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当铺——小神话
时间:2020-02-26 09:14:59

  净水无波,秋暮又从水镜中瞧见自己的模样,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根她并肩站在小竹筏上那张浮楼的脸渐渐变成了千诀的眉眼,好似湖中泛舟的是她和千诀。
  这样的日子是不会有的,跟梦一样,秋暮有点不愿意清醒,她收了玩笑低声道:“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千诀总让我感觉莫名的熟悉,越是靠近越觉得熟悉,好像……哎,不好说。”
  说完,秋暮突自陷入沉思,何来这种感觉呢?
  那道水影仍是千诀那张脸,甚至声音也突然变成了千诀的,“那你可知,上古千诀乃六界尊神,是不会动情的。”
  这话她听古未迟说过不知多少遍,那贱仙念经似得反复在她耳边提醒他,千诀待她好是因为千诀待世间万物都好,她恰好不过跟千诀有了交集,换成任何一人,千诀也会这样待对方的,就跟对待无虚里的老母鸡一个样,没有特别,只是刚好遇见。
  有时候她觉得千诀纯净到极点,温柔平静,一眼望到底,比湖心的水还纯,有时又觉得对方心思似海,深不可测。
  但无论如何,千诀待她好是真的,她甚至偶尔觉得有丝丝宠溺的味道,而她也对千诀莫名有种依赖之感,像是……
  秋暮被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吓了一跳,颤声跟身侧的浮楼分析着,“你说我对千诀的感情像不像失散多年的女儿终于见着亲爹的感觉,你说千诀会不会是我亲爹呢?否则我一幽冥当铺来历不明的小打杂,他怎会对我这般上心?”
  浮楼脚步不稳,身子微晃,差点投湖。
  秋暮及时救人于危难,拽住对方的袖子,“你小心啊,魔尊大人。”
  浮楼站稳了身,眉眼有些不自然,“你怎知千诀对你上心?”
  秋暮往净水中投入一颗枣核,荡起的圈圈涟漪模糊了两人的影像,她稍抬头望着无边的碧水,道:“感觉,就是感觉他对我挺上心的。”
  静默片刻,对方回:“或许你的感觉没错。”
  竹筏晃了晃,秋暮突然抓住对方的袖子,“我俩不谈感情,我俩谈钱吧,走,我带你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繁闹街头,两人遇到蹲墙角抓虱子的一群乞丐,没料到丐帮渗透的这么好,火魅一族也有要饭的,以往看武侠戏本子,上头说丐帮乃人间武林第一大帮,分布广泛,有人的地方就有丐帮,果真如此。书上还说,有可能随便窝墙角啃窝头的一个乞丐皆含深厚内力,隐而不露,当时秋暮十分敬仰,若有好功夫何愁养不起自己,偏偏有好日子不过却混在乞丐群中晒太阳抓虱子吃剩饭馊菜,这个境界她学一万年都学不来。
  敬仰之情一起,秋暮向浮楼讨了一包碎银子分了乞丐群。
  酒楼吃完饭结账时,秋暮义正言辞对着小二道算双份的钱,后指了指身后的翩翩公子,“说今个不多算都不行,他不差钱,算少了跟你急。”
  秋暮带着浮楼土豪走在欣欣向荣的散财的道路上,街道拐角处遇到一个虐狗的汉子,不知为何他正拿着镐头追打一只瘦黄瘦黄的狗。
  秋暮过去阻止对方,对方却道,他养的狗就算打成猫也不关外人的事,劝她莫管闲事容易挨揍。
  秋暮不信邪,打算出天价买那条瘦黄狗。
  她又跟浮楼借了钱,而后将十个银锭子摆在瘦狗面前,条件只有一个,要这狗主人一面学着狗叫一面给狗道歉,这银子就归狗主人了。
  结果,秋暮跟黄狗,目瞪狗呆。
  那狗主人真不知尊严何物,见了大把银子后,当街噗通一声跪在瘦黄狗面前,一面磕头一面道歉,“汪汪,对不起,汪汪,财神狗,汪汪,我是你孙子,汪汪,今后拜狗不拜神,汪汪……”后抬头瞅着秋暮,“祖奶奶,这样够不够?”
  当他祖奶奶怕是折寿,秋暮嫌弃的摆摆手。浮楼见狗主人完全无视对他指指点点的路人,抱着一堆银子乐颠颠跑远。他转头向秋暮问道:“没见你平日里怎么喜欢狗,你这样做的意思是?”
  “没什么……”秋暮大大方方说:“就是想给你散散财。”
  浮楼:“……”
  狗主人走了,狗还在,虚弱的卧在地上,肚腹上渗着血丝,嗷呜低声叫唤了几声。
  秋暮蹲下身,揉揉饿成皮包骨的瘦黄狗,买了街边的一笼肉包子喂给小可怜,“你说那种人还有的救么?我给他那么多钱他应该也干不出好事来。”
  浮楼煞有其事点点头,“我赞同。”
  于是深更半夜,秋暮潜入某家宅院,将白日里赏的那笔银子又偷了回来。
  浮楼对着白花花的银锭子道:“你这样做,有点不地道。”
  秋暮拱拳,“谢谢夸奖。”
  于是这笔银子又有了下家,万花楼。
  男人的天堂。
  秋暮想看看火魅一族是否如传言所说身材火辣,魅惑至极,善勾魂,夺心魄。
  拿魔头试,最好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笔芯!
