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宠(穿越)——纪开怀
时间:2020-02-05 08:46:18

  秦妈妈更觉惊悚:“县主,你”
  田诺的笑容浅得几乎看不清:“小丫鬟奉命给白大人送药,这总可以吧?”
  秦妈妈:“”心头一颤,在这样的笑容下,自己竟不敢对她说声“不”。只得忧心忡忡地让了步,“总不能您一个人去。”
  田诺道:“我让桂枝跟着。”
  白雁归还没回来。锄药过来开门,看到是她,吃惊地长大了嘴。封后之事沸沸扬扬,已经传遍了整个丞相府,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准皇后竟会乔装打扮,到这里来。
  田诺不管他,自己走了进去。锄药忙将她送到上次她呆过的书房。
  书房还是上次的模样,一尘不染,明亮舒适。田诺望着四周熟悉的场景,想到昨日在此两人第一次心意互通,耳鬓厮磨,蓦地悲从中来。
  他叫她不必担心,说他自有主张,可不过短短一天,她便成了他人的未婚妻。她的父亲,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罢了。
  唯一的嫡女,说得好听,不过是更好的联姻工具罢了。
  一室静寂,四顾无人,她跪坐在蒲团上,再忍不住,趴伏在案几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随即,她整个身子都腾空起来,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傻丫头,”他清浅的呼吸拂过她耳边,似乎在轻叹,又似在恼怒,“哭什么,就这么信不过阿兄吗?”
  她泪眼婆娑地抬头,迎面便被一方帕子罩住。他擦拭的动作有些重,等他的手放下,她整张脸儿都被擦得红红的,衬着泪汪汪的水眸,显得可怜之极。
  他便是有再大的气恼,看到她这副模样也发不出来了。郭畅的突然出手连他都觉得意外,他的诺诺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怎能不慌了手脚?质疑他也无可厚非。
  她有些不好意思,扭头不看他,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道:“你还能跟皇帝抢人不成?”
  他神情淡淡:“有何不可?”
  田诺哑然,半晌才道:“你父亲那里”一时心绪纷乱,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纠结的模样叫他心都跟着揉成了一团,忍不住将怀中的她又抱紧了些,附在她耳边道:“我有一计”
 
 
第76章 
  两天后,郭畅出征楚郡,带走了相府麾下大多数得力手下,相府诸事交由郭谷代管,白雁归因病没有跟随,被留下来辅佐郭谷。
  立后一事尘埃落定,三书六礼、繁冗程序没有因为郭畅的离开停下,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到魏夫人接到消息,已无回天之力。
  她心忧女儿,匆匆赶回郭家。田诺却笑着安慰她,皇后身份贵重,母仪天下,人人求之不得,没什么不好的。
  她心中狐疑,田诺神情却毫无破绽。她也是性情果决之人,事已至此,见女儿并没有不高兴的模样,将担心藏到了心底深处,开始一心一意为女儿做进宫后的准备。黎氏对田诺进宫为后也是乐见其成,弹压住心中不满的郭谷,一时倒是相安无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天气转暖,已到端午佳节。
  一大早,宫里就赐下粽子、雄黄酒、五色丝绦诸般应节之物。
  正院的小厨房早就包了各色粽子,和鸭蛋一锅煮了。魏夫人吩咐,叫人拿大红填漆的食盒装了,往各个院子送去。白雁归的宅子也送了一份。自从郭畅出征,白雁归也不再寓居郭府,而是回了自己离此不远的宅子中。
  田诺已经搬进了东跨院,这会儿,正坐在院中的枇杷树下跟桂枝学编五色丝绦。枇杷已经结果,一树黄澄澄的果子压弯了枝头,煞是喜人。树荫下,田诺有些魂不守舍,手里正在编着的五色丝绦一连错了几回,索性丢到一边怔怔出神。
  过了端午,她就要嫁入宫中了。
  赶制的皇后翟衣已基本完成,只剩最后的细节调整,六礼也只剩最后一道“亲迎”,她等待的那个契机却迟迟未至。
  魏夫人见她闷闷不乐,想到她最近一直被拘在家跟着宫里来的嬷嬷学规矩,心疼不已,提议道:“要不我让阿欢带你去骑马?”嫁入宫中,就再不会有这样自由自在的时光。当然,按道理说,准皇后也不该去做这样的事,也就是郭家女,才敢如此嚣张。
  田诺知道魏夫人的心意,不忍她担心,露出了丝笑模样,答道:“好。”她又不是真要嫁入皇家,有没有给宫里留个好印象,她根本不在乎。
  果然,第二天魏欢就过来接了她和郭豆一起去了魏家在西山的别院。魏夫人虽然行事随性,到底也知道田诺这会儿和魏欢两人孤男寡女的,单独出去并不妥当,叫了郭豆相陪。
  别院后有一片稀疏的山林正适合跑马。魏欢还担心郭家两姐妹不善骑马,哪知田诺的马术是在那几年的游历中练出来的,实际经验比魏欢这个公子哥儿还丰富;郭豆出身郭家,在齐地的时候就经常跟着兄姐出去跑马,骑术也不弱,三人跑了两次,魏欢一时轻敌,居然连输了两次。
  魏欢不服气,指着前面道:“我们再跑一次,跑远些,到前面的山坳里,谁先到谁赢。”
  田诺的头发都乱了,却也不想扫他的兴,含笑应下。郭豆自从年岁渐长,被生母简氏拘在家里,少有机会出门,此时更是兴致勃勃。
  三人再次驱马驰出。魏欢伏低身子,一夹马肚,马儿如离弦之箭飞出,一路风驰电掣,等到了事先说好的山坳,田诺和郭豆的影子都不见了。他大为得意,哪知再等了一刻钟,两位娇客还是没有来。他不由着急起来,回头去找。
  转出山坳,便见郭豆眼泪汪汪地坐在地上,一身狼狈。桂枝正蹲在她身边,似乎在帮她查看伤势。
  魏欢吃了一惊,顾不得去想桂枝为什么会在这里,问道:“三娘子这是怎么了?”
