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重生穿越)——落日蔷薇
时间:2020-02-29 09:05:32

  陶善行诧异至极——到底穆溪白都说了什么,能把她爹哄成这样?
  穆溪白收到她那惊诧的目光,倍感愉快。
  陶家的乔迁宴请的宾客陆续上门,除了村里相熟的百姓,还有好些陶学礼旧日同窗,及陶善言在翰明书院的同窗,只是没邀请二房陶学义一家,但柳氏仍是携礼上门,不请自来。
  席开三桌,新宅热闹不已,陶善行陪着朱氏招呼宾客,穆溪白则随陶学礼应酬往来,一家子人倒都热热闹闹。陶善行远远瞧着,并未从穆溪白身上看出不耐烦之意,相反他虽为人张狂,但大礼之上却毫不出错,待人也算和颜悦色,没有架子。
  “阿行,我冷眼瞧着,倒觉得溪白这孩子真真不错。你瞧瞧,他一个富家公子,既不嫌咱家小门小户寒酸,待村里来的邻居们也都有礼,和你爹,你大哥也聊得来。娘原还担心你不受丈夫宠爱,又因门第之差受委屈,如今娘才稍稍放下点心。”朱氏拉着陶善行在一旁悄悄道。
  陶善行只应了声,也不能将真话吐露给母亲,心里倒有些憋屈,穆溪白这就来了一天,怎就把她家人的心都给拐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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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时分,尽管陶学礼夫妇再三挽留,穆溪白仍是带着陶善行归家了。
  “其实你想在这里多住天,也是可以的,没必要这么火急火燎地回去。”穆溪白坐在马车里说道。
  “不了,你出门数日,老太太和婆婆都替你挂心,结果这刚回家你就急匆匆过来,老太太和婆婆嘴上虽不说什么,料来心里还是牵念,还是早点回去陪她们吧。”陶善行一本正经道,当然,这只是理由之一,另一个理由她就不想说了。
  穆溪白一眼看穿:“恐怕还是有人不敢与我同床共枕吧。”
  陶善行狠狠剜他一眼:“我让我二哥买张软榻放我屋里了,以后你要想来,就睡软榻去。”
  穆溪白嗤笑出声,忽又想起什么,猛地直身凑到她身畔:“你婶娘想给商时风说亲?”
  “和你何干?”陶善行直觉不对,便没回他。
  “不相干,我就是觉得挺好,把你那堂姐说他呗。”
  “你们到底多大仇多大怨?你可做点好事吧!”陶善行听后忍不住锤了他一下。
  就陶善喜那个性,活脱脱一个野蛮版柳氏,商时风真要娶了后宅还不得鸡飞狗跳?她才不信穆溪白看不出。
  穆溪白摸摸被她敲打的肩头,觉得她这嗔怒的模样,怪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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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赶在入夜前回了府,一回府,二人衣裳都没换,陶善行就跟着穆溪白去给老太太请安,正好婆婆赵氏也在,索性就一起在老太太那里用了晚饭。穆溪白拣着路上的趣事和陶家的乔迁宴说给老太太和赵氏听,一家子吃了顿笑口饭,到戌时末,穆溪白才和陶善行回凌辉阁。
  从陶家回来,陶善行也带回一车的回礼,多是些山珍干货,如今都堆在屋中,还不及收拾分送。陶善行便带榴姐清点礼物,穆溪白照旧坐在罗汉榻上边喝茶边看她来来去去,耳朵里都是她清甜的声音,烛火微晃,内心一片平静舒服。
  可能平静太久了,他又不痛快,于是闲闲道:“陶善行,娘说你资质不错,打算让姨娘把管家权移交给你。”
  陶善行惊得扔下手里东西,折身过来:“那怎么成?要是我管家,以后还怎么顾我的茶馆书局?”
  “你到底是穆府唯一的少奶奶,管家权早晚都要落到你手上,怎么你还打算把外头那些小打小闹的事当成正途?”穆溪白故意逗她。
  “就算管家,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铺子还在筹备,万事起头正是忙乱之时,哪能分出精力管家?”陶善行挨在他旁边坐了,见他满面悠闲万事不管的模样,咬咬唇,扯着他的衣袖好声道,“穆溪白,我知道你是好的,你帮帮我。”
  “只听说因为拿不到管家权嫉妒的,没听说把管家权往外推的。你倒是与众不同。”穆溪白悠哉喝茶,很是受用她此时的嗔语,“你求求我,求我我就帮你。”
  陶善行斜眸睇他,后槽牙磨了磨,掐出甜腻声音:“穆哥哥,求你了。”
  穆溪白打了个寒噤,拿手里热茶堵住她的嘴:“正常点。这事我已经回绝娘了,短期内她不会再打你主意。”
  “那你刚才诓我?”陶善行气道,不过问题既然解决,只是虚惊一场,她便松口气,又问他,“你拿什么借口回绝的?”
