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宫斗文里的白月光皇后——creative皎皎
时间:2020-02-29 09:06:54

  盛氏冷哼一声,眉间染上薄怒,“你可休要提他!这个孽子!气死我了!哪里有你半点的省心?”
  说着长长叹息,“你们两个,一胎双生,容貌亦是七分相似,怎么性子却是天壤之别?若是能互相匀一匀就好了,你活泼些,他稳重些,哪用得着我平日操十二分的心?”
  还不等郗齐光问,盛氏就自己将郗沛的事情抖搂出来,“这孩子,自以为中了举人,连春闱都不放在心上,春闱前一晚还喝高了,贡院开门差一点就没赶上!”
  “也不知道这一科能不能中,不能中,我瞧着你爹那个样子,怕是要打死他!”
  “本来就没醒酒,又耗费心力应试,春寒料峭虽不至于,可这天儿到底折腾人,他岂有个好?没撅过去就是谢天谢地了!”
  “母亲且安心,三哥聪明着呢!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水准,心中有数着呢!”
  “再说了,京中高门子弟,有几个像他这般,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就是这次不成,不是还有下次?厚积薄发,还更稳妥些呢!他心气高,若是中了三甲如夫人,还不如不中的好!免得叫他心气都散了!”
 
 
第60章 
  盛氏坚持不肯在这儿用膳,说是想家里的孙女了,郗齐光也不强求,便放了人,送到了凤仪宫门口。
  “罗蓑肉,八宝肉,龙井虾仁,假牛乳,风腌果子狸,清蒸鲥鱼,茄鲞炒鸡瓜,清炒玉兰片,醋溜茭白,六月柿炒鸡蛋,油盐枸杞芽儿,还有一道甲鱼汤,并几样小菜。”
  郗齐光闻言,动了动,眼中惆怅无限,“可惜了,都是母亲素来爱的,可惜没留住她。”
  “来日方长,”浣春为郗齐光斟了一杯桃花酒,“殿下是皇后,若要见娘家人,那还不是简单得很?只是您一直不愿让家里一番折腾罢了,快用些东西吧,一个上午,您除了那点茶水,再没用过东西了,本来早间就只用了一个虾饺!现下怕是都饿坏了吧?”
  “早间盼着母亲来,实在无心用膳,也确实有些饥困。”
  接过汤,小小地啜了一口,察觉到其中微微的腥气,郗齐光便将汤碗放下,再未动过。
  鱼无鳞者,其腥加倍,即使已经处理得很好,但她味觉敏锐,又有其余选择,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大殿下最近,我见可以吃少许的肉末了?他那几颗小米牙能成么?不会磨坏了吧?”
  见郗齐光放下小碗,浣春将小碗移开,“嬷嬷们都说成,还有那几个乳母,也都是生育过的,应当是可以的吧?”
  “再说,大殿下吃肉末鸡蛋虾仁羹,从来不嚼的,直接咽下去,依奴婢看,伤不着那小牙。”
  她点头,想想还真是这样,“倒也是。”
  “一晃,本宫入宫都两年了,孩子都这般大了,再等一年啊,这新人又要入宫了,那般鲜妍娇嫩,鲜花嫩柳一般,看着便有蓬勃生气,可要把本宫衬成个老黄瓜了!”
  “还早着呢!算算日子,才不过一年零八个月,怎么就好端端地多过了四个月呢?”
  “对了,再过个七八日,便是您的生辰了,去年因着您怀着大殿下,肚子高高大大的,叫人瞧着都心惊,只简单地办了一场,冷清极了,这次皇太后和皇上可是卯足了劲儿想要热闹一次!”
