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男主渡个劫[快穿]——杭白
时间:2020-02-27 09:02:06

  没有看到柳敬斋, 苏小淮心里空落落的,遂忙环顾左右去寻, 只见他正立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眼睛盯着地面, 神色异常凝重。
  他一身黑衣,却架不住她眼尖, 细看便知他身上也染了血。她一慌, 便见他似有所觉般抬眼望了过来。
  那目光里, 竟是有几分痛苦自责的意味。
  苏小淮走进前去, 眉头紧皱,用目光示意。
  柳敬斋知她意思,便对她轻轻摇头,随后将目光落去了洪寅生那里。
  他看着,攥起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
  他在寨中三年,暗地里也发展了些自己的势力,然仍是奈何不了沈子明。此行一去,他一路提防着沈子明的动静,亦让自己的弟兄们多多留心着。在回程路上,他们一行果不其然遇到了埋伏的官兵。
  他拼死护住了洪寅生的性命,可到底没能彻底护得他的周全。
  此外,更有好几个弟兄,仍旧死在了这一战里……
  是他,没能护住他们。
  柳敬斋如此想着,蓦地只觉手上一热。
  他怔了一下,低眸只见苏小淮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不大,拢不住他的拳头;她的手也不暖,没有比他的手指热上几分。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她的手指显得尤为纤细,似是只要他动手一握,便能轻易将它们折断一般。
  可无论她的手多小多凉,他只消被她一触碰,心里便莫名地舒坦了许多。
  没有人会比她……更是他的慰藉。
  正此时,屋外进来一人,苏小淮侧眸望去,只见是沈子明。
  沈子明进屋后,第一眼就落在了苏小淮的身上,见她双手握在柳敬斋的手上,登时黑了脸色。
  他不再看,只是走到了床前,低声问道:“徐叔,虎哥怎么样了?”
  徐叔道:“幸得没有伤到要处,但只怕落下了病根,得在床上养一辈子了。”
  柳敬斋闻此,视线落在了沈子明的身上,沈子明目光微闪,眉目似是有了几分宽和。柳敬斋见了,眯起了眼睛。
  床上的洪寅生咕哝了几声,转醒过来。
  “虎哥,感觉如何?”沈子明先一步问道。
  苏小淮见洪寅生醒了,便也走近了几步去看。
  方才徐叔的话,她听到了。不想这洪寅生竟是受了一辈子好不了的重伤,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人虽没死,但大当家的落得个半身残废,柳家寨众定然是不服的。她本是希望洪寅生能把这大当家的位置坐得牢牢的,如此,她便能仗着柳大狗之妻的身份说上些话。可若是这大当家易了主,那她再要想拿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苏小淮看了一眼洪寅生身上的伤,只觉那些刀伤剑伤触目惊心,他浑身上下竟几乎没一块好肉,难为他能撑到现在……倒真是个汉子。她暗叹。
  能救么?苏小淮暗暗运了一下灵力,终是不得已放弃。
  洪寅生醒来后,见得大伙儿关切,咧嘴乐呵了一下。洪嫂见了,心里的弦一松,“哇”地便哭了,边哭还边啐道:“你这是造孽啊!干甚的活计!把自个儿弄成这鬼模样——”
  洪寅生惊慌失措,忙道:“媳妇儿莫哭啊,没事儿啊!老子命硬着呢——”说着就想抬手去碰她,却猛地大叫,“啊哟!”
  “虎哥莫要动。”……
  此后便是一番手忙脚乱。
  待那头平息下来之后,洪寅生问了自己的伤势,徐叔面色不大好看,犹豫着还是把他的伤情据实地说了出来。
  苏小淮看洪寅生愣愣的无甚反应,只觉寨主之位的议论也不必急,现在还是要留时间给他适应适应才是。却谁料,沈子明竟是上前道:“虎哥重伤未愈,想来不能料理寨里的诸事,只是眼下寨里也乱着,虎哥要不将寨主之权暂交给旁人?”
  苏小淮听了这话,顿时觉得不舒服起来。
  她瞥了沈子明一眼,暗道——
  他这倒是心急。
  听完沈子明的话,洪寅生起初还是有些呆傻,只听洪嫂哭喊“造孽哟”,他这才回过神来。洪寅生傻笑道:“该,是该——”
  苏小淮心里一紧,在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洪寅生既是要让位,谁来接了这个位置对她和柳敬斋有利?
  沈子明?