  桂枝道:“三娘子转弯太急,没留意一根树枝弹进马的眼睛中,马儿受了惊,把她掀下来了。还好她运气好,摔在烂泥地里。”
  烂泥地有缓冲,不至于受重伤,但身上的衣物难免都脏污得不成样了。
  魏欢问:“可有受伤?”
  郭豆似乎吓傻了,呆呆地看着他,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她原就是纤弱袅娜的长相,年纪又小,这一哭,顿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魏家的姑娘都是彪悍爽利的性子,便是表妹田诺看上去柔软些,惹着她后,行事其实也极彪悍。魏欢从未和这样仿佛水做的柔弱小姑娘接触过,不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拉她的胳膊:“我看看能不能动。”
  郭豆慌忙闪避:“我没事。只是有点疼。”
  见她行动自如,魏欢他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不过,有什么好哭的?魏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孩子的眼泪,头痛地抓了抓头道:“我去叫你的丫鬟过来,先送你回别院休息吧。”这个样子,自然不好再骑马了。
  丫鬟们没有马,都在起点处候着。魏欢正要翻身上马,袖子忽然被一只小手拉住。
  他皱眉看向郭豆。
  郭豆红着眼,怯生生地道:“二郎君,别叫红枫过来,她回去告诉我姨娘,又是一场啰嗦。”简氏原本就不同意她出来,不过是碍于魏夫人发了话,不得不从。要是知道她出了事,还不得大做文章。
  桂枝在一旁道:“我们先送三娘子回别庄,等收拾好了再通知她们吧。”
  等到魏欢把人送回别院,才反应过来:“表妹人呢?”
  桂枝见他终于想起问了,这才道:“魏二郎君,县主说想一个人骑马独自转转,特意叫奴婢过来和你们说一声。”所以当时她才会出现在受伤的郭豆旁边。
  啥?魏欢呆滞:这林子中虽然没什么猛兽,但也是荒郊野外的,表妹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吧?居然一个人都不带就乱闯。完了完了,这会儿已经耽搁了不少时候,再找只怕也很难找到人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向姑母交代?
  *
  草深林密,鸟鸣山幽,得得的马蹄声不急不缓地回荡在山林中。田诺望着缓步悠然,帮她牵马的俊美青年男子,咬了咬唇,又是欢喜又是无奈:“你不是说,大事落定前我们最好不要再见?”跑马一半看到他出现,她着实吓了一跳,更别提他不由分说,便上前夺过她的缰绳,牵着她的马换了一条路。
  他风尘仆仆,眉眼间带着倦色,声音低沉:“我想你了。”
  她顿时说不出话来。这些日子不见,其实,她也是极想他的。目光静静地描绘过他俊逸的侧脸,挺直的脊背,苍白如昔的肌肤,她忍不住轻声喊道:“阿兄……”
  他眼眸微深,忽然停下脚步,回身将缰绳塞回给她。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他一踩马镫,矫健地翻身上马,落到她身后,有力的手臂绕过她,虚虚将她拢在怀中。
  熟悉的温度与气息袭来,她一声低呼,惊觉不妥,手忙脚乱地要推开他。坐下的马儿却因忽然多了一人,受了一惊,忽觉缰绳松了,竟然得得小跑起来。
  她猝不及防,身子因惯性的作用往后,直接撞上了他坚实的胸膛。随即被马一颠,差点跌了下去。她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幸好他立刻收紧手臂,将她柔软纤细的身子牢牢固定在怀中。
  她劫后余生,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身子又僵住。此刻,两人之间几无间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渐重的鼻息喷在她头顶,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紧紧箍住她的手臂越发用力,几乎要将她嵌入他的血肉。
  “会被人看到!”她又羞又急,偏偏手上还抓着缰绳,不敢再次松开,只得扭着身子拼命挣扎着。
  他倒抽一口凉气,头低下,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抵着她耳朵声音隐忍:“别乱动。”
  她也察觉了他的异样,手脚发软,吓得一动都不敢再动。只能僵硬地感受着紧紧拥着她的他呼吸粗重,温度灼热。
  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下去。田诺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赶他下去,蓦地,他腾出一只手来,摸索着掐住她下巴,强迫她半转过身子。
