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全家大反派[穿书]——遇时
时间:2020-02-12 09:35:34

  薛二嫂听她骂得难听,不耐烦转过脸,指着打谷场的方向:“大队长说了要读了初高中的,我有啥办法,你要逼死我,你就高兴了!
  老太太被她这么一阵怼,实在下不来台,皱巴巴脸皮子几耸,就拍着腿哭起来,嘴里叨叨咕咕的“赔钱货,生了你个赔钱货。”
  巧得很,薛啸卿今儿一早就回来了,他刻意没挑着这时候去打谷场,一来就碰上了这么个场面。
  老太太一把就拖住了薛啸卿的自行车喊:“薛社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这个女儿欺负人了。”
  薛二嫂这才着急起来,他们和薛啸卿结下梁子,这老太太找谁闹不好,偏偏找薛啸卿,她脸上阵红阵白,恨得咬牙切齿,当下就要把老太太捉过来。
  薛啸卿早远远瞧见了这母女俩,他是不太想搭理他们的,这家子人他也晓得,重男轻女到病入膏肓了,大儿子不成器,自己还当个宝贝捧着,女儿嫁得稍微好点儿,就成天跟个吸血鬼一眼来贴着。
  那老太太被薛二嫂一拉,就叫唤着:“打亲妈了,打亲妈了!”
  薛啸卿也没伸手去拉,面子上问了一句:“张老娘,你有什么要说的?”
  张老娘转而说起来:“你可去看看吧,下放户的女儿都能去考试教书了,我们家三代贫农那个,诶哟,我儿子也是读过小学的,学问好得很......我们....你可怜可怜我,女儿不孝顺,儿子又没得个好工作......”说着就要哭起来。
  薛啸卿也不耐烦,丢下一句:“张老娘,不是我不给你做主,硬性要求读过初高中的,要不你让张大哥再去读个高中,那他也有资格了。”说着,架上了自行车,想了想那“下放户”三个字是真不好听,又说了一句:“现在人人平等,你这旧社会思想可得进行改造了啊。”
  他薛啸卿是谁,出了名的臭脾气,不好惹,管你是什么老太太小孩子,没做对,他照样拉脸子训。
  张老娘被训了一顿,一肚子的苦说不出来啊,可也不敢跟人家呛声,只能抹着泪,看着人家走远。
  薛二嫂也伸着脖子瞅着那背影越来越远,想起刚刚那句“人人平等”,心里微微热了一下,不管那句话是不是有意,也代表着她和自己家里的男丁也是平等?
  她一直晓得他是个很有脾气的人,在没嫁过来之前她就知道了.......
  这边儿常采萍就在考场外哄四丫玩儿,伸着头朝考场里面看了看,吴双玉就伸过脸给她说了:“参考的就三个人,三选二,怎么也把常青萍摘出来了。”
  吴双玉倒是没说,万一常青萍比其余两个不如,那就是真没法子咯。
  常采萍也没有多问了,就在外面安安心心等着。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考试成绩才出来,三选二,选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陈为民、常青萍。
  常父和常母也赶了过来,一来就听到女儿考上了的好消息,激动得差点儿流泪。
  大队上的人也有人来恭喜,也有人不屑,反正过了一会儿就这么散了,大队长就慢吞吞走了过来,摸着四丫的脑袋跟常家人说:“这几个娃你们可带好了,有你们的好日子呢~”
  他也没明说薛啸卿不会让他们吃亏。
  常父瞧了常采萍一眼,心里就有些不舒坦了,他闺女才摆脱了“后妈”这个名号,怎么说得为了这个工作又要回去了似的,他正要开口,就被常母拉了一把又瞪了一眼,他才把话憋回去。
  常采萍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还想着遇到了薛啸卿要谢谢人家的。
  一家子欢欢喜喜回家,几个娃就跟尾巴似的跟上来了,常父刚刚心思被勾起来,到底还是担心几个娃放不开赖上来,昨天升上来的同情心都没了,这会儿着急得很。
  常父就跟常采萍说:“我送他们回去,这么总跟着你不是回事儿,该谢的咱们就道谢......”
  常采萍自然舍不得他们几个,就吱吱呜呜说:“留着也没什么,左右不过一顿饭,我那儿还有几个钱.......”
  “这咋是钱的问题!”常父低声打断她。
  常母也劝常父:“这么一顿两顿,也不妨事儿,我们紧着点儿就行.....”
  他们一家子在路边就说这个事儿,几个娃早没了娘,没人疼的,心里都很敏感,尤其是二蛋,特别骨气地吆喝弟弟妹妹:“走了,咱们回去吃自家锅里的,谁稀罕他们家的!”
  几个娃看二蛋跑了,都跟了上去,只有四丫还抱着常采萍的大腿。
  常采萍抬脚就要去追,就叫常父喊住了,常父拉着个脸子:“用不上你,下午等薛啸卿回来,我就去看看。”
  常母也拉常采萍的衣袖,让常采萍不要闹脾气。
  他们也是为常采萍着想,总不能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工作把自己卖了,第二次为了妹妹的工作又把自己卖了吧!