  苏小淮望了他一眼。
  不,他不行。
  他可不是只软柿子。
  正想着,只见得洪寅生目光一晃,落在了柳敬斋的身上,他想了想,咧开嘴道:“阿斋,这回儿多谢你救我性命啊!哎有了,这柳家寨到底是大哥的,眼下阿斋也长大了,不若那寨主之位就交给阿斋吧。”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都震住了。
  “虎哥!”沈子明一时慌乱。
  “不行!”苏小淮突地出声。
  柳敬斋眸光一凛,盯着苏小淮,眉头深锁。
  洪寅生被他二人这反应吓愣了。
  苏小淮下意识地喊完那一声,抬眼便见柳敬斋看着自己,神色莫名,她心头一突,别开了眼睛。
  沈子明亦是有些意外地看了苏小淮一眼。
  他本以为,她许是会答应的……
  却听苏小淮沉下声道:“虎哥眼下身子不好,需得多歇歇,寨主之事,改日再议也不迟。我们几个还是不要打扰虎哥歇息才是。”
  说着,她走到洪嫂身边,拉了拉洪嫂的手,软声宽慰道:“嫂子莫哭了,虎哥能活着回来,就是比什么都好的了。虎哥便交给嫂子照应了,眼下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夜里若有事,你别耽搁,直接差人唤我。”
  听到这话,沈子明很快便意识到现下不是琢磨这些事儿的时候。
  柳敬斋这小子对他不满,他早就看出来了,他可不能让柳敬斋轻易拿权。
  沈子明随声附和道:“对,是我糊涂了,不该在这时候提这事儿,虎哥好生歇息,寨里还有我和伊妹看着,不会出事儿的。”
  如此说罢,屋里的人便纷纷退出了屋去。
  ·
  苏小淮与柳敬斋一齐回了屋。
  月色清冷,蝉鸣阵阵。二人各有心事,竟是谁也没说话,硬生生地沉默了一路。
  待回到了屋中,苏小淮关了门,侧眸去看柳敬斋,只见他立在屋里,也不坐,也不动,只一味地站着。
  苏小淮暗叹,她方才也是心急了……
  她叹道:“阿斋,去洗个澡,早些——”
  “嫂子。”他突地望了过来,眸色黯得教她心惊。只听他声音沙哑道,“方才……嫂子为何会否决虎哥的提议?为何不同意我摄理寨主之权?”
  他只想问她这个。
  沈子明欲要独吞柳家寨之心,早已昭然若揭。那人杀大哥、伤虎哥,害死了那么多的弟兄……沈子明的所作所为,都与他上辈子看到过的相去无几。
  而他也很清楚,沈子明绝不会就此罢休,那人若当权,势必会料理了所有违背他的人、拔除所有的异己。
  沈子明的野心,很大。
  大梁正值危机之际,沈子明正是做着那黄袍加身的美梦,欲要借柳家寨之势,成就一番大业。沈子明的一意孤行,断送了多少弟兄的性命……
  既是能重活一世,那他便会竭尽所能,将柳家寨护下来。
  洪寅生会想把寨主之位给他,想来是对大哥的一片忠心。若是他能成了寨主,那么数年后,寨里那么多弟兄便不会死,他亦有能力护她周全。
  可她,却竟是说——
  不行。
  他为什么不行?
  苏小淮听罢柳敬斋的那一问,敛眸只道:“阿斋,你要科考入仕。”
  柳敬斋不能与柳家寨有什么瓜葛,若非如此,待六七年后朝廷剿匪,他会死。他若是死了,这劫便算是未能渡成……此后,她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思及此,苏小淮心口一疼。
  这是她唯一不能退让的地方。
  柳敬斋闻言眯起了眼睛:“嫂子为何偏要我入仕?”
  问完,他心里便兀自有了数。
  呵……是了,是大哥的遗愿。
  明明她念叨了那么多年,他不该忘才是。
  柳敬斋眸色黯了下去,似是沉进了深渊里。
  苏小淮心里难受,却又无法将渡劫之事与他说明,遂只得反问道:“阿斋这般说,可是想当寨主?”
  “这寨子,本就姓柳。”他垂眸道,“我有意……承大哥之位。”
  苏小淮一听这话皱起眉来。
  她怎得不知道他早有这心思!
  前些时候还好好读着书说要科考呢!怎得突地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道:“寨子姓柳又如何?虎哥分明姓洪,不也管了三年?柳家寨不过只是一个名号,你大哥在乎的,不过是弟兄们能有家,有口饭吃,不必日日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罢了。”
  “既是如此,那我也能。”柳敬斋肃声道,“我也能让弟兄们有饭有家——”
  “你不能!你不能待在柳家寨。”她突地道。
  “为何?!”
