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男主渡个劫[快穿]——杭白
时间:2020-02-27 09:02:06

  这也难怪,毕竟她出现在了这里,改变了这个异界的发展。
  苏小淮回想了一番,只道在司命原本命数里,柳伊妹早死,柳敬斋隐姓埋名,没有这两人的打压,沈子明在中间两年里树立起来的威望自然比现在高,那么继洪寅生之后,他掌寨主之权,大伙儿当然就没了这么多的异议。
  而眼下,柳家寨乱成一团。
  苏小淮又等了两日,这两日她越等越觉疲乏,有时候看书,看着看着竟会不自觉地昏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饭都凉了……
  饿着肚子的苏小淮觉得非常委屈。
  这些日来,她稍稍能用灵力为自己解毒清气,可这疲乏感却是无从探知。
  难道……是她没把沈子明下的药给清干净嘛?
  天道大人这也太难为狐了吧?这劫到底让她渡是不渡了?
  就在苏小淮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寨子里突地张灯结彩起来,从高高的书斋望下去,下面四处都贴着红。
  这也……没到要过年的时候吧?
  苏小淮心想。
  却一日,不料见两个姑娘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手里各自端着一盘红艳艳的衣裙。
  苏小淮刚刚睁眼,人还懵着呢,就听她们脆生生地道:“请夫人换喜服,莫要耽误了吉时……”
  喜服?
  苏小淮顿时清醒了不少。
 
 
第127章 第七劫(16)
  任那两个姑娘给自己简单地梳妆打扮罢, 苏小淮静静地坐在台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只觉得这柳伊妹不愧是个美人,随意打扮些个, 就有她自己原身的三分美貌了啧啧。
  毕竟是贼匪的婚礼,准备得又稍嫌匆忙了些,是以她的头发上, 不过只是插了一根相对值钱的镀金簪子而已。
  这倒也好, 省得她戴着那么多东西脖子酸。
  想着, 苏小淮望着那簪子, 稍稍眯起了眼睛。
  方才她问过那两个姑娘了, 她们只道是大哥有意给昏迷的大当家冲喜。
  苏小淮:“……”
  沈子明这都干的什么事儿?
  娶洪寅生最敬重的大哥的寡妻来给他冲喜嘛?!
  娘耶,他可别被一下子冲到黄泉路上去……
  只不过,沈子明的这般阵仗, 倒教她明白了不少他的用意。
  他明面上说是要借大婚给昏迷的洪寅生冲喜, 但想来他是打算利用她在寨里的威信,坐稳寨主之位吧?
  正此时, 只听得门外传来几句问安声:“大哥。”
  苏小淮从镜中看到,沈子明一身大红的喜服, 正负手缓缓向她走来,在她身后站定。
  他望着她的目光, 渐渐热了起来。
  镜子里的沈子明形容有几分憔悴, 身形瘦削, 连那宽大的喜服也撑不起来。他抬手, 按上了她的肩膀,俯身下来,在她耳侧轻道:“伊妹,你今日真美。”
  苏小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要不是她现在浑身脱力得几乎动弹不得,她大概是要一肘子送给这家伙当饯别礼的。
  这两年里,沈子明对她的态度不算热切,但也颇有讨好的意味在里头,苏小淮对此看得清楚——他大抵是喜欢她身上的财权多一些的。
  不过,有人讨好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沈子明生得斯文,平日里待人亲和,气质也与那人有几分相近,苏小淮得空了还能多看他几眼。可随着阿斋愈渐长大,她便彻底地没了看沈子明的心思。
  要在阿斋面前克制自己扑上去采阳元的冲动,早就已经把她折磨得清心寡欲了好么!
  沈子明既是想要这柳家寨的权,她给他便是,左右她都是要带着柳敬斋走的。可她却没想到他会闹大婚这一茬儿,还把她关在这里,这倒是麻烦极了。
  她要想个法子逃出去才是。
  她道:“你不过是想借我之力,说服徐叔他们罢了。你要当寨主,随你当便是,又何必娶我一个寡妇?”
  沈子明敛眸,用温柔的声音道:“成大事之人,身边总不能少了女人。我缺一个夫人,而你恰好配得上。”
  苏小淮轻笑一声:“可我怎觉得,你配不上?”
  听到这话,沈子明眯起了眼睛,掀唇道:“喔?伊妹何出此言?”
  “为了一己私利,罔顾兄弟情义,谋权篡位,视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性命于草芥。如此之人,又怎能配得上?”
  如此一个沈子明,又怎能配得上重情重义,无事不为柳家寨考量,无事不为大伙儿考量的柳伊妹?
  沈子明听了这话,登时来了火气。他这几日没日没夜地操劳寨务不说,还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提防山下的柳敬斋,弄得他疲惫不堪。是以他此时早已无法平静心气,整个人就像一只炮仗一般,一点就燃。
  他怒道:“你懂什么?!妇人之见!目光短浅!”