  他们家是落魄了,可好歹还要点儿脸。
  常采萍看了眼常父顶着个煞神脸,也不好在这个当口跟他闹起来,指不定那就两人都下不来台,只想着等下午常父去找薛啸卿的时候,她跟着去看看。
  中午,家里自然是挑挑拣拣弄了一大顿出来,还到王师傅家买了几个鸡蛋回来做了苦瓜炒蛋当庆祝,四丫连吃了几块蛋花儿就不再吃了,嫌弃苦味儿。
  常母就笑四丫:“人小小的,嘴巴还打得紧。”
  常采萍想跟风说两句话,倒是让常父一个眼风也扫了回去。
  常青萍虽然考上了,但家里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她也不敢吭声,只是偶尔给常采萍和四丫夹菜。
  等到下午,常父和常母都去上工了,常青萍蹲在门口绣着鞋垫儿说话:“爸是怕你又回去当寡妇。”
  常采萍正坐在屋里抱着四丫打瞌睡,冷不丁听到这句话,这么前后一想,这几个孩子跟她这么亲,现在是真放不开了,不可能断绝关系的。
  她似乎也认了命,一咬牙,就笑起来:“我本来就是寡妇,有啥怕的。”
  “你晓得啥,你不怕,那谁还敢要你,你拖着四个娃,咋再嫁?”常青萍这么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留下来,一滴一滴掉在走线密密匝匝的鞋垫儿上:“我...我...我也不想要你当寡妇啊。”
  常采萍就呆了,她还没什么感觉,这人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也有些动容,可她直肠直肚的,也不知道咋安慰常青萍啊。
  她琢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本来也是寡妇,也不怕那些难听的话。”
  常青萍听了之后哭得更厉害了,常采萍只好闭嘴不再说话了。
  等到下午下工,常父回来,在屋里掏了半天,在一个破柜子里掏出一瓷瓶提着,他找了张烂报纸把那瓷瓶裹了又裹。
  常采萍看了半天,没看出是个什么东西,常青萍就给她说了:“是爸攒下来的一瓶酒,前两年爸听说能调回去,就写信给几个叔叔借钱,好不容易凑了点儿钱,到处打点才买到这瓶酒,只是后来没送出去......”
  他们家还在城里那两年,找两瓶酒也还是不妨事儿的,可是被下放之后,连饮食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更不用说“酒”这种奢侈品。
  常采萍当然知道这是他们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甚至说是他爸爸曾经想要回城的打点品,现在是要送给....薛啸卿?
  常父把就撞在一个篮子里就出了门,常采萍赶紧抱着四丫就追了上去。
  两人刚出了门,常父就回头看了她一眼,想叫她回去,目光又扫到了四丫,就点了一下头:“也好,今天把她送回去,省得你今天不忍心,明天也不忍心。”
 
 
第30章 修房
  父女俩一前一后走着,路上遇上了同村的, 就跟他们打招呼, 问他们这会儿还走哪儿去。
  常父想到自己的女儿又要当寡妇了,脸色相当不善, 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没事!”
  别人就不再吭声了,也不再多问了,心说:都被下放了, 还这种臭脾气,要不是你两个女儿争气,还真没你牛的!
  等到父女俩到了薛家的时候,薛啸卿和几个娃吃了饭从隔壁李婶子家出来, 瞧见他俩站在院子里, 薛啸卿眼珠轻轻一动,大致就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为了避免他们脸上不好看, 就叫几个娃进屋写作业去。
  四丫看见薛啸卿之后也不笑,尽管双手把常采萍抱得更紧,她不喜欢薛啸卿,不管薛啸卿对她好不好,她都不喜欢,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面, 只要薛啸卿抱走了她,她就不能再见到常采萍。
  薛啸卿倒是笑了笑,伸手请常父屋里去坐。
  常父本来一肚子气的, 但薛社长拿着好脸子,常父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薛啸卿又伸手来抱四丫,还跟常采萍翘着眼角笑:“该抱不动了。”
  四丫哪里理他了,脑袋一歪,就朝常采萍的怀里去,反正就是不要薛啸卿过来。
  常采萍也不能说四丫不懂事不是?她本来就才三四岁,拿什么来懂事儿?
  她也干巴巴笑了笑:“她今天玩儿累了,要睡了。”
  薛啸卿当晓得她解围,就放下了手,请她也进屋里去坐着。
  屋里就这么三个大人,一个小娃,隔壁屋里几个娃都叠罗汉似的贴在门缝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薛啸卿转身去拿暖水壶和瓷盅给常采萍他们倒水。
  常采萍也坐在一根凳子上,把四丫放在旁边儿,四丫怕她跑了,就一整个人一片膏药似的贴在她手臂上。
  堂屋里常父摩挲着那篮子边儿,摩挲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从篮子里掏出那瓶裹着层层叠叠报纸的酒瓶子放在八仙桌上。
  薛啸卿转过脸看到桌上的东西,登时就皱眉了:“常叔这是做什么?”