  她望见了一对黑如夜空,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微微一愣。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吻印了下来,灼热而毫无章法。
  汹涌的火焰瞬间燃遍她全身,她心跳失速,血液逆流,只觉整个世界全部被他的存在充斥。
  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侧坐在马背上,整个人都几乎半躺在他怀中,衣衫半解,任他轻薄。手中的缰绳却还牢牢攥着。
  这光天化日的!她又羞又气,没有抓缰绳的一只手挣扎着要推开他。他轻巧地抓住她手,不待她发怒,轻柔地在她额角亲了亲,一脸抱歉:“是我不好,情难自禁了。”
  她的心不争气地软了下来,又觉得就这么原谅他的放肆实在太便宜他了,哼了一声,扭过头拒绝看他。
  他不以为忤,低下头,认真地帮她整理凌乱的衣襟。
  田诺赌了一会儿气,到底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眉目柔和,唇角含笑,从来清冷的容颜若有春风拂过,暖阳融融,漂亮得不可思议。她心头大悸,竟是看得痴了。
  眼前一道黑影落下,遮挡住她的视线,他喑哑的声音响起:“别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想欺负你的。”
  她面如火烧,却又觉得委屈:“再过几天,就是大婚的日期了。”名不正言不顺,他老是这样欺负她,又算什么?
  他知道她的焦灼不安,温柔地揉了揉她乌黑柔顺的发丝,告诉她道:“休怕,你这次回家,就该听到消息了。”
  果然,待晚上田诺回到郭府,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
 
 
第77章 
  田诺的车驾刚进郭府,便被拦了下来。面目陌生的侍卫恭敬地向她行礼,言语却一点儿也不客气:“请县主即刻随我去思贤堂一趟。”
  郭豆惊讶:“你不是阿兄的贴身侍卫吕衷吗?父亲不在,请阿姐去思贤堂做什么?”
  吕衷面无表情:“这是郎君的吩咐,三娘子是质疑郎君吗?”
  郭豆担忧地看了田诺一眼,鼓起勇气小声道:“我陪阿姐一起去。”
  吕衷木着脸道:“郎君没有吩咐请三娘子。”
  郭豆还想说什么,田诺对她摇了摇头,温言道:“三妹妹勿忧,世子找我,想必有事。”她可不想叫郭谷阿兄。至于郭谷为什么找她,她倒是能猜到几分。
  郭豆不好再说什么,再多的她也帮不上忙,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思贤堂里里外外守着的人面孔都换成了陌生的,郭畅的人竟是一个都不见。秦妈妈变了色,使了个眼色叫天冬悄悄退出去正院报信,吕衷一挥手,立刻有人上来将天冬拦住。
  秦妈妈心里一咯噔,担忧地看向田诺:“县主。”
  田诺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托郭谷的福,田诺第一次有资格进思贤堂正厅。一眼就看到了盘踞上位、悠然自得的郭谷。
  那个位置,应该是郭畅的吧?田诺深思地看向郭谷,他就不怕犯忌讳?
  郭谷显然不怕,在上座陶醉了一会儿,这才看向田诺,一脸亲切地问道:“妹妹可知为兄请你过来何事?”
  田诺摇摇头。
  郭谷好不容易压下翘起的嘴角,一脸沉痛:“今日接到前线消息,大半个月前,父亲在楚郡中了韩遂小儿的计,遭了埋伏,如今下落不知,生死不明。”
  所以,他就敢坐郭畅的位置了?果然一切都被阿兄料中!田诺心中冷笑,垂下眼,神情惊惶:“这可如何是好?”
  郭谷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缓缓开口:“父亲遭难,做子女的忧心如焚,理应为父亲祈福。无奈为兄受父亲之命,要为他打理相府,脱身不得,还得劳烦妹妹去一趟大福寿庵。”
  图穷匕见。
  大福寿寺是什么地方?那是郭禾犯下大错,被送去接受惩罚,受苦受难的地方。郭畅有难,郭谷一朝得势,便迫不及待地变脸。口中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公报私仇,借机把她送去那里磋磨!
  跟着田诺进来的秦妈妈和天冬都是一脸气愤,秦妈妈着急道:“县主五日后便要出嫁了。”这个时候去寺庙,出嫁的事怎么办?
  田诺倒是异常的平静,止住秦妈妈的话头:“为父亲祈福,原是应该。”
  郭谷道:“既是祈福,一切饮食起居务必简朴方能显示诚心。丫鬟只需带一个,那些首饰华衣也不需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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