  说着,他一把抓住了苏小淮的肩膀,怒目圆瞪大声道:“朝廷如此,天下将亡!柳家寨此时不起,更待何时?!这话我说了多少次?啊?!我好言好语地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可那柳大狗、洪寅生——你们这些愚人,何时信过我半分!我不夺,柳家寨迟早要完!我不抢,你们一个个都得死!我所作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为了弟兄们?哪一样不是为了寨子?!啊?你倒是说啊!你说啊!”
  苏小淮眸眼微眯,不置可否。
  沈子明吼罢,气喘吁吁。见她面上一副平静的模样,哼了一声,便暗道是她粗鄙不识大体,纵是他与她说破嘴皮子也无用。
  他的目光凉了下去,暗暗嗤道——乡野妇人,终归都是这副模样,倒是他把她看高了!
  沈子明站起身来,冷冷地与她道:“待会拜堂的时候,你给我老实点儿。”
  苏小淮斜了他一眼,道:“我要是不呢?”
  他森森笑了,道:“那你的阿斋,我也就不留了。”
  说罢,他拂袖而去。
  苏小淮抿了抿唇,她拔下了发上的那根簪子,摸了摸那簪子的尖儿,暗暗将它收进了袖中。
  ·
  入了夜,柳家寨里华灯高悬,亮如白昼。
  寨里大片空地上临时摆满了十数台八仙桌,桌上陈列着美酒佳肴,看起来倒是费了不少功夫。寨里众人纷纷聚到堂屋前来,等着看沈子明与柳伊妹的大婚。
  寨里人多日未见柳伊妹,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后来才听说,原来是沈子明与柳伊妹为了给受了重伤的洪寅生冲喜,打算大婚,柳伊妹遂才多日待在屋里不见人的。
  西南大嘉山这一片的民风颇为开放,加之寨里面男人多女人少,弟兄们又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计,是以柳家寨里少不了寡妇改嫁的事儿。
  三年前,柳伊妹刚刚大婚就死了丈夫,寨里人其实私底下一直都颇为怜惜她,都盼着她能早日再嫁个好夫婿,只是没想到柳伊妹倒是个深情的主儿,守了三年寡不说,还独自一人将柳大狗的幼弟给拉扯长大了,这真真是不容易啊。
  眼下竟是见得柳伊妹愿意改嫁,寨里的大伙儿自然是高兴万分。而那沈子明人虽秀气了点儿,看起来没个当家的模样,但为人不错,想来以后有柳伊妹帮衬着,他要领好柳家寨,应该也没啥问题……
  寨里人大都这般想着,遂到了这酒席中来,预备好好吃他二人酒宴,顺带着祝福些个,但愿那大当家的能早日醒来。
  苏小淮被人用小轿子一路从书斋上抬了下来,直接抬到了堂屋去,准备拜堂的事宜。在轿上,她屡屡运气自探,只觉奇怪得很。
  按理说,那日沈子明给她吃的药应该早就被她消去了才是,可她这浑身乏力的感觉,到底是为何……
  外头的酒席坐满了人,因这大婚办得仓促的缘故,有许多当小辈的还没得吃,只得站在外围,眼巴巴地等着领喜糖过过嘴瘾。
  沈子明已出到了前头去,与众人说着鼓舞振奋的话。
  苏小淮坐在后头悠悠地打了个呵欠。
  却不想堪堪打到一半,她僵了一下。
  还不等她掀开盖头去找,便被身旁的姑娘扶了起来,那姑娘道:“夫人,时候到了。”
  苏小淮被扶到了前面,与沈子明面对面立着,察觉到那被委托来证婚的,正是寨里德高望重的徐叔。
  徐叔与几个寨里元老都立在前头,见了柳伊妹竟当真穿了喜服过来,各个瞪大了眼睛,都只觉难以置信。
  他们与旁的些寨民不尽相同,都是看着柳伊妹长大的,遂深知她对柳大狗的情意,再者他们对沈子明要掌权之事不甚认可,所以对柳伊妹此举,委实是觉得不该。
  徐叔皱了眉头,迟疑地问道:“伊妹,你当真要嫁他?心甘情愿?”
  沈子明微笑道:“这是自然,不然伊妹也不会在这里了——你说是吧?伊妹。”
  眼前的女子没有答话,许是默认了一般。
  沈子明嘴角扬起一抹笑,便道:“徐叔,伊妹许是害羞了。”说着,他语气重了几分,带着得胜的傲意,“行礼吧,莫要误了吉时才是。”
  那些个叔伯们大叹一气,纷纷摇头,只道这你情我愿的,难得还能阻人姻缘不成。
  说罢,一旁司仪只得依言唱礼。
  刚开腔,突地听道:“报——!”