  “阿斋,你非池中之物——那寨主就算让旁人做了去,只要他做得好,又有何不可?”
  “旁人?”他挑眉,刹那间一股无名火烧得他无法自持,“谁?沈子明么?”
  苏小淮一愣,也不知他怎地想到那儿去的,只道:“子明哥若是能治理的好,自然也无不可。”
  柳敬斋敛眸,语气不自然地道:“我倒是不知,嫂子是何时忘了大哥,转而对沈子明青眼有加了?”
  苏小淮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了。
  她想起他与沈子明互看不顺眼,想来他定是不愿见自家嫂子与对家勾搭在一起——哎呀,虽说本来就没那档子事儿!她看他来还不及,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沈子明?!
  她只得给自己正名道:“我岂能是这种人?!嫂子对你大哥之意,你又如何不知?”
  “我知。”柳敬斋答道,声音有些发颤。
  他当然知道。
  她能跟着大哥死,更能为了大哥的一句话而活。
  她能为大哥做尽一切事情。
  让他嫉妒得要发疯。
  苏小淮听罢叹息:“你既是知此,便也该知你大哥对你的期盼,他落草为寇,就是想发家供你科考入仕,你莫要辜负你大哥的一片苦心——”
  话落,她只觉肩上一紧,后背一疼。
  “!”
  她竟是被他用力地按在了墙上。
  苏小淮抬眸,怔住了,只见他双目通红,怒不可遏道:“大哥!大哥?!大哥他到底哪里好?!就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她愕然。
  下一瞬,他欺身压了下来,狠狠地吻住了她。
 
 
第125章 第七劫(14)
  他像一只失控的兽, 疯狂地攫取着她的唇瓣。
  啃噬、吮吻, 咬得她唇上阵阵发麻。热意一股股地涌进了身体里, 自上而下,钻入了她的髓中, 将周身血液都烧得沸腾起来。
  她的脑袋被他掌着,她的右手被他的左手制住,按在了墙面上, 彼此手腕上佩戴的红绳贴连在一处, 勾缠难分。
  她眸眼迷蒙, 下意识地张开口, 便觉他一下子闯了进来, 四处索掠,毫无节制。舌尖掠过齿龈上颚,惹得她一阵颤栗, 七荤八素, 丢尽了神志。
  柳敬斋不敢想自己在做什么,脑中与身上的胀热亦让他无暇去想。朝思暮想的人被他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的一小隅天地里, 被他毫无止尽地吻着……这足以让他疯魔。
  她唇里溢出来的轻吟销魂噬骨,柔软的身躯擦触着他的体肤, 心痒难耐,教他想肆无忌惮地闯入她、侵占她的一切, 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教她, 彻彻底底地只属于他一人。
  他不管她是谁,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他只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是他的。
  不知从多久多久以前开始,她就是他的。
  谁也不能将她夺去……
  谁都不可以!
  一吻落,她浑身瘫软无力,依靠着墙壁,气喘吁吁。她的唇瓣早已被吮得嫣红,如熟透的果实般艳丽。
  他停在里她极近的地方,额头相贴,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着。
  她的气息,嗅得他迷乱。
  垂眸处,她的唇上还覆着一层不及擦拭的莹然水光,他喉结微动,眸眼如极渊一般,深不见底。
  苏小淮迷糊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又热又胀。
  夜,静得吓人。
  耳边是彼此止不住的急促喘息。
  片刻,他一震,手劲一松,低头哑道:“……对不住。”
  说完,他转身便去。
  好半晌,苏小淮终于回过神来,心鼓大作。
  他竟是……竟是……
  嘴角浑无自知地上扬。
  他竟是,依旧欢喜她。
  ·
  待苏小淮冷静下来以后,早已是大半夜。她去过他的房门前,只见里头灯灭了,想来是已经歇下。她顾虑着柳敬斋堪堪经历了一场打斗,好不容易才从外头回来,想必已经是累极,她便盘算着白日再找他细谈今晚的事,于是就兀自回屋去睡了。
  却不想这一觉醒来,她扑了个空。
  柳敬斋的屋子里空无一人,书案上的墨宝不见踪影。床榻收拾得很齐整,就像被人没睡过一样,柜里衣服也被他带走了几件。想来,他怕是没怎么睡,天不亮便离开了屋子。
  苏小淮挑眉。
  怎得跟阿临那时候一样,还这个德行?占了便宜就遁,连封信都不留。
  难道他是属土拨鼠的不成!
  见手腕上的红绳无甚反应,想来他定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苏小淮遂放了半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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