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穿成娇气包女配——袖糖
时间:2020-03-02 08:36:19

  虞怀简回头看她,四目相对,没人说话。
  “我、我看你来得也挺晚的,没领到工具。”周满满绞尽脑汁,干巴巴道:“你领麻袋是要装粮食运去晒谷场吧?我见你肩膀上有伤,扛不了东西。不如我……不如我去仓库,给你拿那把豁口的镰刀。”
  一部分人在田里割刀稻谷,一部分把打好的稻谷拿去晒谷场晒。
  虞怀简只拿了两个麻袋,自然要做那运粮食的人。
  队里的马牛和骡子都不够用,有些只能用肩膀硬生生扛着,一天下来,人就废了大半,脖子那一块连着肩膀的地方全是淤血。
  就像孙裕说的,虞怀简这种黑五类子女,整个甜枣村没人给他好脸,他领的这两个麻袋,自然也用来扛粮食的。
  年轻力壮的壮汉尚且受不住,何况他一个少年,本身还带伤。
  周满满于心不忍。
  周小米手上长个水泡就说她的手要废了,那虞怀简这一天下来,不就得半身不遂了?
  周满满眼巴巴看着他,双手还是紧紧拽着他的衣摆不放。
  虞怀简像哑巴似的,皱起一双对男孩子来说稍显得秀气的远山眉,薄唇紧抿,半晌没说话。
  一双漆黑的瞳划过丁点奇异的光,不过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周满满急道:“你身上这伤,说不定还是和我有关系的呢。我、我想谢谢你,不想欠你人情。”
  听了这话,虞怀简才垂下眼来,冷淡道:“放手。”
  “不放!除非你收下我的鸡蛋,还有我的镰刀!”
  虞怀简似是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听不分明,“我衣服要掉了。”
  “……哦。”周满满尴尬的放开,一抬头看见他的衣服被她扒拉下大半,露出了半边肩膀。
  白皙的皮肤上,居然横着七零八落的痕迹!青的、红的、紫的,一看就伤得不轻。
  周满满呆了一瞬,“你被人打了?”
  就算是扛粮食,那也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一看就很疼。
  虞怀简十分淡定的把衣服理好,没回答这个问题,“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说完又要走,镰刀的事情提也不提。
  周满满来不及去取了,急得追上去,把鸡蛋塞进他的手里,“你拿鸡蛋滚一滚吧,算是我谢谢你。”
  女孩的手柔柔软软,指尖微微一触及,还带着一股温热的触感。
  虞怀简却像烫到火似的,迅速跳开,手猛的缩回来,没握住鸡蛋。无辜的鸡蛋因他手这一哆嗦,摔在地上。
  虞怀简抿抿唇,然后……跑了。
  周满满懵。
  看着滚落在地上裂开一半的鸡蛋,周满满怔了半晌,满腹委屈,眼眶红得差点掉下泪来。
  呸呸呸 ,王八蛋王八蛋。
  就算不待见她,也不能这样践踏她的好意吧!
  还浪费粮食,还扔!
  他知不知道周家只有这一个鸡蛋了啊!
  他不要,她还想吃呢!
  家里侄子没有,嫂子也没有,妈妈也没有。
  他干什么啊他!
  周满满哭唧唧把鸡蛋捡起来,拂去上头沾上的灰尘,含泪吃了下去。
  村长媳妇在后面的仓库听见她哼哼唧唧的声音,赶忙过来一瞧,见她被人欺负了似的,关切问道:“满满,这是怎么了呢?孙裕刚才又说你了?等着,婶婶下次肯定说他!”
  周满满长得实在好,对着你这么一扁嘴,村长媳妇一颗心也软得稀巴烂。
  周满满恨恨抹了一把眼,赌气道:“没事,我就是太饿,鸡蛋太好吃了!把我好吃哭了!”
  “……”
  看着地面的鸡蛋壳,村长媳妇默默住了嘴。
  当天晚上,周萍下地回家,就看见自己闺女红着一双眼在院子里扫地,心情十分低落的样子。
  周萍感绝天都塌了,万事先往后放,怕她受委屈了不说,“怎么了满满?今天干活有人给你脸色看了?等着,妈明天去给你撑腰找场子去!”