  “我和娘说……”他摸摸下巴,眯眼瞧着她,“你我刚刚成亲,才做了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穆家事务繁多,她要是将你要走了,你日后就没空陪我,我自然不愿。娘一想也对,于是没再提这茬。”
  “……”陶善行无语,这什么鬼借口。
  警报解除,她无情地起身离开,那厢礼品已被榴姐清点完毕,她便伸着懒腰回屋,自去梳洗更衣,准备早些歇下。
  ————
  没了陶善行,屋子里静下来,穆溪白忽觉无趣,把茶碗撂下,也回自己房间,换过衣裳倒头便睡。
  一个人,一张大床,没人同他争地盘抢被子,不知多自在。
  穆溪白觉得自己能睡个好觉,可明明累了许久,昨夜与陶善行共枕他也没得好觉,今晚他躺在床上却觉怎样都不痛快。在床辗转反侧许久,他仍未入睡,有些心烦意躁,又觉怀中空落落的,便将迎枕抱到怀里,可那感觉还是不对,他便恼怒地把迎枕扔开,从床上坐起。
  独自在黑魆魆的屋里坐了半天,他忽将眼眸一沉,从床上下来,站在床边,扬起一拳,重重锤在了床板上。
  轰隆一声——
  即将入睡的陶善行雷鸣般的巨响惊醒,从床上弹起,也顾不得披衣穿鞋,直接跑出寝间,一边急问:“出了什么事?”一边冲去声音的方向——穆溪白的房间。
  刚冲进他屋子,她就看到已然床板断裂的木床。
  “这……发生了何事?”她满头雾水。
  “如你所见,床塌了。”穆溪白穿着月白寝袍,满不在乎地走出屋子。
  陶善行追在他身后,难以置信:“你能把床睡塌?那可是花梨木啊,你在床上打拳吗?”
  穆溪白转了转藏在衣袖里有些肿的手,只朝她屋子走去:“反正塌了就是塌了,一时半会修不好,我得换地方睡。”
  所以呢?
  陶善行眼睁睁看着他往自己屋里走去,飞快跟上:“你……不是有书房?”
  “笑话,凭什么我要去书房睡?凌辉阁才是我的院子。”穆溪白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那你进去睡,我去找榴姐。”陶善行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也不想和他动嘴皮,转身就要走。
  穆溪白一掌拉住她,毫无预警地拦腰一抱,只道:“光着脚就跑出来,也不怕着凉?”
  “穆溪白,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底发什么疯?”陶善行这会真急了。
  “我想睡啊,这不是来找你了。”穆溪白将人抱进屋,把她往床上一放,飞快躺到她身边,在她起身之前迅速用手臂圈紧,又眼一闭,“别干扰爷睡觉。”
  嗯,他舒坦了。
  陶善行被他重臂圈着,气到不行,只是不管她说什么骂什么,又推又踢,穆溪白都不为所动,没多久竟还发出细微鼾声。
  她气到模糊。
  为了和媳妇睡,别说床,房都能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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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开张
  晃眼又过去近一个月,佟水正式入夏,日头越发毒辣,大街小巷的茶水铺子生意越发好起来,陶善行那百态茶馆赶上这季节,经过近两个月的修缮,总算能够开业。
  黄道吉时已经挑好,只等正式开张,离现在尚余七日。
  陶善行压力渐增,一是开张前杂务繁多;二是毕竟投了她全副身家下去,万一亏蚀,她连养老的银子都没了。因着这种种原因,她心中焦虑,再添夏夜燥热,近日便频频失眠,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她睡不着,穆溪白自然也睡不好。
  自那日穆溪白砸掉床后便登堂入室,理直气壮地占去陶善行半张床后,便食髓知味,夜夜都赖在这里睡,并且不同意陶善行搬出去。那床一修修了一个月也没见修好,他便也在这一睡一个月。
  陶善行每每和他商量睡觉这桩事,他要么无赖,要么顾左右而言他,总不和她正面交锋,说了几次也没说出结果来,她实在心累,再加上他也还规矩,她慢慢就妥协了,偶尔还会与他夜话,将白日遇见的事都说予他听。穆溪白才发现,陶善行话挺多的,叽叽喳喳能把自己说到睡着。一睡着,她就老实非常,随他搂抱捏脸。
  当然,也仅于此。
  “你在担心什么?”见她睡不安稳,他一骨碌转过身,与她面对面躺着。
  “怕做得不好亏蚀。”她老实道。
  “几千两银子的投入,有什么可怕的?”穆溪白压根没将那些银钱看在眼中。
  “你穆家家大业大,当然看不进眼,可这几千两却是我全部身家,万一赔光,不止我的棺材本没了,连我娘我哥哥都跟着打回原形。”