  “本宫不过二十岁,不是高寿,亦不是大寿,未免太奢侈了些。”
  “以往在闺阁,都是得了家中许可,治上几桌酒席,与兄弟姐妹和闺中好友一道庆贺,其乐无穷。”
  “可今时不同往日,论身份,您如今是皇后,便是为了您的体面,为了皇族的面子,也合该大办一场。”浣春又道。
  郗齐光是彻底无心饮食了,挥挥手,叫人将桌上的菜式都撤了下去,“要是能出宫去瞧一瞧就好了,每逢上元节,二月二,花神节,还有中元节,一到夜间,大街上都是人流如织,灯海煌煌,热闹的紧,只可惜,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了。”
  屋内满是茉莉花清新自然的香气,时有时无,隐隐约约,仿佛将人带到了以往那无忧无虑的时光。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何须像现在这般,走一步,便要看十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有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她曾是自由的,她想。
  她领略过北国的春日迟迟,见过沙漠的烈日炎炎,震撼过田野间的硕果累累,踏过白雪皑皑的万丈冰原。
  可现在却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中,所见到的,也是被这宅院圈出来的四四方方的天空。
  可她没有那么强,没有那等颠覆天下的能力,她无法改变世人,不能改变环境,她只能改变自己。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也不知怎么的,记忆中早已淡忘的苍白记忆,最近时常在梦中出现,鲜活无比。
  明知是假的,却依旧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外面倒是阳光正好,”郗齐光支着手臂,看着外面开得正好的迎春花,“也还算暖和,把本宫的那把焦尾拿出来,好些日子没抚琴了,手法必然是生疏了。”
  郗齐光起身,凤仪宫小花园的亭子中,阳光洒了满身,令人犯懒。
  宫人将琴送到,郗齐光开始随意拨弄着琴弦,听音色不对,调了调琴轸,如此数次,才算罢休。
  凉亭周边垂挂着帘子,轻纱拂起,影影绰绰可见美人身影,袅袅娜娜,美不胜收。
  流畅的琴音缓缓从指尖流淌而出,弹奏的竟不是闺中女孩儿所喜爱的昭君怨、游春、秋思等曲,哀哀怨怨,缠绵悱恻。
  其间更有一种浩然之气,磅礴盛大,纷披灿烂,戈矛纵横,其中的杀伐之气,更叫人觉激昂慷慨。
  彼时建昭帝正带着几名贴身侍卫在后宫行走着,便听到了这叮叮咚咚,果断杀伐的琴音,寻声而去。
  建昭帝对着身旁的赵恒安道:“听着倒像是凤仪宫的方向,也不知是不是皇后又是雅兴大发,在那儿弹琴消磨时光。”
  待到了凤仪宫的大门口,建昭帝笑道:“果真是皇后!”抬脚走了进去。
  一旁的赵恒安一阵恍惚,连忙跟了上去。
  铮铮琴音,连绵不绝,越是靠近,就越是震撼,一曲毕,郗齐光将将舒了一口气,便听到一旁传来的掌声,“好,好,朕今日不过是带着人出来走走,竟是又有幸得闻梓潼你的琴音。”
  面前的纱帘被掀开,郗齐光走了出来,面上带着笑意,扫视一周,“皇上是精神太好?今日怎么没有午憩?”
  见到赵恒安,也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便略了过去。
  她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常服,腰身掐的极细,裙摆处,袖口处,襟口处,以银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百合花,阳光之下,若隐若现,流光溢彩,却更显清雅。
  发髻以一只碧玉龙头簪固定好,旁边坠着几颗小珍珠,再无余物,可也没有掩住她容貌的明艳。
  “今日醒得早,用了几大杯的酽茶,这午间,就无论如何睡不着了,见天光正好,便想着出来散散心,没成想竟是与梓潼心有灵犀。”
  身后的赵恒安听了这话,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微微垂首,眼睑轻阖,失落之色一闪而过。
  魏九向来眼尖,瞧着赵恒安这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又看看亭中相谈甚欢的帝后二人,微微走进,拉了他一把。
  赵恒安回神,略有些慌乱,片刻后恢复平静,疑惑地地看着他,“总管是有事?”
  魏九也不答话,只是看着帝后二人,又深深看了赵恒安一眼。
  他自知这是被看穿了,便沉默以对,撇过头去。
  不禁苦笑,心中怅然。
  便是没有皇上,他虽为赵家嫡长子,也是配不上郗家长房嫡女的。
  他有自知之明。
  有两名宫人从亭中走出,抱着装着焦尾的盒子,小心翼翼地离开。
  “梓潼琴艺了得,这广陵散弹奏地实是洒脱,却依旧有着金戈铁马之势,实在令人钦佩!”说到这儿,建昭帝还做了一揖,颇为喜感。
  惹来郗齐光掩唇一笑,“朕记得朕的私库中,有一名琴,名为九霄环佩,都说宝剑赠英雄,这名琴,也该赠大家才是。”
  “九霄环佩,与梓潼再相称不过了。”
  “可别叫旁人听到您这话,臣妾算哪门子大家?叫人笑话!不过就是矫揉造作罢了!臣妾也就是只会照着前人的曲谱弹奏出来,和大家名士相比,有如天渊。”
  郗齐光站起身,身形不稳,微微晃了晃身子,建昭帝忙起身扶住她,“多大的人了,久坐之后最忌急起,你就不能慢一点儿?”
  “我是突然想到了元宵,出来这么久了,以他的精神头,想必也该醒了,他近来闹腾的很,睡醒了不见我,定是要哭嚎的,弄得臣妾一个头两个大,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牙还没长出几粒呢!还成日见着东西就往嘴里塞,弄得臣妾不得不将他能拿得起的东西都涂上黄连水,看他还敢不敢!”
  建昭帝和魏九及赵恒安都是背后一阵发凉。
  郗齐光挑眉,“这呀,就是警告他,患从口入,祸从口出,不是什么东西,他都能下嘴的。”
  建昭帝:“……”总感觉话里有话。
  “皇上来得巧,今儿一大早,小厨房就熬了一锅的山楂乌梅汤,从下锅到现在,刚刚晾凉。”
  两人从正殿进了内室,而赵恒安守在正殿,魏九守在内室门口。
  桌上摆着几盘摆盘精致的糕点,有鸳鸯卷,云片糕,芙蓉鸡粒饺,虾饼,玫瑰煎蛋糕,水晶鲜奶冻。
  建昭帝一见,心下了然,郗齐光却在他之前开了口,“她们有心了,午间臣妾无心用膳,一口未进,便去了外头抚琴,没想到她们竟这般有心,准备这样齐全。”
  就着宫人端来的香汤净了手,便问道:“大殿下可醒了?若是醒了,便抱到这儿,免得他又闹起来,大家都不得安生!”