  常父就站着,着给薛啸卿鞠躬:“青萍这事儿,要谢谢.....”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薛啸卿扶了起来,还听到薛啸卿笑呵呵的声音:“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见外。”
  薛啸卿实则是个十分奸猾的人,话里亲热,常父听出来了,也不会傻乎乎觉得好,反而是有点儿怕。
  常父捏紧了那瓶酒,盯着薛啸卿,有些局促:“你帮了我们,我们是要谢的......”
  薛啸卿转脸就说:“你要是非要谢,我这里倒有一个忙要你帮。”
  常父心头咯噔一响,堂堂社长要他们这等没权没面的下放户帮什么忙?可恨,他把话口子开了,现在是把话喂到人家嘴边了,他转头看向常采萍,常采萍低着头没吭声。
  常父就恨铁不成钢,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朝火坑里跳啊。
  他赶紧摆手,抢在薛啸卿前头说:“我们都是没本事的人,干活儿还行,这...采萍,她,她出了薛家的门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他磕磕巴巴说着,也怕惹毛了薛啸卿,就算没真见识过这样的人的本事,到底听过,心里还是有好几分忌惮的。
  薛啸卿那狭长的眼睛微微一动,眼皮子轻轻一垂,把这瘦小的男人和坐在凳子上白净的女人扫了两眼,微微一笑,脸上十分和善,还隐隐有两个酒窝。
  他说:“我还真要说这个事儿。”
  他这人脸皮也忒厚,厚到自己毫无所觉,常采萍坐在一边儿都听不下去了,抬头瞧他,正好跟他对上眼,看他目光放得深,她就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常父又要求情,倒是薛啸卿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扶,让常父心里一压,开不得口。
  薛啸卿倒是特别亲切:“不瞒你说,要你体谅一下我,我是个男人,每天又要去上班儿,一手拉扯不了四个孩子,临时找人,也找不到什么可靠的,我看几个孩子跟常老师亲热,她替我看着孩子也好。”
  年青男人不紧不慢地诉说自己的苦楚,明明只是个叔叔,说得好像父亲,而且还是个鳏夫父亲,要人也像是求着岳父讨婆娘一样。
  常父忍不住要闹,却听他继续说了:“你放心,我不让常老师吃亏,也不用常老师再回薛家,我不过就是希望常老师能跟咱们住得近些,能照顾几个孩子的衣食,钱我这里管够。”说着,又指着外面:“常老师不是要修房子么?修到这边儿来,她跟你们分不开,你们也搬过来,大队长那头我去说。”
  这话没明说给好处,已经给了,他们在六队那个山沟里干什么活儿?调到三队,怎么也比六队强吧,这要是以前,他们是想也不敢想的。
  “这也不能,我们不卖女儿啊.....”常父心不甘情不愿的。
  “常老爹,这话可就差了,谁还强买强卖了?”
  他一问,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意思,常父当下就说不出话了。
  常采萍真受不了这个人,你说他脾气差,他倒不发脾气,反而拿着一股劲儿,软硬兼施的,就像是捏着了七寸,难受的很。
  她嘴巴一动,轻声嘟囔着:“薛社长好厉害的嘴巴~”
  薛啸卿就站在跟前儿了,看她这个敢怒还敢言的犟样子,有些好笑,放下手里的茶盅:“常老师,你肯帮我这个忙,修房子也好,以后出嫁也好,我必然把你当姐姐看待,多少是.....”
  常采萍愣愣看了他一眼,他又勾着眼角斜斜扫着她那小巧的耳朵边儿,“诶哟”一笑:“忘了,常老师比我还小一岁呢,我今年二十六,属虎,你二十五,属兔,那你必然是我妹子了,修房子、出嫁,多少是要帮衬的。”
  常父什么都没听进去,就听进去了“出嫁”,他就捉着薛啸卿的手臂,心急火燎地问了:“啥?出嫁?”
  他就怕常采萍被逼着回了薛家带娃,常采萍也皱着眉头,觉得有些好笑:“这才真的八字儿没一撇呢。”
  常父就转脸给常采萍一个眼刀,常采萍没说话了,常父又转过脸苦巴巴笑:“寡妇带儿,谁瞧得上她。”
  他不晓得人家是不是逗他们玩儿,还是想让人知难而退。
  薛啸卿却真能接着话说下去:“常老爹要放心,像常老师这样的人,我也会帮着留意的,总归不亏你们。”
  常父懵了,人家还就要定了吗?要是真留意,说不定还真能找到靠谱的人。
  他这会儿感觉自己上了朵棉花云,怎么走怎么感觉飘飘忽忽的。
  常采萍也错愕,脱口一句:“你一个社长,怎么说媒拉纤的!”
  她不是矫情,她只是觉得自己“再嫁”这种事情,被这么大喇喇拿出来说,让人觉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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