  茶馆书局是她一意孤行想做的买卖,风险不可谓不大,当初若像商时风说得那样,买几间铺面收租,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胜在稳妥,不像现在……
  “棺材本?”听她说得夸张,穆溪白本要奚落,忽然又想到她那日和榴姐的对话,便沉默起来。
  她在这里没有丁点安全感,穆家不能给她安全感,他也不能给她安全感,她时时刻刻处在一种随时随地抽身离开的戒备中,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他造成的。如今的穆溪白早已记不清当初信誓旦旦冲她放狠话时的心态,是对这桩婚事的逆反抵触多些还是对她的不满更多些,但他与她不同,即便再不满这桩婚事,他也从没想过与她和离。
  既结夫妻,他自觉该负起她余生安稳之责,想得也简单,原以为她痴傻,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便好,却不想她与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从第一次相见起就时时刻刻带来惊喜,到今日……他根本听不得,也想不得“和离”二字。
  他只想长长久久看到她的笑,一如当年,他思慕秦雅之时,也只盼着她能被娇宠在掌心,永远保留那份高傲。
  只是,他深知,他与陶善行之间,尚隔着一个秦雅。
  若秦雅未亡,他也许尚能释怀,可她死了,死在南华庵凄凉秋意中,成了他心头那滴永远融不去的朱砂血,每每触及便愧痛难当。若非他一句戏言,穆家怎会给他说来秦家的亲事?若非他混名在外,又怎会让她觉得自己所嫁非人?她大好年华,纵然千般意难平,纵然早已心有所属,也不会走上断发舍家这条路。
  他思她慕她,却断她一生,如今又怎能心安理得追求一段新的关系?
  “穆溪白?”陶善行又说了几句话,没听到他的声音,不免奇怪,抬眼望去,却见他隐约轮廓,似乎在看着自己。
  尽管看不清,但隔着黑暗,她能想像穆溪白无声望来时那双明亮的眼,一本正经得似乎在述说他心底无人能触碰的世界。
  一时间她有些恍惚——两辈子都与他结缘,他之于她的确是特别的存在,数月接触,她知他心有大志,身怀智才,是个堪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如若他心无旁念,她倒愿意与他做对真夫妻。
  可他……他心怀朱砂,她又如何敢交付一腔情心?怕只怕如当年一般,她错恋沈候,他心中却只有秦舒。
  那般滋味,她便是再死一次,也断不愿尝试。
  如今做对糊涂夫妻,朋友般处着,也不错。
  “陶善行,不要杞人忧天,想做就放手去做,佟水这地方,有我穆溪白的一天,你那小茶馆都不必愁。行了,睡吧。”
  黑暗中,他的手伸来,蛮横地圈住她的腰,说完话便闭眼再也不语。
  ————
  又七日,终于到百态茶馆正式开张的日子。陶善行紧张,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近日的筹备事宜,生怕有疏漏之处。这日清晨,她早早起来,连带着把睡得正酣的穆溪白踢醒。
  自打同床共枕,穆溪白每日练拳的时间就自动往后延。
  “快帮我看看,这样打扮可还行?”
  陶善行妆扮妥当,掀帘出来。按穆溪白的要求,她仍着男装,只是今日换的是件崭新的翻领骑服,脚穿羊皮小靴,腰间挂着玉佩和香袋,长发尽束于冠,簪着支赤金簪,脂粉不施却也面若冠玉,神采飞扬宛如策马游街的世家小公子,虽看得出女儿身,却也当得英气勃发四字。
  “过来。”穆溪白冲她招招手,待她走到近处时才道,“簪子不合适,太华丽。”语毕借着身高优势将她那金簪拔下,换了根自己常用的紫玉簪簪入她发髻里,端详片刻方道,“可以了。”
  陶善行摸摸头上犹带他手温的玉簪,十分质疑他的审美,但他已然拉她往外。
  “走了,再不走要晚了。”
  一句话,让陶善行将质疑抛诸脑后,没什么比百态茶馆开业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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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局的筹备要比茶馆更复杂些,要雇的人才和准备的东西难度也更大,因而今日先开张的是百态茶馆。穆溪白今日没别的事,作为三东家,陪她同去百态茶馆。二人到时尚早,门板还没打开,但为了迎接今日开张,茶馆都已打扫妥当,果口点心齐备,岳湘和陶善文来得更早,一个领着跑堂正交代注意的事项,一个和大厨准备开业时的祭礼,各自忙碌,少见得没有吵架,并且配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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