 
 
第161章 【17】
  浮楼十分腼腆, 打死都不肯接受姑娘们的邀请, 跟姑娘们回房探讨一下十八般羞羞内功。
  秋暮盯着身材火辣辣的一圈姑娘们,果真如传闻那般, 火魅一族的姑娘身材不要太好, 个个肤白胸大腰细翘臀。
  她不信浮楼没动心,不过拿捏样子,装一下。
  秋暮点了几位姑娘陪她喝花酒,又将大把银子散给一直灌她酒的姑娘们,同时担心浮楼肉疼。赶忙瞥他一眼向他解释:“我再替你积德,你看人家姑娘定是家里头困苦才來当姑娘的,你不要心疼身外之物的好。”
  浮楼沒表示什么,只是一张脸面瘫得厉害。尤其姑娘们喂他酒时,硬生生别过脸去, 毫无风情可言。
  秋暮看不过对方的拿捏态度,于是替姑娘们抱打不平,硬掰开对方的嘴将一壶酒给他灌下去。
  浮楼倒是有点不情愿的喝了,花楼的姑娘们一阵欢呼鼓掌。
  浮楼轻轻抹掉唇角残留的酒渍, “你醉了。”
  秋暮将空壶摔到桌上,“我怎么不觉得, 再说就算醉了又怎样,反正我是不敢再到外面喝了,喝多了丢人。”
  浮楼微微叹口气。
  秋暮一边喝酒一边想着花楼的姑娘不容易, 一般伺候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大伯大爷们, 好不容易见到颜值这么高的鲜肉土豪, 还不让姑娘们解解馋,多不人道啊。
  大手大脚花钱的感觉真爽啊,尤其是花别人的钱。逛完花楼后,秋暮感觉真有些飘了,飘飘荡荡走在路上,也不知该去哪儿。
  浮楼见对方脚步发软,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及时扶着对方,微不可为叹口气,“为何你又喝多了。”
  秋暮琢磨着,她何时再他面前喝多过啊,他何來此说呢。她晕晕乎乎也懒得问。
  颠簸到山脚下的一间破庙,秋暮推开木门一头扎在草甸子上给铜像磕头。
  一面虔诚的磕头一面道:“我应该以前做了不少缺德事,所以受了天罚没了脸。我现在或许干的也是缺德事,可我是打心眼里不想干了,可是没法子啊,我给佛祖磕几个响头但愿佛祖别报应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浮楼将对方扶起,“你放心,他不会报应你的。”
  “为什么。”秋暮含含糊糊的扭头寻问。
  浮楼指指硕大铜像,“因为这位不是佛祖,是月老。”
  秋暮抬头一瞅!呀!果真是胖乎乎的月老。真是看都沒看清给人家磕头了,这就跟哭错了坟头一个道理。
  她暗自笑自己,喝多了真二呀。
  凉风自残破庙门灌进來,秋暮感觉瞬间清醒不少,随手拿了供台上的三炷香点燃。
  沒料到火魅一族竟设有月老庙,果真姻缘不分种族,爱情不论国界。
  秋暮再次跪在月老铜像面前跟他老人家大着舌头吐露心声:“月老啊,我觉得我害了相思病。近日里总能闻到古莲花的清香,那是千诀身上的味道。可他根本不会來这里看我,我都产生幻觉了……老头子啊你可怜可怜我,给我们俩签个红线呗。”郑重其事磕了几个头后沒收获什么安全感,于是对着月老铜像威胁道:“必须把红线给牵了,否则拆了你的破庙。”
  期间,浮楼一直杵在秋暮旁边,不言不语。
  浮楼恰好站在阴影里,秋暮瞧不清楚对方的脸,她拍拍额头,又拿手招呼着,“你要不要过來给月老磕个头啊,让他保佑你姻缘顺畅早生贵子。”
  浮楼听了,抬脚靠近一步。
  于是秋暮笑了,“你也有心上人啊。”打个酒嗝继续八卦,“谁啊?!应该长得惊世骇俗的哪一类吧,比我漂亮不。”
  对方蹲在她身边也不开口,只一味凝视她。
  秋暮虽然醉得迷迷糊糊找不着北,但莫名有了危机意识。
  果然,对方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道:“当然有,你想知道是谁么。”
  秋暮摇摇头,“只要不是我就好,我知道你逼我跟你拜堂是想利用我,不是真心,不是真心。”
  “倘若是你呢,倘若是真心呢。”
  秋暮噎了下,眼神迷离地推开对方,“你还是别拜了……嗯……今个月老休假。”
  ……
  秋暮觉得跪得膝盖发麻,起身时,浮楼又来搀扶她。她使劲推开对方,站起来,突然脚下踉跄,向前一扑,终是扑进对方的怀里。
  鼻息间的菡萏香气愈发清晰,秋暮揪着对方的衣服使劲嗅了嗅,又将迷糊的小眼睛强行撑开,“嘿,我的幻觉越來越严重了,我竟能从你身上嗅出千诀的味道,我是太想他了吧……”
  浮楼不语,只将对方拢入怀中。
  秋暮在他怀中吸了会菡萏香,还是笑着推开他,一根手指头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这是几……二……哈哈骗你的,这是一……你以为我喝醉了么。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你当做他的,更不会对你乱來的,你放心,放心吧。”
  秋暮拍拍对方的脸蛋似是安慰。
  恍惚间,秋暮似乎瞥见浮楼眼底的忧伤,怎么说呢,像是月光一样轻柔,淡淡的,让人心头一动。
  难道对方希望她对他乱來?