  场中一片愕然,只见一小兄弟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台前,大声道:“急报!官兵围寨了!”
  苏小淮闻声挑眉。
  沈子明大惊,猛地起身道:“怎么回事?!”
  那小兄弟大喘了一口气,扬了眉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高声喊道——
  “官兵头子说,恭喜大哥大婚!另外再问一句,当年你买凶杀柳大狗的账,什、么、时、候、结、啊?”
  沈子明:“……”
 
 
第128章 第七劫(17)
  听得那小兄弟这般一说, 满座哗然。
  沈子明大婚, 竟有得官家的人前来祝贺, 更道要算当年暗杀柳大当家的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小兄弟后头的那一句,在场的只怕除了徐叔之辈以外, 都一时未能反应;可他前头那一句,却足以一下子让寨里的大伙儿们炸开锅来。
  土匪成婚,官兵前来道贺, 这不是官匪勾结又还能是什么?!
  柳大狗在时, 柳家寨与官府之人, 桥归桥、路归路, 那叫一个井水不犯河水。二者偶尔也有些小擦碰, 但无论如何,寨里的人决计是不会允许二者交好,亦不允许寨里有人妄图攀官科考的!
  当年苏小淮也是知道寨里人对官吏的态度, 所以才极力将柳敬斋要科考的事情给隐瞒起来的。
  只道座中之人大都本是不禁苛政, 被官府硬生生逼得没有活路了才上山的良民,在山下的时候可没少受那些个官吏的欺负, 而眼下竟是听到沈子明与官家的人有所勾结,他们一个个的登时暴怒, 纷纷拍桌而起,横眉叱问道——
  “沈子明!这怎么回事?!”
  “你他娘的快给老子说清楚!”
  怒骂声吵吵嚷嚷, 沸腾得几要掀了整个柳家寨。
  苏小淮立着, 只觉得身体更是不对劲起来。她吃力地将盖头揭了下来, 慢慢地退到一旁, 倚墙而立。
  坐在台上的徐叔等元老之辈闻言,大惊失色,骇得全站了起来。倘若那小兄弟说的是实话,那柳大当家的岂不是——岂不是为沈子明所杀!这怎得了得!
  一元老大步上前,肃声质问道:“沈子明,那小兄弟说的可是实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子明见眼前这局面,顿时头汗涔涔,手脚冰凉。他抿唇未言,只眯着眼盯着那小兄弟,很快便认出那是柳敬斋的人。
  柳敬斋!
  沈子明气急攻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此时,徐叔走上前来,冲着嘈杂的人群大喝了一声道:“静一静!”
  闻此,座下喧嚷声渐渐平息下来,那些人齐齐扬了脑袋望过来,目光灼灼,似是要把台上那人烧出个洞来。
  徐叔睨了敛眸不言的沈子明一眼,他负手上前,对下头的小兄弟道:“柱子!你再仔细给大伙儿说一遍!到底发生了啥事。”
  “哎!”那名叫柱子的小兄弟应了一声,响亮地道,“报徐叔!官兵头子说,当年柳大当家的大婚前,沈大哥与他们说好了,要他们在大婚那日攻寨,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你胡说!”沈子明大喝一句,他眯眼道,“荒谬!毫无根据之事,岂容得你信口胡诌!”
  话落,沈子明手下弟兄纷纷跟着喝道:“就是!胡说八道!”
  “哪来的崽子?!满口胡言!莫要蒙骗大伙儿!”
  座中议论群起,元老们交头接耳,各个皆是拿不定主意。
  “字据在此,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正此时,场下传来一人清朗的声音,众人一震,忙不迭回头去看。
  只见一身玄衣的柳敬斋缓步而来,灯火映恍,眉眼流光。
  这时候,席中四处相继响起一阵扭打的声音,无关的众人纷纷避开,只见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了几十个弟兄,将沈子明的爪牙们扭按在地。
  沈子明见此一震,咬牙切齿。他捏紧了拳头,止不住肩臂的抖颤。
  苏小淮是时半闭着眼,看不清四周的情况,却听那声音,便知是柳敬斋到了,不由得安心了许多,一直攥着那簪子的手,也松开了几许。
  他来了。
  苏小淮扬了扬唇角。
  这些日来,她一直觉得,他或许其实是不在沈子明手中的。
  若是沈子明捉到了柳敬斋,那便自然而然可以牵制她,可以让她为他做更多的事情,譬如强迫她到诸位元老面前为他说话,又譬如让她为他分担一些寨务,哪怕是担心她独自一人出来通风报信,那沈子明也能派人时时刻刻跟着她。
  然而,沈子明却把她给关在了书斋里。
  这不像是要防她,倒更似是怕她被什么人带走一般。
  是以,她便觉得,柳敬斋或许是无碍的。
  只是出于慎重考虑,她没有轻易动手,想着等上一些日子,看看他会不会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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