷的部署,从左翼包抄东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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