  周满满看她一眼,嘟哝道:“妈,我明天不去派发工具了。”
  “好哇!哪个不长眼的果然欺负我女儿!”周萍立马炸毛。
  “不是不是。”周满满低声道:“我就是觉得吧,这份差事,干不好容易得罪人。好的工具谁都想要,要是有人经常来晚拿不到好的,就以为我针对她。时日一长,就有积怨了。我不想让人记恨我呢。”
  周满满感觉这莫名其妙的脏水还会有,她实在不想陪那两人唱戏了。
  心累。
  她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独自快活。
  周萍听这话,冷静一分析,觉得闺女说得有道理,一拍手道:“好,不愧是满满,想得比我还周到。那成,我一会儿上队长家里,给你求一求另外一份差事。”
  周满满喜笑颜开,把白天的不愉快都抛之脑后。
  周萍的行动力很强,很快就回来了。
  “队长说了,你也干不了重活,就让你去山里浇浇水,看看树苗就成。山上这时候没人看着,你自己寻摸着偷个懒。”
  周萍已经把一切都给她安排妥当 ,懒也偷好了。
  等第二天,周满满拎着自己的小木桶欢天喜地上山去。
  可一进山,差点就要暴走。
  因为在她要干活的地方,居然蹲着一个虞怀简。
 
 
第07章 
  虞怀简向来是做最苦最累的活,拿最低最少的工分。
  这是队里都默认了的。
  只不过他上次把木材追回来,立了功,标了榜样,大队长直夸他是个肯用心改过的好孩子,所以连带着队里的人也对虞怀简上心了些。
  虞怀简的肩膀有伤,据说是和那些混子打架,保护集体财产的时候挨的。昨天又照例扛了稻米,一天下来,肩膀肿得老高,不能再干重活了。
  于是第二天,队里就给他派发了比较轻松的活计——上山来给树苗浇浇水,看看树。再看哪棵树死了,需要补上的,得挖个坑把树种上。免得来年需要木材的时候,续不上,断了层。
  周满满盯着他,虞怀简也在看着周满满
  面面相觑许久后,虞怀简从地上一跃而起,瞬间蹿出老远。
  “……”周满满承认,她的自尊心被伤着了。
  便是没穿书之前,她也是众星拱月的娇娇女,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还从没人像虞怀简这般,看她简直像见了鬼。
  周满满气呼呼在他蹲过的地方踩了一脚,把她带来的行头放下。
  才不要理他呢。这个臭男人拒绝她的好意,她可是很记仇的。
  正直起腰来,刚刚蹿出老远的虞怀简又跑回来了。
  他有些紧张的看她,动了动唇,“别上吊了。”
  “……”
  周满满哭笑不得,不过满腹委屈和怒火,因为这这话,消散不少。她严肃而正经道:“我是来干活的。”
  虞怀简便不再说话了。
  他闷头锄草,浇水,一棵一棵的查看过去,比对待田里的秧苗还要细心几分。
  周满满说是来干活的,却一直手忙脚乱,也不知该做点什么,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啊跑。
  没一会儿,累了。
  她干脆蹲在一旁,问道:“你真把木材给追回来啦?还和混子打了一架?”
  “伤得重不重呀?”
  “偷木材的是什么人呀?他们知道你是谁吗?会不会来报复你啊?你有没有危险?要不要紧啊?”
  巴拉巴拉倒豆子似的,问个不停。
  虞怀简不嫌烦,却也不理她,依旧埋头干活,只当她不存在,还是一声不吭。
  额角有汗水滴落,从鼻尖滑过下颌,他也只随便用衣摆擦擦。掀起衣服的时候,露出一小截蜂腰,偏瘦却带着淡淡肌肉的线条,没入裤头处的人鱼线弧度看了令人遐想非非。天生的冷白皮似是永远晒不黑,和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同,一看就细皮嫩肉,甚至带上一种病态般的苍白。
  老天爷赏脸了——真“赏脸”了。
  周满满本来巴拉个不停的嘴巴瞬时失声,怔怔的看他,回过神来,白皙的脸上爆红。
  她居然看呆了……真是好没出息啊。
  “哼,你不说就算了,我才不稀罕知道呢。”为了掩饰尴尬,周满满轻哼一声。
  那个不解风情的少年还是不说话。
  他没打算说。
  周满满知道这些对她不好。
  偷木材的是邻村的人,虞怀简早就知道了。
  老班头身体不好,仅仅一口饭是养不活他的,还得吃药。虞怀简平时不仅要下地干活,还要摸进深山里去,寻摸一些山货出来偷偷倒卖才能糊口。
  村里的人对摸山货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得太严。毕竟深山老林里是很危险的,摸山货又靠运气,一不留神不仅什么都没摸到,还会赔进去一条命!