  又笑道:“这孩子不是长了牙,最近总是喜欢抓着别人的手指磨牙,别看米粒大小的牙,咬人也不轻呢!皇上可要小心些,可别被他逮到了!臣妾前几日,耳朵上都被他留下了牙印!”
 
 
第61章 
  郗齐光的生辰宴是在蓬莱殿举办的。
  她身为国母,自是不比寻常妃嫔i,又是入宫来第一次办生辰宴,有着建昭帝和上阳宫的鼎力支持,虽比不得上皇和建昭帝的生辰宴盛大恢弘,可较之皇太后的,也是差不离了。
  席间觥筹交错,礼物堆堆叠叠,礼部官员在此对着礼单唱礼,十分的盛景。
  郗齐光唇畔带着极清极淡的笑意,却又让人难觉失礼,分寸拿捏地将将好。
  眼前灯火朦胧,人声鼎沸,宫人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自斟了一杯葡萄酒,慢慢啜饮着,和建昭帝一道在那里对着弹奏琵琶的乐坊司宫女评头论足。
  “这西江月倒是弹得极好,指法纯熟,音调也准,看样子没少下功夫,待哪一日可叫到凤仪宫去,叫元宵也听听,什么十面埋伏,也陶冶陶冶。”说罢,将满满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怎么也是皇室子弟,总不能对音律一窍不通,礼乐射御书数,该是从小就要培养的。”
  建昭帝按下她手中的酒壶,“别喝了,伤身!”
  郗齐光闻言,笑着松开了手,“皇上觉得臣妾刚刚的提议如何?”
  他点头,“可以,西周之时,胎儿尚在母亲腹中,便有陶冶,没道理孩子都出生了还不成!”
  “纵然周后,礼乐崩坏,瓦釜雷鸣,许多朝代早已将其弃之不用,但朕看梓潼当初,却是不时就要听名曲读史书的。”
  郗齐光掩唇而笑,“不过是想要让孩子得些熏陶罢了,现在他还小,也不知得了几分天赋。”
  “此言差矣,他身为嫡长子,日后贵不可言,这些东西,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罢了,若是其他孩子,也就罢了,他不一样。”
  她一时怔住,定定地看着面上云淡风轻,眼神却极其严肃的建昭帝,良久才开口道:“也是,他是皇子。”
  拿来一个干净的夜光杯,“臣妾酒量不高,勉强算个中庸,可用了那许多,此时剩下的也有些消受不起了,皇上尝一尝?”
  说着为他斟了七分满,又道:“这是去岁西域供上的葡萄酒,滋味甘美,听闻西域昼夜的冷热相差极大,且多沙漠,怎么这葡萄就种的这般好?难道就是因为这气候之故?”
  她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可刚刚的话题过于沉重,她忍不住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后将杯中酒推过去,巧笑嫣然,“皇上尝尝?”
  建昭帝也没拂了她的好意,端起酒杯便是仰头一灌,“倒是醇厚,果香浓郁,稍有一些酒味儿,果真,朕还是钟情烈酒。”
  “皇上刚刚还说臣妾呢!说酒伤身,这烈酒,难道不是更伤身?还不如果酒养人呢!”
  “之前臣妾宫中的桂花树下,埋了几坛子桂花酒,还是臣妾初初入宫的时候酿的,到时还请皇上赏脸,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来品鉴品鉴臣妾这桂花酒到底滋味如何。”
  建昭帝笑了,“梓潼相邀,如此盛情,岂能推却?”
  说罢,二人又碰了一杯。
  时光一晃而过,又是三个月过去。
  因着宫中最近宴会颇多,内务府、尚宫局都是忙乱不堪。
  “这牡丹花儿好容易养住了,开了花儿,你们可仔细着些!磕了碰了,看看你们的脑袋还能不能在脖子上好好儿放着!”
  “都动作稳着点儿,宁可慢,也别给我摔喽!”
  “哎哟,这椅子怎么都成这样儿了?还有这桌帘,这怎么都样子旧不说,还有污渍破损呢?都换了换了!这要是叫人见了,还以为咱们大晋国库都空了呢!你叫皇后殿下还有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拿回去,换了别的来!”
  “娘娘,您也见着了,这内务府啊,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您的月例啊,待会儿,得了空,奴才亲自给您送去,还望您宽宥一二。”
  刘昭媛见内务府的确是热火朝天,神色缓了缓,便道:“本宫也不是那等拿着人辫子便揪住不放的,何况你这儿的确是情有可原,本宫还能苛责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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