  哦!魔族的人竟好这一口。抬脚跨出门栏,扑腾一声又被绊倒。秋暮觉得这地软软的挺舒服,好像也散着淡淡菡萏香气……不如就这样睡了吧。
  醒來后,不知今夕何夕。
  月老庙里燃着哔啵火炭,身下是柔软干稻草。稍一仰头便看见浮楼阖着眼睫清隽英挺的侧脸。
  秋暮浑身一紧,不动声色自对方怀中钻出。心惊胆战的想着,她酒后一向无德,跟疯婆子神经病一样,酒后沒将人家霸王了吧。
  魔头睡得似乎相当安稳,秋暮轻轻蹲下身,轻轻戳了戳对方细如白瓷的脸蛋。
  这厮用什么保养品,还是魔宫的水土太过养人。随着拉近同对方的距离,恍惚间她又嗅到莲花淡香,不由得再凑近一些,再她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脸时,对方倏地睁开眼。
  秋暮心头猛地一跳,赶忙往后退了一大步。有种被当众捉奸的羞愧感。天帝作证,月老作证,柴火堆作证啊。她真沒对他有那啥邪恶想法。她只是再嗅莲花香。单纯的嗅香……香。香。莲花香……秋暮虎躯一震揪起对方衣领问道:“你身上怎会有莲花香。”
  浮楼微怔,缓缓自袖口掏出一只精美的纱织香囊,“还是被你发现了。”
  秋暮乐颠颠接过香囊,凑近嗅了又嗅,“谁家的香做的这般玄乎 。怎么能将千诀身上的上古莲香炮制而出呢,恍一闻,真以为是神尊驾临。”
  “捡的。”对方先一步答。
  秋暮眨眨呆滞朦胧的眼睛,“你再捡一个给我瞧瞧。”
  奈何对方一口咬定捡的。秋暮又打不过人家不能暴力逼供,只得作罢。
  这个浮楼还挺有心眼的。
  此次一睡,醒來的日子有些巧,刚好是火魅王宫内那小两口被囚禁的第七日。
  秋暮迫不及待回到到女王夫妇被囚困的场地。
  剧情在此时衔接,女王将天族血藤笼子连烧带劈毁成了渣。
  浮楼却又想带她去散心,秋暮只想掠夺点银子求个心里安慰,而对方却装穷。
  这个魔头,不大方。
  秋暮觉得还是去追故事的好。
  凿刻精致图腾的山洞口被结界覆着,莫千匪携着星洄轻松走入洞内。
  洞壁高阔,寒水清幽。此地并不陌生,正是寒影池。
  星洄失血过多,貌似大去之期不远。莫千匪坐在池岸边,将体内真气输送给对方,真气输了不少,对方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盯着对方毫无血色的面颊,莫千匪似是悟出问題所在。
  失血过多。
  她左手抬起,指尖幽光一闪,右腕间划开一道口子,再将细细流出的血喂给半昏迷的星洄。
  女王倒是大方,估计将星洄喂饱了才罢手。
  星洄睫毛轻颤,徐徐掀开眼帘。
  她捧着他的脸,道:“醒了?”弯唇淡笑,“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她将背后红翅展出來舞了舞,双翅带起的回风将寒影池水卷起一道水柱。她抱着他说:“以前很讨厌这对翅膀,因它让我变得和别人不一样,可如今只剩这对翅膀了。”
  她将双翅轻轻挥动,其上红色纹路泛着淡淡红光,空灵幽美,“族人管这对翅膀叫女王之舞。你可知晓仙族为何惧怕火魅一族,不止因母王父君法力高深,实则是因这对‘女王之舞’。”
  她继续道:“火魅王族人丁稀薄,生出的孩子大多夭折,唯有生着翅膀的孩子会存活下来,作为未来王族继承者培养。所以说‘女王之舞’是火魅族王者权威的象征。这双翅膀不惧任何兵器,水火不侵,且能卷动风暴海啸,任何一界火魅王舞动双翅便能召唤一场灾难,亦能凭借‘女王之舞’只身杀入天界取了仙将首级。只因这双翅膀太过强大,仙帝才有所畏惧。”她抚摸着他的面颊,“如今,我用它來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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