  偏偏,虞怀简是个不怕死的,偏僻的地方他都去过。
  这一去,就正好碰见偷偷砍伐老树的邻村人,是兄弟,有两个。
  别看这些荒山看似无主,实则也是划分好地界的。
  这一座山头是这个村,那一座山头是那个村的,暗地里早已约定成俗,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
  那兄弟两倒腾这些木材去烧炭,不敢让人知道,就把窑子建在深山里,神不知鬼不觉。
  在事发前,虞怀简知道他们的老巢,也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但他只敢跟老班头说,因为向来只有他被揭发、被打倒的份儿,要是他去揭发别人,那叫居心不良。
  虞怀简本是不打算管的。
  老班头受过太多的苦,他被带走教育回来后,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明哲保身。
  可事情出现了点偏差。
  把周满满送回家后,村子里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孙桂菊不是个嘴巴严实的人,她巴不得周满满出事呢。
  虞怀简留了个心眼,最终连夜去那两兄弟的老巢,把木材背回来。
  编了个偷木贼的借口。
  周满满不会揭发他,那两兄弟也不会自投罗网。
  天衣无缝。
  就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顺利许多。
  这一次,莫须有的罪名没有,脏水也没有。反倒是夸起他来,说他立了功。
  还有周满满……居然不怕他了。
  虞怀简喉头一动,悄悄抬眼看她,又极快低下去。
  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
  周满满正在愣神,没留意他的动作。
  安静不知多久,周满满实在无聊,又追在他屁股后面问东问西。
  “听说,你是个唱戏的——”
  周满满兴致勃勃,话还没说完,就冷不丁接触到虞怀简阴鹜逼仄的目光。
  里头寒光闪动,极为不善,还带着点血色的猩红。
  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周满满吓得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寒蝉若禁,一句话也不敢再提。
  这是他的逆鳞。
  他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
  “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唱上一段啊。
  周满满吓得结巴,一双眼怯怯的,心头委屈得莫可名状,剩下的话也不敢再说,也说不出口。
  她吸了吸鼻子,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委屈巴巴抹眼泪。
  是了,他是大反派嘛,才不是什么人尽可欺的小奶狗呢。别看他之前不声不响就觉得人家脾气好,好欺负。
  闷骚的人不爱说话,内里也是骚得很,坏得很。
  他现在肯定很讨厌她了。
  周满满扁扁嘴,起身要走,却听哐当一声,虞怀简把一把锄头扔在她脚边。
  “你干什么?”周满满问。
  “种树。”虞怀简阴鹜的神情尽数敛去,只是说话的口吻比初时要冷上许多,“你上次弄坏了一棵树,得赔。”
  “……行!种就种!”周满满快气死了。
  为了证明她真是来干活,不让他看笑话,还真吭哧吭哧的拿起锄头挖起坑来。
  可她一个在现代社会被各种自动化机械惯坏的女孩子,哪里用过锄头这种工具呀?不得要领不说,还震得自己虎口发疼。
  偏偏她撑着一口气,愣是不肯停下。
  而虞怀简呢?
  他蹲坐在树荫里,就水吃着干馒头,一下一下机械的嚼着。盯着周满满忙活的背影,目光晦涩难辨。
  在听到她各种念念叨叨的小声咒骂时,露出一个极小极小的笑容。
  很快解决完了午饭。
  虞怀简抢过她手中的锄头,意简言赅:“我来。”
  等她挖好得等到猴年马月。
  周满满却十分有志气的把他瞪开,义正言辞道:“走开,我自己来。”
  虞怀简皱眉,“你要挖到什么时候?”
  “哼,不要你管。不自己来,体现不出我钢铁般的意志。”
  “……嗯。”虞怀简由着她去了。
  周满满挖坑挖得十分辛苦。
  这山不是土山,底下埋着各种坚硬的石头,一锄头下去,十有八九挖到的都是石子。
  费劲儿不说,力道还震得她手臂生疼。
  直到饥肠辘辘,周满满才停下来。
  这一次,她可充分认识到粮食来之不易了。周萍给她烙了两个饼当做干粮,本来周满满麻雀胃吃不完的,这一次一点也不敢浪费,硬是强塞进肚子里。
  吃完后……吃完后开始犯困。
  她小小的打个呵欠,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干活,这一休息,就睡过去了。
  嗯,一觉睡到乌金西沉。
  周满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将下山,落日余晖照在脸上,无比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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